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比索多玛棒。
这是我二十分钟前,踏进这个PUB的第一个评语。
然而对我而言,设备的好坏根本毫无关系。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很寂寞而已。想找爱而已。想找幸福而已。
我可以看得到,在震荡子耳膜的热门音乐和错暗的角落里,有数十对与我一样孤寂的眼光正凶猛地看着我。然而他们却都没有
动静,像是潜伏在草丛的豹子一样,静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一个人吗?」
就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人大胆地来问我了!
声音还蛮好听的,人应该不会长得太抱歉吧!我按住了狂跳的心脏,缓缓地转过了高脚椅,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殷以诺?」
「ㄟ--?」
我对于站在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以为是我的幻觉。
震耳欲聋的热门音乐几乎轰掉了PUB所有的听觉,但是我们两人却对于对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不!那一定是一个幻影!
不可能的--
天--!谁来告诉我,这是谁搞的鬼?
「原来你也是个GAY。」
「......要你管。」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闷声不响喝着手上泡了一颗酸梅的可乐。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凑巧?我已经一年多都没去PUB玩了,这一次--这一次来支PUB,居然还会遇上我的室友?而且室友还想
钓我?
连十月的晚风,都在此该吹得凄凉,叫我无法抵抗这种悲哀。
「你该感到高兴,」龙驹擦了擦沾到啤酒泡沫的唇,「被我这种帅哥钓到。」
「帅个屁!」我猛捶他一拳,狠狠的瞪着他,「我原本还想要在这边渡过疯狂的一晚,好好发泄这一年来的晦气,没想到--没
想到--」
他的眼神从吃惊归于平淡。「......没想到被我破坏了?」
「没错!」我忿忿不平地说。谁叫他在我们认出对方之后,硬是靠着他那股蛮力把我拖离现场?这分明是......分明是支持人
质嘛!而且,而且......还油嘴滑舌的,跟在学校判若两人!
「......因为你的眼神看起来好象是要毁灭自己。」
「咦?」
龙驹用着他那双大手,顶着我的额头瞧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要得到幸福。」
「你白痴啊!什么玩意?你以为你现是在钓马子喔?」我知道我的脸一定是一阵青一阵白,「瞧你这个披着优等生面具的狼!
要是让学校女生看到你这副鸟样,还有谁会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跑?」
「那最好。」龙驹那张超美形的脸越来越靠近我,「反正我也只是一个GAY。」
「呜......」
下一秒,我已经被他那张总是毒辣的嘴给掳住了发言的自由。
龙驹的吻让人产生了头晕目眩的错觉,在我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舌已经撬开了我愕然的唇,舔着我麻木而慌张的舌,企
图让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失去了功能。
我不得不承认,这只毒蝎子对我所催放出来的毒素是十分有效的,我对于他的吻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他在我的口中予取予
求。
「......你是第一次吧?」
他在我的唇瓣撤离得不够干净,一条由我口中牵出的银色珠链,挂在他唇角的另一端。
「......要你管......」我想要挣脱他箍在我下巴上的手,然而却无力行动。
「要不要跟我玩?」龙驹在我的耳畔低声地说着,他吐着刚饮下的啤酒所散出的味道,像是也把我醺晕了似地。
「......反正我们只是炮友的关系。」
我们,如同被圣经所遗弃的孽子。如兽般地急于剥光对方那些世俗礼教的文明产物,一心一意想要占有对方,毁坏对方所有一
切。
「......这样感觉很好,对不对?」
龙驹的声音荡着洒气,在汽车旅馆里有着一股色情的味道。
「......你醉了。」我扯开他那件白色衬衫,那古铜色胸肌让我讶异不已。
「呵......你没想到我那么强壮喔?」龙驹也不甘视弱,转身便将我身上最后一件卡文克莱的灰色内裤褪去,覆上了我的唇,
不让我有回答的机会。
我没有成功地将龙驹身上的衣服全部干净除去,那件白衬衫成了赤裸的他唯一证明我们两人是人类的证据。我们互扯着对方,
像是要将对方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一般地强烈。龙驹的吻与他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每一个落在我身上、脸上的吻,都让我有
着一种被烧红的铁片烙在身上的错觉。
然而还不只这样--他那双勤练钢琴的手,在我的身上抚着,捏着;时而重时而轻。我用上全身的官能去感觉他的存在,企图让
自己的呼吸与他同步,然而却很显然地,我无力招架他乱开章法的前戏爱抚。
「......很敏感呢。」他看着我因他而发热发胀的地方,用手措去刺激着已闷泌着快乐汁液的顶端,「初学者的快感......是
吗?」
「......废话少说。」我无务地喘气着,仿佛我也被他的洒气给染醉了。「要做就做吧......」
他在我的耳边笑了,可是手仍在我的阴茎上有规律地动着,引发我对快感渴望的崩溃边缘。
「快一点......」
我低声地,哀求着操纵我此刻的主宰;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
「......是你说的喔。」龙驹那好听的声音再度地在我耳边响起,他一边舔着我的耳廓,一边说着。「没有让你那里适应一下
,插进致病可是会很痛的。」
「无所谓--」
无论是谁,是谁都好。谁都可以。
撕裂我那张假面具,让我胸口那只野兽脱逃我紧紧看顾了二十一年的心牢。捣毁我,杀死我。
龙驹果然不负我的愿望,他硕大发狠的凶器让我的灵魂再也无法回归天堂,无法再有思想,一路地由天堂直奔地狱极致的快感
。
我再也,再也--
再也不稀罕天堂。
「仲骏--!」
我迸进了快乐的泉源,呐喊着我再也见不到的天堂。
「......然后呢?」MOMO和家琪兴致勃勃地问着。
我的拿铁已经怀底朝空,家琪也喝完了冰砂。
「......请我一杯吧,想听下文的话。」我对着他们眨了一下眼。
「当然。」这两个已经被我引起趣来的听众,毫不吝惜地再招着服务生。
我们很快地便点了不一样的咖啡;企图在这样的空间里体验不一样的咖啡,宛好短暂的人生。
「然后呢?」
「......跟你们当初想的安全都不一样。」我目送着报务生离去,「我的SEX初体验脸不但不是成熟美艳的大姐姐,也不是多金
温柔的叔叔,而是栽在一个比我小,嘴巴又毒的弟弟手上。」
「呵......」MOMO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你不是说他很沉默寡言吗?」
「......那只是表面。」我叹了口气,「那家伙,外表一副冷酷样,等到我们有了性这一层关系之后,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
一回事。他的骨子里就是一个非常天蝎的男人,全身上下的毛孔好象都长满了刺一样,三不五时螫你一下,他才觉得爽的。」
的确,我真正认识白龙驹这个男人,应该要算是跟他上了床之后,我才真正地认识龙驹里面的那一个真正的「龙驹」。
他非常地缺德,在我跟大伙儿讲话耍嘴皮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地插上一脚。就拿我不喜欢吃面包来说好了,他就会说:
「啊。难怪长得那么奇怪!原来就是因为是面包超人的同类,不能同类相残啊。」
奇怪!我长得怎样干面包超人啥事?
或者是在上床的时候,嘲笑我常常「冻未着」:
「喂,你也帮帮忙,这么快就射了喔?我都还没进去咧!」
ㄟ!那是因为你技术高超,常常在前戏就直接「吃」了我!
还有,明明知道我是个路痴,还硬是要带我去坐捷运,在宛如迷宫一样繁杂的捷运走道里还恐赫我,叫我走前面,说什么要训
练我认路。
「你走前面,如果你走错我就替你报失踪人口。」
还有......
还有......(族繁不及备载)。
大家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啦!
偏偏我有苦又不能往外透露。(这样一来我跟龙驹纯属炮友的事就会被揭发)。看到表面的我们,大家也顶多说:「龙驹跟以
诺的感情真好啊!」
在这样的音乐学校,男生总是万点红中一点绿,我们不好,那我跟谁好?跟那一群与我的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的麻雀吗?
什么?你问这这是不太符合脾气火爆白羊座的个性?
没错!我是该翻脸!这个混蛋天蝎座凭什么可以主宰我的自由?(包括我在床上射精时间的自由。)自小独来独往的白羊殷以
诺,岂能栽在这个小弟弟手上?真是让我颜面尽失。
但是......但是......
说来丢脸,龙驹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我依赖的对象了。
「什么?计算机故障?我看看。」
「咦?琴谱不见了?我这边有!」
「要去阳明山看夜景?我载你去!」
「舒服吗?这样会不会痛?......」
啊......
没错,我就是这样麻烦龙驹。
当我以为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时候,来到了台北这块陌生的土地上,这才惊觉我什么也不会。
虽然看到龙驹这样的能干显得我的窝囊,然而却不得不服了他,他的冷静思考的回路相当的清楚,不像我一味的横冲直撞。
我们暧昧的关系,一直到了学期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的了一个转折点。
「请和我交往--!」
一九九八年的十二月初,一个寒流早来的冷冽的夜晚,我被糊里胡涂地叫到了龙柏树下。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像典型日本少女漫画一样剧情。现在想到我仍觉得好笑;那分明是一场剧。
那一天的中午,有一封塞在我寝室门缝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要我在下午放学后到龙柏树群一下,有要事跟我商量。
我傻头傻脑地,真的就这样在龙柏树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冻得我这个南部人发昏。
然后,那个写纸条的人,就是明娟。她在早黑昏暗的黄昏,气嘘嘘地跑来,白晰的脸一有着不知是紧张或是运动的红晕,对于
我这个GAY来说,她算是非常漂亮的......
漂亮的外星生物。
后来,她就是我二十一年来交的第一个女朋友。
「嗯--小保......」家琪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明娟......」
「......是她先来惹我的。」我苦笑着,一边将新送上来的咖啡与奶精拌匀。
「......你玩弄人家的感情?」MOMO问。
「......不......」我举起杯子,无视于它的灸热温度。「我一开始也想,怎么还会有一玩着这么古老的告白游戏?本来还想
说回绝她的......可是......」
「可是?」
「......我觉得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追求爱情的勇气。那是我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所以......」我让咖啡的热气蒸着
我的脸,「我怎么忍心拒绝一个勇士?」
「所以答应了?」
「嗯......」我想起明娟那时欣喜的表情,我垂下的眼,「或许......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残忍......」
记得我从龙柏树下回来时,龙驹在宿舍门口抽着烟蹲在门外等我。
「......怎么蹲在这里?」
「......我忘了带钥匙。」
我们都不再说话,开门进了宿舍。
「......我答应跟......明娟......交......啊......交往了。」我吐着气,抱着龙驹压在我身上结实的背。
「......班上的那一个吗?」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新闻放弃了在我体内冲刺的快乐,反而有种加速的错觉。
「......嗯......啊!」
「小声一点。」龙驹一边吻着我的唇,大手则在我刚释放了精液的私处摸着,然后猛然握住。
「啊!」我捶了他一拳,「干什么!这样很痛!等一下断掉。」
龙驹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你这样的身体可以去交女朋友吗?只怕你会辜负了人家的青春。看你被我插了以后叫成
那样......」
他又开始在床上挖苦我了。
「你......你管我!」我红着脸,试着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野兽。「你自己羡慕不会去也去交一个啊?」
「不要动。」
「呜......」
可恶!他顺着我已习惯的入口更加深入了。
「SEX跟EAT一样,做的时候要专心......」
他额上的汗滴落在我火热的胸前,龙驹毫不考虑地舔去汗珠,留下了错乱的快感。
「......不然会消化不良。」
我,在龙驹所创造的乐章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喂」我叫着已经完事后,销回自己床铺的龙驹。
「嗯?」他所发出来的浓浓的鼻音,表示他已经一脚踏入梦乡了。「你还想再来一次啊?」
「笨蛋!不是啦。」这个人,我都有已经被他玩得腰都直不起来,还一直开口闭口都有是性。
「那又是什么啦......」他喃喃地低语。
「圣诞节......」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你要回家,是吧?」
「嗯。」
「喔......」这是必然的答案,更何况他之辜就已经说地了;记得他家好象是在台南;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然而我却有着强
烈的失落感,在棉被里赤裸的手紧抓着留有方才激情之后的余温。
不想去姐姐家打扰,可是又不想一个留在宿舍过圣诞节。
突然,龙驹爬了起来,我从稀微的月光看着他的裸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龙驹?」
下一秒,他居然钻进了我的被子,冷空气和他结实的身体一起闯入了我无力的结界。他的手臂缠了上来,抱住了瞪大眼睛的我
。
「耶诞夜我会在这里,二十五号再坐车回去。」他闭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是我最常见的风景,嘴里仍低声地说道:「好冷,
快睡吧。」
我的视线一下子便在一张俊美的脸庞下模糊了。只是短短的几名话,一个一个音节排成的一串短短的声音,却足以让我感动。
无言,紧紧地搂着一具与我相偎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倾听着最令我安心的安眠曲。
这是,除了仲骏以外,第二个人瓦解我冰冻心房的男人。虽然,我还不能解读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
......像是骑着白马前来解救公主的一王子。
喔,不对,是王子。
「嗯......就是这样......唉,真的对不起喔。」在手机那一端的明娟,掩不住她的失望,而我,拼命地对她道歉着。
「二十四号姐姐家有事,不能陪你过。」
我撒了这样的一个谎,打这一通电话对我收虚不已。我们交往的事一下子便被人发现了,在属于女生的国度里早就传遍了整个
系上。大家对于明娟大胆告白的事迹非常的佩服,我们也就成为班上第一对班对。
我努力地遵守着异性恋交往的模式,伪装成属于男女恋爱国度的子民,处处地配合着明娟;然而,搞到最后身心俱疲。果然潜
伏在敌国的滋味并不好受。
真的好累。对于我跟明娟的交往,龙驹不表示任何意见。但每天晚上我们仍玩着不可告人的游戏。
还是跟龙驹在一起比较自由。
「OK了吗?」在我身边穿起外套的龙驹问我。
「嗯......嗯。」我看着他,这个让我撒下满天大谎的罪魁祸首。「可以走了。」
我,抛下了刚认识的可爱女朋友,跟着龙驹出站共渡耶诞夜。
我就这样跟着龙驹,在耶诞夜的西门町里与人潮一起随波逐流,在人群中俺没着我们两人,随便地让着人潮的流动,带领我们
飘到东,流到西。
空气冷嘲热讽着,街上的人群却在越来越深的夜里迟迟不肯散去我和龙驹的手是紧紧握着的,刚刚是因为怕走散的关系,所以
龙驹才牵我的手,然而这样却让我紧张了起来。
我们只是炮友的关系。
记得,我们刚发生关系的时候,龙驹是这样淡淡地说着。
所以,我们也都谨守着这个条约,除了SEX外,很少有牵手这样的亲腻动作。毕竟,我们都是男人,毕竟,我们的关系都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