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穿越）第一部 上——Mephistopheles

他没回答。

“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会在这里久留。”

温柔抬起手，拨下刚刚飘落在他身上的花，闭眼静静呼吸着，好似遗忘一切般，他的眼睛始终再没在我身上停留，仿佛当日浮生阁。

“温柔，我杀了你的爱人……你是不是也很想杀了我？”突然不自觉的问道，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终于收回眼神，冰冷的鄙视的看着我，仿佛我是最恶心的虫般充满厌恶。

我问的其实是废话，因为他已经杀过尚临一次。

温柔缓缓开口：“凭你，不配，提他。”

沉寂的只剩下花落的声响，还有我苦涩的心跳。

夺你所爱，并不是尚临的本意……有些东西我无法解释，有些时间只能用来后悔，或者缅怀……就像我对你，以及对尚临。

我说不出抱歉，是因为可以感觉得到尚临悲哀到麻木的眼泪。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临！”正想着，从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随即一双大手拍上我的肩膀：“来找我的吗？我刚刚才练功回来……哥？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温柔的阿岚不由地望望他又瞧瞧我。

“你们认识？”阿岚问道。

“不，不认识。”我回答。

温柔也没说话，也对，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他是阿岚的哥哥。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

其实刚进温家堡的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海棠，阿岚说他哥哥也喜欢海棠。老于也说过，温柔喜欢海棠。

温柔冷冷地说道，“孟岚，今日净玉说在市集看到你。”

“……这个，我不知道啊！”阿岚抓头装傻。

温柔说：“本想今日让你见见各大门派的高手，你居然跑掉。”

“我才不想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大会！”阿岚大喊。

“可是继承家业的人是你！”

阿岚把我拉到身边，冷冷说道：“我已经决定要跟小临去闯荡江湖，我不会接手温家堡。”

温柔看了我一眼，里面的深意我不懂，然后他扭头拂袖而去，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分明闻到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

等温柔走远，阿岚扯过我，问：“来找我什么事？”

“这个……”拿出他的钱袋，伸到他面前。

阿岚揉揉我的头，笑道：“没事没事，我的就是你的！”

望着他的眼睛，我忍不住问道：“原来你不是放假，而是偷跑出去的？”

“唉……我最讨厌应付那些伪君子了，个个道貌岸然，要我去跟他们打交道，我还不如跑出去闲逛！”阿岚义正言辞。

我笑笑，说：“阿岚，我发现你有当大侠的风范啊。”

他得意地挺了挺腰板。

“不过，”我打击道，“这个大侠身手太差。”

结果当然少不了被他一阵发狂地捏脸，好久才大发慈悲让我回去。

我捏着自己红肿的脸，还是忍不住坏笑着他的表情，不想，竟被人跟踪。

快到自己偏僻的小院时，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觉得颈脖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顿时眼前漆黑一片……

×××××××××

苏醒的时候，对上一张邪魅的脸，他正笑盈盈地抚摸我的额头。

“柳老板，这是为何？”想动，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柳梦莱刮着我的鼻梁，半身侧躺下来，说：“你好狠心啊，上次向我下药，害得我躺在床上一天才能动……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这个，有话好说，”看着他那双不安份的手，我抽脸道：“不要动手动脚……”

“啊？动手动脚？原来小临你希望我对你动脚……”说罢他淫笑地把脚覆上来，用脚趾慢慢的滑过我的左腿。

这小子……真的是用脚趾都能勾起人的情欲。

“叫你不要动手动脚！”忍不住发火起来，“这么妖媚做什么！”

柳梦莱先是一愣，然后便摆出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在一旁抹泪，骂道：“死鬼，人家想你了啊……”

他成功挑起我浑身鸡皮。

“柳老板……”

他用食指挡在我唇边，半起身，露了大半个肩膀，媚笑道：“叫人家莱儿嘛……”

我一头的冷汗。

恐惧，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恐惧。

“柳老板，你有什么事就说……”我用抽动的声音对他说，“别说得我好像负了你似的。”

“你就有！”柳梦莱趴在我的身上，“那天中招之后，我以为你要怎么怎么人家，谁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走了……好伤心啊，难

道我一点魅力都没有？”

这个，你的魅力大过头了。

“柳老板请自重。”稍不注意他的手就在我身上乱摸。

“那你说，你倒底对我哪里不满意嘛？”

反正依我现在的情况也逃不了，倒不如索性说完算了。

“你，”示意他不要乱动，我说道：“人家都叫你柳恶霸，你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半夜三更闯民宅，聚众抢人……还污了人家姑娘的身

子，害得人家差点去死！”

他这下倒不说话了，我接着道：“所以，我对你一点满意的地方都没有。”

突然，他狠狠的咬住我的唇，问道：“那现在呢？！”

受伤的唇流出血，流到嘴角，尝到咸腥的血，我微笑着说：“现在，更加讨厌你了。”

16.不允愧疚

受伤的唇流出血，流到嘴角，尝到咸腥的血，我微笑着说：“现在，更加讨厌你了。”

柳梦莱在忍笑，然后捏起我的下巴。

一束头发垂到我的颈脖，痒得很，我用嘴巴吹了吹，还是柔软地停留在那，忽然，我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

过了许久，我抵抗不了那股炽热的目光，费力地把头撇向一边。

他把头埋在我肩上，用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呢喃：“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你了。”

我闭着嘴巴，无视他的话。

柳梦莱缓缓坐起，笑道：“不相信？”

他左手轻轻拉开我的领口，说：“你看，我可是一直忍住没对你下手呢……”

突然，上次见过的红衣女子破门而入，揪起柳梦莱扔到地上就是一顿狂踢，口中喝到：“你小子又趁我不在拈花惹草？！看来我平常太

放纵你了是不是！”

柳梦莱一脸郁闷道：“老姐，你也太夸张了吧……”

“刚刚我一直在外面偷听，你还敢狡辩？！”说完三拳两脚把柳梦莱扫地出门。

偷听也给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然后，女子走到我床边，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我鼻子下，一股子腥臭味直冲大脑，我不禁跳起来捂住鼻子，难受道：“这个是什么？怎

么这么臭！”

红衣女子得意的看着我，说：“这是解药，我自己调配的，怎么养，感觉不错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够动弹……不，应该是精神百倍。

“这个，”我跳下床，“谢谢你了。”

“你没事就好，我倒是要好好招呼我那蠢弟弟，太可恶了，我以为他懂事了点，谁知道他趁我不注意就跑去开妓院，还做了这么多伤天

害理的事！”女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叫小临是吧？我是那个混蛋的姐姐……”她抓头，狠狠地说道：“可恶，一想起他我就火大，

等会儿我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行！”

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柳梦莱……也不理外。

“……敢问女侠芳名？”我问。

“女什么侠！我叫柳金泉，我老爹是卖药的，顺便被迫当了个武林盟主，前几年还抛女弃儿被一个白面书生拐走了，想想真气人……”

这个，武林盟主，还是顺便当的。

看着柳金泉，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个性如此豪爽，绝不同于一般女子，看上去就是一条肠子通道底的老实人，这么说来，柳梦莱的

姐姐还真是他的克星呢。

“我前天见我弟弟带了个人回来，还以为是谁呢……今天下午听说温家那个二少主发了疯的到处找人，我才想起好像被我弟弟拐回来的

人是你……”她叹气。

“我昏睡了三天？！”

柳金泉点头。

原来，也会有人找我。

像柳金泉道谢之后，我便着急想回去。

刚出大门，就被人堵着了，仔细一看，是柳梦莱，他圈住我的脑袋，轻声说道：“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知道么？”

我挣扎着脱离他的桎梏，回头望见他淡淡的笑容，一时无言，空气中带起一阵飘渺无影的风，悄悄地消散于天际。

×××××××××

还没步入温家堡，就被人从身后抓住。

是方净玉。

他冷着脸，说道：“跟我来。”

虽然心里打着嘀咕，却还是跟着他去了，在离温家堡不远的地方的集市，在一间隐蔽的茶楼中，我看到了闹市之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冒着大汗，不停的询问路人，手舞足蹈地像是在说些什么，然后又失望地回头，继续寻找下一个路人。

“他一直在找你。”方净玉的口音听起来仍旧冰冷。

我缓缓的点头，视线一直不能离开，感觉心中有什么被堵住了，很想很想冲过去，抱着他。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还能有点良心，不要伤害他。”

我回头看着方净玉，他的脸背着阳光，显得很模糊。

“我为什么会伤害他？”

“你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么？利用别人，然后在甩开别人的同时再狠狠的往他伤口上刮一刀……你，最喜欢这种事。”他的声音变得有

些尖锐。

我不解，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沉默很久，方净玉说道：“你不必知道。”

每个人都说我不必知道，可是，为什么又要对不必知道任何事的我如此厌恶？

等着日子天天被蹉跎掉，我只能在未来之中叹息着他人对我的敌意，而我却连个原因都得不到！

“告诉我……”我恳求道，“我想知道。”

方净玉没有理我，一挥衣袖，不留痕迹地走了。

我呆坐很久，才发现那个少年还在辛勤的寻找我……

直到站在他面前，我仍在想。

阿岚，阿岚，为什么我今生要让自己在过去与现实之间徘徊，让它们共存却让自己陷入悲哀的泥泞；为什么我不能活得简单一点，或者

像你一样，愿意为一个人在街边寻觅以及守候……我做不到。

可是，你做到了，为了我。

“可恶！”阿岚无视周围围观的人，一把把我揽入怀中，语气超级恶劣：“你怎么不被狼吞掉？还回来做什么！我真想好好揍你一顿…

…”

“……”

阿岚的嘴巴一直不停地骂，手却收得紧紧的，好像怕我又跑掉一样。

停顿了很久，待他心情稍稍平静后，阿岚低下高我的头，稍带抱怨地说：“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只是出去走走，忘记回来的路了……”我说。

并不像节外生枝，给他添乱，这个单纯的孩子要是知道我被人敲晕带了出去，肯定又要发飙……我并不想让他去找柳梦莱，因为他根本

就是不是人家的对手。

阿岚，除了香儿，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愧疚香儿一世，不想再愧疚你一生。

就是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试问人的一生，有谁能这样毫无保留的对一个好呢？

想到这里，心中却涌出一丝难耐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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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我的少年下身留着殷红的血，还有那些人留下的液体……少年流着眼泪，哽咽道：“临儿别怕……哥哥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母妃不在了……我会保护你的……”

我只能蜷缩在他的怀里，看到他怜惜的眼神，以及惨白的嘴唇。

尚君？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记忆中一声尖叫，我看到的那些污秽画面又再一次浮上心头，那些模糊的脸，在下一刻竟然笑得如此狰狞……

我看着倒地的尚君，却动弹不得。

那些人朝我走来，我看到尚君凄苦的眼，他慢慢地爬着，用他未长成的身躯在地上爬着，他在哀求，而我听不到。

我很害怕，昏厥前，看到的是一片鲜红，然后是恶心的粘稠感。

尚君掩住我的眼，说，不要看。

忘记罢。

……

睁开双眼，竟然未过三更。

最近我的脑海经常冒出一些的记忆。

记忆显得那么真实，我仿佛就在原地，可以感觉得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

于是我开始疑惑，这份深埋的记忆，究竟是我的，还是尚临的。

长夜漫漫，我已再无睡意。

昏昏沉沉地绕过走廊，闻着不知何处传来的花香，来到一处门前，不禁像被什么吸引住般，停驻。

我缓缓地推开门，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书斋。

顺着月光，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一株孤独的海棠，寂寞地开放着。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画的左边有一个小小的题款。

尚清。

不知为何，看到这幅画，我会如此难过，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看到过似的。

17.暴怒

手指刚刚碰触到画，忽而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在喊我。

——临儿。

回首，却空无一人，只有迷蒙的月色及门外海棠的侧影。

令我心悸的声音，忍不住颤抖却又像着魔似的抚摸上那副画……画纸上的海棠仿佛流泪似的，趁着月光，竟发出暗淡的光芒。

我想凑近，却被人拉开，生生挨了一巴掌。

看清来人，是温柔。

逆着月光，他的轮廓特别清晰。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很好看。

只是脸颊上火辣的疼痛不允许我多想，我只能站在原地，用手捂着脸。

“滚。”他说。

我却不想动，脸上的疼痛转化到心中，我觉得很不平……为自己，更为尚临。

尚临有错，可是那些禽兽所犯下的罪孽为什么要让尚临来承担？！

“温柔，你打我，我记住了。你为了一个禽兽打我，我也记住了。”说罢我便狠狠地瞪过去。

另一边脸被比刚才更大力抽了一个耳刮子，我有些站不稳，舌尖也尝到了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