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这只是一个小警告,我跟你说过不要太大声的。”
莲见双手环臂,神情冷漠。
“呜……好痛……”国分摸着刚才受到莲见攻击的后颈,那里还热辣辣的,看来莲见下手不轻。
如果这叫小警告的话,真让人不敢想像真正惹火莲见的后果。
“不准再来了。”莲见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表哥!小悠的脚……小悠的脚是你干的吧!”国分在莲见跨出内厅之际对他大喊。
莲见缓缓回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要这样对他?”
“不为什么。”莲见的语气依然冷淡。
“他是个有血有泪的人,他是个活生生有感觉的人啊!”国分激动的大吼,他不相信莲见真的就这样活生生打断杜辉铮的
腿,让他从此一辈子残废,现在还落下难以根治的后遗症。
“你这样废掉小悠的腿,还囚禁他……你以为小悠会原谅你吗?”
“这不关你的事。”
国分双手握拳怒视着莲见,可惜他如火一般的眼神对莲见并没有造成影响。
“放了小悠,我来照顾他。”
莲见低低的笑起来,眼神中满是嘲笑。“你以为我会答应?”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小悠在你身边只有死,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
“好一个天真的启吾……”莲见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就是天真过头让人觉得愚蠢。”
“……你不答应的话,就别怪我将你私底下那些肮脏的勾当透露给杂志或报社。”
国分虽然说的强硬,但是殊不知他紧握的手心正微微颤抖着,指甲也因为握的过紧陷入手心的肉内。
这个男人--莲见总司根本不是他惹的起的对象。
但是为了杜辉铮,国分还是想拼死一搏,虽然他从一开始的获胜机率就是零。
“想说你尽管去说。”莲见眯起美丽的眼睛,“我敢保证没有一家报社或杂志社敢收你的消息,也没有人敢相信你的话。
”
他绝对做得到,国分相信,莲见绝对有能力办到。
莲见总司,国分的表哥,表面上是一家高级俱乐部的老板,实际上暗地里做着军火与毒品的买卖,他所经营的高级俱乐部
“银色领域”就是他收集情报与掌握资讯的总部。日本许多政要官员都是他俱乐部的会员,所以莲见掌握了许多官员的把
柄,其中也有不少对日本经济、政治,以及金融军事有相当影响力的重要官员。
所以即使想查莲见的底细,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就算找的到证据,也会被各方压力打压或是让证据彻底消失这类事组饶。
也就是说,想要找莲见的麻烦,先替自己准备棺材会比较好。
国分非常明白,莲见是一个内心十分冷血的人,只是是阻碍到他的人事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铲除掉,绝不留痕迹。
然而这样的莲见,有一个弱点,也是唯一的弱点。
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莲见悠树。
温度05-1悠树
莲见悠树,莲见的父亲莲见总一郎的第三个情妇所生,小莲见五岁。
莲见总司从小就非常疼爱这个弟弟,对这个弟弟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小时后家里的人还称赞莲见与悠树这对兄弟相处的这
么好,可以说是兄弟的最佳典范。
兄友弟恭,正是莲见与悠树这对同父异母兄弟的最佳写照。
但是一切和平到了莲见大学四年级那一年,就完全走了调。
发觉对自己的弟弟有欲念的莲见,为了逃避,选择堕落至夜晚的靡烂生活。
女人一个换一个,男人也是,只要是长相或气质与悠树有一点地方相似的人,无论男女,莲见都将她(他)们擒到手然后
带上床,在她(他)们身上发泄无法对悠树实行的欲念。
日子就在莲见的荒唐中过了一年。
有一天,莲见结束荒唐的夜晚后,回到家看见玄关有一双不属于莲见家的鞋子,因为是休闲鞋,父亲的客人鞋子通常是皮
鞋,莲见认为应该是悠树的朋友来家里,便走到悠树房间想跟悠树打个招呼,顺便探查一下悠树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竟会让莲见撞见悠树正在与男人交缠的不可开交的场景。
莲见当下只觉得血液像煮沸的开水般一股脑的往头上冲,在他回过神来后,自己已经冲进悠树房内将那个与悠树交缠的男
人揍到全身是伤,满脸是血,连牙齿鼻梁都被打断。
当时悠树脸上惊恐的表情,莲见至今都依然记得很清楚。
从那天起,莲见与悠树这对人人称羡的兄弟,关系就开始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缝,彼此间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莲见无法跨越兄弟这道高墙,对于畏惧逃避他的悠树,他只能不断的用蹂躏他人的身心的方式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与悲哀
,还有那绝对无法说出口的浓烈爱意。
莲见与悠树,两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漠不关心对方的过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借酒消愁喝得烂醉的莲见回到家中,看见在房间看书的悠树。灯光下悠树美丽又带着忧郁的侧脸深深吸引了
莲见的目光,他双眼像着魔似的贪婪看着悠树的身影。
这个差他五岁的弟弟,他最疼爱的弟弟,也是他最深爱的人。他好想拥抱他白皙的肌肤,让他在自己怀中用粉色的唇呻吟
喘息,让他美丽却也总是忧郁的眼睛染上激情的颜色……
那天晚上,带着酒意的莲见蹂躏了悠树。
隔天宿醉醒来后,莲见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绝对不能被原谅的错误。
原本以为是梦里的激情,没想到竟然是却确实实的发生在现实。他跟悠树上床了,正确应该说是他强迫悠树跟他上床。
对于这个意外脱轨的荒唐一夜,悠树没有说什么,他冷静的到浴室梳洗完毕后穿上衣服,淡淡的对莲见说就当这是一场梦
,彼此都忘了最好。
那次过后,莲见开始积极的对悠树求爱,但全都遭到悠树拒绝或以玩笑带过。
『我们是兄弟,就算发生过一次关系也是兄弟,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是我哥哥,而我是你弟弟,永远不可能改变。
』
这是悠树曾对莲见说过的话。
自此不论莲见如何求爱,恳求、哀求,用尽各种手段,悠树就是不将莲见的爱放在眼里。
莲见每天跟他告白,悠树就每晚出去找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
莲见说爱他一次,悠树就笑着说他又跟哪个男人上了床。
最后,悠树爱上了一个高中老师,一个得了癌症的高中老师。
而悠树自己,因为过于杂乱的性交,终于得了爱滋病。
两个注定会死的人,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让悠树跟着情人走上了绝路。
在轻井泽的海岸边,悠树与情人一起吞下氢酸甲,双双殉情在悠树最爱的白百合花丛中。
据发现的人对警察说,悠树与他的情人到死都是抱在一起。
闻讯赶到的莲见,封锁所有的消息,冷冷的要法医将两人的尸体分开,并要求不解剖悠树的尸体直接让他带走。
知道莲见背后关系的法医与检察官不敢违背他,只能遵照莲见的命令做,将悠树与他的情人分开后,让莲见直接带走悠树
的尸体。
莲见将悠树的尸体放入特殊的透明冷冻柜,对着他哭了一天一夜。
之后莲见买下这块悠树与情人殉情的海岸土地,在这边盖了一间白色的欧式别墅,并大量种植白百合。
他将悠树葬在这个满是百合花的地方。
莲见在悠树死后就开始接手父亲莲见总一郎的事业,三年后莲见父亲死后成为莲见家的当家主人。
在事业上,莲见精明的决策与判断加上冷血,使莲见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谋略家与商人。但在感情上,莲见却不再认真,
因为他的心,已经随着悠树的死一同埋葬。
他不停的寻找与悠树相似点的人,对他们温柔,讨他们开心,将他们弄上床玩弄,然后毫不留情的甩掉他们。
没有什么事能让莲见惊慌,也没有什么人能让莲见在意。
除了现在被他废双腿囚禁的杜辉铮以外,这么多年来,国分启吾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悠树外能让莲见偏执异常,做出匪夷
所思行为的第一个人。
难道,一切都是因为杜辉铮那张与悠树几乎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几,几近一模一样的长相与身型吗?
“表哥,小悠不是悠树。”
国分对莲见沉声道,希望莲见不要将杜辉铮当成悠树,毕竟悠树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即使长得再相像,杜辉铮跟
悠树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知道他不是悠树。”莲见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四点十分,是要叫厨房准备杜辉铮晚餐的时间。
他都是喂杜辉铮吃过饭后才去用餐,所以杜辉铮的用餐时间通常都比莲见早一个小时。
“那你是将小悠当成悠树的替身吗?”
“启吾,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不想跟你争辩这些。”
转过身走到走廊,莲见对站在内厅中的国分说:“你要揭发我尽管去吧,我说的话你也最好听进去并相信。我有事没时间
先走了。”
国分在后方对着逐渐走远的莲见背影喊道:
“小悠是小悠!他永远也不会是悠树!悠树已经死了十一年了!小悠却是活的……”
温度05-2
喂过杜辉铮吃完饭,莲见自己也用完晚餐,再帮杜辉铮洗过澡后,莲见盘腿坐在小夜灯前就着灯光看着一本书。
身旁的杜辉铮早已入睡,其实就算他是醒着的也跟睡着时没什么两样。恍惚的神志,没有焦距的双眼,偶而发出呻吟不会
说话的嘴,以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无法行走的双腿。现在的杜辉铮是一个没有人照顾他,他就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人。
就算醒着也跟睡着时没两样,因为他的神志一直都没有清醒过,什么人都不认得,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医生说这是因为连续的高烧,加上他原本精神上遭受的打击过大才导致如此。想要他的神志恢复,恐怕只有细心的照顾与
调养,以及他本身愿意面对这个世界时才有可能。
这样的杜辉铮,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模样吗?
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一切生活都只能依赖他,而且不会反抗他,不会说要离开他,百依百顺,甜美的身体还会听话的为他
绽放……
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却觉得无比的空虚与寂寞,杜辉铮明明就在自己身旁垂手可得,为什么他还会感到孤独与寂寞呢?
莲见手拿着书本,眼神却是看着熟睡的杜辉铮。杜辉铮苍白的脸与淡淡唇,要不是有看见他单薄胸膛上微微的起伏,还真
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在这边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莲见回想到当年看见悠树尸体的那时刻。
悠树曾经美丽白皙透出淡淡粉色的脸庞不在,剩下的只是全然的苍白。美丽带着忧郁的眼睛紧闭着,那里永远也不可能再
睁开,永远也不可能再映出自己的倒影。同样苍白的唇带着微微却又幸福的笑容,但是那个笑容却不是为自己绽放。
悠树走了,彻底离开他了,留下僵硬苍白却依然美丽的躯体,让自己只能活在无限悔恨与悲痛之中怀念他、想着他,但是
悠树却永远也不会知道。
莲见从此封闭自己的心。
他的事业非常成功,在二十六岁的年纪就成了父亲的继承人,莲见家的当家主人。凡是知道他一点事的人都知道,莲见总
司是个绝对不能惹,冷血非常的人。
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也是一片荒无,没有任何生气,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被消灭般,莲见这几十年来过的就是这般
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的内心毫无温度,他的内心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直到有一次他谈完公事,在归途中的车上看见正从烧肉店走出来的杜辉铮。
他荒无的内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杜辉铮的长相与身材,让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悠树,那个去世已经十年的悠树。
他着魔似的要兼任自己司机的秘书跟在杜辉铮后面,到了小巷子时,莲见干脆自己下车用走的不让杜辉铮发现的跟在他后
头。
然后他跟到了杜辉铮的住处,才知道他跟自己的表弟,国分启吾住在一起。
莲见觉得自己内心有股无名的火花在跳动,胸口的激动与不悦逐渐燃起。
那是从悠树死后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带有热度的感觉。
杜辉铮跟自己的表弟国分住在一起的事实让莲见心里产生不悦的情绪。
莲见开始要人寻找关于杜辉铮的资料。
用了各种手段,包括能公开不能公开的,莲见得知了杜辉铮不是日本人,而是个非法居留在日本的台湾人,两年前在新宿
被国分收留从此住在国分家,有两份工作,一份就是那时莲见看见他走出来的烧肉店,一份则是某出版社的小说插画。
莲见开始派人每天跟踪杜辉铮,他想知道,这个外表简直与悠树一模一样的人,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
后来他听见了杜辉铮夜晚瞒着国分去找男人上床的消息。
莲见当时觉得脑中有一股热流与冷流互相交错,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是悠树的翻版,悠树事件的重演。
当年悠树也是瞒着自己去外面找男人上床,对自己的爱意全然不放在心里,最后竟然还爱上一个得了癌症的人,自己也得
了爱滋……
这个跟悠树有着一样外表的杜辉铮,行为也跟悠树一样……
莲见脑中立刻浮出一个念头──他要得到他,他要得到杜辉铮,要他爱上自己。
悠树去世十年后的现在,杜辉铮的出现就是让自己有改变当年无法实现的梦,弥补当年无法弥补的遗憾与错误的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杜辉铮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自己的弟弟。
自己一定要得到他,要他爱上自己!
之后有一天他跟踪杜辉铮到新宿二町目,在一其中一间自己开的酒吧门口看见坐在门口旁边面无表情,眼神满是忧郁望着
街头人群的杜辉铮。
他绝对不会让杜辉铮再去找其他男人!
于是莲见走了上前,出声与杜辉铮搭讪。
当时杜辉铮抬头望像自己的脸与眼神给自己带来的冲击,莲见依然馀悸犹存。
那张酷似悠树的的脸,迷惘的双眼与忧郁的神情,莲见以为自己此生永远不可能再亲眼见到。
杜辉铮根本就是悠树的翻版,不,莲见认为,杜辉铮也许就是重生后的悠树。
因为他的名字也叫“悠”,跟悠树差一个字,这是多么巧合的事。
当然,他没有想过十年前去世的悠树当时年纪是十七岁,就算立刻投胎成人,现在应该也才十岁左右而已,绝不可能会是
杜辉铮二十三岁这种年龄。
莲见一心想要拥有杜辉铮,因为他与自己每天每夜都会梦见的悠树是如此相像,只要拥有了他,自己就不必每晚在寂寞与
悔恨中醒来,也不必再拥抱根本不是悠树的人来当悠树的替身。
莲见用强硬手段威胁杜辉铮,要他跟他走并爱上他,否则就去告发他非法居留的身分。
所以那晚莲见得到了杜辉铮的身体,并要胁他必须停止找其他男人,从此只能与自己发生关系。
可是莲见没有想到,杜辉铮与悠树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即使外表再如何相像,灵魂也不是同一个,当然性格上也会不
同。
莲见要杜辉铮爱上他,杜辉铮与悠树一样拒绝了他,莲见原本以为杜辉铮是跟悠树一样故意对他的爱视而不见,但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