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地走到厨房去。
匀忻低头对着已经支起高高帐篷的下身说道:“唉,娘子不允,兄弟、苦了你了!”
从厨房里扔出了一条黄瓜,砸到匀忻的身上。匀忻急忙滑稽地捂住了下面:“凡儿,为夫这兄弟与你那兄弟可是一家子,你这
般对他,只怕你家那个小兄弟会不高兴呢!”
张凡手持菜刀站到厨房门口,匀忻连忙立正站齐,甚为书生的说:“天色不早,恩,该是时候温书了!”兔子一般窜到旁边的
卧房里,躲着不敢出来。
张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原先怎么就硬没看出来这个家伙就是个无赖呢!
在外人看这两人、早就是当着夫妻来着。张凡生的清秀,年纪也小一些,再加上做的一手好饭菜。自然在村子众人来说一定是
个“妻子”的角色,匀忻个子高,人虽然不壮实,可是也是高高大大的,再加上做着先生,委实是一家之主的模样。于是,村
里人私下里长舌的时候说起,都说这两人除了都是男人,没办法生个孩子,真是夫唱妇随、天生一对,实打实的一对神仙伴侣
!
囧 而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匀忻有三间屋子,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厨房。张凡来了之后,将书房腾了出来。只除了晚上那点子事情,两人从来都是
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但是没过几天,匀忻就开始在张凡那里蹭饭。最后发展到,张凡不得不在饭桌上赶人:再吃下去,
他就要穷死了!匀忻也不多啰嗦,到房里扒拉扒拉,搬了一堆学生家长送来的束脩扔到张凡面前,然后大方地宣称:“凡,以
后我就跟你吃了。”从此张凡就不得不多准备一个人的碗筷。虽然之前也差不离。
然后。。。渐渐到匀忻的衣服、匀忻的书籍、匀忻的日常账目,就都以这样的方式全都归张凡管理了。囧。张凡觉得自己已经
成了一个全能管家!可是呢,张凡也不得不这样,因为他现在的生意委实有些惨淡,如若不是匀忻的束脩时不时能周转一下,
只怕自己早就没办法维持摊子了。
两人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生活在一起。虽然奇怪,可是当事人两位却觉得十分惬意自然、天经地义。纵然外人完全曲解。
就这样自然和谐地住着。
一声凄然的蝉鸣。
一阵秋雨,倍添几分冷意。
夜里,张凡缩在被里,自己到张家村已经整整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点感觉都没有。算算自己在宫里的日子,想不起来
了。到底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几个月、几年、抑或几十年?
好像只有几个月吧,可是却像过了整整一辈子。再想想以前在王府、将军府、还有边关、雅达族的事情,遥远的好像是好几辈
子的事情。他抱紧膝盖,怎么又想起来那些来?好久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了,难道说是这愁煞人的秋风秋雨招惹的?呵呵,看来
自己是受了匀忻的书生气的毒了,竟然跑来悲起秋来。说起来,容华最喜欢在秋日里登高望远,其实他夏日的慵懒才是最迷人
的。。。
一夜的雨滴梧桐,让张凡想起许多故人故事,结果——第二天,他起迟了。爬起来一看,自己还不是最迟的,匀忻压根儿就没
起来!他喊了两嗓子,就赶着去摆摊子。等他晚上回来,发现锅灶一点没动,自己留的食物也是原封不动的放着。敲敲门,房
里静悄悄的。推开门,屋里黑洞洞的。
“匀忻,你在吗?”张凡抹黑点着灯。
床上鼓着个大包。张凡拉开被角,匀忻一张脸红彤彤的。摸摸额头,张凡暗叫不好。连忙移过灯来看,吓了一大跳,这人都已
经说胡话了!看来烧了很久了。惨了,这可怎么好!忙忙地打水,用井水湿了棉布搭在额头。想了一想,怕是不行。又跑出门
喊了榆钱儿,让他赶紧帮忙请个大夫。榆钱儿放了端在手里的碗就跑了出去。榆钱儿的寡母也跟着张凡来照顾匀忻。张凡就在
女人的指点下,用些土办法给匀忻先治着。他一个大少爷哪里照顾过人?那寡母看不下去张凡笨拙的动作,夺了东西,自己动
起手来。张凡只好瞪眼在旁边闲看。
大夫不巧出诊去了。到了大半夜才赶来。
切了脉象,发了火:“烧了这么久,也不找人看看!”张凡连忙问。那大夫吹胡子瞪眼:“怕是昨天就开始烧了,又几顿没吃
。他这身体,最是虚寒畏阴,就怕受凉。这乍冷的天气染上的伤寒最是难好!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开了方子,气呼呼地对张
凡说:“这些药,得到镇上去买,这周围没地方卖。你现在就赶快启程吧!他现在身体正虚着,不能移动。我再开副药,先给
他吊着。”张凡还能说什么?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给榆钱儿和他的母亲,拿了钱就连夜往镇上赶。
这古代地广人稀,可不是随手打个的就能到地方的事情。就是有钱,你也没地方使去。张凡只好带着一把匕首,一袋银钱,深
一脚、浅一脚地独自一人赶路。如何去镇上,张凡不知道。大夫只是告诉他,沿着官道走。他就这么上路了。榆钱儿要跟着他
,他没准:明天还要出摊呢。
夜,今夜乌云密布,没有月亮。仿佛光亮都被黑洞吸走了。张凡没有提灯笼,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箭靶子。虽然也受过夜间作
战的训练,可是失了武功,到底让他没有底气。他一手紧抓着钱袋,一手紧握着匕首,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的一击。身上的是
自己和匀忻的全部家当。要是没有这些银子,不用说治病,他们只怕会活活饿死。所以他不得不提起全身的神经、防备着可能
的灾难。
就这么绷紧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和肌肉,张凡摸黑赶路,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村落。村里的人十分好
客,但是张凡没有吃他们的粥食,只是讨了桶,在井里打了点水,灌满水袋。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凡不打算给任何人伤害自己
的机会。
他继续赶路,没有停歇。中途一个老头子好心地带上了他。张凡在堆满圆滚滚的殷薯上竟然睡着了。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
镇子上,老头子在城门口放下了他。张凡交了入城的费用,进了镇子。他立刻去找药铺,可是有几味药不好买,听说方圆百里
,只有一家药店有。等他赶到另外那家最大的药铺时候,那家已经关了门。张凡只好对着关门的药铺伤神。想了一想,还是耽
误不得。只得厚了脸皮,狂敲大门。可是半晌儿没人应门。边上好心的人就提醒:“小兄弟,别敲了,这家的老板,人是古怪
的很。你这样的敲法,别是惹恼了那位爷,搞得不好,他可不卖药给你!”
张凡不以为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舍得银钱,还怕买不来药?!于是,继续敲。终于在他敲得手都红肿的时候,那门
里才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半边,一个小童子伸出脑袋,睡眼曚昽也没抬头看人就嘟囔道:“今天不卖药,明
天赶早!”
张凡忍住心火:“小哥哥,帮帮忙,家里有人的得了急病,耽误不得!”
张凡没火,那小童子反倒发起气来,睁着小眼睛大声嚷道:“你家有病人、关我什么事!打搅了小爷睡觉,还有理了?!告诉
你,别说现在不能卖药给你。就是能卖,我也偏不卖给你!”说完,砰的一声,竟就将门关上了!张凡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人
,说发火就发火。一下子就给楞了。边上那人就笑:“你看、你看,没错吧。还好人家主子不在。如果凭你这般,估计以后都
不会卖药给你了!”
张凡有些怒,人命关天,这家药店怎么如此视人命如儿戏啊!旁边那人看张凡在那里气憋的满脸通红,有些可怜他,犹豫了半
天,才半吐半露的问道:“小兄弟,你家人真的病的很重吗?”
张凡自然连连点头,说了自己要买一味罕有的药物。
那人就说道:“小兄弟,刚刚那个小药童却是做不得主的,听你所说,这个药物稀罕的紧,那多半还是要看店主人的意思。”
张凡有些纳罕,这卖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还要看店主人的意思?
那人摇摇头:“你不是镇上的人,大概不清楚,这药店的主人也算是咱盘龙镇的名人了。号称盘龙三怪之一!”他得意地晃晃
大脑袋,一副准备短话长说的样子。张凡哪有闲工夫跟他唠嗑?!忙问店主住在哪里,自己要去上门求药。
那人却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说道:“你要真是急着求药,也甭去他家了。干脆去竹喧楼吧,这个时候,他一准儿在那里!”
张凡也没多想,急急忙忙地问了方位,就赶将过去。
70.竹喧楼
越是往那个方向走,张凡越是疑心。待到了街口,张凡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一条灯红酒绿、迎来客往的——花街。
来来往往的客人,进进出出的妓倌。在繁华绚烂的街道上上演着各式各样的夜生活。
无论是哪个年代地点:现代、古代、中国、外国,还是这个不知年代和地点的时空。娼妓——这一门算是人类最古老之一的职
业,总是生命力顽强地存在着。摆着各种姿势招揽顾客的少男少女们,让张凡突然有些了悟:人、要生存。没有谋生的技能、
就只能靠父母留下来的本钱讨生活。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羞耻的。而这儿来寻欢作乐的嫖客们,拿钱买一时的痛快,也没什么
无耻不无耻的。只要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呢?总比那些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玩弄别人身心的混账杂种要好的多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拉住张凡的衣袖:“好哥哥,来楼里坐坐吧。”张凡打量了一下,厚厚的胭脂和香粉掩盖不住脸上的稚气
,叹一口气,这女孩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吧,现代社会里读初中的年纪,却在这里出卖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张凡对她笑笑
:“我是来找人的。”
那女孩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发呆,边上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子用屁股撞了一下,神色暧昧的笑道:“怎么了?看上那个小哥儿了
?”女孩回过头,用不符合年龄深沉的口气叹道:“他是个好人。”年纪长些的一愣,刚刚还笑语晏晏的眼睛黯淡下来:“好
人也不会要我们的。”强提了提精神,她拍拍女孩的肩膀:“再说,好人到这里久了也会变的,妹妹你就别多想了。”女孩摇
摇头,没说话。年长的叹了一口气,眼角瞟到一个熟客,立刻摆了笑脸迎了上去。女孩还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下想着:倘若有
个人天天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便是死了,我也是甘愿的。
张凡继续前行,笔直的大街,却走的很艰难,比赶山路还难!他总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拉住或者围住,却又不能快步离开,因
为他要看招牌!应付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子和男子,张凡终于在街道行程三分之二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巨大的招牌:竹喧楼。可
是,这楼却是靠左边的一条里的。周国风俗,花街左边一条是小倌馆,右边的是妓院,这竹喧楼却不是倌馆是什么?!这楼前
可不似故都清风馆前那般安静幽雅,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三层楼面上,坐着、站着穿着各异的男孩子,或是妖艳异常、或是清纯
可人、或是阳刚魁梧,张凡点点头,这里怕就是这条街的头一份了,这样的手笔其实是不差清风馆多少的。
张凡往左边转身,刚刚还在迟疑着的小倌们连忙笑脸相迎,而对面的楼下的女子们却转过脸去:又是一个兔子爷,还是个小兔
子!
几个男孩子就要上来挽着张凡的胳膊,张凡摆摆手:“我是来找人的,别耽误你们的生意。”讶异的表情闪过几人的脸上,可
是又立刻又笑起来:“进门就是客,该当的。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话。”边说就边把张凡往堂中引。
这几个孩子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待客却如此老成,难得的是:不是势利眼、不慢待客人。张凡暗想:这店里的
老板可是有些手段。
“哥哥来找哪位?是约好的吗?”一个穿着水绿袍子,描着细眉椭圆脸的男孩子试探着问道。
张凡笑道:“不敢当、叫我张凡就可以了。我是来找半步堂的老板,来求几味药的。”
几个少年不由对着眉眼一阵轻笑:“哎呀、那你来的可是不巧,他现在正忙着呢。你不如在这堂里坐上一会儿,兴许能等到呢
。”说完,又是捂嘴一阵笑。
张凡被这几个少年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可是他也没继续追问。坐着光等,却也不是事情。张凡笑着对那水绿少年问道:“你陪
我坐着等等,要收多少?”边上几个少年知趣儿地离开了。少年挨着张凡坐下来:“不收你钱,你要是喜欢,我自陪你。不过
这茶水吃食却是要收取些银钱的。”他抬头看看张凡,想了一想:“这桌上摆的要收一两,你,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要是手头
紧,我跟他们说说少收你些。”
张凡点点头:“谢谢你。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担心钱不够呢!也不知道那家老板要如何开价。唉。”
“家里人有恙?”少年关心道。
“恩,前天晚上下雨,受了凉。他身体不好,我偏又不知道。结果就得了很急的症状。”张凡紧皱着眉,“我连夜赶路、今晚
才到了镇上,可是找了好几家店,听说只有半步堂里有这几味药。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我想赶明早儿开城门就回去。”
少年摇摇头:“这个,怕是难。”
张凡连忙问为什么。少年也不藏着:“你不是本地人,这何半步,散漫自由的性子。他卖药,全凭自己一时的心情。今天买药
,只怕。。。”
张凡一把抓住少年的手:“那可怎么办,这个是急症,来的凶险。大夫特地交代药要快,不然。。。”一时就有些眼睛发红。
少年咬咬牙:“我不能带你上去,不然就坏了楼里的规矩。要不,你自己去找。他一准儿在北院里,至于是在墨菊还是墨兰那
儿,我就不知道了。”
张凡从怀里掏了两两银子给少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就去找。”说完就站起身来要走。
少年递还给张凡一两:“说了不收你钱。不必如此。”
张凡摇摇头:“多少也不差在这一两上。”又把钱塞了回去。转身往北边的院子走去。少年将两两银子塞进衣内,扭着腰坐回
门口的老位子。
旁边的人捶了他一下:“赚了多少?”
少年抿嘴一笑,没说话。边上人翘翘嘴,哼了一声。继续嗑他的瓜子。
却转头说这张凡,他独自一人往北边的院子走,一路上实在是有些——尴尬。虽然张凡在宫里见过更露骨、更过分的,可是在
宫里面,那些人多少都是老手,在宫里哪里就能喝的十分醉?而且都是些讲究面子的贵族,所以即使私下里做的如何过分,一
旦当着旁人,多少有些顾忌。(除了无遮大会和对待性奴)
可是这院子里有几个嫖客搂着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少年,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就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裤子,露着鸡巴在
少年身上乱捣;一边要扯下少年的衣服。嘴里还说着胡话,那些话让见多识广的张凡都有些挂不住脸。边上的少年跟游鱼一般
,扭过来、扭过去,就是不让嫖客得逞,气的那几个汉子,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赤条条的就张着腿坐在亭子里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