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雪安

作者:雪安  录入:03-10

沈超顿了一下,点点头:“看上去的确是这样。”
“这倒奇怪了……”苏奕童沈吟了半天,说道:“你有什麽意见吗?”
“保守的方法是收缩铭岛的相关项目,然後暗地里调查清楚。”
“有没有什麽进攻的手段?”
沈超苦笑,说:“以铭岛的实力来说,与之对抗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们失了先机,而且我们在明处。”
“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不想牺牲太大。”说到这里,苏奕童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沈苦涩,“更何况这根本就是一场游戏。”
沈超看著他,想说些什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复杂至极的表情。
离开铭岛,苏奕童拖著疲惫的身心来到了医院。
对於他铭岛的困境他一直对冯美忆有所保留,但冯美忆怎麽能猜不到。看著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她就知道实际的情况要比苏奕童所说的
严峻得多,而且他似乎还有什麽难言的苦处。
冯美忆试图安慰他,但她也意识到关於商业上的问题这样无力的劝慰其实并没有任何作用,於是改口说道:“需不需要我……”她没有
把话说完。
明白她想说什麽,苏奕童轻轻地摇摇头,说:“我会解决。”
冯美忆想说的是让哥哥帮忙。苏奕童当然知道冯家的成文在香港越来越做大,近两年也想过把触角伸到台湾,但因为当局的状况不明朗
,所以转而去了日本寻求进一步的发展。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哪怕成文实力再强,一时之间能够给予自己的也只有资金支持而已,
而这并不是铭岛急需的。
那麽现在急需的是什麽呢?大概是把那个在背後搞鬼的人杀掉。苏奕童突然恶狠狠地想到。
感到冯美忆拉住了自己的手,他回过神来,温和地说:“你再安心地医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医生说可以了,我就把你接回家。”说著替
她拉好被子。
按照苏奕童和沈超商议得出的结论,铭岛采取了适当的应对政策,虽然不能够彻底解决眼前的恶意对抗,却也足够把损失降到最低。
沈超递交上公司近期状况的报告,并且做了些口头的补充说明,最後他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说:“我想是时候从对方那一方面解决这件
事了。”
苏奕童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看他,问道:“你觉得我拖得太久了?”
“没有。”沈超淡淡地回答,他明显地感到最近的几次谈话苏奕童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他不想再多说话。
苏奕童看著对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沈思。有些事情他隐约感到不是那麽单纯。
他打开桌面上的报告,这是他三天前让沈超做出来的,因为他需要全面掌握公司的情况。苏奕童大致看了一遍,凭自己对公司的了解,
这份报告做得很出色,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基本情况也和自己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也许我不该怀疑你,他又这样想到。
正因为报告做得真实精彩,所以更加突出地反映出公司的问题。本月公司所有的项目都宣告失败,这虽然不能动摇庞大的基业,但却绝
对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趋势,有无数个公司就是从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开始走向末路的。苏奕童从小到大虽然没有过多接触商业,但还是多
少了解这个行业的残酷和生存法则,坐以待毙是绝无可能的。
他放下报告,端起旁边已经冷掉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向後靠在高高的椅子靠背上闭目凝神。
如同沈超所暗示的那样,苏奕童对於是谁在背後操纵早已明确。从最开始的回避,然後是不敢置信,到最後的无可奈何,他都不知道该
怎样解释自己对於齐守约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的感想。他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对了,而他还不能尽在掌握。
苏奕童突然想起那天在徐伯父的生日聚会上,齐守约回过头来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事情的话,记得来找我。”当时他的面孔非
常明媚,很高兴很期待的样子,怎麽会……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片刻过後,当苏奕童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已经恢复炯炯有神的状态了。
“佳纯,给正约打电话,约个时间我要见他们总裁。”他按下通话器对秘书说。
不久李佳纯便送来回复:“苏总裁,对方说随时可以。”
随时可以?苏奕童苦笑一下,对秘书交待了一下,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15
在齐守约其中一个秘书的带领下苏奕童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
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他用询问的眼神回头看著那人。
“苏总裁,请您稍等片刻,郑氏的公子在您之前刚到。”
郑维?看来自己有的等了,苏奕童暗暗想到。正约目前正在进行的一个相当大的项目就是和郑氏的生意。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自己手中的咖啡还没有喝到一半,齐守约就打开门走了进来。
“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齐守约把手中的文件随便地扔在桌子上,在皮椅上坐下,环起手臂,脸上是神秘莫测的笑容。
看到他这副样子,苏奕童知道自己也不必抱什麽多余的幻想了,他直接地问:“怎麽回事?这一切。”
“全是我做的。”齐守约几乎是有点兴奋地说出这个彼此都已经明确的答案。
闭闭眼睛,他又问:“为什麽?”
“为了你。”淡淡的语气,却已经显露出!人的冰冷。
“你现在跟我说‘为了我’是什麽意思?”苏奕童吼了起来。
“还不够明确吗?我针对铭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一时之间什麽都说不出来,只是愤怒地瞪著对方,许久,苏奕童才冷冷地说:“我想过很多次再见你的情形,但绝没有想到你是以这样
一副嘴脸出现在我面前。”
“没错。”齐守约紧紧地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什麽让我失去了你,我就用什麽让你回来!”
“回来?”他冷哼一声,问道:“你打算让我怎麽回来?”
闻言,齐守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在苏奕童面前停下,目光不容抗拒地逼视著他,说:“小奕,你不会不知道我要你怎麽样吧?
虽然三年过去了,不过我对你的想法可是一点都没有变。”
“当年也好,现在也好,你的想法恐怕都无法实现。”
“那时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实现,不是吗?”齐守约近乎无耻地笑了一下,“如今我一定将它实现,彻彻底底实现!”
“你凭什麽?”
“那麽你为什麽坐在这里?”他嘲讽地哼了一声,“正约这几年在我哥的手里发展到什麽程度相信你非常清楚,而铭岛的弊端可谓不少
,我有信心把它们一一找出。小奕,你该知道我的能力,别说现在冯美忆不在,就算她在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你搞
到完蛋。”
“你跟我说要把铭岛搞到完蛋?”苏奕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两家的家长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你现在却跟我说这种混蛋话
!”
“在你决定把我推出你的生命之外的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跟我谈什麽交情了。”提到这个话题,齐守约也怒气冲冲。
“不必说那种鬼话!”苏奕童冷冷地说。
“你可以试试看,苏奕童,如果你知道我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那麽你就不该挑战我的权威。如果说我对你的感情是一片无际的苦海,
那麽我所品尝的每一滴苦涩,我都会毫无保留一点不差的全盘转送给你,我会让你和我一样,感──同──身──受。”齐守约几乎是
咬著牙说出这些的。
“……你想要什麽?”苏奕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你,我要你!”
“你当我是什麽?”闻言,他忍不住再次大发雷霆,“你不要逼我跟你对抗到底。”
齐守约此时却突然笑了,指尖轻轻地滑过他的脸颊,轻轻地说:“小奕,你不是个商人,永远不是,无论你的样子多麽像,所以这场仗
你输定了。”
苏奕童看著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沈默了许久,终於说道:“可以。完全可以。”说著站起来离开。
“那麽我们是达成一致了?”齐守约在身後追问。
即将踏出门口的苏奕童停下脚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是沈超?”
“没错。”
“很好──”闻言,苏奕童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
刚刚是放下工作来的,从正约出来之後苏奕童开车回到公司。
一走进办公室,一个人尾随著跟了进来,回头一看,正是沈超。
“对不起。”他递上自己的辞职书,平静地说道。
苏奕童看他一眼,没有接,说:“你有更好的位置了吗?”
“可以这麽说。”
他抬头看著面前这个人,有些迷惑,他就这麽笃定自己不会以出卖商业机密的理由起诉他吗?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沈超说:“在铭岛的几年我也算鞠躬尽瘁了。”
“那我有亏待过你吗?”苏奕童反问。
“我所想的不过是不停向前。”
“踩著一切可以利用的台阶吗?”他突然想到四年前,两人重逢时,沈超就是暗地里背著原来的公司到自己这里来应聘的。这个人的野
心太可怕。
“对不起。”沈超再次说道。
面前这个人不久前还是自己的亲爱学长,然而此刻……苏奕童想到三年里两人的并肩作战,突然间没有了生气的力气。算了,他对自己
说。
“你走吧。”苏奕童沈沈地说。
16H
自苏奕童那天离开正约之後,齐守约一直都没有联络过他,不过他承诺过的事却已经完全兑现了。铭岛遇到瓶颈的几项业务已经顺利开
展,再没有受到一点来自他方的阻碍,就好像前一阵子的窘境根本没有发生过。他怎麽就能做到控制其他公司,而且收放自如呢?苏奕
童有些不解的同时也真的自叹弗如,自己终於还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也许有些事情是别无选择的。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苏奕童拿起话筒,如常道:“你好,苏奕童。”
“晚上我会去你那里。”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是齐守约。z
苏奕童怔怔地看著发出忙音的话筒,然後叹了口气放下电话。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有什麽事情呢?
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他是这样说的吧!
对此,苏奕童不敢多想。y
挫折过後的公司事务繁忙,这天苏奕童离开公司的时间有些晚。车子驶进院子,远远地就看到门口立著一道修长的身影。
“你回来的未免有点太晚。”齐守约没什麽表情地说道。
苏奕童没有说话,打开大门放那个似乎是久等的人进去。
“变化真够大的!”一进门,齐守约便不无嘲讽地说道。
“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我的卧室?我和冯美忆的主卧室。”苏奕童一开口就是一把嗜血的利刃。
本来已经气闷的齐守约闻言转过头阴郁地看著他,神情中多了几分危险,他冷笑一下,说:“我宁愿去画室,毕竟那里有比较美好的回
忆。”
苏奕童的脸也没好看到哪去,看了他一眼,便向楼上走去。z
见他神态自若的样子,齐守约用力在後面推了他一把,粗暴地向对方展示自己不多的耐心。
苏奕童没有作声,踉跄了一下快走几步,在画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
“你以前可没有把房间上锁的习惯啊!”身後传来戏谑的声音。z
给画室上锁,是从著手准备结婚之後开始的,好像锁上它就有更多的东西能够被更完整地保留下来。但苏奕童没傻到把这些告诉齐守约
,只是淡淡地说:“如果可能,我倒想干脆把它的门板钉起来。”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让对方怒不可竭,齐守约吼道:“你怎麽不一把火把它烧了!”
苏奕童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他,张张口不知该说些什麽。
对峙了很久,齐守约却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衣服。
条件反射地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天,就在这个房间,身体被粗暴地进入,血液混合著精液,在下体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恐惧,或者是其他
什麽,总之苏奕童的身体瞬间就敏感起来。他感到有点冷,瑟缩著後退。
“你干吗?”齐守约回头看到的就是像被撒旦抓住的羔羊一样可怜兮兮的苏奕童,冷著脸说:“给我画幅画。”是命令的语气,说著在
窗子前的贵妇椅上大喇喇地坐下来。
哪怕是luo体的,却丝毫也没有猥xie的感觉,依然从容高雅,像一只在南美草原上休闲踱步的狮子,也许这也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可以做
到了。经过三年的国外生活,他的肤色比从前要深上一些,显得更加性感,也瘦了点,还好依然是健康的样子。
不知不觉,苏奕童就从眼前这具黄金分割比例的人体面前神游开去,完全忘了现在的景况。
“喂!”齐守约终於发出提醒的声音:“画!马上!”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不得不面对这个自己已经不再熟悉的齐守约,他怀著怎样的心情,有怎样的打算,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就算可以猜到,却也不愿多去想。
苏奕童仍是呆呆地盯著齐守约,手上的画笔一直没有动过。记得这个男人很久以前就向自己要求过要画luo体像……
“我不会画。”终於,放弃地把画笔扔下,低著头说了。
“什麽?”闻言,齐守约立刻大怒地咆哮道:“你居然说你不会?”
“对,我就是画不出来。”
“不过我恐怕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说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大步就来到了苏奕童的面前,捏著他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目光逐渐由穷凶极恶转变成为一种炙热的渴望。
下一秒锺,他的唇已经覆上了苏奕童,迫不及待的动作几乎让他撞倒了对方的牙齿。
“呜──”苏奕童哼了一声,承受著这个挣脱不开的热吻。
“我本来没想这麽快的,是你自己不肯按照我的要求做。”一吻结束,齐守约邪恶地微笑著说道。
苏奕童还来不及反应,下一轮的攻击已经扑面而来。
无数个吻。凶猛的,温柔的,挑逗的……连绵不断接二连三的纷至沓来,让他的身体和心理同时失去控制,来不及说话,来不及反抗,
甚至来不及懊恼,只能任对方予取予求,头脑里甚至都是一片空白了,连自己什麽时候被放倒在床上并且脱光了衣服都不知道。
再次看到苏奕童赤裸的身体,齐守约在刹那间居然有些恍惚。过往的岁月,包括三年前在画室的那个下午还有自己在外游荡的三年,仿
佛都成为了不真实的梦境,只有眼前这个让自己无限渴望的身体是真实的。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几乎是叹息的鼻音,齐守约贴上了他的
身体。
闭上眼睛,单纯的用手掌去感觉他。从锁骨开始,在胸口流连许久,然後顺著身躯的曲线,大手滑至自然放松的两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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