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长长的剑上汇出一条血痕,一滴滴腥红的血液自剑尖滴落,在雨打湿地面上晕开一层又一层。
一抖剑,血水尽消,几个轻旋,剑便回鞘了,动作利落。人影抬手,双眸紧盯着腕间的金色绳结,眼里是无限的温柔。
“已经全部解决了。”转眼间魑,魅,魍,魉把全部刺客的头砍下来以后让守卫清理尸体。
“这半月来第六次了。”人影——夜鹰依然盯着手腕细绳结,若仔细看可以看到金色里面掺着一丝黑色的。
“广昱那边如何。”全身包着黑纱的离牙转向苍紫极。今天离柯派出了第二杀手小队来试探皇的真实,同时也派出了第一小队
的人去杀广昱,主要目标还是要杀广昱啊。
“四兽在那边,我刚刚解决掉那些杀手了。广昱只受了轻伤。”瞪了眼地上无头的刺客,心里暗暗佩服他们的心思细密,广昱
就是被地上装死的刺客杀伤的,还好反应得快,不然广昱就头颈分家了。
“第一小队全灭了吗?”离牙喃喃着,黑纱包住了离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离柯这一次是真的下重本要杀广昱了。”苍紫感叹。
“是啊,看来是下定决心了。”轻抬头望向漆黑的知际,连月亮也躲起来了吗?“你们守好皇帝了。”
“你要去哪里。”
龙池殿的门打开了,龙枢毓叫住了夜鹰。
夜鹰离开的脚稍顿,也不回头“皇,夜已深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龙池殿,魑,魅,魍,魉四人收起武器藏回阴暗的角落。离牙看着离开的夜鹰消失在夜暮中,轻轻一
跃,也隐没地夜色中。
“你不是应该给我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吗?”龙枢毓不满地对着远去的人影叫嚷。可是那却没有人理会她。人影也消失在夜色
中,独留龙枢毓怒瞪着无尽的夜色。
“皇,请息怒,他只是杀敌累了。”苍紫极心里在哀叹,天啊,为什么蛇师的手下也和他主人这般大牌。
“哼!”龙枢毓一挥袖走回寝室。
“皇。”冬桂关上寝室门无声无息地来到龙枢毓身边。
“冬桂,难道朕真的没有一点威严吗?他们竟等我这般无礼。”身为皇,以前是因为委曲求全,现在呢?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局势已经在她的掌握中了。右派的臣子对着皇已经是毕恭毕敬的。可蛇师带来五人却从不对她下跪,更甚者可以说到是无视的
状态。
想到这里,龙枢毓就有气,毕竟她并不甘于离柯的压迫,此时已经接近她的目标,却出现了蛇师这样一个人来,就像在她的目
标前架起一道无形的墙,时时刻刻在告诉她,人上有人。
不……她要当皇,于万人之上。
她的心思冬桂又岂会不知,她从龙枢毓的眼角看到了那抹冷光:“皇,不要去招惹蛇师。”
她没有忘记那抹红色的鬼魂……普通人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恶鬼缠身的情况下活下来的。
“连你也认为朕斗不过他吗?”龙枢毓听了冬桂的话更为恼火。
“皇……冬桂认为蛇师并不是人类可以打败的。”
冬桂的话刚落,龙枢毓瞪向她,突然间她想起了,那天房间中发生的事。
是啊,怎么会忘记掉,本被怒火遮掩的双眸清明起来。
“冬桂,你认为蛇师是什么人。”
龙枢毓话刚落,冬桂立即行跪拜礼:“请恕奴婢无法作答。”
望着伏在地上的冬桂,龙枢毓百感交集:“皇啊……”
夜鹰一路奔回蛇殿,竟看到守门的守卫正在争执,他落在那群人背后。
“你来干什么?”
“咦!”宁郡王着实地被吓了一跳,看到夜鹰脸色有点发白。可是知道今天带了人来,便马上放松下来换上一副恶心的嘴脸:
“本王是来查太傅的,看他多日不来早朝,其中必有不妥,我是来彻查这里的。”
“彻查?你是来找蛇师的?”鹰想起了宁郡王拦住蛇师的情况。
月亮躲起来了今夜显得特别的暗,所以宁郡王看不清夜鹰的表情。
“哼,是又怎么样。小子你上次阻碍了本王享受,这次看我不教训你。”宁郡王一脸得意状。
“你来找蛇师?……”
一道雷光划过天际,照亮了宁郡王惊恐死白的脸。
惨叫声在蛇殿响起到消失也不过几秒的事,地上一摊血肉在雨中冲刷出的更多的红。勉强能叫作脸的肉块上满布惊恐与痛苦。
夜鹰甩甩被染红的手,拭拭嘴角的血,转向吓得瑟瑟发抖的两名守卫:“麻烦两位,清理一下……”
“是……”守卫艰难地挤出一字单音,还有些走调。
“劳烦了……”夜鹰对着守卫点头,一个跳跃飞上上蛇殿的屋顶,无视于雨水就坐。雨水打湿了那头金发搭拉着,和着未凝固
腥红液体的雨水自发尾滴下,夜鹰把玩着手腕的绳结,仿佛对外界一无所觉,感觉不到雨水,寒冷,连那雨声也被隔于耳外,
夜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原来等待也可以如此幸福……
第三十二章 复活
星月转移,多了多久了?仿佛没有了这个时间概念。
风停了,雷止了,火灭了,水静了,万骨枯骸钻回沉睡的深渊,原本沿色的乌云如来时般,去得也快,不用片刻,阳光透过云
缝洒下。
远远看去鬼峰现在更像鬼峰了,烧成焦灰的枯木、尸骸,枭枭红烟在岩石面冒出。在鬼峰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
在鬼峰正中心,可以说是一个平坦的中心,没有烟,没有树木,也没有石头和尸骸。只有黑色的平地,正中央悬浮着一条修长
的人影,呈侧躺状,一身黑衣如息……蛇师闭目养神。
阳光从鬼峰的一边缓缓向中央侵占,终于照到蛇师身上,原本平静的脸轻皱眉,以后挡住双目上方,蛇师睁开了眼,双眸已经
回复墨黑的色彩,他不满地瞪了一眼天空,一挥手,浓密的乌云再次合并,阳光被屏于天外。
“你就少罗嗦了,这儿已经不会再有重生的能力了。”蛇师喃喃着站直身子。
左侧空间再次扭曲,一身白衣的哚雅从裂口中蹦出来。
“龠,好点了吗?”怯怯的哚雅要不是他老婆在后面挡着,现在已经倒后蹦回裂口中。
“没有什么不好的。”嘴角含着邪气的笑,蛇师仍然是过去的蛇师。
“哼,看你神气。都不知道谁早前还像个疯子。”虎娃可不会让这尾变态的蛇好过。
“虎姑婆,你有意见是吗?”蛇师也从没有对虎娃看顺眼过(- -||你看顺眼过谁了?),说着的同时左手已经汇聚了一团黑气
。
“哼,我不是有意见,我是找你碴怎么样。”虎娃两手成爪状,血红色的指四伸长,这是虎娃最强的武器“血命”。
“姐……”哚雅捉上虎娃的袖子,虎娃的爪子把上收回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蛇师与虎娃两人还同时活着的原因,娃虎完全抵抗不了哚雅,并且完全不会跟哚雅分开一秒……所以
到现在为止蛇师与虎娃是零战斗……
“碍事。”这只兔子是蛇师最讨厌的巫力类型,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与哚雅战斗。
“龠,让我给你看看。”哚雅难得的鼓起勇气伸手碰触了蛇师的手。一道白光自哚雅指间泛出,包围了两人。蛇师并没有反抗
,虽然这只兔子胆子小,可是医术却是巫界最好的。
片刻以后光消失,哚雅把手缩回再次蹦到虎娃背后,可怜兮兮地瞅着蛇师。
“那个龠,你这次……身体还是有点受损了……不要再勉强自己,对你有害。”
“……那现在我是没事了吧。”对于哚雅的话充耳不闻。
“嗯。可是最近不能使用禁咒,使用了不单只不会成功,而且还会影响你自己。”
“好了,少罗嗦了……距离我来这里多久了?”
看到哚雅眨巴着眼睛想了很久,虎娃更是一脸白痴相,蛇师也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笨,十二巫活在时间裂缝里,而且可是
说从来没有像普通人类那样生老病死的烦恼,更是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的,现在自己竟然来问他们时间的问题,真是有够白痴
。
不再理会那对白痴夫妇,蛇师一挥手,空气中荡开一道开口,蛇师踏了进去以后,空气再次合在一起,蛇师的身影已经隐去。
哚雅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再次把手放进袖子里搜出那捆绳子,挑拣起来。
“怎么了?”虎娃困惑地看着他。
“我还是要将那红眼睛的杀掉。”奋斗奋斗继续找。
“……”虎娃按住了哚雅的手“不要这样。”
“为什么?”那双大眼眨啊眨,好像快滴下水来。
这个问题该怎么跟他说呢?虎娃望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相公叹了口气:“你要是杀了他,我没有握能保护你不让蛇伤着半分。
”
自然的灾难之力,并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抵挡的。
“……”哚雅摄起一条丝线在指中摄弄着“真的这么重要吗?”
“……照现在来看应该没有错的啦。”
哚雅扁着嘴把丝塞回袖子里。
“对了,回去我亲手做菜给你吃。”虎娃讨好地拉着闷闷不乐的哚雅走回身后的时空裂痕去。裂缝紧接着合上,空荡荡的鬼峰
回复一片死寂。
牙园内——
蛇师直接在离牙的房间开了一道裂口,当他迫切地踏进离牙的寝室时却完全感觉不到离牙的气息。原本高昂的情绪一下子掉落
谷底,所以当四周冲出一团与蟑螂造极为相似的黑衣人袭向他的时候,不用一秒,基本上全部变成了死蟑螂,基本上没有传承
到打不死的蟑螂的真髓。
掐着最后一名存活者的咽喉,蛇师低睨着脸色发黑的人:“在哪里?他在哪里?”
杀手被吓得心胆俱裂,无意识地摇着头。
“咯滋”一声掐断了他的脖子,蛇师随手把人甩到一边,催动魔力,魔力却仿如沉睡般,没有一丝响应,强自催动却觉头部一
阵剧痛,看来我现在的状态想无视印记是不可行的。当初定立那个契约真是搬石头打了自己的脚。
奋怒地一甩手,时空再次扭曲,蛇师快步走进去,不用两秒,另一边的接开打开,他已经看到坐在屋顶上的人影。
我自认为自己的气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察觉的,但是虽然夜鹰没有回头,可是我却明白他知道了,从他一僵的背影上感觉到了
。
“在哪?”
“……”从蛇师出现的时候开始夜鹰把玩绳结的动作停下来,僵在哪里,当蛇师发问以后他也没有反应过来,蛇师不知道哪里
来的耐性竟然没有动气,只是看着背对他坐着的夜鹰。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夜鹰动了,他缓缓地站起来,回过头来是阳光的
笑碱。
“回来了?”
那张笑脸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使蛇师有点困惑刚刚他是不是在耍自己了(T-T偶替夜鹰叫屈。 夜鹰(怒):叫什么,还不
是你造成的! 偶:嘎吖……逃逸……)。
“在哪?”
“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中段了,他的身份已经被离柯识穿了,现在藏在广昱的府中。”
不再说话,蛇师转身跃向广府,夜鹰也没有停下来,紧跟在蛇师背后。
蛇师并没有阻止夜鹰跟随,斜眼瞄向湿淋淋的他:“你什么时候迷上了在屋顶上淋雨了?”
讶异地看着前方的蛇师,而后他又笑了。与刚才的笑有一点不同,说不出,理不清……
对于夜鹰的笑,蛇师不解地轻皱眉:“呆子……”
不再理会夜鹰,他加快速度跃向远处的广府。
第三十三章 重逢
“那畜牲……”随着粗哑的低吼,一只碧绿的玉杯在墙上开花,透明的液体飞溅。
跪在堂下的探子不敢吱声。
“竟然与龙枢毓合谋铲除我?”离柯再次气恼地把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扫落在地。“我不会让他好死的,离难,给我准备一下,
我要书信。”
烛光影在离柯的老脸上,坑坑洼洼的一片阴森恐怖。(话说其实离柯年轻时也是一张大众脸所以被某雾唾弃,没有给予他长生
。阿门……)
在动荡地朝代里,上天好像被惹怒了,原应是干燥、丰收的秋天却持续下着雨,偶尔还刮上一阵风,原本要收成的作物被折腾
得半死不活的,连带着人也被折磨得哀哀叫。
从被发现叛变以后,藏在广府已经有十余天了,离牙脱离了离柯才发现,他能当的依然只有杀手,在黑夜里为另一个人进行暗
杀,可是这里不是牙园,没有冰泉,洗不去满身的绛红。离牙想着,唇角勾出嘲弄的笑纹,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突然有一
种凄然的感觉。
“在这样的秋里,不应有雨……”话音未落,离牙悠地转头望向身后的门,没有来由地,他知道他回来了,问他为什么知道?
他自己也解释不出来,就是知道他已经接近了。
雅致的红木雕花房门是被踹开的,那架势除了那人还有谁。随是薄命的门板倒下,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门外,勾着一抹笑,
紧紧地盯着离牙。
“你……怎么没有死。”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是死了。”死至于我无足轻重想要消灭我,那么就得把我杀得魂飞魄散,这并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你想看我现在可
以再死一次。”
“不……”才喊出声,离牙马上掩住了嘴,那声音太迫切了,他……不应有这样的反应。
他掩得最快,蛇师终究还是听到了,唇角的笑纹泛得更开。原本因为郁闷的心情瞬间去得无影无踪。
“我离开几天了?”
“73天了。”离牙每天在数着,却没有想到自己答出来以后带给别人怎么样的感觉。他话音刚落,夜鹰悄悄地消失在门外。
“在想什么?”这美丽人儿的心思总是让他猜不透。
“刚刚在想,秋天为什么要下雨。”
“那这雨真是太不逢时了。”说罢抬手一挥,雨停了,云消了,阳光洒下。虽然他讨厌阳光,但是只要离牙喜欢,那样,阳光
仿佛变得不再那么恶心。
再次看到奇异的事,但离牙想不到他竟然能够改变自然,一时愣住了,呆呆地瞪着蛇师。“有什么事你是不能做的?”
“……应该是创造灵魂和修复灵魂。基本上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做到这两种,不过上次你们看到那个白发红眼的兔子,他
现在可以基本地修复轻度受损的灵魂,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主旨是破坏。
对于蛇师的话,离牙并不大理解,不过了知道应该是一些平常人做不到的事,一时间无语了,蛇师只是盯着他,并没有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