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们的生日聚会过了两个多小时才接近了尾声。叶慈找来侍者结了帐,四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也打算要离开
的魏鹏几个人。
叶慈本来就不爱说话,加上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就独自去取了车。等着回来的时候就问:“你们俩怎么走?”
“我回小遥家里。”司徒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说道。
“我要回组里,小唐,你回家吧。明天我跟组长说一声,你直接去调查纸巾的事,不用去组里了。”
叶慈点头拉着唐朔上了车便离开了。
回过头看司徒,这厮一副笑的欠扁的嘴脸冲着叶慈喊:“晚上悠着点,人家小唐明天还有工作呢。”
果不其然,叶慈怒视和林遥的偷袭,都招呼在他身上了。
看着俩个甜蜜的恋人离开,司徒垮了脸嘟囔着:“你什么时候也对我……别瞪了,我都快成深闺怨妇了。”
“你自找的。”
司徒苦笑着跟着林遥去停车场取车,路上林遥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司徒,你不是说要消失吗?”
“我想了想啊,真要是消失了,对你不大好啊。”
“你少往我身上扯,看不见你我还真觉着清净不少。”
“你误解了。我是说啊,我真要是消失了,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你在工作方面会有人议论的。”司徒点燃了一支烟,话说的倒
很随意。
这一次,林遥没有在反驳他。这的确是事实,不管自己多想撇清两人的关系,可他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情结大多数人都明白
,司徒若真的不见了,即使表面上没人说,暗地里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呢。
起初,司徒说要走的那时候,林遥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议论或猜疑的准备。虽然平时他对司徒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打脚踢的没个
好脸色,可这种关键时候,林遥不用考虑就知道自己该站在他的身边才对。
至于在工作上会因为他受点责难,林遥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他。现在,司徒说出这样一番话,林遥多少还是会感动的。
“今天组长问过你。”
“我估计他也该问了。小遥,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有数,可千万别为了什么难为自己。”
“你那个‘什么’指的是你吧?司徒,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走向歧途。”
司徒不走了,伸手就抓住了林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有时候就是喜欢难为自己。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
你身边,你那个工作环境太杂,我怕……”
“我还没怕你怕什么?我参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没认识你以前我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了,照你这么说,我还经不起点流言蜚
语了?”
“你看看,又再逞强了!我这个人要说点贴心话的时候嘴就笨了,我的意思是……不要顾虑我什么,该出卖我的时候你就大义
灭亲!”
林遥何止不解,何止诧异,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陷阱?圈套?还是……
握紧了他的手,司徒低下了头,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
“小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了。”
“你这是在向我保证吗?”
“嗯。”
“说实话,可信度不高。”
司徒没有在说话,他流露出一种神伤的落寞,让对面的人看了一阵阵的心疼,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俩个人就这么不言不语
的站着。
林遥怕是继续看着他这样就会忍不住先低头了,狠了狠心就要走开。
“小遥,我爱你。”
这混蛋,突然之间说什么醉话!林遥通红了脸,有点反应迟钝的看着一往情深的人。
这话,他在清醒的时候,从未说过。
他红着脸似有口难言,司徒苦涩的笑了笑温柔的牵了手,朝着车子走过去的时候说:“你呀,就是心软。我这个人本性里就有
种狡诈,有时候连自己都克制不住,要不也不能对你那样。我觉得吧,这世界上就你能制的住我,你要是对我心软了,我上哪
找管我的人啊?就算为了大众苍生你也得把我收了。”
忍不住笑了,林遥白了司徒一眼,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亲自送他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跑车,司徒也开着另一辆车紧跟在他后面。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就要分开走了,司徒微笑着看着前
面的车。
绿灯一亮,林遥的车缓慢的前行,在车镜里还能看见后面的人模糊的影子,心里不禁有点甜蜜。突然从车后传来一阵急促又刺
耳的车笛声,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本田如疾风般的驶过去!看车身在不断的左右摇晃,林遥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超速。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的同时,后面司徒的车就已经追了上去。
“怎么了?”林遥顾不得许多,加了油就追在司徒的后面。
“那车是老魏的,我看好像是刹车失灵了。”
林遥的脑子反应快,立刻就说:“过两个路口往东有个人工湖,你能赶到他前面吗?”
“能。”
“我断后。”
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林遥的开着的黑色车载路灯下划出一道妖冶的黑线,在车水马龙之间穿行,宛如黑色的蛟龙。
司徒佩服的打了一声口哨,自己也不示弱的把油门踩到底!
两辆车很快就把白色的本田缠住了,司徒看见车是由魏鹏在驾驶,罗万春坐在副驾驶席上,里面的女人惊恐的抱着孩子,司徒
摇下车窗大声的叫喊着。
“老魏,怎么了?”
连着喊了七八声,罗万春慌乱的把车窗降下来,魏鹏的前妻突然扒在前面,语无伦次的喊着:“不能刹车了,救救我们,孩子
,孩子……”
“别慌!跟着我的车!后面有林警官呢,你跟着我!”
魏鹏惨白的脸飞快的转向司徒点了头,几乎要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
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林遥就看见后面跟上来三四辆交警的车,林遥这时候还有心情考虑是不是给司徒这辆车装上点警方通
话内线什么的。
后面的警车开始用扩音器喊话了,林遥还是第一次被警车追。
前面的白色本田在众多的叫喊怒骂与险象环生的过程中,算是跟上了司徒的车。林遥赶忙挂上耳机给司徒打了电话。
“到了人工湖恐怕也停不下来,做好游泳的准备吧。”
“你不要下去,我一个人就够了。老魏和罗万春都会游泳,估计他前妻也没问题,重要的是孩子。”
“到了再说,你专心开车。”
这边的电话刚挂断,就看见了人工湖反光的水面,林遥咬咬牙打转方向盘就和白色的本田并驾而行。
眼看着就要到人工湖了,司徒心说糟糕!他忘记了人工湖的护栏,弄不好车子根本充不进水里就会直接撞在护栏上。老魏估计
会被气囊挤住,他身边的老婆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车里的情况,好像老魏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正在脱下最后一件上衣,他的前妻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两
个人都把自己的衣服捂在了孩子的身上。而罗万春就抓着方向盘控制方向。
司徒气恼的“嘁”了一声,都说忙中出乱,他们不知道真要是入了水,衣服反而会让孩子沉得更快吗?
司徒为了护栏的事着急,就在车镜里看见魏鹏的前妻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趴在座位上……母亲,为了孩子迎头面对可能插
进背部的玻璃这种致命的危险!一瞬间,司徒感动了。
咬咬牙,司徒也决定豁出去了!打开了车门的锁,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就冲着护栏冲了过去。
“司徒!”这一声叫喊,是林遥看见他不要命的撞过去时完全无意识的行为。
司徒的车并没有因为有人在被他吓得连魂都没了而停下来,司徒死死的看着前面的护栏,十米,五米,三米……
刺耳的声音挑断了林遥的神经,虽然他知道司徒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把心提到嗓子眼,浑身上下出了不知道多少冷
汗!
那银色的车像坦克一样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护栏上,护栏的一部分飞上了天。
林遥的手心都是汗水,几乎把不住方向盘。突然看见湖边一个人抱着头滚落在一旁,就恨不得也跳下去!
这种时候没有给林遥留什么惊魂初定的时间,在司徒的车扎进了湖里,魏鹏的车紧跟着穿过被撞开的护栏掉了进去。
林遥把刹车踩下去,顾不得看司徒受伤了没有,飞快的跑到湖边就下去救人。
深冬的湖水冰冷刺骨的让人无法忍受,乍一进水林遥的身体完全不会动了,在漆黑的湖水里只有两辆车的灯光还看得见,黝黑
黝黑的水里那灯光像是冥府的引路灯,散发着青冷的颜色。
林遥奋力的游过去,很快就看见女人托着孩子拼命的往魏鹏怀里塞,一旁的罗万春拉扯着女人的腿,林遥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好
,那女人的脚好像被卡住了.
林遥游过去以后,示意魏鹏先带着孩子上去,他留下和罗万春一同帮着孩子的母亲脱离车体,这时,几个交警也下了水游到了
他们身边。
林遥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听着女人嘶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把存放在黑色跑车里的毯子使劲的包在林遥身上的同时就大声的骂道:“谁让你下去的?后
面跟着交警你看不见?我说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万一……”
“又不是下海,一个人工湖我还能上不来?要是真一命呜呼了,也是我自己找……”
“闭嘴!”司徒吼叫的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边。
林遥愣了,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跟自己说话。
林遥惊讶的看着司徒,这一看才觉得不对劲。司徒肩膀上的衣服划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从口子里还流出了血,几乎染红了他
整条手臂。
“你怎么受伤了?不是身手了得吗?”林遥开着玩笑的时候,冷的牙齿在打颤。
司徒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这时就有交警过来让俩人上救护车。
林遥本想谢绝他们的好意,这点事用不着上救护车吧。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喝杯咖啡就好了,可司徒固执的让人吃惊!看见救
护车这么快就来了,就抓紧了林遥无视对方的抗议,死死的按在了救护车的病床上!
在被推上救护车的一瞬间,林遥看见不远处的罗万春和魏鹏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医院里,司徒的伤并无大碍,简单的处理以后开了些药。至于林遥,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晚,林遥觉得这建议有点莫名其妙
。看着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套衣服,林遥就问:“你不会把我的衣服随身携带吧?”
“这是我自己的,可能有点大,你凑合着吧。”
林遥在卫生间换了衣服以后,就说要回组里。
“你傻了?跟我回家!”司徒这火气好像一直都没下去。
“我都吃过药了,没事。”
“没听医生说吗,你晚上可能会发烧?”
“没事啊,那边一大堆的问题等着我呢。”
“没你这案子就破不了了?没你重案组就瘫痪了?”
“你别跟我这絮絮叨叨的没完。”
林遥甩了这么一句话给司徒,站在他面前的人气的七窍生烟了,最后问他跟不跟自己走,林遥还是不肯。
司徒恐怕是第一次这么生气,摔门走的时候,整个走廊都跟着震颤。
这混蛋生什么气?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为了早一天结束这案子让他解脱出来!他还生气了,这话非要我说出来才好
?无赖,狡诈,好色,这又上来蠢劲了,我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司徒那火气不小,林遥这边也不怎么样。
回到组里的林遥,等待他的是一大堆的问题和葛东明等人的关心。葛东明在接到消息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让他们尽快查出原因
。
同事去外地调查死者关于遗产纠纷的资料已经传回来了,林遥喝着热呼呼的咖啡仔细的看。反复的看了几遍,都觉得没有什么
问题,看来死者家庭内部问题并不在案件的隐情中。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个多小时,林遥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全身发冷不说,眼睛看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脑袋昏沉沉的不听使
唤,看来真的发烧了。
葛东明忙完了手头上的活,正准备去资料室查点东西,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脸色不善的司徒急冲冲的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小遥呢?”
“在会议室里。”
看着司徒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葛东明把:“这么晚了你是怎么通过门卫的?”这个问题咽回去,看司徒那架势,倒像是找林
遥来打架的。有点担心……葛东明跟着司徒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早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司徒走过去摸摸额头,葛东明也凑过来摸了摸。
“这么烫!这小林不要命了,赶紧去医院!“葛东明抓着林遥的手臂就和司徒把人扶了起来。
司徒背着林遥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医院里林遥滴着药液的时候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和坐在窗边阴沉着脸的人,就说道:“想喝水。”
司徒扶着他坐起来,让他慢点喝着。
“东明刚走,给你一天的假。真TM的,烧得这么厉害,就给了一天!”司徒愤愤的咒骂某个人。
林遥也不理他,喝完了水就说要回家,司徒那边又黑了脸。
左右都扭不过他死倔的脾气,只好把人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带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司徒让林遥赶紧躺下以后,倒了水拿了药像是看着犯人一样。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身体就更不用说有多难受了,这时候的鼻子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管用。林遥困的要命,却睡不着。听见了
卧室的门开了,睁开眼睛以后看见司徒把擦头的毛巾往旁边一扔,就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林遥问道。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干什么啊?不放心你一个人睡,半夜你想喝口水好歹有个人照顾。”
林遥满头的黑线。
“我还没病到这种程度吧?”
“一直都顺着你来,你说不住院就不住院,你说回家就回家,现在这事没商量!”说完,司徒熟门熟路的上了林遥的床,规规
矩矩的躺在他的身边。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司徒关了灯。须臾……
“你要是趁机手脚不老实,我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生活!”
听着某人闷声闷气的威胁,司徒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你都快把我憋成‘幸’无能了,我还有心情想以后?我说小遥啊,你是不是被冷水把脑子冻坏了?你现在烧的都赶上烤
炉里的鸭子了,我能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你在暗示我是煮熟的鸭子吗?”林遥斜视着在身边的某人。
“你怎么这么多的歪理?你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能飞啊。”
过了N久……
“司徒,你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