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江佟接到了这样一个电话。
“江佟,现在你的宝贝在我的手中,不想让他受伤就马上过来,我在北山郊区通往你别墅的那条柏油路上。”
江佟忘记了,现在的夏言只要一犯药瘾跟本没有自保能力。让那样的他离开是错上加错。
打电话的人叫黎宇是江佟的手下,几天前因为办错事,被逐出了御风。
一刻钟后,江佟带着三个兄弟出现在了那个指定地点。
“把枪放下,说你有什么要求。“江佟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黎宇站在夏言身后,手中的GLOCK18(格洛克18)顶着夏言的
太阳穴。
“听说佟老大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不知道现在佟老大肯不肯自毁一只手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呢?”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江佟什么也没说,只是拿了那把“沙漠之鹰”上膛后用左手堵住了枪口。
“等等,我有句话要说。”夏言这时忽然说话了,打破了这有些紧张的气氛。
然后就只是眨眼的那么一瞬间,谁也没有看清夏言到底是怎么出的手,枪却已经被抢到了他手中。
“这位弟兄,其实我刚才就想告诉你,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夏言转过头对黎宇说。
黎宇显然是被这突发的夺枪事件打击到了,而江佟一帮人则是为夏言不同寻常的精神状态感到疑惑。大家都站在原地,等夏言
的下文。
“这把Glock18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传统手枪的保险,只要扣压扳机就能击发,手指离开扳机就能自动处于保险状态。你是第一
次用枪怕走火,食指距扳机那么远。可这样也就为对手提供了夺枪的机会就像我刚才那样。其实你只要这样,就可以了。”说
到这里,夏言突然转过身面朝着黎宇站直身体开了枪。
枪声过后,一直白鸽从黎宇身后的一棵树上坠落。
夏言把枪塞回黎宇的手中,大跨步地向那只白鸽走去。
一只手捡起受伤的鸽子,夏言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当夏言走过江佟身边时,江佟好像隐约听见他说“上次下山啃的是苹果,这次就吃鸽子吧。就是小了点,早知道就应该打只兔
子。”
“你快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这时受吓过度的黎宇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握紧手中的枪瞄准了正在下山的夏言。
江佟这群赶来救人的却被凉在了一边,成了看客。
夏言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只是拿出了放在上衣口袋中的右手,被偷卸掉的十六发子弹落到柏油马路上,蹦蹦跳跳的顺着山坡
向山下滚去。
黎宇难以置信的扣了扣扳机,刚刚还满膛的枪转眼成了摆设。
江佟处理完黎宇后,发现夏言刚刚站过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这血是哪来的?”江佟拉过黎宇把他的头按在血迹旁问道。
“是那小子的,他的腿受了伤,一直流血。”黎宇回答道。
“你们把他送回御风的刑堂。”江佟交代完就立即转身钻进车里,开车向山下追去。
后来,夏言又回到了那间他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炸毁的山腰别墅中。
所以,留守别墅的那群兄弟们看到的就是本应该离开的夏言又被佟老大横抱了回来,和夏言一起回来的还有那只差点成为他午
餐的白鸽。
“你是不是想让这只腿废掉,竟然用那么脏的玻璃去划开小腿。”被江佟召唤来的张澜处理着夏言的伤口。
“那是因为我的小腿里被某人植入了一个微型的追踪器,我要是不把它取出来废掉的就不只是一条腿了。”夏言又恢复到了伶
牙俐齿的样子。
“那你把追踪器取出来了?”江佟看着夏言左小腿上十厘米长三厘米深的伤口问道。
“嗯,在那位劫持我的人身上呢。”夏言呲牙咧嘴地回答道。
“你忍一下,我要往你的伤口上倒杀菌水,会很疼。你可以咬点什么东西或者喊出来。”张澜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大瓶药水
,拧开了盖子。
“你倒吧,没事。”夏言话音刚落,张澜就剥开伤口把一瓶药水都倒了上去。
夏言并没有叫出来,只是紧抿着双唇,双手抓紧了沙发上厚厚的靠垫,呼吸也变得绵长。
江佟忽然觉得今天见到的这个夏言才是那个他爱的那个夏言,那个被遗失的夏言。
看到这他忍不住低下头亲吻了那双紧抿住的苍白的唇。
夏言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这让江佟有些不知所措。
张澜已经听说了江佟为了能把夏言留在身边做的那些事。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他渐渐放下心来。
消过毒后,张澜把伤口认认真真地缝合。
“把他抱到床上去吧,他流了不少血一会儿肯定会高烧昏迷。我先给他输些消炎药,最近这几天你都要照顾他的起居。”
“那他不用输血吧?”
江佟最怕夏言流血了,因为在潜意识里那些从伤口里流出来的鲜红的血就是夏言生命流逝的证明。
“不用,还没到那种程度。”
果然不出张澜所料,刚刚给夏言配好药,他就已经烧了起来。
江佟把夏言抱到二楼那间卧室,小心地避开伤口,把他放置到那张大床上。
张澜给随着他们进来,为夏言输上了液。
“走吧,我下去给他开药,你来记一下每样药的用量。”
江佟为夏言盖上了被子,转身准备下楼却发现夏言拉住了他的衣摆。
“鸽子,伤。”夏言半眯着眼睛说。
“我知道了,有张澜在呢。你放心睡吧。”江佟笑了,吻了吻夏言的额头。
再看夏言时他已经安心睡去。
回到一楼的江佟接过了张澜开的药后抱来了那只白鸽。
“小言说让你把这只鸽子的伤也治好。”
张澜看着翅膀微有擦伤的白鸽没说什么,坐下来给它包扎伤口。
其实呢,张澜可以大声喊一句我是人医,不是兽医。
“老大,刚才收拾屋子的女佣说她发现一些东西,想让您过去看一下。”
张澜刚为鸽子包扎好,就有兄弟来找江佟。
张澜不是外人,自然和江佟一起去看。
在厨房,放置碗筷的橱柜里安静的躺着两盒熟悉的注射液。淡黄色玻璃管的液体被阳光照射后反射出清澈的光环。
江佟走上前发现其中有一个盒里缺少了两针注射液,另一盒就完好如初。
“这是……”张澜走上前拿起其中一盒里的一支问。
“解药,缓解RT306的药剂。”江佟回复他。
RT306就是江佟给夏言打的那能控制人心神的药。
“那为什么要这么多,还放在橱柜里?”张澜毕竟是医生,知道这些东西是应该是在冰箱5——6摄氏度的保鲜层里放置的。
“这盒满的是我昨天给他的,另外那盒缺少两支的应该在上个月就用光了。”
“那现在它出现在这里不就证明了小言根本就没被RT306控制?”
“是这样,他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的多,聪明的多。”江佟笑了,带着些许骄傲,些许自豪。
仲夏之梦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估计已经有二十点了吧。
动了动身子,腿还是很疼。坐起身慢慢把腿曲起来。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液体,我拔掉了针头。
输了一大瓶液体,想上洗手间了。站起身来,扶着墙来到洗漱室。
还好这间别墅所有的卧室里都有洗漱室。
就在我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由于我的腿走路不方便,我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半个小时后,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是江佟,他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是我,找到他了。”
“嗯,是我太紧张了,我发现他不在床上就以为他又离开了。”
“告诉兄弟们说我今天让大家白忙了一场,改天请兄弟们吃饭。还有让小亦再通知厨房做些饭菜,不要太油的,做好了就拿上
来。”
结合江佟打的这个电话我明白了刚才外面为什么会那么吵闹。他以为我又逃跑了。
“我的鸽子呢?”
“煮着吃了。”
“我都没舍得杀死,你竟然给我吃了。”
“你回答我个问题明早就能见到活蹦乱跳的鸽子,不然,哼哼。”江佟江大人要逼供了。
“问吧,我听着呢。”
“你其实并没有被RT306控制,那些被药物控制的表现都是你装出来的对不对?”
“前两次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假的了。”
“那你第三次是怎么克服药物控制的?”
“其实在英国三年前就已经研究出了这种药物,当然也就研究出解药了。”
“那你在哪里弄的解药?”
“解药其实很简单,只要摄入含蛋白质高的东西就好了。”
江佟其实不知道摄入大量的蛋白质只能缓解并不能根除,想要根除还是要靠中药者自身的毅力。
“所以那段时间你才疯狂的吃鸡蛋和牛肉?”
江佟庆幸那时没有控制夏言的饮食。
“答对了,明天我要看到我的鸽子。”
话题又被我绕了回来。
“那只鸽子伤的比你轻多了,有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养好自己的伤。”江佟对我不在乎自己受伤了的事很是抑郁。
饭来了,对于一天都没吃饭的我来说,这简直比见到鸽子更有诱惑力。
江佟貌似也没吃晚餐,和我一起加入了抢饭行列。
一阵风卷云涌后,餐盘中的饭菜被清扫一空。
叫人把空掉的餐具收拾出去后,江佟跑去洗澡,我躺在床上看杂志。
杂志上说维新企业的董事长莫斯真不知道在哪里筹集到了一亿填补上了快要断掉的资金链,维新的危机彻底解除。
杂志上还说维新企业要进军房地产业并与房地产巨头越天集团正式宣战。
合上杂志,我开始陷入沉思。
莫斯真到底在想什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和越天抢房地产这块肥肉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维新集团的市场优势是在塑料制品和产品外包装这些老业务上。
“莫斯真估计是想在资金上对越天进行打压,已达到他的目的。”洗完澡的江佟一只手擦着头发一只手拿走了我手中的那本杂
志。
“你的越天资金并不短缺,所以你们将会打一场持久战。”我分析着这场商战谁会是赢家。
“你希望最终谁会赢?”江佟打理好一切,顶着半湿的头发来到了我身边。
“你希望我说谁赢?”我当然不能说出心里的想法,又不是傻子。
“你肯定是希望莫斯真赢,然后你就能回到他身边了,对不对?”江佟刻意避开我的腿,压在我身上问。
“昨天是你说让我走的,我难道不是已经自由了吗?”我陈述了事实。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呆在我身边呢?我就那么招你烦吗?”江佟受打击了,压着我的身体也翻向了床的另一面。
“是你说让我走的,反过来还问我为什么走,你晕了吧?”我这叫欲擒故纵。
“那我要是让你留下来呢,你肯不肯?”江佟他也不傻。
“估计还是不行,我都一年多没回家了,怎么着也要回去看看。”我所谓的家其实只有一件大房子而已,而且也交给了Amy看管
,
这其实只是藉口而已,我是在混淆他的视听,他是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而我说要回自己家住。
十天后的傍晚,我捧着痊愈的白鸽来到别墅外。
白鸽咕咕叫着,飞向了被晚霞染成胭脂红的天空。
而我明天也会离开这里,江佟会亲自开车送我。
“小姨,是我,我回来了明天想去您家,可以吗?”
“嗯,不用来了,有人会送我。”
“小姨晚安。”挂了电话,我回到室内。
把江佟的电话还给他,我拿上药箱坐在沙发上准备给小腿换药。
江佟走过来坐在地毯上,扳过我的腿,替我换起药来。
伤的地方是小腿上肌肉最发达的地方,已经结了厚厚的创痂,愈合的很快。
“夏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对你用刑我会比你还疼,对你用药发狂的是我自己。你说我怎样做你才能留在我身边?”
江佟灵活的在我的伤口上涂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来将我锁进了他的怀中。
这个时候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就不给他任何的希望,这是对他好。
第二天江佟带着我先到了御风的刑堂,取回我当初回国时拿的提包和手机然后直奔市中心,小姨的家在那里。
下了车我没有回头,迈着大步向某栋楼走去。
开门的是小姨,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送小枫回家匆匆忙忙的,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话。
“小姨,我回来了。”上前一步拥抱住小姨。
“小言,我们都等你很久了。”小姨这样说。
“哥,你终于来了。”刚刚松开小姨,迎面就扑进怀里一位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
“小枫,一年不见你长的真快。都快超过我了。”
“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小枫性格还是没变,小孩子气。
“叶叔叔,您好。”站在小姨身边的中年男子就是小姨的爱人。
“小言来了,快进屋,屋里有水果。”叶叔叔是个钟情的人,当初为了能和小姨在一起,苦苦等待了十年。
当晚,我留在了小姨家,和小枫睡在一起。
“哥,其实我很佩服你。”洗过澡后,我躺在小枫睡的双人床上,听他这样说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
“你能在没有亲人陪在身边的情况下一个人在英国过的那么精彩,考上全球数一数二的军事大学,还成为英国有史以来最年轻
的陆军集团军上校。”小枫越说越激动,到后来连薄被子也掀开了。
“你当我是神仙呢?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能耐。”我解释着,顺便为他盖上了被子。
“那哥就给我讲讲你在那边的生活吧,好不好?”祈求的眼神试图把我打败。
“你明天不用上学了?”我垂死挣扎。
“其实呢,在七月份中国的所有学生都放暑假了。”小枫用很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从小就在英国长大的,所以一直就很习惯那边的生活。父亲去世后留给我一栋大房子和十多个仆人,他们都是看着我长
大的,基本上也算是我的家人了。那年我也考取上了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这样我后来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军人。至于
能当上陆军集团军上校是我没有想到的。紧接着我在营救安娜公主时心脏中弹,在后来的两年中一直在医院中医治。不过正是
因为这样我又认识了两位很不错的朋友,他们是一对医生兄弟(原毅、原弘)。等我病好的差不多了,就想到母亲的故乡中国
来看看。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所以你十八岁就来到中国上了大学?”
“嗯,当时就是这样。”
“我也好想当军人,可惜还要好久才能考军校呢。”小枫拖着下巴,听的入神。
“你要是真的能吃苦耐劳我是能帮助你提前实现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