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又四分之四————玄夜

“我说羽，你别把你自己说的跟危重病号儿似的行不行？轻伤不下火线你知道吗？我决定了，你的工作由咱俩合作完成，你指导、我操作。”

估计谁也没想到我会有此一招，而最没想到也最不愿意的当然还是咱们上官羽同志，“明昊，为什么我觉得你比黄世仁还黄世仁？”

“你至于那么咬牙切齿的吗？我努力创造咱俩可以一起工作的机会你还不乐意？”我装作生气的推开他的手。

“我也没说不愿意呀，就是没想到你这么会物尽其用。”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我敢不同意吗？反正，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总行了吧？”虽然，羽不情不愿，脸上还透着那么点儿被压迫人民共有的苦大仇深，但只要他点了头，我目的就达到了。

接下来，目标重点转移，对于看了半天热闹的三位，我必须人道的给他们一个提议：“你们想笑就笑吧，憋到一脸快内伤的样子不难受吗？再说，这日子还长着呢，老这么忍着，对身体是个不小的负担呀。”

我的话直接导致忍耐了半天的三位破功般很没形象的大笑，相对的，羽的脸色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

“羽，这三个人受刺激了，咱们不理他们，走，我给你上药去。”

拉着羽，我准备唱完黑脸唱白脸了。

……

有点儿乱七八糟、发生了一堆状况，但结果还不错的一天，在我拜会周公之际，算是结束了。

睁开眼睛，是更加美好的一天……嗯，这个美好当然是指理论上的。实际情况是什么呢？是我一睁眼就被某人偷袭了！

“上官羽！为什么你进来都不敲门？”

“我怕吵醒你啊。”居然还理直气壮？

“那为什么不经我允许就亲我？”

“早安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羽那张脸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而且，他还是蓄谋已久的！

“哼！”可我除了哼一声表示我的不满外，竟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他的话。

“好了。”羽笑着把我拉起来，“大不了下次换你偷袭我。现在，快去洗漱吧，我已经帮你把牙膏挤好了。”

呃？难道这家伙其实是“贤妻良母”型？

说起来这种有人惦记着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于是边刷牙边对着洗漱间镜子傻笑，突然：“羽！%—*#•￥……”

“你能不能别叼着牙刷说话？比外星语言还难懂。”

我叼着牙刷那不是因为急得吗？赶紧漱了口，“我是说，以后在我没刷牙的情况下不许亲我！”

“为什么？”羽一脸茫然的问我为什么，难道这不是常识吗？

“因为口气不够清新，严重影响我的形象！”可为什么我在说一个常识性问题的时候要脸红呢？

听明白我的意思之后，羽从后面抱住我，不在乎的道：“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天哪！这家伙怎么能一大早就如此自然流利的讲这么恶心巴拉的话呢？

“那我改天就拼命吃大蒜，看你到时候受不受得了！”

“你呀，真会破坏气氛。”对于我的挑衅，羽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勾住我下巴，低下他的头。

当口腔中接收到他的气息的时候，我发现，他用的牙膏跟我的一样，都是佳洁士茶爽那个茉莉味儿的。

想起上学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说让喜欢的人渐渐染上自己的味道是一种幸福，我是不是也该这么干呢？现在牙膏已经统一了，接下来是从洗发水下手好呢还是浴液？

我正愉快地考虑着下手对象，羽却不怎么高兴的来了一句：“我的技术就那么差吗？”

他为什么这么问？我不太明白的转过身看着他。

“不然，跟我接吻的时候你还有工夫走思？”

呃……被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动口和动脑是两不耽误的呢。“这不主要是因为刚起床吗？我至少一半的脑细胞都还对周公他老人家恋恋不舍呢，所以跟完全清醒时候的状态有差异是正常的，你能理解吧？”找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我就开始掰，这也叫善意的谎言吧？

“这么回事呀。”羽了解的点点头，我以为顺利过关了，谁知他又跟了一句：“那等你完全清醒的时候咱们再来一次，也好让我有个对比标准。”

好小子，想里外都是你占便宜吗？拉住他领口：“现在我已经很清醒了！”然后绝对霸道的吻上去。

本以为这次能达到突袭的效果，谁知末了却是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道：“真热情。”

死家伙！看着他那张乐在其中的脸，我真有挫败感，不过，既然你喜欢热情的，那我接下来就偏偏冷处理好了。

主意打定，忽略掉羽那张看上去颇为得意的脸，拍拍他肩膀，“喜欢就好，不过留神别‘烫’着。”

大概我这样的反应不在羽的意料之中，他一愣之后没话可接了，哼，这就是所谓的你高一尺、我高一丈。

早饭过后，一干人等全都精神百倍的进了工作室，我这个临时加入编制的新人更是干劲十足，而最让我兴奋的是，工作上手比想象中顺利。

当然，我知道顺利的最大原因是毅他们交给我的都是比较简单的修图和排版之类工作，加上羽在我旁边的有效指导，才有了这不错的成果。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真的能帮上忙了，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就是，某个挂着指导之名，行骚扰之实的家伙能再收敛点儿的话，就更好了。

才想着，羽这家伙就又开始了。

先是从我旁边移动到了我身后，从后面抱住我的同时顺便也把他那颗让我又爱又恨的脑袋支在了我左肩上。哦，这里要特别表扬一下，他还知道选择左肩，省得影响到我操作鼠标的右手。

对于他这个在短短两小时内已经第三次发作的举动，我自动忽略了，谁知看我没什么反应，他开始得寸进尺，贴在我耳边：“明昊，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飘柔！”听上去挺普通一问题，我却实在没法好好回答。谁让他不光说话，还对着我耳朵吹气！他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扰乱别人的心绪吗？

不过我语气上的不悦对羽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进而深吸口气：“真好闻。”说完还不忘把头埋进我肩窝儿里蹭蹭。

我就纳闷儿了，这家伙明明怎么看都是灵长类，可为什么身上显现出的尽是些猫科动物的特征呢？我再次体会到了生物学的深奥。

“喜欢闻去浴室抱着瓶子闻去！别在这儿影响我！”我已经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来纠正他的坐姿了。

“不要！我只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这真是变本加厉，难道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撒娇他都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毅，我郑重提议把羽送到缉毒犬训练基地去培训！”说真的，如果人家那地方真收他，就是毅他们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把他送去的，省得让羽把他那份对味道的执著全浪费在我身上。

“明昊，亏你想得出来，太绝了！我服你！”回应我的不是毅的答复，也不是羽的抱怨，而是非的赞叹。

“明昊，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还有云的支持。

这样的情况，聪明的羽当然不会不晓得一味反抗是没有胜算的，所以，他就来了个顺水推舟：“明昊，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做你的缉毒犬，但，只能是你一个人的，我只会为你变成一条忠犬。”

天哪！哪位自认定力强的高人来告诉我，当自己喜欢的人含情脉脉的望着你并说出上述语句之后，该怎样保持理智？反正此刻的我只想就地把他推倒，狠狠地吻他，然后连骨头都不剩的吃掉！

如果，没有云那句“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吧！”的话，我可能真的就那么做了。

云，谢谢你，是你挽救了我的形象，我实在不希望于大庭广众之下暴露我狼的本性。

看我和羽之间的磁场基本恢复了常态，非把个手提电脑塞到我手里：“二为现在的状态都不适合集体作业，快，你们另找地方吧，只要我们看不见，你们怎么折腾都行，就是别再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了！”

笨蛋上官非，你要是不那么木头的话，应该比我还早脱离光棍儿大军呢！

还是说……正因为就在身边，太垂首可得了，反而容易或略？

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全部脑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以至于再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拉到了羽的房间。

我很茫然的看着他，就算换办公地点也用不着换到他房间来吧？

“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还会让你做那些费时的工作吗？”没等我问出口，羽已经自动自发的帮我解了惑。

只是他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你也知道那些工作费时，那为什么还老阻止我帮忙？好歹我的加入也能减少点儿毅他们的工作量吧？”

“你就怕他们累着，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上官羽嘴一撇，真是可爱到让我没辙。

可他的话，“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是替谁干活呢？居然说我不关心你？那我问你，你那手，热敷的时候谁帮你到热水递毛巾来着？又是谁帮你把药膏揉到全部吸收为止的？哪个为了你专门列了特别食谱？都是外星人干的是吧？”不能怪我数落他，居然说我不关心他，还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这不是比窦娥还冤吗？

“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更长时间、更完全的霸着你！”唉，无言反驳就开始耍赖了。

“你呀，用四个字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

“贪得无厌！”

“对你，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是，什么时候你厌倦了才真是让我头疼的问题。”

“你知道不会的！”

“我不知道。”

“明昊？”抓住我肩膀，羽让我看着他，“我做什么让你觉得不安心了吗？”

不安？他的表情看上去更不安吧？

“你别紧张，我的话没有针对性，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意思，你不相信我。”羽的脸色暗下来，我在心里叹口气，有些话，果然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事情，与其现在做毫无根据的保证，不如我们踏踏实实的走到那天，然后在回首往事的时候骄傲的说：‘我们做到了！’”

“明昊，说这话时的你，真帅！”羽脸上的暗淡一扫而光，而且大有战斗力飙升的迹象，一把把我拉倒不说，还非常霸道的来了一句：“乖乖让我亲。”

我……本来还有话要说的我被他这句气到失声，负气的勾住他脖子拉向自己，这……总算够乖了吧？

吻着吻着，我就发现这家伙的手开始不老实，于是当机立断的推开他：“注意一下时间，不要随时发作！”

“切！”虽然不满，但羽还是翻身躺在了我旁边。

“怎么了，你还有情绪？”

“不敢。”

“嘴都撅的能拴头驴了，还说不敢？”

“我，我不跟你做无谓的争执，我要好好考虑点正事。”羽居然很理智的没继续跟我斗嘴，真失望，白白浪费了一个我可以欺负他的机会。

“正事儿？能不能说来听听？”

“我的一五计划。”

“第一个五年计划？看来还真是大事。”没想到呀，不过什么事要让他耗这么长时间呢？

“第一个五天计划！五年？那我还不得急死？”

“五天还能是什么正经大事？别是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嘿嘿，这个就不方便告知了。”

瞧他那一脸贼相，根本就是承认了，“爱说不说，我下去做饭了，你可别跟来。”说着，我翻身下床。

羽的反应是毫无悬念的跟我一起下床，只是他的话，完全不在我计划之内，“你分明是提醒我要好好跟着你，干吗不坦率点儿直说呢？那多可爱呀。”

“可爱你个头！你哪只耳朵听出的卧室让你跟着的意思了？绝对需要检查！”

“还嘴硬，真拿你没办法。”

到底是谁拿谁没办法？莫不是秀才遇见兵的时候就这感觉？

本来是想让他老实交待那个一五计划的内容才说不让他跟的，结果让他这么一搅合，人已经跟我到了一楼不说，嘴上的便宜也全让他占了，真想在午饭上扳回一成，可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还得放他一马，暂时就不虐待他的胃了。

……

利用午休时间，我跟羽达成了工作场所互不侵犯条约，所以午休结束之后，我是以绝对的战斗状态投入到新一轮工作中的，以至于某项应该每天下午例行的“外事”活动，第二次被我给忘了个干净。

直到3点钟接了一通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招呼都没打的情况下，连着两天没去俱乐部报道了。

“明昊，没想到你也有犯这种错误的时候。”该死的上官羽！你想落井下石是不是？把这件事几乎忘到外太空就已经让我够糗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

“你少一幅看笑话的表情！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忘得那么彻底吗？你可别让我觉得，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实际是个错误。”

“你这个想法绝对没错！千万别怀疑，那什么，你应该去俱乐部看看吧？别让人家担心。”说着羽拉起我就往外走，行动那叫一积极，肯定是在心里一边因为我的话暗爽，一边又怕我真跟他计较。

被羽拉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毅他们的笑声，我承认羽的表现很可爱，但是：“羽，以后公众场合你不要表现得这么可爱，只对着我的时候表现出来就行了。”

“明昊？你是认真的？”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身后，也隐约有三声下巴砸在脚面上的动静。

我则只是继续正色道：“当然是认真的，记住，我的独占欲也很强。”

“噢。”羽愣愣的点了下头，由我拉着下了楼。

“羽，你确定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我怕对你来说京剧还是太无聊了点儿。”

“反正我只看着你，没关系。”

“你看归看，但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啊，不然吓坏了我们那儿的大爷大妈，有关系的就是我了。”虽然我不认为这小子会在外面给我添乱，但先提醒一下也是必要的。

“我对吓唬老人家没兴趣，你就放心吧。快，去开车，我在外面等你。”

怎么觉得他比我还积极呢？

从车库取出车来推到大门口，羽茫然的看着我：“看什么？上来呀。”我拍了拍前车梁，示意羽那就是他的位置。

“那个，明昊，你没开玩笑吧？你确定要骑车去？”

“我每天都是骑车去呀，你干吗跟见了ET似的？”

“问题是加上我会不会太勉强了？”

“你别小看我的体力行不行？告诉你，你要不快点儿上来，我可就不带你去了。”

这句话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看着他坐在我前面，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老喜欢从后边抱住我了，感觉确实不错，很不错。

“羽，你觉不觉得这样比咱俩开车出去有情调多了？”

“可是，我有点儿紧张。”

他不说我也感觉到了，靠在我怀里的他明显有些僵硬，“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

“当然不是！只是这个姿势……你说话的时候的气息我都能感觉到，实在很难不心猿意马。”

“哦？你给我捣乱的时候可远不止这些呢。”然后出其不意的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喂，你！”羽条件反射的甩头。

“别乱动！”勉强稳住被他带得乱晃的车把，要知道，这两轮交通工具的稳定性怎么也不能跟四个轮的比呀。

等我们两个晃悠到了俱乐部，排练时间已经基本结束，对于大家对我无故失踪两天的抱怨做出了合理却不真实的解释、并保证接下来都会按时报道后，我和羽又踏上了归程。

不过回到家之后出了点问题，已经是该做晚饭的时间，我却一点儿都不想动，“羽，你说，如果我建议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毅他们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