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上汗渍斑斑,像是给雨淋过。
他停了下来脱去上衣,又接着吆喝:“打一拳十块钱,决不还手``````”
他上身呈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形,满身的肌肉犹如铜寿的一样完美,无懈可击。手臂的皮肤因为晒黑了,与其台部位的皮肤
色泽和不协调。过了一会他又卷起裤管散热,小腿也是胀胀鼓鼓的,而且很修长。时间过了很久,还是无人问津。有些人
开始拿他开玩笑。
男青年自称是从山东淄博来的,已经有两年了,本来有份很不错的保安工作,但是老板对他很苛刻,还和老板吵架了,因
此就给炒鱿鱼,这一个月来是靠打散工糊口的,赚得不多,所以才有此一想。
天成购物中心和地下隧道是连在一起的,穿过地下隧道就直接进入购物中心的底层。站在十米高的落地玻璃窗前朝对面遥
望,中信大厦,外经贸大厦,天城广场,市委中心,航空大楼这五座高层建筑,外表金光闪闪,一眼望去犹如科幻电影里
的外太空城市。特别是有一百二十层高的中信大厦,好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在中央。购物中心的大厅两旁摆有五台自拍照相
机,只要投入几个硬币,就可以对着大屏幕扮鬼扮马,如果看预览觉得拍得不好还能重拍。
我手拿着几张自拍像走进宝岛茶馆里,买了杯铁观音,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边喝边观看相中的我。向服务员要了把剪刀,
一小张一小张的剪下来,趁无人注意偷偷将一张贴在桌子的边缘上,只有这个角落才不会被服务员看到。我再用大拇指使
劲地按紧它,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发现。
我最近的生物钟肯定没调好,整个夏天几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宁愿一个人躲在家里,把空调开到只有十六度,制造出
一种秋风瑟瑟的感觉。外面太晒了,无处可走。如果不是憋得慌才不会像现在一样四处闲逛。从早到晚,只想睡觉,看电
视,听音乐,看书,写文章,上网。
这些日子,我的思绪一直被某种东西缠绕着,我一直没有打电话找彦,因为害怕重蹈覆辙。自从熙去世后,我尝试与几个
人交往,但他们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想找个帅气的性伙伴,玩玩刺激然后各走各的;二是想找个有钱的做靠山,供养他过
奢侈的生活。这个星期我过得特别烦躁,整天都觉得没有力气,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我的生活
已经被这个男孩给打破了。我正在寻找着一个平衡点。
一个单身男同志的故事,5
空荡荡的书房里闪烁着电脑屏幕的蓝光。我盘腿坐在椅子上,两手飞快的敲打着键盘。这个晚上我又遇到他。喝太多的茶
,上了好几次厕所,他问我怎么总去那么久干吗呢,我回他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他:你还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他:你的年龄``````
十八。
他:太小了。
那好,三十八,不小了吧?
他:不好!
又怎么了?
他:这样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这一切就没有意义的。
他:你从不把我当朋友吗???
你认识过我吗?
他:??????
过了好长时间,我没有回他,他也不和我说话。我查看了在线人数,他还在。
不说了?怎么不介绍你自己?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
他:你都不把我当朋友!!!
哦!?那就算了。
他离线了。
我揉了揉干涩发红的双眼,走进浴室用冷水洗把脸,又重新坐回电脑前。天微微发白了,城市里的大部分活动又即将开始
,我又无处可躲。好多人都纷纷下网了,我也关上电脑,“噔”的一声,结束了。
坐在阳台的护栏边,放眼望去,照着一层雾气。小时候曾读过一篇文章,是台湾女作家罗兰写的,叫《早上起来看人间》
。当时我只觉得这个题目很美,为了亲身体验,我还真的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携带着笔记本和笔上去天台,想把自己看到
和感受到都记录下来。但是,那一天我什么也没写下来,一无所获。
左边隔壁的阳台上也站着一个男人,他光着上身,穿一条深蓝色的低腰牛仔裤,身材很漂亮,平坦的小腹,结实的胸肌,
性感,健美,浑身看不到一处多余的脂肪,比例也十分均匀。不想有一些搞健身的,一眼望去很突兀,让人觉得恶心。他
的脸硬朗,削瘦,两片嘴唇紧紧的抿着。下巴和两颊长出短而粗的胡渣,皮肤很健康,色泽偏深。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
看到了他的正脸,很英俊,淡漠、冷峻、沉稳。他的目光随着海港上的一艘渔船慢慢移动。
渔船最后变成一个小点,他走回屋里,关上玻璃门,拉上帘。
我一直睡不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肚子很饿,打开冰箱,只剩下一包乐百氏,是上次一个朋友带他的小孩一起过来,为
了哄他的小孩而买的。只好穿上衣服,到楼下的快餐店买个汉堡包、一盒香辣鸡翅和一盒鸡柳、不加冰的大杯可乐。回到
家,电梯门才打开,就看见彦蹲坐在门前的地毯上。
“你是怎么上来的?”我问。
“是保安给我开门的。”
“他们怎么说?”
“没有。那个人上次见过我,他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吃了吗?”我撕开纸盒问道。
“不,你吃吧。”
晚上,我们到楼下的小区花园里散步。没有人,全跑去会所那边游泳。我和他走在石子铺成的小道上,他勾着我的手指尖
,我没有甩开,也不打算迎合他。一路上他尽对我说些傻话,而他的那些话常常令我的心猛地一震。因为,我曾经也对别
人说过同样的话。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在赶稿。”
“你喜欢我吗?”
“喜欢。”
“觉得我怎样?”
“不错。”
“你不能欺骗我!”
“不会的。”
“那好!你要当我的bf!不能由别人!”
“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斩钉截铁的回绝他。
“你欺骗我了!”他撅起嘴生气地说。
“我没有欺骗你啊!”
“那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彦,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点!”
“你们这些人都这么说。借口。你是不是觉得我难看!”
“你不难看!只是对我来说你还小,太幼稚了!我们俩的思想不一样!”
“这些全是你的借口!我一定是因为长得难看你才不要我,对不对?”
他说对了一半,这些全是我的借口。
“算了!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说别的,现在别谈这个问题,行不?”
“你一定要讲,一定要说实话!”
“我们回去吧。”我说着,大步地走到前面。
我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他才赶上来。
夜里,我们做完爱,他一直坚持要我抱着他睡。突然,胸前感觉到有温热的水珠,是彦的泪水在流淌。我准备了些话想对
他说,但思考了一会却止在喉咙里。我们整夜都没有睡好,直到天亮了,我们才决定分开背对背睡。梦里我堕入一个黑暗
无底的深渊里,身体急速地往下降,极大的恐惧在啃噬着我。我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但还是在狂乱的嚎叫,希望能获救
。
“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
我睁眼一看,自己还躺在床上,彦就在我的跟前。
“你做恶梦了。”
“什么时候了?”我仍惊魂未定。
“下午了。”
“有没有谁打电话来?”
“有几个,但我不敢替你接。”
“我刚才说梦话了?”
“是的。”
“我都说了些什么?”
“我听不明白,你还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
“一个叫熙的人。”
“我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你一直在喊着个人的名字,叫他救你。”
我舒了口气。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你醒来很久吧?”
“一会。”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东西,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我边说边拿起电话查看来电显示。
“你呢?”
“我先回个电话还有洗个澡,你去吧,等会我就来。”他刚要走出去,我又叫住他,“彦,如果冰箱里没有可吃得你就打
电话叫外卖,号码存在预拨号码里面的第十个。”我又从抽屉里拿了钱给他。
“嗯。好的。”
我放水洗了个澡,刺骨的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接着用大毛巾搽干身体后,又再拿一条大毛巾位在下身,然后到客厅
和彦一起吃饭。沙县云吞,蒸饺,凉拌面和茶叶蛋。
“放假了吗?”
“下星期。”
“有什么计划呢?”
“还没有。”
“学校没有给你们安排暑期工吗?”
“有家度假村到我们学校来找工,但名额是每班一个,而且薪水很低。”
“那是当然的,你们学生是最好的廉价劳工,不剥削你们还剥削谁呢!”
“五百块钱一个月也太黑了!”他义愤填膺的讲道。
“有管吃管住吧?”
“有。”
“酒店的服务生一个月也才四百块,刚进去还得交培训费呢!”
“哪一家?”
“那都一样。你们是自己去报名还是有班主任挑选的?”
“口头就说自己去报名,实际是哪个得老实得宠就给报上去!”
“就只有这家度假村,没有其它企业吗?”
“还有另外两间公司,我又去报名。”
“有消息吗?”
“没什么希望。”
“我帮你打听一下吧,我有几个朋友开贸易公司的,我去问他们看要不要人。”
“真的!那谢谢你了!”
“先别谢,还不知成不成。”
“嘻嘻``````我那到第份薪水就请你吃饭!”
“薪水不会很高的。你得努力点哦。”
吃完东西后,看了一会电视,彦说他必须回去了,身上的衣服穿了两天也没换,臭死了。我主动要求开车送他回去,彦很
惊喜。路上,他沉默寡言,但脸上却挂着微笑。彦小的时候更帅,很阳光,很灿烂。他的学校在郊区,四周是长满野草的
荒地,零星散落着几间简陋的厂房,像是地下加工场。临近考试,学校是不许学生回家的,全部必须住校,封闭式复习。
它是偷偷爬墙逃出来的,如果让学校知道了,那结果就是受到很严重的纪律处分。我把车开进学校,在操场最显眼的位置
停下,所有的学生都朝这边望过来。几个和彦认识的远远的就和他打招呼,彦发怵的低着头走,我故意搂住他的肩膀,然
后态度亲密、低声地和他说话。我走进办公楼找到他的校长,这是一个又矮又胖的势利眼老头,油亮的光头,眼镜滑到鼻
尖上。寒喧了几句。就让彦回宿舍,出逃的事也就不用处理。他还坚持送我到操场,并且不断的表扬彦是个多么温和可爱
,尊师爱友,成绩优秀的好学生。还保证以后会多加关照她,和其他的尖子生一样重点培养。
一个单身男同志的故事,6
开车回到市区天色已晚。听孝安说西环那边开了一家新的迪吧,叫“soulcoff”,好奇怪的名字,灵魂咖啡?
推门进去,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清,卡座几乎全空,吧台座的人也不多。原来是我来得太早,现在才九点。我遛了一圈然后
在吧台座下,正好对着刚才进来的门。除了吧台的服务员是女的,其余是清一色的身材高大,阳光活力的男孩子。他们穿
着白色细带背心,有点故意显露健美的上身之嫌;白色的帆布鞋,白色的超短热裤,紧绷的重点部位特别显眼。吧台的女
服务员也是一群年轻火辣的女孩子,低胸无肩上衣,又瘦又紧的长裤,个个长发飞逸。
“先生要喝什么?”一个模样清纯,身材不高的女生前来招呼我。
“一瓶占边。”
“好的。”
她打了个手势,一个男孩走来,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男孩点点头就走。
吧台上空悬着一排钢架,钢架上垂吊着硕大的银色灯罩,钢架的正中央十四块超大的液晶屏幕。墙壁张贴着各种性感火爆
的男性海报,其中一张更是全裸的,红色主调的画面,男人睡眼惺忪,一手抚摸胸部,一手向小腹往下伸,膨胀的性器官
大得令人瞠目结舌。
男孩提着盛满冰块的小铁桶,露出一截酒瓶。他把小铁桶搁在台上,说:“先生,多谢盛惠,四百八。”
“这里一般是什么时候人最多?”
“应该是十点过后,然后是周末。如果是周末一定要先打电话开预定,因为我们常常爆场的。先生,你是来等人吗?”
“不。”
“一个人?”
“是的。我喜欢一个人玩。”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秒钟,接着友善中透露着不解笑着看我。
我的目光如同着聚光灯似的四周扫视,这群男孩都特别有趣,和其他酒吧的男孩不一样,只是死板的站着听从客人地差遣
。而是非常热情活力,随着音乐摇摆身体,就连送酒也是边走边跳。特别是我身后那个男孩更加张扬,浑身像蛇一样的柔
软。吧台的女孩见我不大理睬她边走开,去和旁边另一个男人搭讪。我和他之间有个空位,他有四十岁上下,背着一个黑
色的公文挎袋,一眼就看出他是外地人。他一边在发短信,一边跟女孩玩甩骰子。
夜渐深,人也多,噪声四起,dj转播些节奏明快的舞曲。本来右边是一排空位子,现在被一群二十来岁的小混混抢占了。
廉价染发剂的味道和香水味,廉价的皮鞋和运动鞋,还很自以为是,高声阔论,大侃特吹。一群不可理喻的笨蛋!他们叫
了一扎铁罐装的百威,好像多年未见荤腥的穷鬼,咕咚咕咚直喉而灌。我把酒杯往右移,坐到外地佬旁边的空位上,我们
俩互相礼貌的点点头。从他的眼神和态度中看出他也很藐视那群蠢货,他向我作了个表示同情的表情,我也无奈地扬起嘴
角,耸耸肩,摇摇头。
女孩很热情地为我们添酒,外地佬大概是个不会喝酒的人,一支啤酒喝了快半个钟头还剩一半。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场面气氛完全不同,五个穿着嘲笑内裤的猛男,站在升降舞台上做秀,与其说是在跳舞还不如
说是在做自摸的性表演。光头将酒洒在一个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的俊小伙子身上,其余人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的舔干,一个弯
身,股沟若隐若现,躺着的那个小伙子边摆出诱惑的动作边发出兴奋得哼哼声。
我回到吧台坐下,又叫了一瓶97柏拉图的红酒,并让女孩也给外地佬斟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