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章:长平暖冬
厥南边疆,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立冬刚过,天色茫茫下起绒毛细雪,地上铺上一层薄薄的白毯,人踩上去嘎叽嘎叽响,
了望千里江山,总让人叹息岁月匆匆。世世代代生活在国界之间的百姓们,只有老一辈才记得百年前,那葱绿的平原,清
澈的河水,生机勃勃的狼群追逐牛羊,那时候大家和睦相处,不分国籍,是多么地令他们向往,竟是老人心里的一种奢徒
和寄托罢了。
厥、狄、南朝三国的交汇处是一个荒芜地,两国若要汇合一同进入南朝境内,必须越过南天山,此山山势险恶,作为两国
来使聚集的地点实为不妥。
距离南天山外有一小镇,镇中一家客店“水中仙”,店内环境优雅,食物出品独树一帜,而商道往来,热闹非凡,此地虽
然小却不失为招呼来使的佳地。然,一年多前,小镇曾发生离奇案件,一个月里,镇上所有不是离奇死亡便是匆忙离去,
导致小镇百里萧条,只剩枯树昏鸦之景,自此仍无人得知其中因由。
一花谢,百花放。
伴随容德王成功退敌,护驾成功的消息,小镇的诡异已经慢慢被人淡忘,大大小小的城镇一个个像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百
废俱兴,其中一个名叫长平的大城声明尤其高着,风光一时无量。从前,容德王偶然经过这里,叹之“长平之美犹如苏杭
”,于是,长平从此获得“西北苏杭”的美称,也由于地理环境的合适,这里被选作招呼厥狄二国两使的驻站之一。
打开庆国大典才被允许使用的大东门,从西往东,一条望不见尽头的大路两旁人头臃肿,大家都穿上喜兴的衣服,女孩们
手执花篮,男孩们仰首倾望。烈日当空,大家已经等了一个上午,却还是等不到心目中的偶像。
突然,站在最靠近东门的人里有人大叫。
“来了,容德王爷来了!”
一句话扔进人群里,炸了起来,大家都放声高喊偶像的大名,都忘记今天来的主要是些什么人物。
容德王容德王,抗敌英雄容德王!斑白叟童翘指称,厥狄蛮子闻风丧!
花雨散落整条街道,百姓心中的英雄骑着高马仰首而过,偶尔得到英雄一个无意的瞟看,女孩们尖叫男孩们吼叫,震撼整
个长平的天空,也惊扰英雄身后的来使。
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上的将军士兵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惟有高高在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公主不晓得,他们认为
天下是绕着他们转动的。
“这些贱民,乱叫什么!来人,把他们拿下,统统割掉舌头!”
厥国的八人大轿上,一道尖锐的女声蹦出,很快被淹没百姓的欢呼声中。在旁服饰的贴身士婢惊得冷汗直流,颤声劝道。
“公主,这话莫要再说,此地已是南朝领地,而容德王爷也在前面,如果让他听到,这可大事不妙啊。”
“哼,本宫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容德王,他敢动本宫一根毫毛,本宫马上叫皇兄令六骑二十万精兵杀入南朝皇都!来人,给
本宫……”
“公主!”
厥国公主不屑一顾,推开士婢,欲唤士兵来执命,后面狄国来使的轿子忽然撞了上来,一个踉跄,公主差点滚下轿子,幸
好士婢眼明手快拉着她。坐稳,顺了口气,厥国公主怒意大升,一张俏颜气得通红,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狄国的抬夫干什么的,竟敢撞本宫的轿,来人,给本宫拿下狄国的轿夫,治他们以下犯上之罪!”
“这……”如果真的这么做,怕且被人治的会是他们。
士兵左右为难站在下面,不敢真的去执命,又不敢当面违抗这个众所周知的刁蛮公主。这时,狄国的来使让人送了一封信
来,士兵忙呈上,快速离去。
“哼,本宫看你玩什么花样。”
厥国公主抄过信纸,一挥打开,快速看完,脸色变了几次,看得旁边的士婢心里十几桶水又上又下,以为天又得变了。不
料,想来火气劲爆的厥国公主看完信后,寒着脸坐回位子上,一路过去竟不吭半声,服饰厥国公主的下人无不为此松了口
气,幸好这封信,否则厥国这次的和亲就要砸掉了。大家都很好奇信里的内容,到底信里写的是什么能让一头娇狼闭上嘴
巴呢?
来使队伍后面发生的事情,再少也会有人向容德王报告,何况是厥国公主“闹脾气”这种大事,但鸿烈毓没有理会,沉着
以对,确实让人不得不翘指称赞。谁不知道厥国公主的骄横野蛮,皇宫里头她准一个霸王,朝中大臣碍着国王的面子让着
他,知道她身份的其他皇亲贵族也迁就她,她的皇兄厥国国王是唯一治得了她的人却每每把她宠上天,造成如厥国公主今
横行无忌的后果。别说宫内,到了宫外,能够忍得了她的人不超过三个手指头。这些年来,厥国公主脾气越来越大,大得
连皇上也管不了,传言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厥国皇帝才趁着这次的和亲出使,把妹妹给送出去,事实则不得而知。
夕阳西下,腾龙飞阁楼的小儿收起长长的红地毯,小心翼翼交给容德王营下的士兵,又被唤去给雅厅的重要宾客送菜。迎
宾宴上,浊光交错,歌舞笙箫,一道接一道精美别致的菜肴不断摆上桌,美酒一杯胜一杯,厥狄两国的来使皆相当满意该
次接待,唯有厥国的公主一脸无聊,声称凤体违和早早退席,留下狄国的公主大体地与容德王举杯侃谈。
酒过三巡,容德王不胜酒力退下,让旗下的大将景冉待之招呼,这一举措引起狄国公主的好奇。想想,一个常年守边疆的
男人怎会“不胜酒力”,何况那酒非烈酒,只是寻常清淡的酒水。
面对狄国公主的疑问,景冉只能笑笑,以酒带之,心里暗道:王爷哪是不胜酒力,只是心里有人顾着家里的“娇妻”才是
真的。试问,除了家里有人等着自己回来以外,还有什么单身男人每天准时回家。不过,那只是王爷的私事,作为下属的
他怎能越轨,私下好奇八卦下而已。
这些天,外面怎样形容自己的怪异鸿烈毓是明白的,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不伤害他在意的
人就行。一想起心里的人儿,脚步不由得轻快,三两步转入清幽的院子,稍稍整理上下,推门而进。
“尘儿,我回来了。”
房内烛火通明却无人回应,鸿烈毓挑挑眉,左右打量,无人,转身方要出外寻人,门外进来一抹红色的身影,见到他容德
王僵硬的嘴角弯起柔笑。
“尘儿,我回来了。”
又说了一遍,把人儿抱入怀,深深吸一口他独特的香味,发觉有股不属于他的味道,容德王张口欲问,怀中人先他一步问
起。
“王爷,今夜不是有迎宾宴么?何以如此早归?”
他这是关心他么?鸿烈毓心里暗喜,把人抱得更紧些,忽略掉那股味道,也没发觉对方的僵硬。
“自是因为我想念你。这几天,我一直在忙,未能好好照顾你,尘儿无怪我?”
“怎会?能得到王爷的叨念,已是风尘的荣幸……”
低头,不敢相望,下一刻却被抬起,四目对看,一双深情,一双复杂。
“尘儿……”
温柔携带叹息,吻轻轻吻下,深深吻入,久久缠绵,分开,怀内人软了半身,鸿烈毓怜爱地抱起,一同躺下,弹指灭灯,
房间一片昏暗。
第二章:青青河畔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足够让人忘记前尘往事,却足以让一个人习惯现今。习惯没有人在旁作伴,习惯桌前
独酌独食,习惯朗月清风单影,习惯灵魂肉体相分……再也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被人紧紧拥在怀内;有人每天再累再晚回来
,给他一个亲吻;每天被人千丝万缕地挂念……。
院子里的枫叶开始零落,一片片染红窗前的院庭,忽来一阵清风,卷红枫叶上青天,尾随雁队往南飞。终于,最后一排雁
队也离开了,明清拉回视线,重新放在窗前的“新”主子身上,心里不住地郁闷。
“风尘公、风尘主子,这雁队已经飞远了,你再看也看不回来啊。”已经望了两个时辰,难道他的眼睛不会累,脖子不会
酸么?
左右扭动僵硬的脖子,明清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男宠要姿色只有中上,小倌馆里找没十个也有八个;要气质还算可以
,但比不上青鸾楼的头牌问心;说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除了偶然念出几句极致诗句,其他的统统不曾一显身手,换句话
来说,就是不会。什么都不会,也没啥突出,就除了房中术绝顶,莫非王爷就是看上了这点?不对,又不像啊,如果是的
话,男人随便那个就可以,又何必千里迢迢从皇都跑到南天山脚找那区区男宠。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呀。”
明清不解的嘀咕再小声,便是听不到,风尘光看他的表情也可知道对方心里的疑惑,不作答不是因为不愿意答,而是他心
中的问题也是自己迷惑多时的问题。望了望天色,西边暗黄,转眼夜幕将至,该是鸟返巢,人归宿的时候。屈指一算,三
天已过,时间过得太快了,风尘俯首苦笑,抬起清明一片。
“明清侍卫,时至入日,王爷该要从外面回府,你去准备迎接王爷,风尘换过衣衫便自个去大堂。”
“这……”可是,王爷吩咐让他时刻不离风尘公子的身边,虽然他也很想服侍王爷去。
看出明清犹豫为难,风尘嫣然一笑,笑得柔和。
“去吧,别误了时辰,让王爷等,风尘真的过意不去。再说,风尘这下换衣,明清侍卫也不好在此守着。”
说着,两手置于腰间,轻轻拉扯玉带,明清立刻惊得转身。
“风尘公、主子说得对,明清先行去大门等候,您就您就……”
“呵呵……”
稀稀嘘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清感觉手脚无措,口吃得说不下去,听见耳边轻声的笑声,明清的脸红得宛如明虾,两下
飞奔出房。
“……您就,属下告辞!”
哒哒哒哒,匆匆的跑离声远去,素手放下,衣服平直无暇,风尘望着回廊的尽头,歉意地低喃:“对不起……”
关上门,从窗口纵身而下,小心避开人群,风尘熟练地穿梭大府,没一刻溜出了大府的后门。轻叹一口气,转身隐入灯红
酒绿的花街。半个时辰后,一条黝黑的后巷,密密杂杂的木根从巷内胡乱放倒,形成难出易入的屏障,屏障内传出一道道
旖旎淫糜的呻吟低吼。
“啊……再重点……啊……对,就这样……”
“呼呼,美人,哈……”
“哈……哈,妖精……婊子啊……”
前后两个壮实的男子,时而同时进出,时而一进一出刺激体内的极阴,穴口撕裂流出一缕缕血红,冰寒的肉体却每每追逐
精阳的温暖。风尘的心静似冷湖,尽管快感充斥着脑海他却清醒无比,难道这就是极阴之体的优点?无奈地苦笑,身体脏
了,灵魂脏了,什么都脏了,惟有心不能脏。
“快点,你们啊……快点给我,啊……”
拼命收缩后庭,双手却违抗意愿,紧紧依附男人们的身上,张开两脚,口中吐露下流羞耻的呻吟,这个人就是他?不要,
这个人不是他!
“不要,放开我……”
纠缠变抗拒,只是一点点,前方浑身沉迷于快感的男人却不慎让推离,体位使然,身后的男人反而因此更加深入风尘的体
内,独享紧窒的内壁,耐不住发射出来,看得他火大。
“啊,好爽……”
“吼,你干什么,老子还没出来,你给我扭什么扭!分明是个男娼,假正经什么!”
不容抵抗男人重重拍打雪白的大腿一掌,翻过风尘虚软的身体,从后面挺了进去。
“不要……”
无助的扭动没有让男人离开体内,撕裂的穴洞因此二度渗出血来,刺激男人嗜血的欲望,吼叫着,重而快地冲退风尘的后
庭。
“呼呼,叫什么叫,你自己还不是挺享受,扮什么矜持,呼呼……”
“不就是,呵呵,看你们欢快,要不是老子爽得软了脚,真想再来一炮!嘻嘻,这根小玉棒挺俏,兄弟,老子帮你一把,
保准爽上天去。”
停下来的男子,大手一把捉起风尘半硬的玉茎抽动,手指伸入红唇翻滚,惹得敏感的娇躯不堪刺激地痉挛抖动,后穴缩得
更加频繁,身后的男人情不自禁紧握纤腰,最后一记重而狠挺进,爆发。
“啊……不要唔……唔……”
“啊……!!”太爽了,从前玩过的女人小倌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个千分之一的爽,这小子简直是天下一绝,狐狸精转世
!
腰间一松,没了支撑的身体慢慢滑下地,风尘弥留喘息半晌,感觉耳边浊气的鼻息,细眉微蹙。
“……你们可以走了。”
“呵呵,美人儿,怎这么绝情,利用完我们就扔掉。”
“不就是,我两兄弟可是整个长平最壮的男人,除了我们其他男人绝对不能满足你的,嘻嘻。”
两人对风尘的身体食髓知味,犹然未足,竟有了一次便奢望再有下次,忘记手下这个青年并非一般人。
“放开。”风尘冷冷道,语带杀意,奈何两人只当他欲拒还迎的撒娇。
“美人儿,跟了我们俩,保住你……唔。”
眼前一阵紫烟,强烈的昏眩袭来,两人同时砰声倒下,风尘整理身上的衣服,半撑墙壁,慢慢向大府走去。抬头,月悬半
空,心里急了起来,希望他还没有回到。
沿着原路,躲过他人,转入自己的别院。院内乌灯黑火,似是无人,风尘的心稳了稳,幸好他还没有回来。推窗进房,刚
换下衣服,黑暗中一双鹰眼吓得风尘止住了呼吸。
“你去哪里了?”
男人从黑暗的角落现身,慢慢靠近风尘,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阴沉,风尘不由得心虚俯首,往后退。
“没有,只是闷了,出去走走而已……”退一步。
“是吗?那为何这个时候才回来,已经过了亥时,这时候夜市也早关了,除了那烟花之地声色犬马,长平还有哪处可以逛
?”逼近一步。
“是吗?我……”再退一步。
“你怎样?”再逼近一步。
“我……”
莫非还是瞒不住,他奢望的温柔只能到此为止?
欲退一步,身后碰上墙壁,已经无路可退,风尘略惊慌拾首,望进一双锐利的黑眸中,心跳加快一拍,脑袋空白一片。大
手扬起,风尘闭上眼睛准备挨揍,下一刻却感觉大手从发丝滑过。
“你到河边散步去了?”
“啊?”
睁眼,大手上一根青草,风尘无意识想起自己刚才沐浴过的小河,那里四周是青翠的绿草,可能是那个时候沾上的,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