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Hero 序章
街道上,虽然是黑夜,但是,月亮皎洁得像是挂在天空中的巨大灯泡,把整片大地照得明亮。
真希望能暗一些。
上空,直升机螺旋桨的轰轰声越来越远,周围的人群多得绕成了一圈又一圈,但却没有半个人发出声响,只是沉默的凝视。
真希望能吵杂一些。
少爷就站在我的前方,他穿着玄日一贯的服装,手上拿着他的死神镰刀,我则毫无武器,只是大张双手,和少爷面对面站立,
阻挡住了他。
但这是不对的,我可以站在少爷跟前为他处理事情,也可以默默站在他的背后等候下一个指令,但就是不该面对和少爷……对
峙。
银色护目镜遮住了少爷的表情,我一点也看不出他对此有什么样的感。对此,我只能苦笑了下,却也不能说话,因为周围实在
太多人类了。
少爷不发一语,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但接下来,他却又微微偏过头去,看了我背后的人一眼,然后仍旧不发一语……如果
,少爷能出言斥责我该有多好。
也许也没有我想象的好。
我苦笑了下,就算少爷斥责了我,我却还是不能选择让开。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更加难受,虽然我很难想象出,有什么情况比
现在更让我难过的。
如果能有选择,我绝对会选择立刻让开,但,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我恐怕根本就不会选择站在这里和少爷对峙了吧?
真不想站在这里。
我没有选择,而少爷却也一样没有选择,因为,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他,挥下这刀。
少爷是英雄,而我,此刻是个危害人类的吸血鬼。
英雄传说第一章 平凡中,不平凡的英雄
铃铃……铃……
喂!哥哥吗?你做完工作了吗?现在有空讲电话吗?
我跟你说,我自己找到一个管家了,就像凯尔哥一样喔!什么?他是秘书……
跟管家不一样吗?差不多?差不多就好。
哥哥,我告诉你喔!我的管家叫做朝索·安德利斯,他是一个吸血鬼。
为什么找他?因为他很有趣呀!他是吸人血的吸血鬼,可是也是服侍人类的管家……就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是阿夜,也是玄日。
一日之计在于晨。
对于一个管家来说,每天早上最忙碌的事情自然是准备早餐了。
原本家中只有少爷,虽然少爷食量惊人,但也只有一个人,再怎么忙碌也是有限的,不过,自从之前和老爷和解了以后,家中
的人口突然激增,准备工作也复杂起来了。
少爷要吃六人份,而且份份不同类型的早餐;天茶先生是中式早餐,吃完早餐后要喝一壶陈顶乌龙茶;小谷最爱变花样,最好
每天都是不同早餐,但饮料一定要可乐;五月似
乎在节食,只吃白煮蛋、水煮青菜、一颗水果和一杯黑咖啡。
如此复杂的早餐准备,就算我经过父亲大人严格的管家训练,也在好几天的手忙脚乱后,才有办法做得手。
此刻,我已经把早餐准备得差不多了,而少爷也已经晨跑回来,进入洗澡间冲澡。
我把几份不同的餐具收拾上餐盘,然后捧到客厅去。众人都坐在客厅中,天茶先生翻看着报纸,小谷一如往常的摊在沙发上叫
着「饿死我啦」,五月盘坐在地板上,正扭转腰部到极限,做着许多看来不太舒服的瑜珈动作。
我把手上的拖盘放到餐桌上,一放下去,小谷就从沙发上蹦起来,急急的喊:「可以吃了吗?」
我对他微微一笑,解释:「只是先准备餐具,请别着急,少爷再五分钟就会出来了。」
小谷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后,「喔」了一声,继续缩回去,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眼睛直瞪着挂钟不放。大家都知道,少爷不管
做什么事情都十分准时,几乎是一秒不差,所以,若想知道少爷在哪里,看时钟就知道了。
看到小谷不耐地拍打沙发的动作……若他知道那张沙发的实际价值,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随性的躺着和大力的拍着呢?我突然
有点好奇,不过也只仅仅是好奇,却不会真的上前告诉他。
我摆好所有餐具后,看看时间,少爷也该洗好了,可以将早餐送上来了,所以我走回厨房,也正好看见少爷一边用毛巾抹着湿
发,一边走过来。
我微微躬身,打了声招呼:「少爷。」
「大家都在等我吃早餐吗?」少爷抬起头来,大概是听见小谷的哀号,他笑了笑,说:「我说过,可以不用等我,让他们先吃
的。」
「是的,不过天茶先生坚决地拒绝了。」
对此,少爷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了,天茶叔最难劝了,我看小谷就算再多饿一个小时,也不敢不听天茶叔的话
吧。」
我笑着应是。
「那朝索你赶快把早餐送上来吧,小谷哥叫得越来越大声。」
的确是。客厅中的叫声的确是越来越响亮了,我有点好笑的回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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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早餐端进客厅时,众人已经打开电视,正看着晨间新闻。
虽然说,众多研究报告指出,吃饭时看电视对消化十分不好,不过,小谷他们显然不是会在意消化问题的人,而少爷……我想
,少爷的消化若是不好,第一个该改善的问题应该是吃饭的速度,而不是电视机。
我放下了早餐,众人立刻把注意力从电视转移到早餐上,开始大快朵颐,反倒只剩下我在注意着新闻报导了。
灵异事件?!夜半街道上,惊见无人驾驶的机车呼啸而过,目睹的民众说,当机车经过时,还听见了大笑的声音,让他们感觉
毛骨悚然。
这时,小谷狂扫了一半的早餐后,才慢下吃饭的速度来,一边吃一边抬头看新闻,看见这则新闻时,他啧啧两声,不以为然的
说:「真荒唐,现在新闻到底是新闻还是八卦杂志?连这种灵异事件也报导?我可不知道这世界有这么平静,连则值得报导的
新闻都没有啦?」
五月早已把简单的早餐吃完,此刻只捧着一杯咖啡,淡淡的说:「新闻是不少,英雄每天也在救人,只是如果没有大事件,而
是一般小事件,大家也都看腻了吧?没来点新花招,怎么会有收视率。」
「那也不能乱报啊!」小谷不甘心的回嘴:「连灵异事件都报导,以后是不是两只狗打架都要报了?」
少爷看着电视报导,突然停下了快转吃饭的动作,就这么呆滞了好一会儿。我正想主动询问时,少爷却已转过头来,带着无奈
的表情问我:「朝索,DSII呢?」
我立刻回答少爷的问题:「昨天晚上,DSII要求我帮它加好油,然后就说要出去兜风……」
说到此,我十分失礼的沉默下来,看着电视报导,不过大家显然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礼,反而跟我做出一样的动作……瞪着电
视上的新闻报导。
无人骑乘也可呼啸街道,还会传来大笑的灵异机车,这听起来似乎十分诡异,不过,我们家中好似就有这么一台机车。机车还
有个名字,叫做DSII。
小谷爆笑出声:「我的妈呀!该不会真的是DSII吧?果然真是好机车!哈哈哈!」
少爷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说:「朝索,等DSII回来以后,除非是我允许,否则不要给它加油。」
「是。」我苦笑着回答,同时拿起牛奶罐,在少爷半空的杯子中添加牛奶。
报导完灵异机车后,新闻又开始规规矩矩的播报英雄事迹了,虽然英雄是老套了,但不可否置的,有些东西就算再怎么老套,
仍旧很吸引人。
这次报导的内容并不是哪名英雄拯救了什么样的危机,而是在分析解说英雄的种种事迹。提到的英雄并不出人意料之外,只有
四个人,孤蝶、初风、龙安,以及玄日。
报导甚至把他们称为四大英雄,然后还分别送上新的称号。女爵孤蝶、贵公子初风、狂兽龙安、钢铁翅膀玄日。
听到『钢铁翅膀』这几个字时,小谷喷出了一大口可乐,然后整个人笑到趴在桌子上抽搐;一向不太有表情的五月也笑了出来
;天茶叔则抬了一眼,咕哝了句「听起来还挺贴切,有什么好笑的」;少爷则捧着他的牛奶,满脸的迷惘,似乎完全不懂大家
在笑什么。
「这记者未免也太混啦!」小谷边笑边骂。
五月笑着摇了摇头,说:「话不是这么说,除了玄日以外,其它三个倒还满贴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玄日的称号会取成这样
。」
少爷似乎觉得好玩,偏着头问:「那你们觉得什么样的称号比较适合呢?」
听到少爷的问题,我认真的想了一想,但是竟也说不上来玄日到底适合什么样的称号,再转头看了看其它人,也是一脸为难的
样子。
其它英雄的称号很明显地,大多是根据他们救人时表现出来的性格来决定的。孤蝶充满了自信和气度,的确就像个公爵似的,
因为她是女性,所以称她为女爵;初风风度翩翩,贵公子是再合适不过;龙安浑身肌肉,也十分崇尚暴力,真的是一头狂兽。
不过,玄日的个性就十分让人困惑了。他一直都实行『救了就走』的原则,媒体拍到的画面不多,几乎只有上次救了孤蝶和荆
棘的那次有较完整的画面。
但即使是那一次,玄日也只说了「在哪」、「不,太重」这几个简短的字句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那些可怜的记者叹了口气,这么少的信息,真难为他们得想出称号,肯定耗费了不少精神去想吧?
我不由转头看着少爷。就算这里的几个人都知道少爷就是玄日,但是,却也没有一个人想得出称号,包括我在内。我也许了解
少爷,却不敢说自己了解玄日,即使这两人明明是同一人。
虽然知道不该探查少爷的私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思索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会让少爷产生出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身
分呢?
少爷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神色不同平常,他带点疑惑的问:「朝索?」
「少爷,要不要再来些牛奶呢?」我只是笑笑回答。即使现在还不完全了解少爷也没有关系。
因为,我们拥有一纸『安德利斯』合约。
「好呀!」少爷点了点头。
我给少爷倒上满满的牛奶后,看少爷继续吃着早餐,我才把注意力分一些到新闻上,此刻,新闻开始播放四名英雄过去的事迹
。
小谷不以为然的说:「啧啧,最近果然太平,新闻无聊到拿『旧闻』来报了。」
虽然小谷这么说,但我却看得颇有兴趣。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很少注意英雄的事迹,现在能够补充一点相关知识倒也是不错的
。尤其当新闻提到『玄日』的事迹时,我总会特别注意去听。虽然,新闻中提到最少的英雄也是玄日,再怎么播放,也多半是
之前拯救孤蝶和荆棘的画面。
这时,少爷突然兴致勃勃的发问:「如果有危险的话,大家最想被那个英雄救呢?」
我不禁微微一笑,少爷最近对『聊天』越来越有兴趣了,尤其因为他的常识不太足够,总是无法做出普通而正常的回答,所以
他非常喜欢发问,让别人去回答。
听到少爷的问题后,包括天茶先生都放下报纸,众人一齐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纷纷看着少爷,却不开口回答。幸好,少爷也立
刻就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忙补充说:「我是说,玄日以外的英雄。」
闻言,大家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谷第一个抢着说:「这还用说,当然是孤蝶啦!被美女救虽然没面子,不过总好过被
个臭男人救吧?对吧?小美。」
五月没好气的回答:「谁跟你一样了,还有,不准叫我小美!」
他说完后,一转头,正好对上少爷期盼的眼神,他一滞,只有认真地想了一想,然后回答:「如果非得被英雄救,那我可能会
希望是初风吧。」
小谷立刻露出了恶心的表情,然后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五月。
「敢说出什么胡说八道的话,我就要你好看!」五月冷冷的威胁完小谷,转头向少爷认真的解释:「因为初风的武功路子和我
比较接近,如果可以,我挺想和他切磋一下。」
少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可以跟你打喔……」
五月却没有回答,他突然和小谷两个人一起跳了起来,天茶先生还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姿势虽然不同,但相同的是,他
们都掏出了枪,上膛,然后对准了门口。
让他们三人这么紧张的原因就在,大门在没有响过门铃的情况下,被人打开来了。
但接下来,走进来的人却是大家都认识的人,乐音。
她一走进大门,便高声喊着「少爷」,随后看见三支枪对着自己时,她却只是一扬眉,视若无睹的走过来,反倒是我们这边的
人全都愣住了。
她走到餐桌没几步远的地方,然后用撒娇般的声音说:「少爷,你说,我穿黑色的好看,还是红色的好看?」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内衣,分别是深V字型的胸衣和几乎遮不住什么东西的底裤,手上另外拿着一套黑色的内衣,除此
之外,她身上就没有任何衣物可以遮掩……除了脚上还踩着一双艳红的高跟鞋。
小谷盯着乐音,口水都快滴到枪上去,双眼发亮的大喊:「不穿最好看!」
五月只看见了一眼后,就急急的转过头去,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天茶先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收起枪,继续喝茶翻报纸。
「你们都闭嘴!」乐音不高兴的回斥众人,然后嘟起嘴,看着少爷说:「我只听少爷说,少爷~~你说嘛!哪一套比较好看?
」
这时,我突然好奇了起来,五月早把眼睛移到少爷身上,天茶先生的目光也从报纸转移到少爷,就连眼睛几乎黏在乐音身上的
小谷也似乎忍不了好奇,竟然舍得放弃盯着乐音,然后回头看着少爷。
天真无邪的安向夜少爷,冷静得几乎逼近冷酷的玄日,虽然适合的形容词大不相同,但这两个人却其实是同一个人。这样矛盾
的人在面对一个几乎裸体的美女,他的反应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看了乐音一眼,后者正露出甜腻的微笑,还带着点恶作剧的意思。想来,她多半是故意这么做的。
少爷抬头看着乐音,眼中一点异色也没有,不管是五月的尴尬或者是小谷的急色,全都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他只是上下打量乐
音,彷佛她身上穿着不是内衣,而是一套礼服,而他是很认真的在帮忙挑选。
最后,他比了乐音身上的那套大红色内衣,慎重的说:「红色的比较好看。」
「真的?」
乐音故意接连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甚至弯腰,然后推挤胸部,让原本就低胸的胸衣几乎快要遮不住任何东西。
这让小谷看得双眼都发直了,而五月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嗯,也许还是有看到的,因为他的耳朵比刚才还要更红了。
「嗯!」少爷认真的点了点头,笑着说:「红色的看起来比较可口喔!」
「……」
所有人,包括我也包括天茶先生,都忍不住神色奇怪的看向少爷。
比较可口?可口的意思该不会是……带些情色的意思吧?
乐音既是惊讶又是怀疑的问:「少爷,您、您说的可口是……」
少爷突然灿烂一笑,夸奖:「乐音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美味的样子喔!」
这话一出,连乐音这只穿着内衣就敢在众人面前走动的人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只跺了跺步,说句「少爷真讨厌」,然后就这么
转身冲出了大门,也让小谷发出了巨大的哀号:「别走啊!让我多看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