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子,让他们看看,霖若振绝不是个窝囊废。
站在宫门前,仰头久久地望着霖国宫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霖若振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声,你们这次再没有机会了。
展示了进宫牌,一拉缰绳,纵马越过高高的门槛,朝宫内奔驶而去,停在壁华殿前,收敛了自己的嚣张的气息,将手中的
缰绳甩给了跪着迎接自己的宫奴,垂头大步跨了进去。
“儿臣叩见父王,见过大哥。”与往日一样霖若振规矩地单腿跪了下来,恭敬地伏身行礼。
壁华殿里,霖国国王正坐在主位上,一边下手坐着霖国长王子霖若宁。见到霖若振进来,二人即刻停止了说笑,脸也冷了
下来。
“噢,听说篮国同意退兵了?”懒洋洋地声音从主位传了过来。没有一句赞赏,连一句辛苦地慰问也没有。
“是。”没有许可,霖若振依旧跪着,从怀里取出和议书双手举起呈了上去。
“哼。”一声蔑视的讥嘲,从霖若振手里一把拿过和议书,霖若宁看了一下,转手递给了主位的国王∶“把你那人质即可
送到宫里来,让父王瞧瞧。”冷冷地没有一丝温情。
跪着的霖若振暗下微微皱着眉,暗中冷笑了下,果然不出所料,又想来利用人质来控制调配自己∶“父王,和议上写的明
白,这人质待篮国退了兵必须活着交还篮国,难道大哥去交接吗?”篮国只是退兵,实力依旧坚实。这个只会在幕后指手
画脚的废物怎可能自己去冒这个风险。
主位上的霖国国王沉思了许久,自己也舍不得让宠爱的长子去前线冒险,现在只有先利用这次子为霖国做事∶“好了,你
起来吧!”要用人,不得不去拉拢这厌恶的次子∶“我老了,你要为你大哥守住这国家。记住了?”
“是,谢父王。父王的话,儿臣铭记在心,不惜生命会守住霖国的。”霖若振垂手立在一边,有力的回答着。是的,自己
不仅要守住霖国,还要灭掉篮国,甚至陆国,只是这一切只为自己,而不再是为了这霖家。
“这次去和谈,篮国都谈了些什么来着,提过什么要求?”国王似关心地问了起来。
“没有,篮国只要求送回人质。”想要探听自己暗下做的事是否暴露,可笑,既然做了,又怕什么。为了防止父兄对自己
起疑,而加强对自己的防备,霖若振早已封了出席和谈的那些人的嘴,不许泄露半点和谈之事。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国王继续问道。
“儿臣准备趁交还人质之时,候情况看能不能攻打篮国,只是,手下的军队伤亡太大,如果父王允许,将大哥手下的兵力
借儿臣一用。”自己的部队虽然比大哥强大,只是多日的惨败,再要去攻篮国,必会再次被削弱。如若败,自己更定逃不
掉再次被出卖的结局。而若胜,也定是损失惨重,怎可能再与大哥的后方援助军队对抗。
一但统灭了篮国,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霖国,而那时这个冷漠的大哥,是决不会再留下自己这个祸根。
“不行!”本就疑心的霖若宁一口回绝,为了这次进攻蓝国,自己掌握的军队已经调动了一部分划给了霖若振,现在再来
借兵,且一上前线,则可能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难保再能收回来。从来就没信任过这个弟弟,在霖若宁的眼里,这个
弟弟和他母亲家族一样流着反叛之血。
“父王,儿臣现在手里的军队根本敌不过篮国,一旦失败,必会招致篮国再次攻入,如果信不过儿臣,可让大哥一起前往
。不然,还是以保国为重吧!”霖若振振振有辞,多年的经验,霖若振早已知道这二人见强求和,笑里藏刀,见弱有机必
趁,得寸进尺。虽说现在只是急于保住霖国,保住自己的地位,但如果有机会,多年心里的野心又那肯轻易放弃。
“你说有机会灭了篮国?”霖国国王犹豫了,原本已经只想保住地位,听了这话,欲望又被挑了起来,蠢蠢欲动。这儿子
确实办到了不可能的事,也许,真如他所说,还有可能灭了篮国。这样就可以为长子,也为霖家永远守住王位∶“你准备
怎样做?有几成把握?”
“战场上从来没有绝对之事,就如此次,即使是零也可以转为百。”霖若振冷冷地说道。“如若不相信儿臣,那么,来月
儿臣将人质交还给蓝国。”
转眼看向一边的霖若宁,要不要赌,国王犹豫了。只是,要让长子去战场,那么,要是有个万一,谁来继承王位?让次子
即位,还不是将霖国送到那贱人手里,让那贱人阴谋得逞。可借了兵,会怎样?
国王抬头瞪着霖若振,这些年也试过许多次,确是没探出他一点野心。是打还是不打,借还是不借,虽说同样是自己的儿
子,可想起那女人心里就像憋着冤气∶“若振,你先下去。我再斟酌一下。”
“是。”凡是不能操置过激,霖若振规矩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纵马驶出王宫,霖若振眯起了那双丹凤眼,脸上微微露出了冷笑,心里得意了起来。那老头没有当时拒绝,实则就是有了
一大半的把握,接下来是要如何打击篮国。
虽然蓝国同意了退兵,但实力依旧强实,这样的局势下,不要说去灭篮国,连守住霖国也不可能,要是陆国三王子陆晨旭
得权,那就更不堪设想。
但霖若振不肯放弃,对自己来说,只有抓住这个机会,借势把霖若宁的部队拉过来送到前线,如果能战胜蓝国,那是最完
美。
即使不能胜,可为自己转入京城,一举占领王宫逼宫时,削除后顾之忧。那时将责任推向位子上的二人,作为交换送出。
而唯青则是用来压制蓝国的关键棋子。
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霖若振从来没有这样舒心快慰,带了一队卫士飞马奔驶在密林之中,尽情地享受着激战后的疯狂,
准备迎接新的开战。
落日的樱红点缀着碧绿的林间,初夏的傍晚清风荡漾,却还是让奔马狂跑的霖若振出了一身热汗,停马举手拭去满头的汗
水,转头仰望着丛丛的绿野,突然眼里一亮,赶紧奔马追去,却是几个卫士们,停马在小溪边打水嘻闹。
心头微微暗了下,那日看到唯青也是那样欢愉,曾经在心里有过那么一片温馨,霖若振恍然地呆立着,紧紧地握起拳又缓
缓松开,重重地叹了口气,生死之搏就在眼前,怎么又去想这些∶“立即回去!”一声命令,再不停留,转回马向回奔去
。
夜幕下,霖若振双腿用力挟了坐下的马,奔马一路回到自己的宅园。
朝那间屋子望去,微亮地灯光下,一个结实地身躯印在窗前,突然又离开。霖若振心里再也忍不住抬脚就向前跨去,却走
了几步,又猛地收住了自己的脚。
默默地闭上眼睛,咬着下唇,为什么就那么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见他的念头,是什么让自己无法忘记他?只是一个为自己战
胜蓝国所用的人质而已,强逼着自己压下杂念,霖若振缓缓地转过身子。
要削弱篮国的兵力,趁停战退兵去暗袭,或毁去他们的粮草,让他们退兵途中丧失实力。可一旦让篮国知道霖国毁约,难
保他们不会立即反扑,只是要怎样才能做到既能打击蓝国实力,又无法指责霖国毁约。
边思绪着该如何走下一步,边跨进了自己的屋里,静静地吃着家奴送来的晚餐,望着一桌豪华的食物,霖若振微微叹了口
气,原来身边没有了那些温和,饭菜也会变地如此乏味。
自己满身污泥狼狈的从前线绝望归来,被唯青的好不迟疑抱起时,长到那么大,从来就没有人来抱过自己,几乎就让自己
想依靠在那个温暖的地方。
霖若振微微眠着双唇,暗下浮上了一丝微笑,唯青开始竟然没认出自己。举筷往嘴里塞了团白饭,慢慢地嚼着,突然似想
起了什么,久久地盯着手里的腕,又朝一桌食物看去,快速地咽下口中的饭,猛地将手里的碗筷扔下∶“来人,将林田带
来。”
记得看到林田那一干人,穿着民间衣物,狼狈地逃回来向自己报告前线战况时,一个战场上的将士竟然脱去戎装,那里还
有半点军人的威信,盛怒之下被自己押入大牢,准备严惩。也许这到是一个方法。
看着被押上来的霖田∶“你详细说说,那日你们是如何逃离战场回来的?”
跪着的林田赶紧向前爬了几步∶“二王子,当时全军溃退,为了保住活下的兵士,让他们自己找民间服装浑在难民之中,
才得以回来,篮国此次不杀百姓。”
不杀百姓?霖若振阴险地眯着眼∶“你说,篮国这次没有去追杀那些难民?”虽然多次听到过有人在篮国军队下逃生的传
说,霖若振一直不信,认为那是偶然而已,篮国向来做事不留后患,所以在篮国打入霖国时,那些国民早已远远的避难去
了。
“是,属下几个还~还领到了一些吃的。”尸首成山的战场,想起死里逃生,作为军人,生死听命,不弃战场的林田,虽
说愧疚,但始终认为在断绝了所有联系,没有命令的前提下,不择手段保存活着的士兵总必全军覆没好。
霖若振紧皱着眉,低头沉思着,许久,似下了决心,再次抬头时,霖若振舒心的微笑了起来,陈唯青,你实在是让我吃惊
,看来真是天派了你来助我的了。
第三十七章
篮国撤军的命令传到各个最前线时,是在霖若振一行回到宅园后的五日之后。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而感到无比茫然
,作为前线将领之一的篮钧庭也不仅感叹万分,如此有利的局势,为何不一鼓作气灭了霖国?
二十有五的篮钧庭是篮寒沐手下的得力将领,也是在纪峰夺权之时,崭露头角的年轻将士,几年来一直坚守在边境,为蓝
国安全立下悍马功劳的得力名将。
虽说命令来得突然,但军令如山不可违,即可下令整理战场,撤军归国。于此同时,蓝钧庭收到一封纪峰直接下的暗令∶
退兵时严防霖国阴谋。
蓝钧庭立即召集了几个上将商讨,然而谁都无法理解霖国既极力要求和谈保国,又怎会大胆冒险再次挑衅。难道求和只是
手段而已?可既然如此,蓝国为何要去应和?霖国会有什么阴谋?
还没有得出确定的结论,就迎来了部队正式撤离的日子。
想到可以活着回归家乡,见到亲人,对经历过残酷血战的士兵们来说无比欣慰。看着部下们的欢愉,篮钧庭也露出了久违
地笑意。虽说心里有些不甘,但这次狠狠地打击了霖国,至少可以过一段安宁的日子。来得及的话,可以让这些士兵赶在
中秋与亲人见面吧!
一路回归,不时遇见成群结队的难民,不仅男女老少,还有不少壮汉。由于此次攻占霖国,严命不可乱杀无辜,对那些难
民不似已往那样见了他们就逃的举止,并没有引起士兵们去多疑。
但毕竟是他国战场,又有严防之令,谁也不敢有一丝放松,警惕的注视着那些难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难民们只是乞讨着吃食,到也没有轻举妄动,平静的路途,没有了似前线的紧张感,随着离篮国接近,将士们更期盼着与
亲人团聚,期待着没有战争的安逸。
毕竟两国已经停战,战争中百姓遭难,想到了家乡的亲人,对这些难民不由得增添了许多同情心,时而送些自己多余的吃
食。
几日间,篮国军队既不杀人,还施舍吃食的赞颂传的飞快,沿途乞讨的难民越来越多,蓝国将士听着难民们夸奖,心里都
感到了自豪,一直保持的警惕性也渐渐地开始松懈。
久经沙场的篮钧庭和几个大将隐约感到了可疑,却又看不出什么事端,这一路归去,还要将近半月之余,一路不断地提醒
着士兵们要保持警惕,暗下在各个小队里部置了突击士兵,并严守粮草。
这天依然一早整队出发,路途的难民异常之多,沿途数十余人一堆堆,像是家族,也像是患难相识互相照应着的人群,一
直延续着。
篮钧庭感到不对了,即刻下令进入战备状态,自己立即集合将领们宣布驱逐难民,也正当这时刻,路途的难民不约而同的
突然发起了攻击。
相比自己的部队,对方毕竟只有百余人,军将们即刻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们作战,虽然有所准备,与战场敌对的军人不同,
面临着昨日还在仰慕自己的难民们,士兵们一时无法立即下狠手,虽说只是仅仅一瞬间迟疑,前排有不少士兵们倒了下去
。
蓝钧庭冷静地调动士兵,迅速猛厉反击,情势刚转,那些难民却很快地消失在路边的丛林里。
短短地恍然像梦境一般,看见自己的战友死的死,伤的伤,士兵们红了眼,失去了冷静。不顾一切地要去追击。
“站住,不许追击!”蓝钧庭大声命令道,那些茫茫深林,没有准备盲目进去,定没有回路。
难民虽然会恨侵入自己国土的军队,决不会有这样熟练的杀人手法,这些人不仅是经过严苛训练,能这样伪装,应该是霖
国的特种军士。可从这些难民留下的尸首上,却找不到一点证据。
顷刻间失去了近百名战友,没有战死在疆场,却死在这停战的途中,满怀喜悦期待着与亲人见面的士兵们悲愤填膺,交错
在消沉与复仇之间。
一个疏忽,造成了众多的士兵伤亡,篮钧庭悔恨之余却异常地冷静,迅速集中了士兵,调整了军心,命手下严密注视周围
的动静,安排守护伤员,埋葬了捐躯的遗体。
自己的部队遇到这样的事,那么难说其他部队不会遇到,如果失去了冷静,追杀到树林,那么可能全军覆没。蓝钧庭一阵
冷颤,要等到总部传来解除不杀百姓的指示,恐怕是太晚。
“立即上报总帅,急速通知其他部队严密注意难民,通告所有难民,近军着立杀不赦。”顾不得违令,篮钧庭一边向士兵
们下了杀令,一边向其他部队和总部派出了人员,但愿能来得及。
消息传到总部已是五,六日之后,寒沐接到报告,狠狠地握紧腰间的长剑,纪峰也在同时听到了各部队派来的汇报,损失
惨重部队尽然伤亡了几千名士兵。而各部队下令严惩难民的竟为数一半,另一半只是陷于严加防卫,速命人去下令格杀不
论,但也得要多日。
霖若振不只是要保住霖国,他在赌篮国的毁灭。虽然可以即刻反击,但一来手里没有确凿证据指责霖国毁约,何况数十日
来,供往前线的粮草已经停止,即使立即恢复,也会让部队出现一时断粮的可能。
加上各个前线部队已经离开了要地,分散的路上。突然增多伤员,必要派出一部分士兵护送,这种情况下反击难保能胜战
。还有一点,唯青还在霖若振的手里。
将领们谁也没有开口提出反击,寒沐也沉默着,纪峰紧紧地握着拳,没有吱声。现在的形势并不利于反击,何况陆国虽有
蓝启新在从中协力,但人手单薄得不到援助,至今无法协助三王子夺下兵权,势均力敌还在极力争斗之中。
如果反击失败,篮国更将面临危险。形势明摆着已经只有撤军之路。保住实力,防止霖国入侵为上。
“按原计画撤军。”纪峰缓缓地说了句,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屋里。自己的一个心愿,用了多少士兵的鲜血,以前纪峰没
有想到过,而此时,饱经爱恋悲痛的纪峰已经能感觉到这些人间的感情。惟一的一个爱,怎么会变的如此悲惨,难道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