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山庄——杨童伶

作者:杨童伶  录入:03-09

我绕着珠光宝器的人走,在陪笑的同时还要紧盯着每个人手上的杯子。看到日本人的时候,我都会本能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我的生父。
原来,我比我想像中更在乎父亲的身份。
不久,打扮慎重的明治千晴走到台上,脸上是我从没看过的亲切笑容。
那家伙也可以笑得像个人嘛!
"欢迎各位来到夕宁山庄,我是这里的主人,明治千晴。" 他打开嗓门,用清亮的声音简单说。"希望各位在这一个月里,忘记俗世的烦恼,玩得尽兴。"
他举起杯,将香滨一饮而尽,令我惊讶。
哪有人这样干掉的!?
可是四周没有人表示惊讶,甚至有人也一起喝光金色的香滨,愉快地笑着。
"咦,以前没看过你呢!是新来的吗?"离我最近的一位年轻妇人向我问。
"是的,我叫山下,请多指教。" 我立刻露出职业笑容。
"山下吗?你的身体看起来很强壮呢!"说着,还格格笑起来。
"哎呀,理查森夫人!不要这么猴急嘛!我们可有一个月的时间好好享受呢!"站在她身边的丰满妇人笑说。
我疑惑地点头陪笑,悄悄地退开。
--很不好的感觉。
在前方,明治千晴被人围绕着,仍然是众人的焦点。在那里面,居然有维尔.德.维克多的存在,拉着明治千晴讲话,脸上充满好奇。
也许是不习惯应付小孩的明治千晴有些尴尬地微笑,想走却摆脱不了他。
"看到那孩子了吗?像个天使一样。" 在我身后的男人说。
"和明治千晴站在一起就像一副画呢!真想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啊!"
接着是别有用心的笑声。
......这里的对话我都听不懂。
有不少是绕着明治千晴转的话题,可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听不明白。这令我的心情变坏,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当最后一组人离去时已是凌晨一点。
我们留在现场收拾残局,想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回到房间的时候,井上在十分钟前也才结束工作,两个人累得没洗澡,倒床就睡。
员工宿舍里本馆太远了,那儿的声音一点也传不过来。
在一片黑暗里,四下居然有如死亡般宁静。

***

一切果然不出所料。
虽然大厅看到人来人往,可是进来餐厅吃饭的人少之又少。从早上到现在的午餐,客人才一百个左右!这样下去到底餐厅要怎么生存了?我第五次擦拭餐具,悲哀地想道。
"山下。" 东看我无聊,跑来找我。"明治先生点了两杯咖啡,你要不要帮忙拿上去他房间?"
"好。"
虽然不想见他,可是我更不想在这里擦这些快可以反射光线的餐具了。
我拿了盛着咖啡的咖啡壶、两个杯子和糖罐、奶精,往明治千晴的房间去。
"客房服务。" 我敲敲门,在外面喊道。
"进来。"
"打扰了。" 听到明治千晴的声音,我转动没锁的门把,在里面看到卧在沙发里的维尔.德.维克多。明治千晴难得地穿着休闲服,站在不远处的书桌边。
"啊啊,你把咖啡放在那桌上就可以了。" 他指指维尔前面的玻璃矮桌,眼睛看着手里的纸,形状美妙的双眉微皱。
"太棒了,我可以跟明治先生一起喝下午茶呢!"维尔用高兴天真的口气说,蓝色的眼珠子直盯着我看。"你也蛮好看的,叫什么名字?"
--小鬼,问人问题是这种语气吗?
"我叫山下晴海,请多指教。" 我还是摆出笑容回答。
"晴海吗?"他立刻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
"维尔,山下只是来打工的而已,我并不打算让他进来。" 明治千晴打断他的话。他已放下那张纸,走来坐下来。"好了,咖啡我们自己会倒的。你先下去吧!"
感觉就好像急着把我遣走一样。
我暗自耸肩,礼貌地回答一声"是", 在心里砍了他一百刀,然后离开了房间。
近看维尔.德.维克多,发现他有魔性的美,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难道明治千晴被他诱惑了,所以两个人才一认识就走得这么近吗?我嘲讽地想。
回到餐厅,我这才发现近藤和西田不在。
"茂森,有看到近藤和西田吗?"
"他们两个今天负责沙龙。"
沙龙?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名词?
"沙龙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过?"
"那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在里面招呼那些把钱当纸烧的人一点也不好受,你不会想进去的。" 茂森摆摆手,一副受不了得表情。
当晚,我没有值班,在山庄里探险,想找出那所谓的沙龙是什么样子,竟然神秘到没画在地图上。谁知,却在路上遇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明治千晴瞪着我问。"员工是不能在这里到处乱走的,会造成客人的困扰。"
"是,很对不起。" 我对他道歉。本想掉头走掉,却被他拦了下来。
"等一下,你之前是在那间旅馆工作?"
"东京的水晶饭店。"
"世界连锁饭店吗?"他道。"做了几年?"
"两年了。"
"原来如此。" 他笑,是一个只对我才会露出的冷酷笑容。"所以说,你会对我用敬语,是职业病所然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我不喜欢你!
"你到底想在这里待多久?"他又问,这次连冷笑都吝于给了。
"一直到你告诉我真相为止!"
"我跟你说过了,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想我会相信吗?我的表情这么告诉他。
对我没辄的明治千晴叹一口气。
"没事了,你回去吧!"他继续道。"没事不要在这里乱走,被客人看到就不好了。"
"真是失礼了!"我有点生气地快步离去。
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井上那天似乎值夜班,知道清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倒头就睡。
上早班的我正在穿好制服,正在好奇做柜台是不是真的这么累了?

***

难得没有值班的一天,快被山庄里的空气闷坏的我决定趁这机会到外面去走。
"你可以到附近的河去游泳哦!"同事的野原建议。"走二十分钟就到了。那里很少人去,比在这里的游泳池要好多了,至少不用顾虑那么多。"
"虽然不游泳,不过我会去看看的。谢了。" 我对他道谢,穿着轻便地出发了。
可能是为了提供给想登山的人士,这儿一路上都看到指标和人造路,可是走起来还是很辛苦。不习惯这种体力劳动的我走没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
听井上的劝告,带水来果然是对的。
四十分钟以后,我终于听到水声,肯定就是野原说的河了。
跨过矮树,正要出去的时候,河里传来"啪唦!"水声。我抬头一看,是一个人上岸!仔细一看,还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等一下,那张脸,是明治千晴!
我呆愣在原地,出去也不是走也不是,怕一动就会被他发现我。
怎么会这么倒楣,到哪儿都要见到他!他不是很忙吗?还有,不要以为这里是山上就可以裸泳!你是文明人吧!?
明治千晴上半身露在水外,全身的水滴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我一直以为他近褐色的头发是染的,可是看那平坦的肚下露出的些许体毛,看来是真的也说不定......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传来一阵水声。一位山庄里的外国客人出现在明治千晴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看到他也同样赤身裸体,还和明治千晴贴得老近,我不禁感到惊讶。不过,接下来看到的才是真正令我吓坏的。
那男人狠狠地抓住明治千晴的头发,把他的头压在石头上。明治千晴一阵痛声,扒在石头上。比他高的男人暴露出涨红硬挺的性具,对准明治千晴的后庭用力一挺,进到他的身内!
"嗯......!"明治千晴忍受不住痛,呻吟出声。
"没错,就是这样了,宝贝!来吧!"男人笑道,开始进退身下人的肉体,间中不时发出愉快的声音。
我呆在原地,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事发生在眼前,甚至连反应都忘了。
那比东方人还大,暗红的分身在明治千晴的体内进出,,肉体拍打在一块的声音仿彿掩盖住水声,传进我耳中。
在我以为明治千晴会痛苦地叫喊的时候,他反而发出像女人一样的反应,随着那抽动呻吟出声,甚至摆动腰肢!
"约翰......啊!慢......慢点!"
"开什么玩笑了?你不是一向喜欢我来粗的吗?啊?"又一记猛烈。
他抓起明治千晴的上半身,暴露出他同样也在立起的分身,伸手捉住。
"看,你都这么兴奋了!"
"别、别抓......啊啊!"
受不了刺激的分身喷出白色的液体,却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
"你这淫乱的东西......除了我,到底有多少个人上过你了?"
"我......啊!约......我要不行了!快......!啊!!"
从两个肉体接连的部份,我亲眼看到白色的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沿着四条大腿向下流......
那个被唤为约翰的男人又狠狠地顶了几记,这才离开明治千晴的身体。
他用手拿了点水,二指塞入刚才体验过的地方。明治千晴因此又闷哼一声。
"待我把你里面弄干净。"
没一会儿,更多的精液流了出来,化在河里。
在约翰的帮助下,明治千晴穿好衣服,二人热情地深吻以后,才从另一个方向消失。
我踩着颤抖的双脚走到河边,注视着二人刚才在的地方,注视着清澈透明的河......
河里仿彿充满精子般肮脏无比。我碰也不敢碰地掉头走去。

***

 

困惑和恶心感如叠俄罗斯牌一样排山倒海。
明治千晴是个年过30 ,堪称中年的男人。这样的中年男人,有可能是我的父亲。这有可能是我父亲的中年男人,今天在四下无人的河边,让另一个男人拥抱,像女人一样地让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
那个让男人抱的家伙,有可能是我父亲!!
想到白天看到的那情景,我的胃又一阵翻滚。
两个毫无美感可言的男人肉体紧紧抱在一起,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合,纯粹以发泄为目的。
他怎么能抛弃身为男人的自尊做那种事!?
井上看到我的样子,担心得不知所措。我稍微安慰他一会,借口要睡了而躺在床上面向墙壁。
我甚至不敢阖眼。
眼睛一遇到黑暗,"那个" 立刻就浮现在脑中。
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同性恋的,可是真正接触到的时候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的障碍都有。
试想看,一个人强迫自己的身体接受不可能接受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感觉呢?在根本不属于那机能的地方进行只会有痛感的行为,有何快感可言了?
"呜......!"
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骨节上用到"快感" 二字,我忍不住又感到一阵恶心,头开始嗡嗡作响。
--那种人绝不会是我父亲!不可能!!
我把被盖到头顶,缩在里面暗自呐喊。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睡了三个小时。
看看手表,已经是傍晚六时。
我坐在床上发呆,几分钟后才慢慢起身梳洗,准备到员工餐厅去吃饭。
西田今天只上早班和午班,现在正在悠闲地吃饭。
我拿了食物,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西田看到我,把正在看的杂志合上。
"听井上说你不舒服?现在还好吧?"
"好多了。只是有点水土不符罢了。" 我随便编个理由。
"刚开始都会这样的,再过几天就会习惯了。" 他安慰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忽然决定在这里工作?计划做多久?"
"我还没想到那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避开第一个问题不答,直接跳到第二个。"西田呢?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我吗?三年。这里是偏僻了点,可是工资很不错,而且在低潮时期都没什么工作,还蛮轻松的!"他笑说。
"是吗?"我不以为然地看他,怀疑他是从乡下无比的地方来的,否则怎么忍受这人烟稀少的地方?
喝了一杯苹果汁,我拿叉子挑挑盘子里的食物,决定放弃地把它退开。
"你不吃了?"看到我站起,西田惊讶地问。
我含糊地回答他,随后离开餐厅往山庄去。
一旦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不得不找些事做才行。也许今天餐厅会破天慌的客满,忙不过来,需要多余人手--
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大厅有一两对客人在聊天,茶厅里有三桌的客人,隔壁的餐厅也有三桌,不,也许说,就只有三桌。在只有十张桌子的茶厅里,三桌可以算是生意不错,但是在三十桌的餐厅里可不那么一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离开正馆,到处走走。
虽然曾被明治千晴截拦过,可是哪有不许人在走廊上走的道理?更何况我现在便装,根本分不出我是客人还是员工!
走着走着,一股异感在我心中产生,而且我很快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在客满的山庄里,四处荒郊野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正馆里只有那么一丁点人,说是全都躲到房间里去,又觉得有点不可能。
太静了。这里的一切都太静了,静得叫人可怕。
我的脚步逐渐放慢,环视周围的房间,偶尔仔细听房间里的动静,却连电视声也没有。通常在这时段,应该是他们的洗澡时间或休息时间,而电视或音乐声是一定不可少的。
--沙龙。
我的脑中忽然出现这个名字。
会不会全都在那里呢?
在我的印象里,沙龙给人奢华但倦懒得感觉。里面的空气弥漫着香烟味,偶尔会传来冰块碰到酒杯时的声音,以及人们的笑声......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从书里看来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一点也不晓得。
边走边想,我来到了西馆的露天走廊。现在正要入秋,山上的天气早变,晚上已吹着凉爽的风,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我深吸一口气,踩着较轻快的脚步继续往下走。
冤家路窄,我不得不对这句话投降。
这时候,我看到一对情侣靠着柱子而坐。背对着我的男子抱着他的情人,二人窃窃丝笑。
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似乎听到我的脚步声而从他的怀中起来,脸上是明显的红潮。
"好俊俏的小哥!是来这里玩的吗?"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
男子回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看到那男人的脸,也惊讶地呆立在原地。
明治千晴!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厌恶地皱眉。"不是叫你没事不要乱跑吗?"
我望着如今坐在他旁边,手拿扇子的女性,回不过神来。
那是位充满魅力的成熟女子,身穿连身半透明的碎花长裙,丰满的胸脯几乎快暴露在完全包不住她的布料。
"是你的员工吗?以前没见过呢!"
她欲起身走向我,却被明治千晴用手阻止。
"不要戏弄他了。他只是来帮忙的,这个月以后就走。" 明治千晴对她柔声道,唇滑过她的脖子到肩膀来,眼睛瞄向我,恶作剧地笑了。

推书 20234-03-09 :长生殿 下+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