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鬼雨的旋律 第一部（fuzi）——天上鬼

有些人站在水中任波浪侵略，有些人站在沙滩上，靠近着海紧紧盯着他们。

Rain看着身旁的好友：看着酷少手中的镜头、还有烈火的、阿J的，他们什么时候拿着这些东西，Rain不知道，也不在乎。

寻礼一周，再度遥望大海。

此刻的平静，是前所未有的。

声音，就这么轻柔地、无预警的从口中流泄。

大海是我倾诉的对相、天空是我歌颂的对相……

海风传送歌声，到达每一个角落。

海回应了我、天回应了我、风将它们带来。

云散了，从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月光，那柔美温良的月光，洒在Rain纤细青涩、分不出性别宛如纯净天使的身驱上。

月光般、微风般，深刻又平缓的声音，缓缓流溢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亲身目睹了，仙境般的介线。

能感受到，大海受到他的迁引，那美丽的带动。

高昂的澎湃、崇敬的赞诵、情人的温柔、亲友的慈爱……唱着，用他的灵魂唱着，将他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透过媒介、透过身体、透过喉间肌理的拉扯，如此唱着，每个音符的起承转合，都是他灵魂的颤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Rain感受到水的声音，感受到沉重的身体落入海面，远处传来无止尽的惊喊，接着陷入无止尽的黑暗。

第二十三章：我的天空4

醒来时，眼前一片白，眨眨眼，入目的是一间小小病房。

「Rain，你醒了！」凯歌急切的呼唤，他的担忧和恐惧，参杂的许多不同的情感，让Rain怔怔地，还以为自己看见King的双眸。

凯歌的神情，很像King。总是在他生病醒来时，那种害怕失去的神情。

心中一暖，看着满室挤来的脸孔，都是他最熟悉的挚友，他的手足。

「没事。」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先喝水。」凯歌轻柔的扶起他，让他靠在他臂膀上。

「我……怎么了？」

「你发高烧，昏迷了一整晚，大家快担心死了！」我也快被吓疯了。这一句，凯歌藏在心底，只用更深刻的眼眸关爱的看着他，「该死的我，竟然没发现你生病了。」

Rain虚弱的笑了，抬起头看着自责自愤的凯歌，「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不、是我……」凯歌辩解，马上被兄弟们三言两语打断。

「你们都别这样，重要的是Rain醒了，没事了。」烈火没好气的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人。

他们对看一眼，噗嗤的笑了，也觉得他们很奇怪，怎么对在这小小的话题上打转争论。

「这……是哪儿？」Rain才想起来，连忙问。

「这是沙湾镇的一间小诊所，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老爹带我们到这里。」阿J解释。

「唔……」小小呻吟着，引起大家关切的追问，Rain很感动，整个心暖暖的，「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全身无力。」

心中暗暗惊险，大骂自己运气好没发病，否则今天就不只是躺在小小诊所里，一个没注意，从此睡过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医生说你只是体力透支加上受了点寒，发过烧、补补身子就没事了。」酷少见Rain脸色凝重，以为他在担心因此开口解释。

Rain安慰的点头，脸上仍挂着一贯的浅笑，难掩疲惫的垂下眼，「那……那些人呢？」

「大家虽然都很担心，但大部份的人都散了，仍有少数人要亲耳听见你没事才肯离开，还有的……」烈火坐在床畔滔滔不绝的说明。

「嘘……他睡着了。」凯歌轻轻打断烈火，看着Rain纯真稚嫩的睡脸，温柔的将他放回床上，细心盖上被子。

亲密热切的照料，知道凯歌心思的他们，都明白凯歌脸上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看着沉沉睡去的Rain，阿J不禁赞叹的脱口：「好像天使喔！看起来嫩嫩的、纯纯的，让人忍不住……」

「喂！别乱说。」烈火用手肘钝了钝阿J，接着凑上前抚着下巴打量，「依我看他像个顽皮的小精灵，不过没想到睡着后会那么安静，真像小孩子，一点也长不大。」

「唉。」酷少无奈的叹气。

「喂，你叹什么气？」

酷少轻佻鄙夷的看着异口同声的两人，狠狠的又叹了一口气，「我看你们才像长不大的……小鬼。」

「长濑晃司！」被人轻视侮辱的俩人同声大吼。

正当现场一触即发时，三人后头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们三个！」

烈火提起酷少的领子，阿J揉拳状，瞬时变成三尊雕像，畏缩的回头望去，「呃！」

只见凯歌俊美阳光的脸，等比放大不知何时紧贴身后，阴侧侧、森冷冷的寒眼瞪着他们。

「呃……凯歌，有话好说嘛！」烈火轻浮狂焰的脸旁顿时僵硬。

酷少那张优雅冷峻的脸也已生硬，维持不了一贯的儒雅贵气、阿J早已蹑手蹑脚准备逃跑。

启知下一刻后领被人重重提起，三个人同时碰撞在一起，像垃圾杂物一样被提着哀号的丢出房门，才爬起来要回去，门板被人用力关上，正中他们三人笔挺的鼻梁。

「哇靠……」烈火大骂！

「唔……」酷少闷吭。

「好痛啊……」阿J吃痛哀号！

三个人，三种各性、三种类型、三种不同的反应。

唯一相同的是，痛！

第二十四章：脱轨的章节

那场以为终结画下句点的演唱，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

事实上，它只是一个开端，而不是结束。

五个人密集的窝在这二百馀坪的房子里练团，浑然忘我的沉溺在音乐潮流中，紧紧依赖、共识，似乎在不羁的岁月里成为他们生命的一切，一种妄想，想将眼前的分分秒秒持续永远，虽然只是妄想，但他们以此为信念，深爱的彼此。当然这份「爱」，并无其他遐念，仅仅只是单纯的友谊，故然它有些不单纯，至少当时Rain自以为如此。

一起蒂造未来、追寻梦想，似乎是所有喜爱音乐的少年共同拥有的过程，也许他们的梦大了点、也许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实现亦或发生，但至少在这过程中，他们坚决的勇气、珍惜的片刻，在生命里占了重要的篇幅。

他们都能深切体验到这段不长的时日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成为往后最紧密的回忆，乃至于他们的友谊，紧紧缠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快的夏天来了，Rain原本满心期待King的回来，但……他让他再一次失望了。

King迫切希望他能到美国陪他，但只要Rain想起他们忙碌无暇顾及自己，像个傻瓜跟前跟后跑宣传工作，乃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伙伴待在只有佣人的房子里，或是在洛杉矶、好莱坞大道上晃，这让他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去美国的念头显得意兴阑珊，因此他第一次拒绝靠近King的世界，想当时King被拒绝时电话里传来惊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

他能想像得到King错愕不已的表情。

其实就连自己也觉得错愕，没想到自己会断然的拒绝，他原以为自己会刻不容缓飞越太平洋去一个有King的世界里，和他亲密爱怜的厮守，尽情的相爱。

但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有朋友，一群很棒很棒的挚友，而这也是Rain和他们相识渡过的第一个暑假。

专注了整整一个月，练舞练团、尽情创作、互批激进，生活一点都不简单，还可说是十多馀年的生命里，最充实的时日。

放暑假前，还要上课，他们甚至认为上学真是一个虚度生命的消耗，不过还好，很快就放暑假了。

也许有些时候他们会偷片刻，穿的短酷短袖甚至赤裸上身在广大的空间里嘻戏追逐，炎炎夏日失控的大打水仗，将庭院和房子泼得一踏糊涂，到处湿淋。

让Rain想起一句话：「大人不在家，小鬼翻天。」

于是整个夏天，他们几乎在御苑白楼渡过，直到老爹无数通的电话和网路里上千封的期许恳求的信件，暂缓了他们封闭却自由的生命飨宴。

原来那个森田小姐是一位摄影大师、更是一个在日本歌坛颇为知名的MV导演。打从第一次惊为天人的看见他们后，自做主张的独自建立一个属于他们五人的网站，里头面贴有无数那些日子他们的嘻闹踪影、还有他们随性的歌唱、练舞的影片。

「威胁老爹」事件引起四面八方众多人聚集的短辑，就是从森田小姐所架设的网站散播出去。当然，那一夜疯狂没隔几天都被专业剪辑后完整播出，于是乎、想当然尔……白沙湾一夕成名，也许说是他们各不相同的俊美外形和才华吸引许多人前往，不知不觉中白沙湾摇身一变成为热爱音乐、舞蹈的人聚集的地方。

更可以说，他们、尤其是Rain引起相当大的注意。

不过自从那次，他们再也没踏上白沙湾的细沙，原因当然是闭关去了。

老爹再也没有被人恐吓威胁。

那些学取教训的人们自动组成治序团体，制订白沙湾所有规则，传颂许多有关于事情始末的原由和他们的小故事；森田小姐衍然成为最高首领，不但出资打造露天投影音设备，时时刻刻播放演唱影像，Rain的风采，凯歌、酷少、烈火、阿J的各型俊美身影，练团的、嘻闹的、打骂捉弄……等等。

甚至很多人误以为他们是新的艺人团体。

不过……那当然是错误的认知。

虽然他们现在认真组团练习，但他们还是清白不受污染的少年。

更对唯一知道凯歌电话的老爹礼遇不已，唯有不时寻问他们下落的情况让老爹有些困窘。而云云再也没有端过盘子煮过饭，这些跑堂的工作全都被当初恐吓他们的小哥小姊们一肩担起，顺理成章的成为老爹民宿的工读生。

当他们得知白沙湾的巨变，真的很想再度参访看看变成如何。

不过四人偷偷看着Rain不知情绪的表情，不敢轻举妄动，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等待他的反应。

虽然Rain的年纪最小，这段日子展现出无人能及的才华，真真正正让四个大男生彻底降服，但这层敬爱和崇拜被他们小心的隐藏心底，他们知道Rain不喜欢他们的友谊之中有了阶级，因此隔阂。

Rain无私的教导，让四人成长卓越，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用力吸取Rain身上倾倒出的精华。

在技术层面上，他们学会了使用录音室设备；Rain发挥了在乐器上惊人的纯熟技巧，一个个的指导他们，他让烈火的鼓技趋于成熟而华丽、让酷少和凯歌的贝斯一日千里，有了个性和窒人的野性、让阿J的琴技突飞猛进，十根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淋漓挥洒。

他们猜想，这世上只要拿得出来的乐器，似乎没有可以难得倒Rain的。

在歌声上，四人在Rain的诱导引领下，他们的咽喉发出了陌生又恐怖的声音，那种恐怖，并非一般人以为的恐惧，发自于他们对自己不解的惶恐，那就是潜力吗？那就是自己吗？

原本的他们，像被人上了一道没有钥匙的锁。

在Rain引导下的他们，像被开启的潘朵拉盒子，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开来，那么陌生又熟悉、激昂又澎湃由心灵深处涌现的声音，竟然是自己的！他们唱出了不可思议的全新自我，到现在才认识的自我。

凯歌的无拘和执着。

烈火的炙热和无惧。

酷少的沉静和奔放。

阿J的无私和细腻。

太多太多，Rain启发他们太多太多，几乎在短时间挖空掏尽他的灵魂的所有！让他们自由的、解放了！

你知道那种极致的震憾与感动吗？那种强烈的恩谢和拜倒吗？

如果Rain肯，他们会立即的跪倒匍匐在他的脚下，用唇深刻真情的亲吻他的脚趾。但Rain不肯，因此他们将心中的激昂深藏体内，誓用一生的忠臣，心智永远依随的他，绝不后悔。

不管未来梦想有没有实现，不管他们会变成怎么样。

说他是在生父母，真的不以为过。

你们知道那种被开启的颤栗吗？流下激奋的泪水，全身收缩，像要死亡又重生的强烈快感吗？

也许他们的身体没有改变，但他们的心灵，澈澈底底的改变了，那是一种跃进式的升华。

在制作单曲专辑上，Rain用他们四人的乐器和歌声示范，让他们了解什么是混音工程、词曲编写、合声编写、录音工程……等等从准备、收音、到相关制作，最后成为完成的音乐母带。

至于在创作方面，他只给了他们一句话，「我可以教给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唯独创作，你们必须自己摸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方式去创作，生活、梦、灵感、幻想、画面、甚至一部电影、一段广告……反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加油喔。」

Rain很潇洒的丢下这句话就不在提起这件事了。

第二十五章：脱轨的章节2

马首是瞻的看着陷入沉思的Rain，满心期待的等着他开口。

「我们去吧！」Rain没教他们失望，和他们不同的是，他心中有所打算。

「那我们走吧！」欢呼过后打算即刻动身。

发现Rain支着下巴那双慑慑蓝眸闪烁异色光彩。

「怎么了？」凯歌问。

「你们带上乐器。」Rain甜甜一笑，湛蓝的眼眸呈现欢愉和狡黠，熟悉他的四人，立刻感受到不寒而栗的颤动。

太熟悉了，这个表情。

通常出现这个表情，表示Rain小小的脑袋里正算计着恐怖的恶作剧进行曲，分成好几个阶段、好几种层次，而这次倒霉的对象，恐怕是他们四人。

「呃……你打算怎么做？要唱吗？」烈火小心翼翼的问着，原以为会得到模糊的答案，没想到这次Rain回答的轻松又干脆。

「是啊！」爽快回答。

「太好了！」四人打从心底欢呼大叫，天晓得自从他们听过Rain个歌声后，早早早早成为Rain的死忠歌迷！除了崇拜已久的King外，最最敬佩的人就是Rain了。尤其是Rain那晚疯狂征服以后，更加无法不去沉迷！

「不过……是你们唱。」这难得的干脆，令人错愕万分，将兴奋和雀跃瞬间变成坐立难安的无穷紧张。

「什么！」惊天动地的惊吼，传了老远老远。

Rain顾不得耳朵被他们的高分贝刺痛，看见他们夸张的反应，成了他最棒的收获和享乐。

一路上四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白沙湾，相较于他们的惶惶然，Rain显得格外悠游自在，脸上挂着写意的笑容，正为自己恶作剧的成功自得意满。因为他们都还未成年不能开车，众多的配备诸如鼓俱、发电插座、控音设备等等无法即时运过去，原以为能逃过一劫的他们，在Rain的神通广大下立即毁灭他们的妄想，乖乖认命受死（嘿！当然没那么严重啦！）。

四人愁眉不展的呆呆对看，无辜又哀怨的瞪着Rain，却又无法反驳与抗拒。

「别以为你们现在有多厉害、进步的有多神速而自得意满，如果没有实际表演，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什么都没有的空壳，想要真正发挥出潜能，朝King迈进成为真正的能手，就给我乖乖上台！」Rain以此翻话堵住所有惊慌和逃避。

没错，他们的梦想就是成为像King一样的巨星，甚至媲美他、超越他！

虽然那曾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Rain却亲手将让他们推向前去。

没错！如果他们连小小的舞台都无法克服、连小小的变因都没有办法适应，那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当梦不再是空想、当你正朝着梦前进，必须前进，一刻都不能停留！

要无所惧、要无所怕，要前进！

当他们抵达现场，引起了骚动！

但这些震动不是因为他们，而是Rain。「用你们的音乐，征服他们！没有外力、没有虚构，在真实的世界、现实的舞台上散发光芒。」Rain低声急促的激励。

勇气和无惧涨满胸口，他们要宣泄、要散播，他们要征服！

「而我……是你们最大的敌对！」充满能量和自信的宣誓，Rain深深看着他们，他们亦同时深深回视着他，五人之中，擦起强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