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当我没说……」
「小智!」
骆令之拥得更紧,「别听许哲璇胡说,交往也不是一定就得……」
怀中突然停止挣扎动作,
「我现在问的是你,骆令之。」
原本慌乱逃避的眼神现在定定凝视他,「你,到底想不想!」
「想。」
骆令之将手滑至情人腰间,「想了九年了。」
电脑萤幕闪著淡淡冷光,隐约映照出起伏细腻的线条。
九年了。再次感觉这滑顺的肤触,连自己的皮肤都激起了震颤。
更不必说夏智衍了。
不安地扭动,希望借此稍稍逃离男人厚实掌心撩起的阵阵热度,却不自觉造成更多的摩挲。男人于是占有似的,将整个胸
膛贴上。
「小智……」
贴近他敏感的耳廓轻唤、舔吻,让阵阵气音凝成惊喘。「啊!」
「怎么了!」
上方传来不怀好意的问话,令智衍恼羞成怒。「你……太重了啦!」
「怎么会我比高中的时候还轻两公斤呢!」
骆令之边吻著情人的脸颊,一边愉快地将他翻过身来,「那这样好了。」
男人露骨的眼神缓缓扫过他光裸的身体,比直接触摸更令他难为情,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无法逃避下一波的侵略。
颈间感到湿润麻痒。那触感一路向下,掠夺了他胸前敏感的突起。
「嗯、嗯……啊!」
受不了那回旋缠绕的刺激,智衍勉强伸出手,抓上男人茂密的黑发:
「碉……骆、骆令之……」
但那无力到不痛不痒的拉扯,根本变相鼓励了骆令之,由舔吮,变成了舐咬。
「叫我Roy……」
将话语吹进情人耳中,「像以前一样……」
「Roy……」
「再一次……」
「Roy……」
「再一次……」
「Roy……」
大口喘著气,头晕到无法思考。这么唤著男人的时候,夏智衍有种时空倒错的混乱。听着情人黏昵沙哑地唤著自己的名字
,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饶是抱着好好珍惜情人心态的骆令之,也差点溃不成军。
强撑著床,手握上情人微微扬起的欲望中心,轻轻揉弄。
「唔……Roy……」
智衍的脸上完全是难耐的表情,骆令之一边吻著他轻颤的腰侧,一边安抚著:
「乖,小智……」
欲望的形状比以往更加完美,勃起的弧度漂亮得令人讶异。
宛如膜拜一股,骆令之低下头虔诚亲吻蓊郁的秘林。
一阵剧烈的震颤,洁白的蜜液随之洒下,「这么舒服吗!」
骆令之轻笑,「我都还没……」
「你、你故意的……」
情人含羞怒斥的神情,崩溃了骆令之仅有的耐性,蘸上白色的蜜汁,男人将手指推入了紧窄的入口。
「咿——」
猫叫似的微弱抗议,丝毫无法抵挡男人的进攻,反而逐渐地软化在男人技巧高超的指掌间。
「别……别再弄了……」
智衍眸中盈满了水气,身体不听使唤地大幅扭动,「Roy!想、想要你……」
骆令之倒抽口气,「但是……我怕你……」
但恋人微撅的艳色双唇已经强烈地表达不满,骆令之苦笑,将自己早已涨得发疼的欲望,深深推进了渴望已久的甬道。
「啊……哈……」
看著情人艰难地弓起身,骆令之心中疼惜却不敢妄动,抚过智衍紧锁的眉宇,不住吻去他涔涔渗出的汗水,贴近耳边柔声
道:
「我要动了……」
「嗯……」
撑起仅有的力量环上情人颈项,夏智衍隐忍的神情激动了男人的血液。明显地感受到那灼热的硬楔又大了一些,压迫烧灼
著自己的下半身,蛮横地带领自己步上同一韵律。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智衍错觉自己化在温热馥郁的糖蜜中。
「小智,早安。」
恋人每天都在铃声响起的第—时间按掉闹钟,坚持用他的亲吻来叫醒自己。
「我的吻比那吵死人的闹钟好吧!」
恋人如是说,智衍则是觉得快被溢满的爱给溺死了。
突然间,有点不适应。有些事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上次不是说可以晚点进公司吗?从你要我过来住开始,几乎每天都比我晚睡,又要一早爬起来叫我。」
绑好鞋带的智衍回身拉住恋人的手,「我说你啊,要不要回去住呢!」
骆令之忍不住皱眉,「你不喜欢……现在这样!」
「你听到哪儿去了!」
智衍往他手臂上轻捶,「我不是要赶你,我们能像这样每天相处当然很棒,只是住这儿你没洪伯接送,上班又远,环境也
比较嘈杂,不能好好放松,不是吗!」
「……」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骆令之看起来像琳湿了的狗儿似的。「可是,天母真的好远……」
真拿他没办法。人人都希望住大房子,钱多事少离家近,偏生这享福惯了的公子哥儿竟能为了这种理由巴著这种市井之地
不放。
拨弄他自然垂下的前发,智衍柔声道:
「我也不想谈远距离恋爱啊!这样罢,你骆大老板呢,先乖乖搬回天母,别把身体搞坏了,顺便负责帮我在大安区好搭捷
运的地方物色新的住处,你看怎么样!」
「小智……」
看骆令之眼睛都发亮了,智衍赶紧补充道:
「可是说好,第一,不准找太新太贵的房子,我要自己付房租的!第二,你可不能龟毛到自己去找,这种事就公器私用一
下,交给属下去做,知道吗!」
骆令之频频点头,答应今天就开始整理私人物品,智衍这才放心去学校。
临出门前,回头一望。虽说是担心情人舟车劳顿硬要他退租,但在这个陈旧的小公寓里,他们用新的回忆与旧日时光做了
接轨。
以后,还是会回来看看的吧?
鸿硕的高阶主管大多发现到,最近老板的行程有些不一样。
以往在鸿德,早到公司的主管与员工之间,常会流传著被骆令之吓到的馍事。过了一阵子大家总算习惯了老板的工作狂,
连鸿硕本部的员工都知道董事长经常夜宿公司的事。
因此,当大家知道老板终于肯「准时」上下班,其实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除了不必再因为没加班而惭愧,一方面疼惜老板的成分也后多。
没人能一直那么拼,都不给自己假期。
不过到了今晚,大家却非常期盼骆令之能像以往一样留在办公室加班,这样他们就不必慌得像无头苍蝇。
「你们看到了吗自以为是名模了不起啊出来乱放话!天知道她去哪里乱搞才变成那样!」
会议室里,敏中开始压不住情绪,指著电砚里正在开记者会的韩宜君破口大骂。
「想也知道,否则我们鸿硕近两千名女性员工不都成了跟地一样的麻花脸!」
目前专任「敦煌」企划执行的梁玉珊,站起来拍拍敏中。敏中一口灌下眼前的冰茶,不服气地再道:
「她跟我们『前董事长夫人』不是手帕变吗?天晓得是不是她们俩串通好……」
「嘘……话不能乱讲……」
梁玉珊忙捂住敏中的嘴,却听见旁边负责事务的年轻美眉惊呼出声:
「董事长好!」
骆令之手一摆,示意大家先坐下。会议桌边,法律顾问、营业课长,行销主任,企划执行长及研发组长全都小心翼翼地一
面看著记者会的进行,一面偷瞄老板的脸色。
不过,直到记者会结束,骆令之的表情几乎没什么起伏,只问了敏中:
「都录下了吗!」
「是的,」敏中打起精神,「我现在就去确认。」
骆令之微笑点头,随即向左首的张律师询问:
「你看如何!」
事实上,骆令之感到非常幸运。他的工作伙伴们对自己的业务范围掌握得十分完整,也准备了充分的资料前来,让他们在
两个小时内就作出第一波的对策方案,鉴于同业曾发生过纠纷,当初在代卖合约中对于相关法令以及产品使用中各种可能
产生的问题都做过详细的沟通,并经由专业皮肤科医师背书,加上针对新产品的顾客使用调查报告采样也相当精确,最后
法律顾问给骆令之的初步评估则是:
「董事长,我们有足够证据支持韩小姐的的问题只是个案,就算他坚持提告,我们的赢面还是很大。」
骆令之点点头,「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在媒体炒作下对品牌形象造成不可预期的伤害。郭主任、梁组长,关于这
方面你们有何高见……」
对可能面临的难题,骆令之要求员工,也要求自己,不能逃避,现在不是争谁对准错的时候,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巩固的市
场,不能让它轻易动摇,甚至对鸿硕造成反噬。
一个晚上,干部们不眠不休地讨论对策,要不是骆令之看大家累得都没效率,把干部们赶了回去,这群热血青年不知道还
会熬到几点。
回到天母已经快两点了.拖著疲累的步伐进到房里,却被窝在自己床上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小、小智!」
「哦……你回来啦!」
智眼揉揉眼睛,下床给了一脸讶异的恋人—个狗熊般的拥抱,「别怪洪伯,是我叫他不要说的。」
「你怎么跑来了!」
骆令之抚着恋人的柔发,「万一我过去万华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不会。」
食指轻弹恋人棱线分明的的额角,智衍笑道:
「我说过你今天得乖乖回这里,所以我来查勤罗!」
「真是,你明天一早有课还这么胡闹。」
骆令之一把将他推回床上,连被子一起裹住。「好啦!现在我回到家下,你也得乖乖睡了。」
智衍挣出一只手握住骆令之的,「不睡。你还没跟我报告今天的结果如何。」
「去——」
看男人一脸苦笑仿佛在说「你知道要干嘛」的表情,智衍不甘示弱地逼近,「我今晚也全程看完记者会罗!韩宜君一口咬
定是『敦煌』让她的皮肤发痒红肿,对你们不是很伤吗她那么有人气,一定会有很多人随她起舞,趁机打击鸿硕吧!」
「哇!你好聪明喔!」
骆令之顾左右而言他的企图被智衍一个白眼瞪了回去,「好啦……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多半是因为范瑞芳的事打算拼
著官司缠身也要跟鸿硕杠上,其实她这样很不聪明,只要我们对媒体反向操作,不论于公于私她的立足点都很弱,到时候
不必等到进入司法程序,她的经纪公司会先吃不消。」
「嗯……」
突然间的沉默,让骆令之心头陡然「怦」地一跳。「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
智衍仍低著头,「范小姐跟你的事会再被扯出来吗!」
「呃……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她有任何接触,一切都交给律师……」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无谓的伤害。」
智衍轻轻按住恋人的唇,「而且,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想的,我反而觉得你该跟她谈谈。」
「小智,我不懂。我以为你不希望我跟她……」
「她跟你在一起八年,说不忌妒……是假的。」
智衍颊上微红,口气却相当坚定:
「但你不觉得这一连串事件下来,她其实才是最可怜的人!」
骆令之沉吟。
自己的情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为自己打算了。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跟她谈。」
低沉的声音带些干涩,「但有了辩解的机会,你不怕她要求跟我复合!」
「我是忌妒过她。但你骆令之也不是简单的家伙啊!毕竟你们在一起八年,结果还不是……」
智衍眯起眼睛,笑得骆令之心中一荡。「我变得自信心过盛,你要负全责。」
「真是……败给你了。」
骆令之将恋人紧紧拥住。「这一次,可能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处理,暂时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常常陪著你了。」
「别担心我,我一点都不怕一个人过。」
靠上恋人温热的胸膛,智衍的声音异常平静。「我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肯说,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承担下来。那比一个人还无
力、还寂寞。」
骆令之低头看著说出这番话的恋人。些许惊讶,接着,是了然于心的微笑。「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栘,但如果你愿意,
可以多给我—些时间吗我会学著如何跟你分享一切,不论是好还是坏。」
「嗯,我会等你。」
智衍柔软的唇贴上恋人的,轻轻地说: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尾声
八年后,台北县立新庄棒球场。
下午五点半,主场球员仍在作最后的调整。绕场慢跑的,作伸展操的,作打击练习的,每个球员脸上都燃著熊熊斗志。
不过,场边有几个球员似乎比别人忙,上上下下传接著球迷递来的加油棒和油性笔。
往上数五排,一个穿著暗红色长袖T恤的高大男人皱起眉头。「那些人在于嘛?吱吱喳喳的吵死人了。」
嚼了一口手里的炸热狗,又皱了一次眉。
「表示这几个球员受欢迎啊!啊!你看,亮喻在那里。天啊!那么多支,他会不会签到手软啊!」
回话的消瘦男子嘴上说著担心,神情却有掩不住的喜悦。
「笨蛋老师……」
高大男子叹口气,靠回椅背上,「小智,你不觉得奇怪吗陈亮喻干嘛没事请我们看球赛!」
「那还用问!」
夏智衍头也不回,继续观看场边的热闹,「今天可是他首次先发耶!」
骆令之不满地嘟了嘟嘴,继续跟那支里放太多炸粉的热拘搏斗。他几乎不看棒球(一打两、三个小时,哪来那么多美国时
间……)哪里晓得能先发有什么了不起。凑近小智耳边,骆令之紧张地问:
「阿哲跟我说,这个陈亮喻……跟你告自过!」
这话总算拉回智衍的注意力,还让他微微红了脸。「喂,都几年前的事了,亏你们还拿出来说。」
「可是我们不也分开了八、九年后才又在一起!」
骆令之抗议。他觉得情人真是太没神经了。
「那怎么一样!」
智衍定定地看着他,「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他。」
这话堵得骆令之一愣。智衍丢了句「我也要拿加油棒给他签一便「登登」地跑了下去。
看到老师真的到场,亮喻兴奋得大呼小叫,完全没个先发投手的沉稳。两入隔空寒暄了一阵,高兴得像小朋友似的。
不过,这一切看在骆令之眼里,似乎不再那么刺眼了。
回到座位,夏智衍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一个小白球。「当当!亮喻说要给你的。他签了名,叫你好好保存,以后必定价
值连城。」
「最好是!」
骆令之笑著接过,正瞥见亮喻对他挥著双手。他也拿着手上的白球摇了摇。
看到前排的年轻女孩们忙着张罗亲手制作的大型加油牌,智衍眸中闪著感动。「真好。下次我们也来做加油牌。」
骆令之微笑,压低头上的棒球帽,「嗯,那得叫他争气一点,以后都得站稳先发才行喔。」
两人相视一笑,握住了对方靠内侧的手,还浑然不觉,他们已经成为周遭少女们另一个注目的焦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