颔固定住他的脸,再次覆上自己的唇……
在碰触到的那一刻,张岷的身体顿时僵住,丁易却不肯放过他,舔了下他抿起的柔软的唇,接着用舌强硬地撬开他的双
唇,入侵至他嘴里,加深这个吻。
张岷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似妥协似在无言反抗。丁易忽然想起,他是头一次在张岷完全清醒的时候这么对待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后,想要强烈占据他的念头更为强烈,甚至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就着这个有些激昂的吻,丁易动作粗暴地扯去张岷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顺势滑至他的下身,正要探进裤子里挑逗他的
性器,却被一直动也不动的人猛然抓住。
丁易停下这个吻,目光冷冽地盯住张岷的眼,窥视他眼底隐隐的惧怕与灰暗……
咬了咬牙,张岷终于说出:「至少……不要在……这里……」
尽管四周没有人,尽管这是阴暗的角落,但这里是室外,头顶上就是天空,脚底下就是大地,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就是
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目光。
人看不到,那么,灵魂呢?
低下头的张岷,用力咬住牙,压抑什么?
是心底的反抗还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悲哀?
然而,丁易轻易就击溃了他最后的一丝自尊。
「我就在,这里做。」
丁易的目光冰冷,言语在张岷听来就像刀子一寸寸割下他皮肉般残忍。太过于残忍的话,让他脸色难看地怔住。
丁易趁着这个时候迅速剥去他的上衣,扯下他腰间的皮带褪下他的裤子直接抬高他的腿压向他身前,让他的下身完全呈
现在他的眼前。
丁易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唇边的笑是带着情欲的邪恶。「张岷,用你的心与身体完全记住丁易这个人,清楚你已经彻底
属于我这个事实。事己至此,你别再妄想有逃离的可能,我也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随着丁易低沉稍冷的声音落下,他健硕的身体紧紧覆上已经半裸的人,紧密地纠缠住,不给眼底的灰暗越来越重的人一
丝逃离的机会。
就这么束缚住,强硬地全部占据,一丝缝隙都不留,要让这个叫张岷的男人从身到心完全属于他,由他随心所欲掌控—
—
当终于进入暌违已久的他的身体里,那强烈的满足感几乎令他快要喊出声来。抬头瞥了下因为被自己强硬进入而痛得身
体直打颤的人,看到一脸惨白的他倔强地咬住唇闭上眼,硬是不肯面对与接受这一切时,他竟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
…
用一只手轻轻握住他偏向一边的脸,丁易低声问:「有这么疼么,比中一枪还要疼吗?」
他的肩膀上,那一枪留下的痕迹依然如此显眼。
张岷微微睁开眼睛,似乎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又合上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一副「我不想搭理你,而且拒绝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的冷淡模样,却让丁易觉得这样子的他有
点像在闹别扭,说不出的可爱……
丁易的胸口强烈地起伏,浑厚的笑声再也抑止不住的从嘴里逸了出来。
「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丁易的笑渐渐隐去,带着情欲的浓重声音随之而来,「放心吧,不会很疼的,因为疼
过之后,就是销魂蚀骨的天堂。」
话尽之后,丁易抓紧被他压制住的身体,倏地把深埋在张岷身体里的性器抽出大半再狠狠刺入。
一开始像是在试探的如此反复,当他敏锐地感觉身下的躯体不再痉挛得这般强烈后,动作加快,一次次猛烈地撞击,仿
佛要把自己身体里一波波袭上的,连他都快控制不住的炙热欲望全数钉在让他如此的身体中。
就是这样的行为,不停地重复,然而却是最原始最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刻,激昂与快感交织,意识被欲望替代,主宰身体,连丁易本人都未发觉自己的疯狂,比任何一次性爱都要情不由
己,独独出现于一个人身上。
相较于丁易的沉迷,张岷的表情是压抑而扭曲的,被同性贯穿身体的耻辱,自尊都被撕裂的痛苦,尽管可以忍耐,但这
一刻,张岷清楚是他永生永世都不能遗忘的。因为过于深刻,过于悲惨。
唇被他咬出血印,身体被一次次贯穿,随之而来的不只是分裂身体般的痛,而且还有连他都不愿承认的快感。人类的悲
哀,所有感觉都能一一如实表达,尽管不想要,不想感受。
男人疯狂地用尽全力拥抱自己,不停撞击那脆弱得过分的黏膜,仿佛不只身体,他要连他的呼吸也夺走,内脏被一遍一
遍挤压,空气稀薄得珍贵。
过分强烈的痛与快感让眼前一片电光火石,压抑,拼命地压抑心中止不住地悲愤,不让它从喉咙里逸出,压抑到脸色都
变得苍白,指尖陷入冰冷的墙上,抓出血丝也丝毫不觉得痛,因为心更痛。
想从这种夹杂痛与悲惨的关系中挣脱开,然而艰难地抬起头睁开眼的那一刻,张岷更悲痛地用力闭上眼睛。
被乌云厚厚覆盖的黑暗天空,预知他悲惨现实一样,让他更不忍目睹。
心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祈祷这种关系早一点结束。
灰暗的天空,灰暗的房间没有开灯,贺敬谦坐在椅子上,听完属下的报告后,他一径严肃的脸上布满冷色,沉默着,思
忖什么。
十分钟前,他的属下告诉他张岷已经被丁易接走,交付给张岷的任务完成的情况属下也一一如实禀报。严格算来,从任
务的过程来看,张岷勉强算是合格了,然而听到丁易居然不遵照帮规直接把他带回来时,贺敬谦的目光阴冷。
把属下挥退,贺敬谦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深思。
目光不经意落在戴在拇指上刻着青龙的戒指上时,他的记忆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前一任帮主丁凡已经病重,被秘密送往某个岛屿休养,知道他去处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而贺敬谦就是其中一个
。
跟了丁凡半辈子的贺敬谦是丁凡最信任器重的左右手之一,很多事情,丁凡总会找贺敬谦商量。而那个晚上,丁凡连夜
叫来贺敬谦,跟他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阿谦,我的七个儿子中,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帮主?」
贺敬谦思虑了很久,才把自己的看法告诉病重得只能躺在床上吊点滴的丁凡。
「帮主,丁浩大公子个性最像您,沉稳、果断,不但聪明,而且做事情时的手段也很高明。」
听罢贺敬谦的话,年迈体弱的丁凡摇头浅笑。
「阿谦,我是幸运,如果在我那一代出现了那样的一个人,我是不可能当上帮主的。」
「帮主?」丁凡的话令贺敬谦大为震惊,「您怎么这么说,在您的统领下,青龙帮不知道比以前辉煌了多少倍……」
「不。」丁凡依然摇头,「这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是他,他能做到的不只是这些……我早看出来了,他是个人才,百年
难得一遇的人才……」
见丁凡如此赞誉一个人,贺敬谦甚是困惑:「帮主,这个人是谁?」
他的印象中,七个少爷中,根本没有像丁凡所说的这么一个人啊!
丁凡只笑不语,气氛就此沉寂,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道:「阿谦,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的打算。」
贺敬谦一听,立刻正色,并对躺在床上的丁凡微微鞠躬:「阿谦谨遵吩咐。」
视线落在天花板上,丁凡的眼睛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戾气。
「我要让我的七个儿子自相残杀。」
「帮主?」
贺敬谦难抑地对床上的丁凡瞪大眼睛。
尽管丁凡冷酷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但至少不是食子的毒父啊!
「阿谦,听我把话说完。」
「……是。」
顿了一下,丁凡才继续说道:「我死了之后,会留下遗言,告诉我的七个儿子,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谁有本事,谁就
是下一任的帮主。」
贺敬谦无言着,他清楚,如果丁凡真这么做的话,他的七个儿子一定会为了帮主之位自相残杀。
「阿谦,你不用担心,那个时候,你就看着吧,看着那个人出现。」说到这里,丁凡眼中是难抑的自豪。
贺敬谦好奇,丁凡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而且:「帮主,让七位公子自相残杀,真的好吗?」
丁凡不明显地叹了口气:「只要我两眼一闭双脚一蹬,为了帮主之位,他们自相残杀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我不过是
给他们一个公开的理由罢了。」
贺敬谦理解地点了点头,历代帮主,几乎都是通过争夺与杀戮来获得帮主之位的,就算丁凡不这么做,他的儿子们也会
为了帮主之位以亲人的血,血溅青龙堂。
「阿谦,你就期待着吧,期待着那个人突破一切,荣耀地成为下一任帮主。阿谦,答应我,到时候,你一定要尽心尽力
辅佐他,他一定是个能够让青龙帮到达鼎盛时期的人,但是,叛逆的他也极有可能于一夜之间毁灭整个青龙帮。阿谦,
青龙帮是祸是福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你要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他误入歧途,记住,但凡出现会左右他思绪的人,一定要
趁早迅速——除掉!」
贺敬谦的视线依然落在手中的青龙戒指上,这是他被丁凡选定通过考试进入青龙帮总部的当天,丁凡亲手交给他的。
从接收这枚扳指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已经交给了丁凡,他会为了他的吩咐不顾一切,就算以死为代价。
抚摸戒指的手动作是这般轻柔,然而贺敬谦的目光却冷酷得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丁易目前的所作所为还不到破坏帮规的地步,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丁易为了这个叫张岷的男人已经做出了好
几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管他跟女人上床也好与男人做爱也罢,只要他还是之前那个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丁易,他都不会去插手,但,如果这
个人会让丁易乱了阵脚——
黑帮老大绝不能有弱点!
不论那个人是谁,只要他有可能会成为左右丁易思绪的人,都必须死!
而且,动手的时间越早越好,在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在这叫个张岷的男人还没危险到足以威胁到青龙帮前
——一定要除掉他。
即使错杀,也不能放过。
这是他留在青龙帮的使命,守护青龙帮,铲除会左右丁易行动的所有人。
第九章
一直在手术室外焦虑等待,当手术结束医生出来告知结果时,施柏耀长吁一口气。
当持续做了三个小时手术的人被转移至普通病房时,施柏耀跟着留在了病房里,守着静静沉睡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走廊上的灯开始亮起,坐于床边的施柏耀一直凝视的人终于缓慢张开眼睛。
施柏耀安静地起身向前,立于床边。睁开眼睛的人的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然后落在施柏耀身上。
缓缓勾起嘴角,抬起沉重的手臂,他微笑着对施柏耀伸出拇指,做出一个成功的姿势。
一向不苟言笑的施柏耀禁不住笑了,被虚弱却仍这么开朗的人感染,露出无奈又敬佩的笑。
子弹只差不到一公分就会击中心脏,他实在是有够幸运,要是真的击中了心脏,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他啊!
这是手术完成后医生对施柏耀说过的话,后来他又转告给了才醒来不久的白川。
白川听完后一阵沉默,之后他问道:「施局长,其它人没事吧?」
「没事,因为事先做好了安全防护措施,因此都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
白川望向施柏耀,一脸歉意:「施局长,之前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早就在青龙帮安排了卧底……」
「呵,我已经习惯了。」施柏耀不以为然地浅笑着,「倒是你,在这件事没有结束之前必须假死,然后隐姓埋名找个地
方躲起来,直到事情有个结果。」
「哈哈,我就当是去渡假吧!」白川不以为然地笑着,「我比较期待等我再回到警局后,其它人会不会吓得半死呢!」
「啊,对了,施局长。」白川哈哈笑了一下,因为想起什么又正经起来望向站在床边的人,「可以告诉我那个卧底的名
字吗?」
施柏耀顿了一会,才浅笑着点头,说道:「他姓安,名承海。」
「安承海……」白川仔细地重复这一个名字,「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让人毛骨悚然的厉害。把子弹射在离心脏一公分
处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有可能做得到吗?局长,当时你什么都没说,只要我相信他,其实在见到他以前我也有点担心呐
,那种家伙可靠吗?可是,在对上他的视线的那一刹那,我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就在那一刻,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是
他的话,一定能够办到,所以,我才会放心地用身体去挡子弹。」
施柏耀望着躺在床上的白川,平静的脸上,漾着不易觉察的,藏着骄傲的笑。
那是一种对待孩子、对待亲人的笑,听到白川这么说,就像他在赞扬自己的孩子般的笑。
当初叫白川去送死就是这个意思,并不是真的让他去死,而是让他用身体接下子弹,让旁人以为他已经中枪身亡。
因为相信安承海,因为相信他的身手,所以才如此信任他。
「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呢,施局长。」
「嗯?」
「这件事结束后,我想请他到餐馆吃一顿。」自川的目光里闪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种期待的光芒。
「我要跟那家伙做朋友,可以吗?」
施柏耀仍然浅笑着,并点点头。
「当然可以,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
因为身份的关系一向独来独往,如果能交到这么一个意趣相投的朋友,他想必也会很高兴。
虽然现在谈这些都太早,但还是希望他能安然回来。
不管怎样,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啊,承海。
想到这儿,施柏耀的表情渐渐凝重,见状的白川不由得收起笑容,尽管从未当过卧底,但在重案组做了这么久,他深知
这个特殊身份的处境。
危险,已经完全不能形容,惊心动魂,应该说是比较接近的吧。
宁静的病房因为两个人的不语更为沉谧,昏暗的灯光照得房间的气氛更为压抑……
开车回去时,身为帮主的丁易头一次被拦在了大门外。
看着贺敬谦带领自己的一干手下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外,即使他们全都恭恭敬敬朝他所坐的车子深深地鞠躬,丁易的笑依
然冷得骇人。
丁易把车停在门外,自己却坐在车上不下来,唇角含着冷笑,冷看前面的一帮人。他并不是不敢直接开车从他们身上辗
过去,只不过事后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很麻烦……毕竟眼前这一帮人,在青龙帮的地位全都是堂主以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动了一下,丁易移过视线望去时,看到因为疲惫而沉睡的人正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边
的异样。
张岷的反应很冷静,尽管围在车外的人一身肃冷之气。他睁开眼睛后,只望了一眼窗外,又疲惫万分地合上了眼,眼底
下,黑色的阴影很深,明显看得出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这样过分安静的张岷比外面笼罩着凝重气氛的人还要让丁易在意,也因为在意,在开车回来的途中,他意外地把车开得
很慢,连在高速路上时速也不超过八十公里。一向很讨厌有人开车超越自己的他,今天极其有耐心的开慢车,任由一辆
辆车子从后面超越。
只因为,担心只要开快一些,就会吵醒沉睡的人。
现在,看到张岷又睡了下去,丁易自他身上移开视线,无视车外一大帮一直朝他鞠躬的人,取出耳机戴上接着打开CD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