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之翼 下——毒蝎子

第四十六章 龙魂紫晶石
“什么？！是他！”
“你见到他了？！”从婴儿的反应来看，天之痕确定他们已经见过面，并且打过交道。
“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了。”婴儿苦笑道，根据天之痕的话中判断，舞起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个孩子了。
“世界真小，那么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应该不知道，看来我和他之间是注定要有一场无法避免的决斗了。”
婴儿无奈的摇头，如果可以他根本不原意再见到舞起，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是对立的局面，这让他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如果有机会你再看到他，就告诉他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2年后的比试就是你们年轻人去决定了。”
天之痕像是看穿了婴儿的心思一语双关的说道，把问题丢给了婴儿，也就是说只要婴儿不说，那么他们之间的决斗完全可以不作数。
“我还有件事想请问你……”
“说吧，小子，算我欠你的。”
天之痕爽快的答应了，对于婴儿他有种莫名的好感，也许也是为愧对一直暗中帮助他的黑妖而感到内疚，自然而然就想对婴儿更好一些作为补偿。
“就是关于5014年至5015年的事，我想知道为什么关于那个时期的历史文件都被销毁了，你是个赏金猎人消息灵通，而且还活了那么久……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委吧，在那一年里究竟发生了哪些大事呢？”
天之痕听了婴儿的一句话哭笑不得，那个“活了那么久”不知道是在损他还是夸他呢，听起来怪别扭的。
“那一年，几乎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一个人而转。”
“一个人？”
“恩，是的，这个人就是贝尔特拉的凤翼将军，也是我的故友，叫舞?万俟。”提起这位老朋友，天之痕不禁抿嘴一笑，脑子里想起了在欧莫城那件趣事来。
“舞？”
这个名字婴儿听着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人提起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却又十分的冷漠。”
“冷漠？”这个词再次出现在婴儿的面前，最近他经常能听到，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
“他是我心中的宝贝，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他……忘不了他……他冷漠却那么的善良，他的微笑很美人很迷人……”
“他是个很冷漠的人，总是将自己包藏在坚强的外壳里，孤独的舔着自己脆弱的伤口。他认为自己看透世间百态以为没有人能懂他……”
“确实是个出色的人，却并不讨人喜欢。他冷漠无情，不管对谁都不冷不热的，从来不会对人微笑，他不能，也不会。……”
“他是我见过最伟大的人。外表冷漠无情，柔弱无比，内心却比任何人还坚强。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可以漠视一切，可以原谅一个给他造成巨大伤害的人，甚至是他的仇人。……”
“呵，冷漠的人还真多。”婴儿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联系不起来，他有些自嘲的说。
“多吗？但他却只有一个。他看似无念无欲却拥有着令整个兽军大败的能力，甚至连六翼天使都肯为他折翼，令邪魔为他痴狂，令整个冥界天翻地覆。”
天之痕所知道的东西远比别人知道的更多，尽管岁月的流逝在他的记忆中永远不会消失。消失的是他那颗年轻的心，失去的是他对生活的狂热和激情，每过一天都是在消磨时间，而时间却是永恒的，如同他的生命那般遥无止尽。
“你说什么？”婴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的叫了出来，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那么兽王之子是他杀的？”
“怎么可能？他们是朋友，当年兽王之子曾协助舞击退兽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兽王之子又到哪里去了？”这才是婴儿最关心的问题。
“兽军大败后由兽王之子带领残余的部队返回帕森玛边界，舞死后这些事都成了永久之谜消失了。”天之痕的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光芒，随即消失，快得让婴儿无法察觉到。
“你说舞死了？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他是怎么死的？”
“是他最信任的朋友邪魔杀的。”
“邪魔？他们是朋友？可是……”
婴儿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天之痕打断了。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希望这些话中能有你需要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天之痕不愿多谈那些往事，这让婴儿很失望，却也没办法，至少他还是有所收获的。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你带来了一个我等待许久的消息，让我下定决心去面对一切。”天之痕由衷的感谢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要为她复仇。”
天之痕冷冷的说着，冰寒空气瞬间凝结，令婴儿打了个寒颤。再他转向婴儿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的温和，他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系在婴儿的颈上，淡笑的说：“这条项链跟了我许久，曾经是她用血与泪换来的，也是她最后留在这世间的礼物，现在我将转它送给你，祝你今后能幸福。”
“这是什么？”婴儿摸着项链上古怪的石头问道。
“你别小看这块不起眼的石头，这可是能让整个大陆为之疯狂的东西，它叫龙魂紫晶石，拥有了它你便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下，还是还给你吧。”婴儿听了立刻要将项链取下。
“不，你一定要收下，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将要去做一件连我自己也无法有把握的事，我不能确保这个东西会不会落入我的敌人手中，交给你我更放心些，而且你会有用到它的时候的。”
天之痕的话婴儿听不明白，那神秘的微笑更让他无法解惑，但是还是收下了这份重礼，并表示感谢。
“好吧，等你回来后随时来找我，我只是替你保管喔。”
“呵呵，好，我走以后你去趟思墨其，在那里也许能找到你要的答案。”
天之痕与婴儿道完别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他把精灵之弓送给了婴儿，什么也没说，婴儿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天之痕，却还一心想着为他保存着他送给他的两件礼物。
第四十七章 消失
在天之痕的指引下婴儿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期间经常莫名其妙的晕倒，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脖子上的龙魂紫晶石在隐隐闪光，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他想也许是乔的那个破瓶子在作祟吧。
踏进思墨其，立刻感受到这里繁华的气氛，难怪人人都说思墨其是坦普斯大陆上中间枢纽地带，拥有各国的异域风情和商业文化气氛，在这里外国人变得是那么的正常。
来的时候正是早晨，大街上的吆喝声到处都是，满街扑鼻的肉香让婴儿连连咽下唾液，站在一个摊子前很久，盯着那刚烙出来的大饼满眼都是吃它的欲望。可是低头用手往怀里一揣，什么也没有，钱早就用完了。在店老板怒视下婴儿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的大饼极其不情愿的离去，肚子早就高唱凯歌，叫个不停。
一辆马车从城外疾驰驶来，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走让道，而早已饿晕的婴儿哪注意到这些，正在横过街道。马车上的车夫一惊，立刻拉紧马绳，大声喝斥提醒着前面的人，可怜婴儿还在茫然中，仅仅只是转个头，只见马车将要冲撞到自己，整个人吓呆住原地不走了。
“危险！”一声娇喝，一个水雾状的盾牌出现在婴儿的面前，而马车上的车夫也因及时拉住缰绳马在盾牌前停了下来，虚惊一场。
“你没事吧？”马车上的车夫皱着眉头关切的问道。
“没事。”婴儿回答，此刻他的脑里还转不过弯来，只是顺口回答罢了。
“王子，他没事。”马车上的车夫对着车里的人恭敬的说道。
“那我们走。”
马车急尘离去，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开，婴儿才想起那个救他的人，四处张望，发现有一个熟悉的女孩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念舞！”婴儿惊喜的叫起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别多日的念舞。
“婴儿！真的是你！”念舞冲了过来，搂着婴儿又叫又跳的十分兴奋。
两个孩子一阵寒暄，念舞死拽着婴儿不放，非要把婴儿带回家中，说是跟他父母谢罪，谁叫婴儿突然逃跑，学也不上，问他原因，他只说不想上，这话念舞可不相信，但是既然婴儿不说她也没办法。
难得有人请吃饭，饿了一天的婴儿当然乐意之至，对于念舞的咄咄逼问，他只好装糊涂的混了过去，一想到还要面对念舞父母的追问，他就感到头疼，可是自己又没有钱了，只好委屈委屈了。
见过念舞的父母，出奇预料，他们仅仅是询问他的健康其他的并没有多问，好像早就知道他有不愿说的理由。他们把他带到思墨其的城堡里，城主是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中年男子，据念舞所说他们是世交，所以他也受到了贵宾的待遇，真是让他受惊若宠。
晚上，念舞悄悄跑进婴儿的房间，开始了长达几个魔法时的严刑拷问，婴儿是守口如瓶……呃，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他这漫长的几个月确实没遇见什么事，除了流浪还是在流浪。
婴儿没什么事，念舞却是有事才来的。她东扯西扯的一大堆废话后，才神秘兮兮的拉着婴儿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要给我保密！”
婴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他又没什么朋友，就算想泄密也得找得到人才行啊。
“我去了图书馆三层。”
念舞的这句话令婴儿感到惊讶，图书馆三层他也去过，却是被抓了起来，他深知那里的制度严谨，那么念舞是如何进去的？还没等他问出来，更让他震惊的消息转移了他的注意。
“我找到了被销毁的资料，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什么？！”婴儿好奇的问。
“那个在冰魄里的神秘人的身份，你一定想不到，他就是闻名整个坦普斯的凤翼将军——舞?万俟。”
念舞话音刚落婴儿的脑子一阵嗡嗡作响，再次听到舞?万俟这个名字，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震惊。念舞并没有注意到婴儿表情的古怪，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一定没有想到，在20年前，他和我的母亲，还有邪魔剑风是情同家人的朋友，他们一同进入圣兰森高级学院，掀起过一阵轰动。”念舞说到这里，非常的自豪，这里面可是有她的母亲的。
“你说什么？邪魔……剑风？”婴儿不敢相信的问道，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所说的人只是同名同姓，不是同一个人。
“对啊！你怎么了？”念舞总算发现婴儿的反应有些过度，疑惑的问。
“没，没事，你接着说。”
“他们三个是5014年入的学，舞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拥有黑暗力量的人，于是他进了暗黑系。当时的剑风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技系的学生，他对舞很好，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光系的学生，好像叫佩洛费?萨斯……”
“他？！”婴儿简直不能用单纯的震惊来形容心理的震撼，听到佩洛费的名字时他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你认识？不会吧？！他失踪很多年了，自从舞死后他也跟着销声匿迹。”
“原来……是他，原来……是这样。”婴儿的心一阵绞痛，回忆过往佩洛费说的话，发现原来他说的那个爱人就是舞，坦普斯真是非常的小啊。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没……你接着说。”婴儿摇摇头，装作没事的样子让念舞继续说。
疑惑的念舞虽然感到有些古怪却又找不出怪在哪，只好慢慢的将自己在图书馆上所看到的当年的历史一一说出，只见婴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不明白怎么了，在她说道舞死后这些人都不知去向的时候，婴儿早就已经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婴儿？你没事吧？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本来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舞的，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等等！我要去！”婴儿回过神来立刻制止住欲走的念舞，激动的叫到。
“可……可是……”婴儿的样子把念舞吓坏了。
“带我去好吗？！”几乎是恳求，婴儿的样子很可怜，他的眼神中透着念舞看不懂的情绪，不知不觉的她点下了头。
第二天夜里，念舞带着婴儿潜伏在禁宫门外一角，去年的这个时候念舞就是躲在这里等她的父母出来后才悄悄溜进去的。谁知道他们才小蹲一会，不远处传来卡莉娜呼唤念舞的声音，念舞怕被发现特别嘱咐婴儿呆着别动，自己从另一个地方绕了过去见她的母亲。
婴儿在暗处呆了许久还未见念舞回来，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决定悄悄的潜入禁地。
走进去一片冰天雪地，透明的冰魄散发着寒冷的白雾，婴儿随着那条唯一的道路直走，终于走到了冰山的中间。一片空旷的冰室，晶莹透亮，在冰室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冰魄，里面冻着一个人。
婴儿的心怦怦直跳，他明白自己已经走到了禁地的中心，而冰魄里的人就是念舞说的那个神秘人——舞?万俟。
婴儿盯着冰魄里的人，一步步的慢慢走进，心脏也越跳越慢，感觉时间几乎在冻结，当他立于冰魄之前，双手禁不住的颤抖。那绝美精致小巧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黑色的发丝看似在舞动，凌乱的冻结在冰魄中，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让人忘了思考，沉溺在他的微笑中。
“你就是舞。”婴儿对着冰里的人缓缓的开口，“我终于见到你了。”
右手情不自禁的抚在冰上，雕画着舞的脸型。
“你果然很像舞起，不，你比舞起更迷人，就算是静静的在这冰魄里，永远的维持着这个微笑，都能牵动外面所有人的心。他们……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忘了你，20年了，20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从记忆中埋葬，可是他们却将你牢牢的记住，你太可怕……用死亡的微笑让活着的人的痛苦永远新鲜。”
婴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痛，情绪在爆发，有激动、有愤怒、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不甘，最后到底是什么在他的脑海中作祟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没有想哭的情绪，心中却一片凄然，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说的人都是你，是你……一个冷漠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坚强的人，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一个伟大的人，一个聪明的人……其实说的是一个人，全部都是你……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那么多人都无法忘记你？让他们都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甚至把我当成了你的替代品！……我和你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没有你美丽的容貌，没有你的聪慧，没有你讨人喜欢的个性，为什么他还会把我当成你？就因为我有着和你一样的声音？！！我是那样的不甘，我不甘心，为什么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你拥有过那么多爱，为什么就不能放掉一个，给我，我只要他，只要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