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片天空——驭枫

"我们似乎都太武断了啊，湘北，一支多好的队伍，他们总是会带给人希望和奇迹呢！"藤真感慨地道。

"嗯，这是一场很好的比赛，真的很好，不管最後的比分是多少，都不会有输家！"花形微笑著看著藤真，眼神中满是温柔。

场上的赛况愈演愈烈，看到球再次被樱木控制的时候，越野急了，不顾一切地上前抄球，他不要在这里输，他不要看仙道因为他们而输！

"白色10号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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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野觉得自己快哭了，这麽关键的时候，自己竟然犯规！

"越野，别急，我们现在还领先3分呢，只要稳稳地打，不给湘北反攻的机会，我们就赢定了！"仙道拍拍越野的肩膀，安慰道。

樱木罚球的技术一直都练得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两个罚球只进了一个，不过这样也让湘北的队员欢呼雀跃了好一阵子，毕竟他们又赶上了一分。现在，只落後陵南两分了！

一定要追上！湘北队员的眼里闪耀著火光，离比赛结束还有20秒，他们只落後两分了！他们要以第一名的名义出线，他们要战胜陵南！

"狐狸，要赢！"奔跑中，樱木高声呼唤著流川枫。

"白痴！还用你说！"

"大家！要赢啊！本天才绝不会饶恕扯後腿的人的！"

"噢！"大家迎合著樱木，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他们要赢，他们会赢！

"湘北的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极度的压迫，即使是到了比赛的末尾，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这种压迫感也丝毫未减。"牧的心中又再次重温了一年前的那场比赛，海南和湘北的比赛，虽然最终，还是海南赢得了比赛，但是，湘北的气势却自始至终都不曾低落过。

"大家，要守住啊！"越野冲陵南的队员喊道。球在他的手中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弹跳，只要能赢得比赛，他可以不择手段。现在，只要他控制住球，拖延时间，陵南就赢定了！

突然，越野觉得手中一空，心中大惊，但是为时已晚，一个红色的瘦小身影晃过他的视线，如狂风般卷走了他手中的球，那是湘北的队长，宫城良田！

"哇！那个7号好厉害啊！"

"是呢！他就是湘北的队长哦，据说是当年和牧绅一、仙道齐名的超级後卫呢！"

"看不出来啊，你看他个子那麽小！"

"所以啊，人不可貌相哦～～"

观众对宫城在关键时刻的成功夺球报以热烈的赞叹，不管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湘北，这个名字，已经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们的心里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毫不留情地飞逝，大家的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关键的时刻，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直接影响比赛的结果！

"樱木！"在喊出樱木的名字的同时，宫城飞快地将球传了过去，快得让盯他的越野都来不及反应。但也就是在樱木接到球的那一刻，仙道的身影已经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樱木的面前。

"樱木，我们作个了解吧！"

"刺蝟头，我就等你这句话！"记分器此刻正显示为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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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球的双手举过头顶，樱木的眼睛闪烁如火。大家都明白，这一球如果进了，两队就平分了，势必要进行加时赛，这对体力已经达到极限的两队队员来说就变成完全的精神较量了，到底鹿死谁手就更难预测了。

"我不会让湘北寄希望於加时赛的！"仙道身体高高地跃起，向樱木手中的球重重地拍了下去，那势在必得的气势另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强烈的压迫，这是陵南的队员们所从未接触过的仙道。

可是，另仙道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出现了，樱木的身体在仙道还未触到球的时候斜斜地向後飞了出去，完美到极点的45度，而仙道的手只来得及轻轻擦过他的手掌边缘。球，优美地落进篮筐的时候，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後一秒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会有加时赛的时候，裁判的哨声响了！

"白色10号，打手犯规！进球算，加罚一球！"

全场为之震惊了，就连樱木也愣在当场。

"这......这真是......"暮木的声音颤抖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才是天意啊！"赤木和三井几乎异口同声地叹道。

"我从不相信别人说的什麽：真正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再加百分之一的运气。我一直肯定，天才就是比别人要努力更多倍，是百分之五百的努力！可是，今天我相信了，那百分之一的运气的确是存在的，而且如此真实地在我的面前展现！"牧站了起来，这是他看了这麽多比赛，第一次因为激动而从观众席上站起来。

一向不怎麽擅长罚球的樱木这个球竟然出奇的成功，没有片刻犹豫地将球抛出去，然後在一片寂静中听著球空心进篮的声音和下一秒比赛结束的哨声。

82：81，湘北赢得了比赛！

全场沸腾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向樱木。

"樱木，这家夥......"仙道笑了，笑得温暖而开朗，那是没有任何遗憾的人才会有的表情："真是个运气超棒的小子！"

"仙道......对不起......"越野拼命压抑著声音里的不甘和愧疚，在他身後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红了眼圈的陵南队员。

"大家不要这样！今天的比赛我们都全力以赴了，我看得出，大家虽然都不甘心却没有遗憾！这很好啊！真的很好！我们继续加油吧，我们还有机会呢，只要打败海南，我们仍然可以在全国大赛和湘北碰头的，到时候，我们再扳回来！"仙道的脸上神采飞扬，丝毫看不出他刚输了一场比赛。

"对！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有机会！"陵南的队员因为仙道的话又恢复了精神，让一边看著的田岗教练欣慰不已，仙道，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啊！

"樱木，你小子行啊！"彩子使劲地拍著樱木的头，这场比赛看得她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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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是，我是天才嘛！"樱木白痴又自大的笑脸又超级夸张地展现出来，但却没有人给他泼冷水，因为今天的他，的确是出色极了！

"是是，我们的大天下，一会不要急著走，外面刚刚下起大雨来了，我让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去取雨伞，等他们取来雨伞你再回家，万一淋了雨，感冒了就不好了。"彩子又使劲揉了揉樱木的头，转身找宫城去了，今天，他们的队长表现也非常的棒哦！

流川枫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围，看著樱木花道兴高采烈地被众人簇拥著。

突然，樱木向他这边看过来，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麽，但随即将头转向休息区的晴子，并努力地分开众人，向晴子靠近过去。

转过头，流川枫默默地走出体育馆，就如他来的时候那般寂静无声。体育馆外正下著瓢泼大雨，刚刚体育馆里的气氛太热烈了，连下这麽大的雨都没有人察觉。流川枫有点木然地走进雨里，雨，太大了，看不清前方，甚至睁不开眼睛。可是，流川枫觉得自己爱上了这场雨，因为这个雨中的世界只有他自己，可以让他好好地回味和珍藏这场幸福的比赛。

手，伸进口袋，那里是今天晚上7点的飞机票，终点是那遥远的埃及，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去那里，也就永远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的安宁。还有不到7个锺头，他就要离开这里了。流川枫的自嘲地冷哼了一声，他一直都被人说成是冷酷的，没什麽人类感情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清楚地描绘出了"故乡"这个词，还有不到7个锺头，他就要永远地离开他的故乡，还有......"他"。

体育馆里仍然人山人海，大家都焦急地等待雨停。神在比赛刚结束时便离开了观众席，他是趁牧不注意的时候逃走的，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跟牧道别。

可是，雨太大了，神只好退回到体育馆里。大家大多都集中在观众席上，所以走廊上非常安静。神背靠墙，慢慢地坐到地上，三天後是海南和陵南的比赛，仙道是个太强大的对手，这个时候，他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考虑一下对付仙道的策略，然後给海南特训。可是，他的大脑却完全不听他的指挥，脑海中满满地全是牧那全神贯注的脸。

"不，不可以！"神攥紧拳头，他再也不要这样了！他愿意承受痛苦，可他不愿意迷失自己。

"什麽不可以？"身边那浑厚沈稳的声音让神浑身一震。

"学......学长？！你怎麽......"

"比赛刚结束你就不见了，樱木赢了比赛，你不去祝贺他？"

"不了，他应该都知道。"

"你......"

"学长！"神站起来，毅然地背转身："以後什麽时候有空的话，一起吃饭吧！"这，就算是诀别了吧！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神愕然地回头，竟望进阿牧那热情如火的眸子里。

"我今天就有空！"牧并没有因为神略微的挣扎而松手。

"我......後天有比赛，今天......不行！"神别开眼睛，全身感到一阵脱力，刚刚的拒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意志。他，不可以再活在那茫然的期望里了。

"是吗？"阿牧的脸突然间在自己面前放大，下一秒，他就用火热的唇夺走了自己的呼吸。神完全傻了，牧吻了他，在刚刚进行完一场激烈比赛的体育馆里，尽管走廊很安静，可是大家随时会从这里经过啊！神的头轰的一下，等回过神，才发现走廊的另一头还有两个人，那是湘北的三井和木暮。而那两人根本没注意自己，因为他们正在昏天黑地地做刚刚自己和牧做的事。

"那麽现在可以了吗？"耳边是牧略微低沈如男中音的声音，有忐忑，有期待，更多的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温柔。

"不行！"神回答的很干脆，在看到牧愕然又有点挫败的表情後他终於忍不住笑了："除非学长请客！"

"那有什麽问题！"牧的笑声吓到了前面两个正不知今昔是何昔的人，三井瞪了牧一眼，在矜持的木暮还没恢复清醒的时候再次袭击而上。

神哑然失笑，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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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然漫天地下著，丝毫不见减弱的趋势。观众席上还是一如比赛中一样人满为患，大家都在焦急得等待雨停，而这时，那些细心的观众已经发现，湘北的队员们仍然在场中欢呼庆祝胜利，却早已不见了流川和樱木的身影。

休息室的大门被彩子重重地推开，把正在里面的樱木和晴子吓了一大跳。

"彩......彩子，你干吗？体育馆起火了吗？"樱木拍著仍旧狂跳不停的胸口，冲彩子不满地翻了个大白眼。

"学姐......"一向文静的晴子似乎也有点郁闷。

彩子根本不理会樱木和晴子的反应，因为她现在非常著急："樱木，看见流川枫了没？从刚才比赛结束就没看见他，我发动了所有一年级的队员去找他，都没有他的踪影，外面下那麽大的雨，真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急死人了！"

"啊？可是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我还有看到他啊！只是我当时被很多人围著，又有事情和晴子说，所以......"樱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果然够白痴的！"彩子怒气冲冲地狠狠给了樱木一扇子："流川枫一定是误会了，你还不快去找他！现在外面的雨大得什麽也看不清，万一流川枫有点什麽意外，你......"樱木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吓得彩子硬生生地把後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樱木......"晴子温柔地拉起樱木的手，安慰道："你不要著急，流川枫不会有事的，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因为，刚刚我看到......"

两分锺後，体育馆门口的大叔有点错愕地看著一头火红头发的高大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体育馆，淹没在瓢泼的大雨中，和刚刚那个神情有点木然的黑发美少年截然不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门的大叔无奈地拍了拍後脑勺，随後开朗地大笑起来："年轻真好啊！"

流川枫静静地站在樱木家的门口，任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扑到他的脸上和身上。隔著窗，仍然能看到摆放在窗台上的那张照片。

不知道为什麽，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本来自己应该直接去机场的，在那里安静地度过这短短的6个小时。

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那张合影，也许，自己就是为了最後再看看它才会回来的吧。自己从来都不爱照相，这是十年来自己唯一一次照相，照片中的自己虽然还有些迷茫，可是却充满希望，每一个人都是那麽意气风发，那是胜利的表情。还有那个白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那麽热烈，那麽坚定的眼神。流川枫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那个白痴离自己好远啊！他好像一直都很讨厌自己呢，就连照相都不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想起比赛结束时，他急切地分开众人，向晴子靠近的神情，心就抽痛得恨不能死掉。

记得他在比赛中说要和自己去吃拉面，要给自己做红烧牛肉，他是把自己当朋友了才这麽说的吧，他终於愿意当自己是朋友了吗？心，麻木地感觉不出此刻是高兴还是悲哀。

头有点晕，流川枫斜靠在墙上，想起高桥医生前一天的叮咛："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你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做过於激烈的运动，饮食要规律，尤其不能受凉！"如果医生知道自己是个如此不听话的学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呢？自己总是令大家失望，小时候，令父母失望，大一点的时候令照顾自己的婶婶失望，在後来，自己又总是令关心自己的老师失望，而现在，连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失望了。

"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白痴！"

"狐狸也会自我反省吗？"身後熟悉的声音令流川枫全身一阵虚脱，而在几乎倒下的同时，身体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白痴！我......只是路过，我还有事......啊！"身体突然被樱木毫不客气地扛在肩上，流川枫就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自己的脸上集中。

"白痴！你犯什麽神经！快......快放我下来！混蛋！"流川枫有点愤怒了，可是樱木显然也生气了，因为他从刚才扛起流川枫开始就没再说过一个字。

樱木沈著脸，把流川枫扛进卧室，几乎是粗暴地褪去他身上早已完全湿透的衣物。

"樱木花道！你......"流川突然有点害怕眼前的这个樱木，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令人觉得恐怖。胡乱地拉起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流川枫此刻尴尬地直想撞墙。自己怎麽就这麽任他把衣服都脱了，几乎不能反抗，真是逊毙了！而且......真是难堪！虽说都是男人，可是自己就是觉得好难堪，那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吧，而樱木能够毫不在乎地这麽做，也是因为他并不喜欢自己，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吧！

"大白痴！不用你假好心，我还有事，我要走了！"几乎不敢直视樱木的流川枫伸手去拿被樱木随便扔在地上的湿成一片的衣服，却被樱木一把抓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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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痴！你......咳咳......"真蠢！竟然被口水呛到！流川枫懊恼得想著。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樱木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已经把自己全身的湿衣服褪了个干净，赤裸地站在流川枫面前。

"大白痴!你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狐狸，"樱木终於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里却尽是令人无法忽略的忐忑："本......本天才喜欢你！你也喜欢本天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