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听说上次你挨了板子,重不重?疼不疼?"
冬哥儿的小脸一下红了,摇头道:"是冬哥儿的错,挨打也是应该的。"
朱景明转身要走,冬哥儿迟疑一下叫住了他:"爷!"
朱景明慢慢回过身子,只听冬哥儿问道:"爷有烦心的事吗?"朱景明呆了一下,难道自己的沮丧这麽明显吗?可是跟他处了三
年的香雪都没看出来啊。
见朱景明发呆,冬哥儿轻轻笑道:"爷以前可不这样,这次是心里有事,正烦著呢吧?爷这麽尊贵,凡事都有神灵庇护,一切都
会顺心的。"
好言一句三冬暖,朱景明看他这麽体贴,心里慢慢感动,看著冬哥儿秀气的小脸,一把拉了过来,吻了上去。
冬哥儿错不及防,连挣扎都不会了,就任他吻著,都没想到要推开。这里本是欢场,故此二人亲吻并未引人注目。
朱景明深深一吻,只觉得冬哥儿的小嘴犹如花瓣一般,甜甜蜜蜜的,真是舍不得撒嘴,一直到冬哥儿喘不上气来,朱景明才将
他放开,潇洒一笑道:"冬哥儿,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若是早两年遇上你,爷必会好好疼你。"说著冲冬哥儿点了点头,转身而
去。
冬哥儿经他一吻,也是心情激荡,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好久才进楼去。
14
朱景明满心郁闷,可在冬哥儿面前还装出一副潇洒模样,等他自己一个人默默走在回府的路上,只觉得心里憋屈,恨不得大哭
一场。
见王府的侍卫没象往常一样跟来,朱景明心里还好受一些,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以後还怎麽管束下人啊。
朱景明默默走著,不觉走到一个酒楼跟前,抬眼一看,并不是自己常去的裕泰坊。他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喝顿闷酒呢,当下二
话不说,走了进去。
朱景明挑了个小间坐了,叫店里夥计只拿酒来,连菜都不用。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正是酒入愁肠,人已先醉,何况那夥计看
他气势不凡,并不敢拿掺了水的骗他,因此却是实打实地喝了一坛正宗的林泉陈酿。
朱景明一坛酒下肚,只觉得眼前景物都晃悠起来。刚喝时,还满腹心酸,憋闷得想大哭一场,喝到此时,那满眼的泪水竟不知
去了哪里,倒是一直想笑。
他胸中好象燃起大火,浑身燥热,摇晃著站了起来,想找夥计要点水喝。谁知刚走到门口,那夥计却以为他不给钱想走,当下
一把拉住。
朱景明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还能不给你钱,先给我找碗水来。"
夥计却笑道:"爷,店都打烊了,只等您一个人呢。这早晚的,您若还喝,便先付了钱,小的连酒带水都给您端来。"
若搁往日,朱景明早一个巴掌上去了,今日却偏偏有了耐性,正要与那夥计分辨,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爷,您怎麽在这儿
?"
朱景明转头去看,却是自己的侍卫,满头大汗地过来说道:"爷快回去吧,都等急了。"
朱景明笑道:"回去?回去做什麽?方才不见你们,这回倒找来了。"
那侍卫将嘴凑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新人已经进府了,就等您完礼了。"
朱景明笑著摇头:"他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他。"
那侍卫急道:"那有不愿意?早都换了吉服,宗正府也已来人陪著,教了许多规矩了。"
朱景明心中一动,难道。。。。。。香雪又改主意了?他心里高兴,撒腿就要往外跑,谁知脚下立足不稳,险些摔倒。
那侍卫忙紧紧扶著,交了酒钱,半搀半抱,将他送回府去。
朱德忠都快急疯了。
虽说明王纳宠,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但好歹也算是皇上赐婚,太後同意,三王爷默许,文武百官又有哪个是不长眼的?虽说
不曾大操大办,但也来了无数官员贺喜。而新人也被宗正府装扮一新,教导好了送来,就等行礼了。
可吉时早过,朱景明却没了踪影,德忠将王府侍卫悄悄撒了出去,吩咐务必找到王爷,自己则站在王府门口,眼巴巴地望著。
终於在夜半时分将朱景明盼来,德忠的眼里不觉滴下泪来,想著是自家主子的好日子,又偷偷的擦了。
朱景明心中欢喜,真想赶快见到香雪,问他为何改变主意,可一想到香雪那娇滴滴的小脾气,又怕吓著了他,只好暗自忍著。
娇杏与翠衣给他道喜,为他换著吉服,却见他只不住的笑出声来,娇杏还未怎样,翠衣却是连嘴都撇歪了。
夜已太深,一切从简,朱景明在留下观礼的众位官员的注视下,摇摇晃晃走进大厅,坐上主位。新人被宗正府的人搀著,在他
跟前跪下磕头认主。
朱景明喜不自胜,看新人穿了大红的衣裳,盖了鲜红的盖头,想著香雪那娇俏的模样,心里真觉得要爆炸一样,他看著香雪暗
暗发誓:这一辈子都对他好,哪怕香雪人老珠黄,也要做到不离不弃。
新人磕头捧茶完毕,跪在那里不动,朱景明呆呆地看著,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有一团红火在闪。
宗正府来人忙把他袖子一拽,递给他一个五彩描金的盒子,示意他递给新人。朱景明懵懂照做,却是酒意一阵阵上头,真要坚
持不住了。
等新人回房,朱景明勉强与众人客套几句,也跌跌撞撞回了自己屋子。娇杏与翠衣上来给他磕头,为他换了衣裳。
朱景明四处一望,见屋里并无外人,傻愣愣地问道:"人呢?怎麽不在这里?"
翠衣对娇杏气道:"你看爷,可是美糊涂了?连吩咐过的事都忘了。"又转脸对朱景明说:"在那小屋呢,不是连我们都不能进的
吗?"
朱景明不好意思地一笑,还是摇晃著进了小屋,却将屋门关上。
那屋里也是喜气洋洋的一派景象。
屋子虽小,原是朱景明盛放宝贝的地方,有父皇、母後赏赐的玩意,有文武官员孝敬的东西,原先都被他藏在这里,现在既成
了新人的屋子,便将那些东西腾了,只等著装这个活宝贝了。
朱景明进屋一看,见屋内只留一床一桌,倒是豁亮了许多,只是床前摆了一只长凳,那新人未著片缕,正伏在上面。
朱景明笑道:"哎哟,天还冷呢,这是做什麽?"话一出口才想起来,原是宗正府教过的,男宠入门,必要如此,等爷立了规矩
,才算礼成。
他摇晃著走过去,见那人果真被五彩的绳子捆在凳上,不由一笑:"香雪,没想到你身上的皮肉这麽娇嫩,倒象那个冬哥儿的。
"那人"呜呜"两声,似乎嘴里堵著东西。
朱景明笑著又说:"香雪啊香雪,你不是不情愿吗?你说爷是不是该罚你呢?"说著抬眼又看,心里却是一惊,这人明显比香雪
小了一号。
朱景明的酒倒醒了一半,几步过去,撩起头发一看,还真不是香雪,竟果然是冬哥儿,一张小脸早被泪水泡得肿了,嘴里却被
塞了一个镶了金边的口枚。
朱景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15
朱景明真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他疑惑地问:"香雪,你怎麽长得象冬哥儿了?身量也小了?"
嘴里说著,眼前一阵晕眩,他勉强睁大双眼,就见对面那人一个劲儿摇头。
朱景明发了半天愣,才想起来伸手取下他嘴里的口枚,那人哽咽著道:"爷,我是冬哥儿。"
朱景明还是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苦恼地皱著眉头,呆呆地问:"不是香雪吗?怎麽是你?难道皇上。。。。。。还是
三王叔,偷梁换柱?"
他慢慢伸手去解冬哥儿身上的绳索,边解边说:"你哭得这麽厉害,想必也是不情愿吧?爷不愿勉强,你走吧,我谁也不要了。
"
他解开绳索,慢慢站了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冬哥儿一下子扑了过来,跪在他的脚下,拉住他的衣裳:"爷等等。"
朱景明淡淡一笑:"与你无关,我去找三王叔,必是他嫌我纳宠,扫了皇家颜面,才定出此计,你还是个清倌,自是比香雪干净
了。"嘴里说著,眼里渐渐露出失望伤心的神色,嘴里说道:"为什麽?我不愿娶妃,宁愿纳宠,为什麽还不放过我?"
冬哥儿拉著他的衣裳却不撒手,只抽泣著哭道:"爷!"
朱景明迈步要走,却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他挣了两下没挣起来,索性坐在地上,眼里慢慢流下眼泪。
冬哥儿也跪在他的身边,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爷,冬哥儿愿意。"
朱景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
冬哥儿再度点头:"冬哥儿愿意。"
朱景明心里疑惑渐起,想了一想,站起来走到床前坐下,问道:"你说,到底是怎麽回事?"嘴里说著,眼里光芒闪耀,那寒意
让冬哥儿见了不由身上发冷,浑身一颤。
冬哥儿勉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膝行到朱景明跟前,说道:"冬哥儿刚送走爷,正要回楼,忽然来了三四个人,将冬哥儿围
住,让冬哥儿跟他们走。冬哥儿一开始没明白,後来才知道他们认错了人,以为冬哥儿是香雪哥哥呢。"
朱景明冷笑一声:"你哄谁呢,认错了?你不会说?"
冬哥儿说道:"本来想说的,後来听说是爷要纳宠,冬哥儿便没说,等那宗正府的人来了,教了规矩,就被送到这来了,後来。
。。。。。爷都知道了。"
朱景明气道:"知道什麽?重点的你都没说呢,你为什麽不说你不是香雪?难道。。。。。。你以为爷的王府这麽好进?攀龙附
凤的事这麽好做?你还以为自己拣了个大便宜吧?"话说到最後已完全是狰狞的表情。
冬哥儿摇头道:"冬哥儿没这麽想。冬哥儿家境贫寒,只有眼盲的干娘,前半年,干娘染病,急等钱用,冬哥儿四处求了,都没
法赊到现钱,只好把自己卖到招袖楼,可是冬哥儿不想将来象香雪哥哥那样。冬哥儿知道跟了王爷,这辈子只有王爷一个主子
,便是王爷嫌弃冬哥儿了,冬哥儿愿做牛做马服侍王爷,也不愿再回楼里。"
朱景明听他说完,微微一笑,却举起手来,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好啊,算计到爷的头上来了,你这胆子可当真不小。"
这一耳光下了狠力,冬哥儿被他扇在脸上,身子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朱景明理理衣裳,站了起来,笑道:"我现在就去宗正府,让他们送你回去,把香雪送来。"
冬哥儿一下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朱景明的双腿:"爷,求你发发慈悲,冬哥儿不回那种地方。"
朱景明伸手钳住他下巴,冷笑道:"还能由你说了算吗?"
冬哥儿不敢挣脱,流著眼泪,只央求道:"爷,求你。"
朱景明见他眼泪流著,一直顺著脸蛋流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热热的,烫烫的,似乎烫进他的心里。
就他所知,冬哥儿倒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自己心里也有些喜欢,可他如此算计自己,倒真是胆大妄为,又怎麽能留下他?何
况人纳错了,招袖楼那如何解释?皇上那里怎样交代?更何况还有可怕的三王叔呢?
他钳著冬哥儿的下巴,心中合计,手里不知不觉地用劲,冬哥儿默默忍著,还是小声求他:"爷,求你。"
他抬头眼泪汪汪地哀求著,双手紧紧抱著朱景明的双腿,朱景明拔了两下,竟拔不出腿来,心里恼怒,正想抬手再打一个耳光
,却见冬哥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著他,从眼睛里露出哀求绝望的神色,让他的心为这一颤,是啊,自己若赶他走,他
回了楼里也不会有什麽好日子过,香雪本不愿过来,强纳了也没什麽意思,弄得大家都没趣,若是留下他。。。。。。
他心里想著,也有些活动了:皇上是向著自己的,反正人都纳了,又管他是谁呢,更何况比香雪干净,三王叔那里应该没什麽
意见吧?
朱景明心里盘算已定,便起了留下冬哥儿的心思,可又一想,就这样算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小家夥,让他以为他堂堂明王这
麽好欺负呢,便是传扬出去,更没面子啦。想到这里,他微微闭了闭眼,思索一下,睁开眼道:"你放开手。"
冬哥儿看他神色没刚才那麽严厉,钳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也松了,便也怯怯地将手拿开,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好。
朱景明问道:"你既然愿意,又哭什麽,好象不情愿似的,爷可最不爱强人所难。"
冬哥儿回道:"是。。。。。。是冬哥儿心里害怕,怕爷知道不肯饶恕。"
朱景明哼了一声,说道:"你愿意做我的男宠,也没什麽不行,只是这王府可不比招袖楼,规矩多著呢,你在这,连娇杏、翠衣
都不如,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冬哥儿急忙点头:"冬哥儿明白。"
朱景明又说:"你既然愿意了,以後就要照著王府的规矩,错了一星半点,我可不会轻饶,虽不会送你回去,可也能让你生不如
死。"他瞪著冬哥儿,故意将话说得严重。
冬哥儿还是点头:"冬哥儿一定小心,不犯规矩。"
朱景明微微一笑:"那好,纳宠的事还没完吧,咱们接著来吧。"
冬哥儿先是一愣,後来明白过来,忙著将行礼时朱景明递给他的盒子捧了过来。
朱景明接过盒子,随手撂在床上,问道:"你知道里面装的什麽?"
冬哥儿点一点头,脸却飞红了:"知道,宗正府的爷都说了。"
朱景明伸手一按开关,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有两样东西,都用红色的丝缎衬了,一个是长方形的皮制板子,另一个是细长的小
棍,不过两样东西上同样是描著金边。
朱景明伸手拿起那板子,放在手里掂上一掂,问道:"这是做什麽的?"
冬哥儿小声说道:"给男宠立规矩的,立完规矩才算礼成。"
朱景明冷笑道:"那你还跪著做什麽?"
冬哥儿赶忙站起,却犹豫著慢慢蹭到凳子跟前,转身看著朱景明。
朱景明还是冷笑:"你现在若想反悔,爷也同意,可等爷动手了,你再想反悔可就不能了。"
冬哥儿咬了咬牙,将身子伏在凳上,小声但清楚地说道:"请爷给冬哥儿立规矩。"
听了此话,朱景明拿著板子站了起来,走到凳子跟前,说道:"好。"这话还未说完,已抬起手来,照著冬哥儿的臀丘狠狠打下
。
他毕竟心里恼怒,手下便未留情,一板板使劲打下,只听得阵阵劈劈啪啪之声,真如落雨一般。
冬哥儿两手抱了凳子两边,雪白的牙齿紧紧咬著嘴唇,努力使自己不发出痛楚的叫声。
朱景明打了一气,见冬哥儿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已肿了起来,知道这种皮板子打人,虽然疼痛,但不会伤筋动骨,他喘了口气,
问道:"打了多少?"
冬哥儿正疼著,哪里想著数数,听他一问,竟是一愣,想了想说道:"冬哥儿没数,可能有二三十下。"
朱景明笑道:"哟,那怎麽办?没计数可不能算啊。"
冬哥儿知道朱景明是故意撒气,咬著牙说道:"请爷给冬哥儿立规矩。"
朱景明笑道:"好啊,咱们从头开始。"说著话,手里又举起板子,劈里啪啦又是一顿。
冬哥儿又挨了一顿好打,疼得汗都出了,头上的汗水顺著脸蛋合著泪水,打湿了鬓边的头发,身上的汗水流到凳上,又滴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