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笑〖二〗舞风弄云————VAINY[有前部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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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方才你直呼那两个为恩公，到底什么何事？可否将详情告诉于我？”石义走上船头，询问道。
      “这个啊，当初也是我渡他们过河……”船家将将日情形一五一十告诉与他，末了再次由衷赞叹，“他们可真是难得的大好人！”
      是吗？难道武林同仁真是误解了？
      不去管石义想要做什么，船厢两人正畅快地喝着方才在岸上买来的好酒。
      石义回到舱中，看到的便是兰若将冷清清搂在怀里大口灌他酒的一幕。石义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回避，而他二人更是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引酒作乐。
      “呃，你们……”石义终还是清清嗓子，欲开口。
      “要来一起喝吗？”兰若向他示意。冷清清也坐正了身子，自斟自酌。
      石义走过来坐下，兰若又开了一坛酒，与他倒了一碗，自己则是继续与冷清清共引一坛。
      “如果当真是武林中人误会了两位，为何两位不澄清？”石莫问出心中疑惑。
      “兰某倒不知有何误会。”兰若笑道。
      “你明知我说的是何事。”
      “忘啦忘啦我全都忘记啦！”兰若摇摇头。
      “冷大侠——”石义倒也还记得冷清清在温泉池中与兰若说的话，于是转向冷清清。
      冷清清挑眉：“干你何事？”
      “石公子还是少知道点好，如果不小心成了我们的‘同党’，可是吃了大亏哦。”兰若笑道，“也不要因为我们做了点善事就断定我们是善人。”
      是吗？方才船家所说，他们当日连惩治恶人时也给人家留了后路，如此仁心，会是大恶之人？
      冷清清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终是开口：“兰若不是告诉过你，他是为救我才杀人的么？你也看见我背后的伤痕，为此我师父还感叹，原来世上还有他弄不掉的疤。”冷清清勾起阴冷的笑，“若不是兰若早将那人送下黄泉，我定会十倍讨回来。”不过也无甚关系，就算治好了他背上的伤，也治不了兰若心里的痛，“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安心离开了吗？”
      “是，在下上岸后就自二位身边离开，二位不必困扰太多。”石义倒满一碗酒，双手举齐眉毛，“在下几日来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说完便仰头喝尽，他虽鲁莽急躁了些，但还算分得清善恶，也敢于承认错误。
      “你客气了。”兰若喝下他敬的酒。冷清清也无所谓地喝下，这下子，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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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上了岸，石义对二人一抱拳，欲离开，兰若却唤住他：“不要想着去乱说话，免得惹祸上身；若枉送性命，我二人可担当不起。”
      “两位放心，在下自有分寸。”石义对二人笑笑，“告辞，后会有期！”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清清对兰若撇撇嘴：“他若真有分寸才好。”
      “事已既此，也不关我们的事了。”兰若道，“走吧，趁天色尚早。”
      “恩。”已然月亮东升，星光闪耀。
      有二条人影，默默站在一棵老树前。
      “清？”兰若试探地开口。
      “恩。”冷清清叹口气。
      老树干上已了无蛇眼老藤的踪迹。
      “也不定是农家砍去作了柴火，或许另有高人识得此物……”冷清清也算安慰自己，虽然若是高人，一般取得果实后再甚者也只是摘下茎叶，此株却是被人连根拔起……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冷清清轻叹，“走吧，既然如此，这桩事也算了了。”
      “只怪当时失算。”
      “若当时取材也无大用。”冷清清不然，“只说它与我无缘罢了。”
      接着要去的是翡翠镇，然后便穿过小镇继续西行。
      相牵着手走进小镇，两人不曾在乎外人的眼光，泰然自若的样子，只差没向天下明昭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哟，是二位大侠呀！”客栈的掌柜记性好，认出这二位本就超凡脱俗的公子，“可又见着你们了！住宿还是用膳啊？”
      “今天天色也不早，就在这里住下吧。”兰若笑道，掏出银两。
      “我可受不起。”掌柜推手，“上次二位离开时留下的驱除毒虫蛇蚁和疗毒疗伤的药方，那可真谓是价值千金，二位都没收我们的钱，现下我若收下区区住宿费，哪有那个道理呢？”
      “并非如此，当日我们取走了贵地的珍贵之物，还觉惭愧。”冷清清道。
      “哪里哪里，你们破了后山的迷阵，使得我们能开采山上的珍贵草药，而那所谓的宝物，于我们这小镇之人并无多大用处。”掌柜仍然拒收。
      “既然如此，若你不收下，那我们也只好改投他处了。”兰若道。
      “只要在这个镇子里，没人会收你们的钱的。”
      “无妨，”冷清清淡淡说，“那再去山上蹲一宿也没关系。”
      “咳——二位真是，我收了还不行吗？”掌柜忙赔上笑脸，这二人可真谓君子哪！“来，带二位贵客去上房！——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住一间彼此也有个照应。
      “好咧，客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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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们随便上几个小菜，一坛花雕，麻烦你了。”进了房间，兰若对小二笑道。
      “好咧，请稍等！”店小二答，退出房门，双手关上门。
      “你可确定内伤已痊愈？”洗了洗脸上的灰尘，冷清清问坐在椅子上的兰若。
      “恩。”兰若笑，“你这么费心照顾，我就算是报恩也该痊愈了。”
      不理会他的贫嘴，冷清清走至他身边，执起他的手把脉，直到确认无任何异样，所有迹象都显示兰若除了太健康精血过于旺盛之外并无其它大碍。看来他确实是将他照顾得太好了些。
      “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好，要你挂心一辈子？”兰若问，“我是认真的。”
      “我也说过我要的是能与我振翅共飞的知己，而不是一个废人。”冷清清对上他的话，“若你想与我同命生死，就好好看住自己的性命。”
      “冷清清，”兰若叹气，突地正色道，“如若你再提当日你我所做蠢事，就修怪我无情与你绝交。”
      冷清清一愣，即明白了他所谓何事，也明白他是学他那日语气，遂着起茶杯：“不提便是。”
      此等蠢事，念着它做什么，只是，心疼他罢了……“老人家？”冷清清挑眉。
      “冷大侠先听我说，”老者手牵一个十二三岁女孩，“上次冷大侠救得小女贱命一条，小女无以为报，只是愿意终生为婢，侍奉大侠。”
      冷清清漠然一会儿。兰若便知是他忘记何时救过这个女孩，因笑对老者：“冷大侠救人本出于侠义之心，不求回报的。”
      闻言，老者示意，女孩便跪下：“请冷大侠收下我，我定当全力侍奉大侠，以报救命之恩。”
      “你这样不是显得我好功利？”冷清清开口冷言道，“有医药钱便拿来，没有也无所谓。我还不至于做人贩子的地步。”
      “这……”老者愣住。
      “人命何贵，怎可轻易交付他人？”兰若不似冷清清般冰冷，笑言，“冷大侠救得你一命，便是你的缘分和福气，既然已经挽回一条命，就不要再如此轻贱自己。”
      “可是……”老者似乎还有话说。
      “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你，既然已经忘了，你也就不欠什么。”冷清清道，“你们莫挡路，我们还有急事要办。”说罢见众人围观仍不肯散去眉微微一皱，这样岂不成了耍猴戏给人看的？于是拉起兰若，一提气，人已飞身出几丈远。

      站在大树枝上，兰若抱拳回礼：“多谢款待，有缘再会。”
      二人便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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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麻烦。”冷清清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冷清清外，为自己着想的善良百姓太少了。”兰若调侃。
      “你也算一个。”冷清清回道，“我还真不记得有救过这么一个女孩。”
      “我也不记得。”兰若道，“不过又何妨，你侠义满天下，救过的人数不胜数，记不过来也是应该的。”
      冷清清知是他贫嘴，也不理他，闲步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侧身问兰若：“若是要给我作妾，又如何？”
      “如果你不想我枉伤人命，就干脆拒绝，免得一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求爱不得，反而死于非命。”兰若伸手揽过冷清清的腰，咬着他耳朵，“你娶一个，我杀一个，你若娶两个，我便杀一双。”

      冷清清细细看他一会儿，方笑道：“不错的方法。”
      “不过心如不同。”兰若想到这茬，忙补充。
      “有什么不同？不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罢了。”冷清清嗤他一声，“放心，我不喜杀人，你忘了我是大夫，我只救人的。”
      就怕这个嘛……兰若无奈地叹气，收紧双臂：“你若再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冷清清白他一眼：“都这么大了还玩什么‘童言无忌’？”
      兰若知他情意，对他调皮一笑。
      他娶妻，他杀那女子；他离开，他便自戕：恁是舍不得伤他呵！
      冷清清嘴角擒起一抹浅笑，双手覆上死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头，寻上兰若温润的唇，交换一个绵绵的吻。
      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知足了，身体和心都不停叫嚷着，还不够，再靠近一点，还不够，再靠近一点……再这样下去，或许反倒是自己先打破当日所言呵……兰若他亦一定很想要，不然，为何他的心跳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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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靠着背歇息着，无酒不欢的二人仍是轮着一小坛酒，就着白馒头。
      树底下不时掠过几个人影，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棵百年老树上还坐着两个人。
      越往西行，人烟越稀少，景色也越荒漠。再过几里路，就是一片沙漠，沙漠另一边，即他们的目的地。
      歇罢良久，兰若先起身，边拉边扯地扶起冷清清。冷清清轻叹一口气，被兰若发觉了，于是挑眉：“怎么，不想走？”
      “进了沙漠，可就没有这么宜人的气氛了。”冷清清答道。
      “可西域不同于中原的景色也值得期待。”兰若笑，“快点寻了心如的心上人，你我也早得自由身，然后便去云游四方，拜访深山老僧，不是很惬意？”
      “你就不想去求个功名利禄？”冷清清问。
      “你曾想过？”兰若反问。
      “没兴趣。”冷清清淡然答道。
      “若我有兴趣不就和你走不到一路上了？”兰若笑。
      冷清清亦淡笑，携起兰若的手：“走吧，早去早回。”是夜，天空群星闪烁，跟着沙漠商队一起行动的两人，亦随着停下休息。冷清清和兰若住一顶小帐篷，半夜却独自出来，只着单衣，任微风吹拂，望着天空。

      不多久，早察觉有动静的兰若亦出帐篷，给冷清清披上一件披风，冷清清反手握住他的手，看见他也仅着单衣后，边慷慨地把披风分他一半。
      “天象有何异常？”兰若轻问，怕惊动商队里的其他人。
      “明天风和日丽。”冷清清答。
      “那为何不去睡觉跑来外面吹风，当心受凉。”
      “没有……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偏这次行事与你我有牵连，关己则乱，我也算不出个究竟来。”
      兰若听罢轻笑。
      二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夜风中良久，方待回帐篷安寝，却见商队中一商人向他二人急忙走来。
      “二位没睡？那真是太妙了！”商人说，“刚才守夜的发现一个受重伤的男子，中原人服饰，望二位过去看看——况且听闻冷公子精通医理——”
      “你带路便是。”冷清清对那人说，复又转头对兰若：“我随他去，你去给我拿件外衣。”
      “好。”兰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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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兰若着好装，拿着冷清清的外衣出现在另一个帐篷时，他发现冷清清的面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