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贵……不要了吧……”颜舞看了眼标价,咬住嘴唇有些畏缩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天真得惹人怜爱。
温庭域恍惚了一下,自己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庸俗丑陋得不堪。
“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啊。”然后微笑著把颜舞送进试衣间。
詹落体贴备至的表情,让温庭域突然又觉得很想笑。
今天是怎么了,老是碰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甜蜜时光?
天气这么冷,穿什么都没用,温庭域放弃地把拿在手上的大衣放了回去,转身就想走,却被詹落不动声色地堵住路。
温庭域不耐烦地瞪著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又想干什么?
哪知道詹落默默看他半天,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表情居然有点怜爱,“这么红,鼻炎又犯了?”
温庭域何止是鼻子发红,瞬间连脸都红透,半是愤怒半是尴尬地吼:“有劳你关心!”
有毛病,用这种哄女人的暧昧语气跟他说话!他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气字轩昂,被人这么假惺惺地“关爱”,只觉得满背的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不得了。
詹落倒是微笑起来,“学长,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冷是不是?光有暖气是不够的,需不需要一个人帮你暖床哪?”
温庭域只觉得血管又一阵发胀,跟一个了解自己所有弱点的人说话,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多谢提醒,”冷淡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温度总算慢慢降下去了,不然他这么古板端整的形象,配上通红的脸会很可笑,“我近
日内会准备举行婚礼,詹大律师有兴趣的话,非常欢迎届时光临。”
“哦?”詹落的笑容似乎僵了那么半秒钟,“和你那位美丽的未婚妻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稍微顿了顿,嘴唇凑近他的耳
朵,故意恶质地放低声音,“尝过我的滋味,你现在对女人,真的行吗?”
要不是为了顾及自己在公共场合冷静睿智的铁血形象,温庭域早就一拳招呼到对面那张脸上了。
“不用担心,我们婚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美满。倒是想奉劝詹大律师你小心点,滥交容易得爱滋,会死得很快。”本来不想逞口舌之快
,但一眼看到颜舞青春逼人地从试衣间出来,一时竟管不住自己的嘴。
詹落眼神闪了一下,“滥……”
温庭域已经板著张臭脸,大步走出店门了。
有什么好憋气的,管他们去死,男人和男人能有什么结果?像他这样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做妻子,组成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才是正
常男人追求的目标吧。
苏怡啊苏怡……替我把那群成天等著看我笑话的无聊人的嘴巴,堵上吧!
现在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跟救命草似的。
但是,连这根救命草也不顾他意愿地飘走了。
冲著詹落炫耀自己的“结婚宣言”之后才几天,当苏怡的法官父亲一脸羞愧加愧疚地向他道歉,再三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
跟一个女模特儿私奔的女儿抓回来的时候,温庭域的感觉,无异于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当场击中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是抱歉咽,庭域,让你见笑了,是我教女无方……我已经请人在查她们的行踪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等把小怡找回来,一定让她好好跟你道歉,若是你不嫌弃,婚礼还是……”
不管他说什么,温庭域都是一副吓人的僵硬表情,直听到苏法官又提婚礼,才机械地摇摇头,“不用了,随便她爱跟什么人就跟什么人
。”
苏怡好歹还算有情有义,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跑掉,起码给他留了封信,大致跟他说明他被放鸽子的原因,好让他死得明白。
可怜的温庭域虽然聪明盖世,那封信他还是看得不大明白。
说什么“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也没爱过任何人”、“我对你来说,就和你添置的那些昂贵家具没什么两样,只是作为向人炫耀的资本”
、“我只想和一个爱我的人在一起”……
说得他好像是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反正他只弄清楚一个事实——其实连苏怡都不爱他。
这个世界上,原来根本没人愿,意爱他!是啊,他早该有觉悟的,根本,从来都没有人会喜欢他。
真是够了!今年冬天真够冷的。
被未婚妻轰轰烈烈甩掉的失意男人都该去喝点酒,温庭域也不例外。
不一样的是,通常这种人都有一、两个朋友可以哭诉,在买醉的时候,也有一帮兄弟陪著他喝或者劝,跟他讲“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大
道理,手脚快的,乾脆即刻就帮他再介绍好女人。
而温庭域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件事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几乎传遍了所有认识他的人的耳朵,但居然没有半个人来向他表示同情或者安慰。
他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躲在家里慢慢喝自己买回来的酒的时候,稍微觉得有点悲惨。酒吧都不敢去,怕样子太潦倒
,会被人耻笑。
想必等著取笑他的人早就排成长队了,所以人不能失意,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一旦墙倒,势必被众人推。
最好谁都不要来找他,他才不稀罕那些同情,他也没沦落到要人可怜的地步。
无论谁敢在这个时候来烦他,他都不会客气!
但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连一个愿意理会他的人都没有,还是有点难过。
酒喝多了,开始晕眩,就趴在沙发上啜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是很丢脸,不过……反正没人看见,偷偷哭一哭也没有什么关系。
公众面前就得保持形象,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不对,詹落见到过!
一想起詹落,就算神智混乱成一团乱麻,他也会马上清醒地咬牙切齿,“詹落……你这个混蛋……”一瞬间,就把苏恰和婚礼之类的抛
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个混蛋,枉费他那么信任,居然强暴他……还对他始乱终弃……
等等,为什么用的是“始乱终弃”这个词?难道,他还想要詹落负责到底?
不管了,反正那混蛋很过分就是……至于到底有多过分……他也说不清楚,反正……詹落那个人渣不止一次把他弄哭了。
能让他温庭域哭的人……其实……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而此刻,那个正在被千万遍诅咒的无辜男人,正站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钥匙,轻而易举把门打开了。
别问他是怎么弄到备用钥匙的,他詹落想要的东西,还真没什么是到不了手的。
“唔……”闻到满屋子酒气,又看到蜷在沙发上的那团东西,他就知道他猜得没错。
连落魄都要选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还真是这死要面子的家伙的行事风格。
“明明酒量差得一杯就倒,还学人家豪饮。”他走过去,两脚踢开地上散落的酒瓶,把沙发上的“东西”拉起来,“喂!”
本来想到这家伙是在为那个未婚妻而要死不活,就满心不舒服,但一看到温庭域哭得脏兮兮的脸,马上就心软了,声音即刻温柔了一百
倍不止,“怎么了?”
烂醉的温庭域迷迷糊糊抬起眼睛,看到一张非常眼熟的脸,一时没想出来那是谁,也没去考虑这人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出现,本能地抽噎
了一下,老实地控诉,“她不要我……”
“哦哦……”詹落又是一阵不爽,“她当然不要你了,你这种差劲的家伙。”
温庭域呆了呆,眼泪流得更凶,“我知道……她、她从来都很讨厌我……”
“唔……”詹落伸手扶住他的腰,把他半抱起来,“好啦,你知道就好,别喝了,赶快洗洗乾净再去睡觉。”
“我不想她讨厌我……”
“哦!”心不在焉地哼著,剥掉他身上皱得像梅干菜的西装外套,轻而易举把这算得上高大健壮的男人凌空抱起。
“讨厌我……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怎么会知道啊?”女人心海底针嘛!虽然对这种问题很是不耐烦,听这家伙唠唠叨叨一直讲那个女人,就很想把他狠狠丢在地板上,
让他清醒清醒,弄清楚跑掉的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而已,没什么好值得他哭的。
不过温庭域泪汪汪的脸,实在又让他心动,害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把这家伙扔在地上呢,还是直接抱到床上。
“没人喜欢我。”温庭域的声音很凄惨,害詹落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居然有点心痛。
唉,这家伙脸上的那些冷酷啊什么的,早被眼泪冲得乾乾净净了,看起来就像只被丢到路边的小狗,可怜又可爱。“不会啦!”开始犹
豫是把他抱进浴室清洗一下呢,还是洗也不用洗,就找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把他压倒?
不要说他趁人之危,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他绝对是内分泌失调。
“大家都讨厌……我……”
温庭域抽泣的样子,让詹落很没同情心地笑了出来:“嗯……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管了,抱他去卧室吧,哪还有闲情逸致帮他洗澡啊!
一个大男人哭得鼻子像小狗一样红通通、湿漉漉的模样,在厝落看来,真是可爱得不得了,一把他放到床上,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冰
凉的鼻尖一下。温庭域醉得有如烂泥,只颠来倒去地执著于自己苦苦思考的那几个问题,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只是红著眼眶,任詹
落大野狼一般把他压在下面,用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盯著他满是眼泪的脸看了半天。
“你要是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詹大野狼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来这里冷嘲热讽的原始目的了,满心只想著,他那平时总是冷冰
冰像个古董的温学长,现在像小动物一样无害又可爱,他得多吃几遍才行。
连哄带骗把温庭域身上的衣服剥得差不多,边不由分说堵住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的嘴唇,狠狠把舌头挤进去翻搅吮吸,尽情纠缠,边抚摩
揉搓他光滑的脊背,情欲勃发地把他抵在床单上磨蹭。
唉,就算这么做是小人行径,也无所谓了。
如果能两情相悦地缠绵,难道他不想啊!
可是这个让他放不下的家伙,不但个性超级恶劣又难搞定,而且还对他满腹怨恨,害他也不得不用恶劣手段才有办法吃乾抹净。
智落有点失落地暗自叹气,兽性大发,恶狠狠把迷迷糊糊的温庭域吻得透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移开嘴唇,改成袭击平坦坚实的胸脯上
那两点突起,反覆地噬咬逗弄。
感觉到温庭域本能的战栗和呻吟,那种成就感,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把身下的人抱得更紧,边在胸口继续亲吻,边慢慢往下移动手指
,准备更进一步的侵人。
正润滑到一半,却听到一直在他怀里不安扭动的温庭域突然开口,虽然有点含糊不清,却足够他听得清楚明白。
“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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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落……”
詹落有点吃惊,他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已经醉得连身在哪里都搞不清,想不到居然还能准确认出他来。
不过他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温庭域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最低点,就算发现他在趁虚而人,他的印象分也不会更低的。
乾脆凑过去在温庭域嘴唇上又轻轻吻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微笑:“什么?”
“詹落……”
温庭域的眼睛根本对不准焦距,半合著眼皮在喃喃自语,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清醒,能认得出他才有鬼。
那么,是……这算是下意识地在叫他的名字喽?
詹落一瞬间的感觉只有四个宇——受宠若惊。
自己的名字,居然会成为温庭域酒后心心念念的内容,倍落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心如鹿撞,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著他下面的话。
“詹落……你这个混蛋……”
詹落一下子垮下脸,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就知道……温庭域恨他恨得巴不得能拆开来煮著吃掉呢,哪里可能是什么好话。
所谓酒后吐真言,就是这样的吧?
连被女人甩掉的悲惨时刻都不忘咒骂他,他在温庭域心里的地位,还真是重得可以。
“是啦,我是混蛋,”有点无赖地自嘲著,捏住温庭械的下巴又轻咬了两口,“还是淫虫呢!”
“为什么……这么对我……”
“嗯……”詹落躺下来,把旁边的男人抱在怀里,摸著他锁骨附近光滑紧绷的健康肌肤,“我对你有邪念嘛。”
虽然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还是忍不住要回答。
“你看不起我……”
“唔,没那么回事啦……”
温庭域还在吸泣,“你讨厌我……”
“唔,还好啦。”虽然讨厌,但是又喜欢……真麻烦。
“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因为,放不下你这个家伙啊,该死的明明这么让人讨厌,怎么又一副勾引人的样子?你真要把我折磨死了。”恶狠狠抱怨著,边把手
伸向他坚实有力的腹部,一路往下,“我不吃掉你,怎么解恨?”
“不要讨厌我……”他发出很可怜的声音。
正胡乱恶作剧的手停住了,借落呆呆的,突然有点心跳加速。
“混蛋……”
“你不要我……混蛋……”
詹大少爷瞬间石化,一时连豆腐也忘了吃,急速飞转地运动著脑子进行消化,半天还是不大敢确信自己的理解是不是正确的。
心花怒放这个词,已经完全不够形容他现在心情的一万分之一了,忙一把捧住温庭域泪汪汪的脸,鼻子顶著鼻子,急忙忙一叠声地声明
:“要啊,我当然要啊,怎么会不要你!”
温庭域目光迷离,自顾自抽噎著,处于痛哭以后的疲乏状态,根本不理会他。
詹落也不管了,结结实实地把温庭域抱在怀里,用力压住,确认著怀里温暖充实的占有感,心花朵朵开。
“学长你好可爱!”用肉麻得会死人的腔调,喜孜孜地表白著,把醉得有如一团烂泥的温庭域抱得死紧,又揉又搓。
詹落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和平时惯有的优雅睿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就是个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呆头小子,脸色发
红,眼睛成心状,笑得像花痴。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啦,反正他在温庭域面前失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多这一回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