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带路的秃子三,隔着一段距离别别扭扭地走着,不时还回过头来暗觑着魁七,目光里透着古怪的神色。
后头的两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严清棠低声:「七哥。」,魁七会意,一点头间,亮晃晃的枪紧握手中。
快到巷头时,彼此使了眼色,魁七开口:「老三!」
不大也不凶的喊声,但那被叫着的人并没有回头,相反地,他却马上发足狂奔起来,一个劲儿地直冲小巷口。
而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大队荷着长枪、蓄势待发的日本鬼。
突逢变故,没有任何犹豫地,魁七立刻朝着前方那心虚的背影开了一枪,两人随即往原路逃回。
火花在夜空中迸散,代表开战的引燃点。激烈的枪战,你来我往,双方僵持不下。
躲在城隍庙内,魁七忧心地看着所剩不多的子弹。那一瞬间里,他明白地知道了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紧紧抓住严清棠的肩,他低声:「白娃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坚决的眼神。
对方凛然摇头,反手用力握住他的手,「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总得有人送信儿!你可想想白娃!」他急得低吼,严清棠则满脸悲痛地垂下眼。
最后只身冲将出去的魁七,抱着一死成全的觉悟。
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火线之下,在屋舍残骸间不停地变换着位置,他成功地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眼角瞄到城隍庙内的人影消
失之后,他再无顾忌。
毫不留情地开枪,神准的左手此刻发挥莫大的作用。能杀多少是多少,就当是陪自己下黄泉的葬礼吧。
子弹已尽,扳机只发出喀喀的空响。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拖着中弹的小腿,他等待那一刻。
一堆鬼子抢了上来,紧压住他,不分由说地拳打脚踢,持续的痛击让胃里的酸水上呕,哽得他喉咙发烧。鬼子一鼓脑地把同伴
死伤的恼怒发在他身上。
几个日鬼不过瘾地扯起他的脑袋,其中一个拔出枪,紧紧抵在他的颔下,面露狰狞笑容。
真以为这样他就怕了吗?老玩意儿的东西!他不屑地撇嘴,轻蔑之情显露其中。
似乎被他的不屈所激怒,带头的鬼子气得拉开保险杆,正要了结的时候,一个模样明摆是较高位阶的军官过了来。
「这个要活的。」
格式化的命令底下,几个不甘愿的鬼子只得停手。
把还在挣扎的战利品捆牢丢上车,押解大队正要回程之际,那癞痢头的秃子喘呼呼地跟了来,尽管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直流,脸
上的茍媚笑容仍一分不减。
「军爷,军爷,人您是有了,那您说要给的东西…?」
驾驶座旁的军官冷漠地看着那张贪婪的涎脸,一会儿,他静静地开口。
「给他。」
话声刚完的瞬间,一阵连续枪响接着即起。
风飞的夜里,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两眼大睁的死人看着浩荡车队离去。
追寻─第四章之3
巨大吊灯熠熠生辉,发出的光芒环射全室,灯上缀饰的水晶不时刺眼地闪动着。
上等绸料的深色帘子垂挂在两处高大的落窗旁,地面上也铺陈同一色泽、质料亦究的软毡。
镶雕精致的檀木长桌上摆着一盆鲜花,闪着釉彩亮的巧瓶,散着清淡香的荷苞,相衬动人。
还有房中央那覆着天盖的大床,桃心木的坚实床柱,重重的布幔,交错成一个与外界区隔的隐蔽空间。在那里,晦密的一切被
允许发生。
宽敞的室内,恍似无人之境的安寂。除了一个身影不安地蠢动着。
华丽房间中央的椅上,一个躯体被紧紧地绑缚着。
粗大的绳索深陷入胸口,紧得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被俘者几次试图挣扎,可是都劳费无功,只徒让那索绳入肉更深。
紧紧咬住嘴唇,魁七努力忍住大声叫喊的冲动。想也知道日本鬼不可能会放了他,兀自的喊嚷只是徒增屈辱。
一径闷滞的气氛里,他觉得很难受。
颊骨上淤青的阴疼让他脑袋发晕,不知道被踹了几十下的肚子痛楚更甚,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吐过好几次,吐到只剩下胃液仍干
呕不止。每个被殴的部位都隐隐作痛着,不断对身体发出抗议的声音。
可这并不是真正让他难受的地方。
视线缓缓绕了房间一圈,窗帘、长桌,然后一直到那个最显目的物体。在流苏垂落的帷幕间,隐约可见深处里那些绣着繁复图
案的垫枕被褥。他只觉得喉头不住发干。
似曾相识的一切,他对这样的家具陈设感到害怕的熟悉,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心底深处,他隐约开始有着某种觉悟。
停滞的空气中散布着不安的种子,空白的无声形成了莫大的重压,迫得他心脏阵阵紧抽,未知的每一刻都是种无以力抗的负担
。
竭力抑住那不断暴增的惊恐,他静下心来安慰自己。是想太多了,是疑心过度了,一切早已经过去了,待会儿来的铁定是鬼子
的拷问手,问闽帮的名单,哈,那张单子早在城破时就烧掉了,没得什么好说,就干脆地送他去刑场吧,不然当场枪毙也行!
但那如果来的是……,他用力地咬着下唇,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枪擦过的小腿血涌不止,他有点昏眩地看着鲜艳的液体湿透裤管,然后慢慢流到那织工细致的地毯上。
该要怎么办?他茫然地心想,他觉得自己应有所行动,可是却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才好。为何总是如此无力的自己,他异常
痛苦地闭上眼。
门上传来声响,他倏然睁开眼,一股惊惧不定的感觉在腹内灼灼燃烧着,身体里脉搏跳动的声音大得吓人,只狂震得他的耳鼓
不住发痛。
门打开的瞬间,紧张的情绪一口气升到最高点,他努力地张大眼睛看着──不是……不是他。来人是抓自己来的那个军官。
总算可以安心了。所有的紧绷剎那松懈,他轻轻地喘了口气,摇摇头,正在笑自己实在蠢傻的可以的时候,不意的目光落在那
个军官的身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间僵住。
那双冰冷的眼眸正看着他。
伊藤泉一郎静静地站着,那毫无表情的脸孔上流露出一股刀锋般的凌厉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鉴于长官的脸色极度不善,报告的任务完成之后,不敢多说一句,鹰村中佐便急急地退走了。
阴沉的目光胶着于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会儿,伊藤扯下戴着的白丝手套,粗暴地往旁一扔,朝向男人走去。
一侧的堀内小心翼翼地拾起抛在地上的手套,彷佛也知道此刻的主人不宜打扰,没等任何吩咐,他默默而迅速地退了开。
门扉关上的剎那,魁七知道,宣告另一种比死刑更让人难受的惩罚的时点,已然到来。
逼近,随着距离的缩短,魁七感觉自己的心跳正不断加快,全身的血液都蒸蒸沸腾着,强烈的惊惧化为无形绳索紧紧陷入喉间
,逼得他丝毫喘不过气。
在魁七面前停下,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注视着他,那俯视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不安的沉静,一触即发的凝结空气,冥冥间风雨欲来、大雷将至。
去他XX的王八鬼子!一股熊熊怒火蓦然炸开,所有的恐惧倏地转化成为愤怒的情绪。狠起眼睛,魁七恶瞪着身前的人。
他为什么要怕他!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弱点在他手中,能够掌握这条命去留的人不是他,而是魁七!是他自己!…没错!
这个浑球休想再对他为所欲为!那些苟秽之事无论如何决不会再发生!
激愤的狂焰在体内猛烈地燃烧着,魁七咬牙怒目。
黑白分明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专注着魁七的反应,伊藤的表情依旧不变,但某种微妙的色彩在他脸上隐约浮现。
缓缓地,伊藤开始绕着座椅踱步,但他的眼光始终在男人身上打转,走了几圈之后,他在男人的后方停了下来。
脚步声在脑后站定,魁七不禁懊恼地咬住唇,那审视物品般的轻蔑目光他该死的熟悉,在伊藤的眼里,他似乎比用来发泄的女
人还不如。
一片的寂静中,他可以感觉到,伊藤正看着他。
冷静地,不动声色地,就像是猎杀者观察自己锁定的猎物,不断刺探着,寻找那一击致命的弱点下手。
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那股紧绷感迫得魁七呼吸困难。不由得因此僵硬起来的后背。
可恶!牙间奋力一剉,魁七自尊地直挺起背脊以为抗衡,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才不畏惧那个无耻的鬼子!
诡谲的气氛四处飘浮着,两人间异样的沉默。
「好久不见了。」冰冷的嗓音,耳旁的低语。同时冷凉的触感抚上自己的颈边。
被抚摸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剧烈震跳了下。从颈侧到锁骨边,被碰触的地方战栗不止,他的身体在害怕。
来不及作出其它反应,对方反手一抽,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将下来,沉重的力道反复着持续着,那无休止的痛掴里,他毫无任何
喘息的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不留情的掌掴才停下来。他难受地喘着气,晕眩的脑袋嗡然作响着,火辣辣的痛感在口腔内扩散开来,多得
吞咽不下的铁锈味窜入鼻腔,那腥红的液体一路沿着流到嘴唇上。
站在面前的伊藤只是冷眼旁观。
勉力抬起头来看着身前的始作俑者,那副彷佛不关己事的漠然让他一阵火大。他不屈地瞪着伊藤,火炬似的目光炯炯发亮。
不发一语,两人相交的视线中隐含着浓厚的对抗意味。
蓦然间,铿然声响,鞘上的穗饰微晃,优美的弧痕切过空气,一把锐亮的利刃擦上魁七的颈边,那渴望嗜血的森光隐隐闪动着
。
傲然依旧,魁七眼中的骄气丝毫不减。
冰冷的刀锋进逼,陷入肉里几分,破皮的血丝开始渗出。
「杀啊…你动手啊!…干嘛不干脆点砍下去!」
魁七紧咬着牙对眼前的人吼声。他早就不在乎了,与其落到伊藤的手里,一了百了的死亡还算是种幸福。
冷冽的眸光对上了那燃着挑衅火焰的黑瞳。慢慢地,伊藤开始微笑。那是看穿对方一切意图的不屑冷笑。
刀刃回鞘的瞬间,魁七龇牙咧嘴地闷哼。一股利落的痛楚在他左手掌间散开,殷红的血块从指缝滴落。伊藤的配枪正冒着热烟
。
「八个人。差点忘记你的左手了。」
这样说着的伊藤将他的手用力反拗,破裂的伤口在压迫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瞬间又被涌出的鲜血染红。相较于那因剧痛而扭
曲变形的脸孔,伊藤面上满是享受似的愉悦。
火热的痛感钻刺骨髓,全身疼得阵阵抽挛,魁七极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的惨叫溢出。正痛得一片晕然之际,那冰冷的触感又在
肩上滑动着。
他抬头,那张美丽的脸庞近在眼前。
探入衣襟,像寻找什么似地,那只沾着血的手在动弹不得的身上来回摸索着。沿着肌肤一路下滑,最后抚上了胸前的乳首。
彷佛嬉戏般,指尖轻柔地在敏感点的四周打转,缓缓的抚弄,微微的挑逗,若有似无的刺激,不断掠过那尖挺的突点。
奇异的感觉像波浪般涌来,魁七只紧紧地咬住嘴唇,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更加残忍的虐待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柔软的力道在那瞬间一径加重,胸前被狠狠地捏抓起,尖锐的指甲刺入肉里,粗暴的力量狂肆着,他的身体是对方
随心所欲的玩物。
一切的挣扎更引起伊藤的嗜虐心,泛紫的红痕在身上不断增殖。困着众多痛楚的喉间不住震动,魁七只能拚命压抑自己。
持续的动作不停,伊藤另一只手顺着那身体曲线下滑,薄棉衣物在他的力量下裂成碎片。
「不…不要…」魁七嘴角不自觉地抖动着,那强制赤裸的下半身唤起了所有不堪的回忆。
伊藤微笑地看着那细细发颤的腿间。他的身体记得他。
强压住不情愿的躯体,低温的手指穿梭着,从大腿根部开始,撩开浓密的体毛,粗鲁地抚玩那柔软弹性的圆球,用力地揉捏着
那覆盖着茎皮的前端,暴戾的指腹不断蹂躏那带着皱折的肉块。
屈服者的屈服象征,极度合适。伊藤轻笑出声。
手里把玩着软垂的物体,他抬眼看向物体的主人,而那双黑眸也正看着他,眼底熊熊燃烧着他熟稔的羞愤情绪。
掌中一紧,伊藤敛眼微笑。
「没用的东西就切掉,怎么样?」恶魔般的低语。
「你他XX的才要切掉!」要害被人用力狠握,魁七吃痛不已,那怒瞪着伊藤的坚定眼角旁隐约浮现泪光,嘴上却无论如何不肯
认输。
伊藤再次微笑,手中那不住轻颤的肉块说明了对方的兀自逞强。
冰冷的指尖继续探进,魁七惊骇万分地发觉伊藤的一只手已经深入自己的股间。他竭力往后想避开那明显可见的意图,但制身
的绑缚逼得他退无可退,只能无助地紧贴着椅背。
「住手…!你住手!」感觉那带着恶意的手指正在密洞附近摸索着,他不禁嘶声。
使力并拢逐渐被撑开的大腿,不让对方的侵犯更进一步,魁七死命捍卫着仅存的尊严。
对他的抵抗感到不耐,伊藤狠狠地掐着那分身的圆珠,早已被玩弄到红肿的表皮在瞬间绽破,血流不止。
魁七痛得死去活来,簌抖着弓起身子。趁此之际,伊藤迅速地攻破那绷紧的肌肉,一举进入灼热炽烫的柔软内壁。
紧窄的甬道,久违的充实感,男人体内那火燃似的高温让伊藤感到莫名的兴奋。想象着对方眼中那抹炽热的生命光芒就掌握在
自己手中,一股快感涌起,他不禁忘我地往肉壁的更深处摸索。
下身的痛楚一波波传来,魁七的脸庞也随之抽搐难止。那不断往内里探进的异物戳刺着翻搅着,同一人制造出来的旧伤再度裂
开,受虐的躯体发出无声的吶喊哀鸣,被紧缚住的双手只能在椅背上发泄无助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想起?为什么他还不能脱身?这个可怕的恶梦要纠缠他到几时?漆黑的眼底闪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彷佛知道他的心思,伊藤停下动作。那双冷冽的眼眸直直地对着魁七。
「你逃不掉的。」淡然的语调宣告了他悲惨的未来。
被注视着的黑色瞳仁一瞬紧缩,那潜藏的傲气激荡而起。
「我就是死……也不让你这无耻的日本鬼得逞!」
伊藤的眼危险地瞇起,看着倔然不屈的魁七好一会儿,他冷冷一笑。
「堀内。」
命令的喝声下,小小的扉侧开口内,门外的男人恭敬地深深一躬。
「带他上来。」
伊藤头也不回地下着指令。
没多久,凌乱的脚步响起,笨重的铁链声铿然,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被拖了进来。
男人的口中满塞着布团,那血迹斑斑的身上,脚镣手铐绳索样样俱齐,简直就和当初自己被扔进死牢时的配备一样标准。
他怔然看着那压跪在地板上、被堀内用枪口指着额穴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状极狼狈的男人也正望着他,发不出声的脸孔更是一片愕然。
「小严……?」一时间,魁七不禁脱口叫出声。
怎么会?为什么严清棠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是逃掉了吗?
身旁的伊藤弯身俯近他耳侧。
「新礼物,喜欢吗?」
看着微笑的伊藤,魁七只觉得一股止不住的痉挛在眉间扩散开来。
还处在极度震愕的状态,蓦然一股大力袭来,他的腰身被用力抬起,光裸的腿间也被大大地撑开,隐晦的股间,被彻底玩弄过
的性器,那极为私密的部位毫无掩饰地暴露在他人视线下。
一览无遗的诡异情景,严清棠惊愕万分地睁大眼,他不解地望着身前的两人。
「就让他看看你有多么淫荡下贱。」低醇的嗓音在魁七耳旁响起。
说着的同时,要验证这句话似地,那侵犯无数次的手再度肆虐。扭动着反抗的腰身在那威吓的痛楚下畏缩,浓稠的液体不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