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冷静点我……」
(你教我如何冷静病历表说你遗传基因剧变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已经等于绝症了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夺去这个男人的生命(相随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来接你然后我跟相恋他们去买机票带你去美国医治……)
「不别告诉他们」永相随喝道。
(可是……)
「霓裳我不想这件事除了妳我及主诊医生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电话传来一片沉默许久霓裳才幽幽的问(你的右眼已经出现征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她手上的病历表不会骗人。
闻言永相随的长指伸进墨镜轻摸右眼触及之处是隐形眼镜的触感。他的右眼从煌离开他不久后便戴上了隐形眼镜一只黑色的隐形眼镜只因他的右眼已经……
(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我便一定要告诉相恋他们去美国医治的话或许能控制你的病情)对于他的默认霓裳更是坚持己见。
「妳不是已说了这是绝症吗就算去了美国又怎样他们只能延长了寿命并不代表我能完全康复。」
(或许在这段时间他们能找到救你的方法啊)
「霓裳……」他喟然长叹。「我没有时间去美国……况且我想在最后一年里做我想做的事情……」
(什么叫你想做的事情难道帮姊夫拿回公司并把它拓展就是你想做的事情难道为你的弟弟铺好一条不用愁着生活的路便是你想做的事情难道替你的朋友找到能给他幸福的另一半便是你想做的事情难道让你的情人懵懵懂懂地过着有你的一年便是你想做的事情吗永相随幸福是你给他们的难道你不晓得若你不在幸福也会随你而去吗)
「我……就算死了……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包含着决绝的一句意味着他直到死后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死去。
(你……这个混蛋)她被震憾得哑口无言唯一能做的就是骂他发泄心中的悲痛。
「阿姨」他不再叫她的名字。「帮我保守我的病情这是我这个侄子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求妳。」
语毕他不待霓裳便关上手机不让她有反对的余地。
「永。」时间刚好洛煌从厕所出来。
转过身没有疲惫没有喟然徒留对洛煌的万丈柔情。
在洛煌付钱的时候(基本上洛煌是用信用咭付钱而那张信用咭却是永相随给他的附属咭换句话说即是永相随付钱罢了)永相随已不知何时驱车到广场门口等待洛煌。
「永还是让我开车吧你的伤尚未痊愈休憩一下比较好。」洛煌一边把东西放在后座一边关心地说。
「你不会是害怕我开得太快才这么说吧」
「那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永相随语气得逞成功的堵住洛煌的担忧。其实假如有人坐上他的车他不会超速不过上一次未常一脸冷漠的坐进他的车子他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才去到180mph。想起当时未常铁青着脸下车让他笑了很久呢。
反驳不来的洛煌只好坐在助手座。待他缚上安全带永相随熟练的转档松油门(手动棍波)扬起尘在街道上驰骋。
「永以前我跟未婚妻约会总觉得好累。」替她拿数不清有多少袋的东西又要陪着她四处走有些时间去了没有厕所的地方很不幸有尿意时还要找厕所。约会完了累个半死还要开车送她回去。「但是跟你约会我真的好高兴乐此不疲。」
对呢跟永约会他不会觉得疲倦反之精神奕奕的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不仅是因为约会的对象是自己的最爱事实上两个男人不会买太多东西所以他不用揪着一袋二袋永会指出几处一定会有收获他不用四处走来走去要去厕所的时候又碰巧在厕所附近约会完了也不用他开车……
这么说来……虽然约会的主导权在他手中但现在回想起好象又不是那回事。洛煌兀自沉思。难不成他何时要去厕所永也估计得到
这件事在于别人来说着实荒唐不过换了对象是永相随倒是变得很理所当然。
「跟煌约会我也很高兴呢。」永相随如魔魅摄人心神的声音打断了洛煌的沉思。
「永……」凝视住一只手靠着车门托着脸颊另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的他欲言又止。
「嗯」
「你……」欲问出口的自动吞回肚里实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于是他改口「你不是说过约会完了便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永相随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快到了。」
「我们要去哪里」
「SexBar我被关进牢狱那段期间认识了一群好友今天是他们的聚会。」他若无其事的道出自己曾关进牢狱。
洛煌忆起父亲的说话。原来永真的进过牢狱他选择此时说出来是为了给他一个心理准备罢。
证实了这个是事实说不出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却再没有第一次得知这个男人另一面时的震惊惶恐。也许现在的他真的可以说出不在乎永的过去这番说话了。
「其实他们每年的今天也会在依的Sex
Bar聚在一起但过去几年我也很忙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今年不能爽约呢。」表面上永相随自顾自的说着实际上他一直在留意着洛煌。「到了。」
车子「嗖」的一声准确无误的泊进在街边的泊车位。他拉上煞车器车匙一扭整个车子登时没有灯光和引擎声可二人依旧坐着没有动身的打算。
好半晌他说「其实你可以选择不进去。」
洛煌望向他伸手脱下永相随的墨镜目不斜视的望进那双深沉黑暗的眼眸。
「你会带我来表示愿意让我接触你的过去不是吗」一脸的无惧坚定的信念他已经摆脱了对未知的永相随的惶恐。
永相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黄昏的柔和下犹似一抹水光使漆黑的眸子变得清澈。浮现出没有杂质的浅笑他放柔声音地道「依在里面如果你闷的话可以跟他聊天。」
洛煌也笑了。「他不是常说夜晚不是他的活动时间会影响他嫩滑肌肤什么的吗」
「谁叫SexBar是他的心血他不管也不行。」二人轻笑出声。
经历过磨练的爱情才是真爱经历过分离到最后还是回到对方身边的才是一生的最爱。在这一刻中他们领悟到什么是那间的永恒……
推开SexBar的门猝不及防间「劈裂巴啦」的声响围绕着他们二人七彩的碎纸与纸条飘散在他们头上。
「相随」一群男人一起高声欢呼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哇全部也凶神恶煞的样子洛煌看得傻了眼。刀疤痕独眼龙一排金牙……应有尽有他终于见识到人类样貌的丑恶能到达哪一种地步了。
「小何下不当当大家……很久没见了」身旁的男人语音甫消二十多个男人便汹涌过来挤开洛煌团团的围住永相随。
「你这小子还敢说干嘛这几年也不来聚会耍大牌喔」一名男人勾肩搭膊的环住永相随满布刀疤痕的脸揍近他。
「小何你怎么一个人霸着相随别把你的脏手随便放你不会是在揩油吧」下不的话引起全场的赞同永相随不愧是「大众」情人其它人也不允许小何独占他。
下不是一个不到160厘米的矮子站在永相随身旁也只能勉强到达他的肩膊。他的左眼没有眼珠故左眼皮是永久合上的同时有一副会反光的金牙笑起上来时廷恐布。
「对啊当当盼了很久才盼到相随来这几年也只能在电视什么的才能看到他现在却给你霸着当当很伤心早知道小依依告诉当当相随会来的时候便不转告你们了。」说这番话的正是当当本人他身高有200厘米高的巨人站在一群男人中更显得出他的傲立可惜的是他娇声嗲气讲话如女人般小声细语健硕的身躯有着扭扭的姿态若不是在场的男人皆习惯了他这副阴阳错乱的模样早已经恶心得狂吐了。
另他口中的「小依依」就是永相依俩人同样一副男人貌女人姿的「气质」纵使他们的年龄相差一倍却特别臭味相投。
「好了啦相随一进来你们三人便吱吱喳喳的也不让我们跟相随聊」
「相随快来上台唱歌世界巨星的真人秀耶我等了这天很久啊」
「相随这几年你过得如何有没有挂念我们」
「七七你要一个世界巨星挂念你这个小人物干啥啊」
「哼世界巨星是我这个小人物的朋友耶」
「相随也是我的朋友啊」
「相随……」「相随……」「相随……」
整间Sex
Bar吵得快要拆天一般二十多名男人你推我撞的争着永相随身边的位置就只为了跟他聊天。有些被挤出来的人心急如荧只能在人群外呼叫着「相随」把自己想聊的事情也大声喊出口场面好不混乱。
「喂人家的SexBar快被你们拆了相随山长水远的到来你们就不让他休憩一下么他受伤未愈啊」永相依的原意是想让他们体谅兄长却没想到又引发更恐布的嘈音。
「相随你受伤了谁敢碰你一根毛告诉我老子帮你报仇」
「相随你伤在哪伤得重不重痛不痛」
「相随会受伤不可能吧有谁可以伤到他吗」
「相随你……」
「好了」永相随漾着笑意。「我没大碍大家不用担心。」
「妈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动我的兄弟」
「不是啦……」
「永」洛煌趁着他们一群人在吵闹间欲钻进永相随所在的核心下一刻却被某个不识抬举的人揪住他的衣领阻止他接近永相随。
「喂你这家伙哪里来的」扯住他的人正是小何。方才二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永相随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洛煌小何亦没有留意到便自自然然的误会洛煌是混水摸鱼的人。「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滚出去还有你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全给我忘掉否则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传了出去老子不仅斩掉你的手手脚脚这么简单滚」
他欲把洛煌拋出SexBar之际一只手坚稳有力地抓住他的臂膀。
「小何等等。」永相随不知何时来到小何身边。「他是我带来的人。」
小何放下洛煌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再望向永相随荒诞的想法在脑海一闪即逝至少他认为是荒诞没错。「他不会是你的那口子吧」
他的一句成功的令全场萧静下来众人莫不惊讶地审视着洛煌。
「喂刚刚小何说啥」
「他好象说那个男人是相随的那口子。」
「真的假的他左看右看也跟我们和相随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不就是呀那个瘦不拉鸡的男人似乎适合一些平凡地过一生的上班族他跟相随八字不合的样子嘛。」
「怎么……」当当浑厚却扮作娇滴滴的声音在众人窃窃私语的你氛响起。「当当觉得他跟“阙哥”很不同耶。」
现在连窃窃私语亦消失。
阙哥洛煌没有错过整句句子的重点察觉到这个人名使全场的气氛陷入一片死寂。眼稍瞄向永相随只见他依旧他的招牌笑容彷佛没有注意到「阙哥」这两个字。
「你……这个白痴当当」下不第一个发难他一脚踢向当当的屁股。「什么也不提偏要提阙哥」
逐下不后众人亦一并涌上每人皆也一手教训似的捏住当当的皮肉无一不在骂那个200厘米高的巨人。吵闹之中隐隐若若听到他们在说「白痴当当之前已经警告过你别在相随面前提起阙哥啊」
当当被捏得滴下泪水可怜兮兮地道歉。
阙哥……这个阙哥到底是谁为何这群人对这个名字如此小心翼翼的不愿在永面前提起
思索间手掌被纳入另一只温暖给予强大安全感的手掌他知道是永。
永相随冲着洛煌一笑拉住他步向吧台接着两手搁置在洛煌的双肩轻微一压示意洛煌坐上吧台椅。
「人家明白了相随是想调制“幸福”」永相依站在吧台后一边用布抹着杯子一边端测永相随的用意。
毕竟知兄莫若弟这次被永相依猜中了。
「调制」洛煌一愣。「永懂得调酒」
「人家的相随以前打工时曾做过bartender喔。」相随便相随为何要加上「人家的」洛煌感觉上有点剌耳。
「那么“幸福”是……」他说话的同时永相随右手撑在吧台的桌面手微使力双脚一跃横身跳过吧台来到永相依身旁。
漂亮
这一记跳跃再一次使那一群男人的注意力回到永相随身上。
「咦相随不会是……」
「不是“不会是”一定是才对他要调制“幸福”」
「真的吗我好想喝很怀念喔。」
「相随我也要喝调制一杯给我吧」
二十多名男人如野兽般奔跑至吧台你揍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争坐着吧台椅。
永相随淡淡地浅笑把永相依替他预备的几樽不同款式的酒逐一依照份量倒在调酒杯中盖上调酒杯的盖子把调酒杯从左手拋高伴随着翻了几个圈调酒杯几乎要碰到酒吧的天花板之际开始往下降永相随的右手稳稳的接住它。
简单的动作没有花巧的技术在场的所有人依然屏息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对永相随来说这不是必要因为调制「幸福」不需要太多动作。
他打开调酒杯的盖子把杯内混成浅绿色的酒倒在一只小巧的酒杯。一杯小巧得用手掌也可以覆盖的浅绿色酒亦没有什么吸引视线的装饰不过就是令人忍不住的想品尝它。
「你猜这杯“幸福”会给谁喝」
「当然是给我啦」
「不给我才对」
「不是啦该是给人家才对人家是可爱的弟弟嘛」饥饿中的野兽形容此时的永相依正是恰当非常。哎没办法谁叫他就是调不出相随的「幸福」。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永相随把这杯「幸福」推到洛煌面前。洛煌一脸茫茫然浑然没想到他会调酒给自己喝。
「啧今次又没得喝了。」
「唉谁叫相随每次只会调一杯“幸福”。」
「不行我抗议」下不从侧边的小门进入吧台扯着永相随嚷着道「你只调“幸福”给你那口子就算了但至少要弹琴安抚我们没得喝的失落」
众人听见永相随「将要」弹琴脸上的失望立刻被兴奋取代再度热闹地欢呼。
「下不我才刚到不久而已怎么也不待我坐一会儿便要我弹琴」他哭笑不得的。
「谁鸟你去去去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下不绕到永相随背后推着永相随到酒吧角落的一座演奏用大钢琴。
「相随你也知道我们跟下不一样想听什么的」一群男人异口同声地附和。
「是是。」无奈地摇摇头他揪起覆盖着钢琴的布拉起琴键的盖子随便按了几下琴键试音。
「永也懂得弹琴」他究竟还懂什么洛煌的疑惑很快便得到答案。
「相随不仅懂得弹琴还懂得弹树琴(RP)电子琴(基本上也差不多弹法)拉提琴(包括大中小提琴及低音大提琴)吹笛(任何一种笛)
萧(任何一种萧)口琴喇吧(任何一种喇吧)
打鼓玩锣等等。总而言之你说得出的乐器也难不到他。」永相依语调中说不出的骄傲彷佛自己才是那个晓得玩所有乐器的人。
「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顺便告诉你相随至少也会讲十种语言流利得宛如第一语言。」
「哪十种」
「中文英文日文法文德文韩文俄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回答他的竟是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小何他坐在洛煌身旁指着那杯「幸福」
说「你不喝便给我。」
洛煌瞪了他一眼两手环住那杯酒一股不自然的感觉自他心中油然而生。比起永他只懂得讲两种语言乐器也一概不晓。
「听二哥说已往相随还小的时候老爸便已经要他学习很多事物还要让他照顾我们三个弟弟说是训练相随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所以相随的童年是围绕着学习和照顾。」永相依停下手边的工作瞟向用调教着钢琴椅的永相随。「二哥还说相随自少学东西一碰便晓老爸有这么一个天才儿子就更加希望能好好的培育他。」
洛煌过了一秒才说「在我面前的他不是那个样子。」像个千依百顺的温柔男人有些时候又好象随时可以放下一切的洒脱。
身侧的小何灌了口永相依拿给他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