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恨意让我觉得疲惫,我从一开始的挣扎到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左眼疼得已经要睁不开了。
杜亦捷看了一眼,伸手要碰一碰我的眼角。
即便视线不算清晰,我硬是侧过头避开了去,今时今刻,他身上的味道只会让我觉得反胃。
杜亦捷笑了笑,也没再管我。
抽了血之后,我有些晕眩地扶着桌案站了起来。杜亦捷戴着墨镜,伸手要扶我,因为眼睛的疼痛,我的反应有些迟钝。
杜亦捷这会儿皱了皱眉,让那医生给我看一看眼睛。
医生大略敲了敲,只说是有些感染了,那点眼药水滴一滴就行了。
杜亦捷“哦”地一声,笑了笑,呼了口气捏了捏我的肩膀。
回去的时候,我将刚才在餐厅杜亦捷强逼我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我打开浴室的莲蓬头,往后坐倒在浴缸上。
我迷迷糊糊地仰着头,眼睛已经滴过了药水,原来疼痛减缓了一些,可还是疼、越来越疼,一直流出泪水。
我简直觉得它快要瞎了一样。
我想要清醒一些,将水都转成了冷水,待神智稍稍清明的时候,猛地听见砰的一声。
“小祺!”杜亦捷刚才让我吐了一身,恼怒地将我丢进了浴室里,自己去换了衣服。现下他突然闯了进来,我靠着浴缸边缘慢慢地坐直
了,却见他大步走来把水关了,单手将我拽了出来。
他将浑身湿漉漉地我推倒在床边,我扶着床沿滑下了床,我看见我的指尖苍白中透着青紫。杜亦捷将毯子使力地扔在我身上,沉声说:
“把你的大少爷脾气给我收起来,你这模样做给谁看?呵。”
我费力地挪了挪腿,想站起来。
杜亦捷将我扯了起来,我的衣领敞开着,他要将我扔至床上之前,目光落在我胸前两个相贴的坠子。
他皱了皱眉,“这是……”
“滚。”
我用尽全力地推开他,然后双手按着腹部,往后倒回床上。
他似乎又说了什么,我极其难受地双手环抱着自己,尽力地蜷缩着。
良久,我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似乎有什么热源贴近着我。我艰难地睁着眼,杜亦捷正俯身解开紧贴着我的湿衣服,我一个激灵,咬着
牙要抬拳挥向他。
“小祺,别闹了。”他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脸,像是无奈地说:“我给你换件衣服,再睡,乖。”
我抽着气摇了摇头,推着他。
杜亦捷最后像是失了耐性一样地将抓着我的手腕用力地扭至身后,温热的手贴着我冰冷的肌肤。我震了震,却听他说:“不想让我碰?
嗯?那你现在想的是谁?哼,你也不用盼着了,那病痨一时半刻是救不了你了,他现在可是自顾不暇……”
我捕抓到了最后一句话,猛地睁大眼,抓着他的手。
“他……三叔……”
他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双手环着我的腰,往我凑了凑。
“小祺,亲亲我。我就告诉你,嗯?”
我啐了他一口。
杜亦捷拧了拧眉,脸色阴冷地望着我。
他突然掴了我一个耳光,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真正对我动粗。
我被打偏了脸,一阵耳鸣,麻了半张脸,嘴里尝到了一阵铁锈味。
杜亦捷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冷漠地瞧了我一眼,转身去听了电话。
“——什么?”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蠢货!要你们去炸了他的船,结果反倒让他烧了我们的仓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FUCK!叫罗伦斯听电话!我就不信玩命我还玩不
过他!”
“……”
“你说……!”
他突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拿起了外套快步地走出门去。
第十八回(上)
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过了很久,就算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或许是因为眼睛的疼痛是一阵又一阵的,让我无法昏睡过去。
我本来还以为,我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但是我现在也分不太清了,到底最痛的是脸颊、眼睛,亦或是胸口。
我抬起手,往胸口抓了抓,一直到碰触到胸前的一双坠子。
我用拇指轻轻地将其中一个扭开。
静谧的黑暗之中,响起了那久远的,带着一丝温情和暖意的声音。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我颤颤地将那坠子拿着,贴近耳边,身上的痛楚似乎少了一些,又像是多了一些。
王筝……
我忍着疼痛翻过身,带着那抹疼痛,合了合眼,入睡。
不知是不是我的睡眠太浅,当肌肤感受到异样的热度的时候,我仍是迷迷糊糊地转醒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抚过我的身体。
我难过地侧过身子,费力地抬了抬眼。
我的上身是赤 裸的,裤子被拉到了膝盖处,他埋在我的胸口前,黏湿的舌头划过我每一寸肌肤。
“醒来了?”他从我怀里抬了抬头,我别过眼,抬腿要蹬他。
杜亦捷像是已经习惯了我的反抗与动作一样,轻松地压下我正欲抬起的腿,顺势扳开我的双脚,我吃痛地低吟一声,拽进了被单。
“小祺,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听话一点,好不好?”他用像是和我商量的口气。
我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紧紧地合上眼,侧头。
“小祺、小祺。”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然后笑了一声,“算了,你就装一条死鱼吧,我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他的动作突然粗鲁起来,手抚过我身体每一处都用了力道,渐渐地划过我的腰肢,一直到臀 部。我羞耻地咬着牙,想将腿合上,可是
他抵入我的双腿间,在我挣扎的时候,使力地捏了我的臀。
“啊!”我痛得一颤。
杜亦捷趁我张嘴的时候,捏着我的下颚,将我从床上抬了起来。我茫然中带着惊惧地看着他,杜亦捷脸上无一丝笑容,却“呵”了一声
,轻声说:“小祺,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我喘息着,垂了垂眼。
他太滑稽了。我简直快要笑出来了。
他轻轻啄了啄我的嘴,慢慢将舌头探了起来。他先前让我咬了几次,这次他用力地捏着我的下颚,不像是吻了,仿佛是啃咬一样地,长
驱直入之后,牙齿撞得我都觉得疼。我的手无力地垂着,不断地将头往后仰,他耐力一失,直接扯住我的发丝,让我乖乖地让他亲着咬
着。
杜亦捷在床上,像一只野兽。我闭了闭眼,不对……他本来就是禽兽。
他见我没反应,觉着有些恼了,慢慢地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又将我的裤子全数脱了去,疯狂地啃咬着我的肌肤。我麻木地用手掩着眼,
偶尔疼得不行的时候,才溢出一声呻吟。
杜亦捷捏得我身上红一块青一块,他下身火热得跟烧红的铁杵般,抵在我的双腿间。他像是极其难忍地抓过我的手,在他那里揉了几下
。
他迟迟不敢真正碰我,是怕我身上有病。
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嘲讽一笑。
他捏了捏我的脸,“小祺,你笑起来真漂亮。”
我不看他,侧着头,微微睁着眼,看着王筝送给我的白金坠子。它们紧紧地靠在一块儿。
杜亦捷捧着我的脸亲了两口,“小祺,我真喜欢你,从以前……不,好像从上一世一样,很久很久,就喜欢你。”
我这次真的笑出来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扯着沙哑的嗓子说:“不……我们上一世,没有……关系。”
“这一世……死也不会……有关系。”
我猛地觉得身下猛烈一痛。
他的手指捏了捏我的下 身,那部分从头到尾都是虚软的,他的手掌重重地覆了上去,使劲地搓揉。
“啊……!”
我觉得我快哭出来了,痛得全身抽搐。我抬手用力地推拒着他,杜亦捷却笑了出来:“你太伤我的心了,小祺。”他舔了舔我的耳垂:
“你真以为我不敢碰你?嗯?”
他的动作,不带任何情 欲,只是单纯的惩戒。我难过地往后仰着头,双腿发颤。他的手指握住我那地方,开始上下摩挲起来。我趴伏
在床上,毫无快感,只觉得越发难受。
杜亦捷玩了几下,仿佛是厌倦了,他将我的身体完全翻了过去,吻着我的后背。
我将王筝送给我的坠子握在掌心之中,杜亦捷将我的后半身双手扶了起来,逼迫我用屈辱的姿势对着他。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夹紧了我的腿,然后将他的东西,夹在我的两腿细缝之间,闷哼了一声,用力地、慢慢地,动作起来。
我深深吸着气,左眼已经睁不开了。他的双手不断地揉捏着我,下 身却由慢渐快地在我腿间冲撞,甚至用力地撞上我那垂软的部位。
这样就让我觉着耻辱得要疯了一样,我无法想象,当他进入我的那一刻,我会是怎么样的心境。
他弄了一阵,渐渐得趣了,俯身搂住我的背部,将我给提了起来,让我跪坐在他身上,双手再度用力地将我腿夹得跟紧,然后拉过我的
双手,在他那东西穿过我的腿间细缝之时,用手上下摩挲。
“小祺、小祺……”他吻着我的颈部,上下动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
“小祺,”他说。“我知道我很无耻,你不愿意和我做,那你和那个病痨……你们不是叔侄么?”
我睁了睁眼。
杜亦捷又来回顶了几下,然后搂紧我的腰,咬着我的肩头。我的腿间沾满了黏腻的乳浊液体。
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无力地向前倾去,趴伏在床上。
他慢慢地搂了上来,仿佛是爱不释手地紧紧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小祺,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三叔收了我给他的见面礼,发
疯了。”
我抬了抬眼。
他咬着我的颈项。
“那个见面礼,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看过。你什么也没穿,张大腿的样子,多好的礼物。我真是有些后悔。”
我抬手,想打他,他拽住我的手。
“然后,你三叔不计成本地炸毁我们的商船,里面还有他的货,他是豁出去了,不想在这里混了——还烧了我的仓库和娱乐城。那座娱
乐城他也是有分的,他不心疼,我还心疼什么?”
“小祺,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花了几亿派人取我的命,还好我命大,暂时死不了……但是——”
他两手用力地捏住我的肩膀。
我吃痛地低吟一声,掌心的坠子滑了出来。
我的手指动了动,想将那坠子给抓回手心里,那宽厚的手掌却快我一步覆了上来。
我睁大了眼,快速地将那坠子给夺了回来,紧紧地包裹在双手的掌心之中。
我翻过身,挣扎着坐起了,戒备地看着杜亦捷,慢慢地挪到了床尾。
杜亦捷的剑眉紧蹙着,然后拽着我的肩膀将我拉扯过去。我疯了似的挣扎着,在差点跌下床的时候,杜亦捷一手揽过我的腰,将我往他
的身上靠拢,顺势用双手将我脖子的链子给用力地扯开。
我的颈部传来刺痛,那链子散开的时候,仿佛有丝丝银光坠落。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杜亦捷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个人遗物,难怪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抓在手里,和我玩的时候是在想他么?”
“还给我——!!”
我疯了似地厉吼一声,挣扎着要把那坠子夺回来。
“杜亦捷!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杜亦捷将手抬着,冷眼瞅着我,在我使劲地攀着他要将链子夺回来的时候,将我用力地推下床去。
“唔!”我跌在地上,又慌忙地揪着床单爬了起来。
“杜亦捷!你不要碰王筝!你把王筝还给我,把王筝还给我——!!”我拉扯着他的手,也不知是哀求还是什么。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王筝的声音还在室内悠扬着,我仰着头,看着那光影下的链坠渐渐地往下移。我张开手掌——
猛地,一个眨眼的功夫,我看着那坠子被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那坠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玄关处。
我快速地连跑带爬地过去,狂喜地将那坠子给捧在手心里。
只是……
我顿住了。
照片里王筝的笑容还在,可是……声音、声音……
我颤颤地摇晃着,将它贴近耳边,再晃了晃,不断重复着动作……
王筝的声音。
没有了、没有了……
杜亦捷走了过来,弯腰从后搂住我,抚着我的发,语气柔和地说: “乖,我带你去洗一洗,别惹我生气了,嗯……?”
“小祺——”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握住了眼前的门把,突然夺门而出。
“小祺!!”
我用力地向前跑——
我要快点找人,找人……
我要找人把坠子修好,要快点。
“小祺——!!”在我要走下楼梯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后方拽住我的手。
不要……!
我胡乱地推着他,似乎有许多人围了过来,他拽住我的手向周围的人吼道:“不准看!不准看——!去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小祺——!”
推搡间,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浑身疼痛,但是,我很快就又坐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站不起来了。
“小祺……!你怎么样了!”
我突然顿住了。
看着眼前那个人。
我将手里的坠子抬高,对着他。
“小祺……?”
我扯了扯他的手,说:“你帮我,把坠子修好?好不好?”
“王筝坏了,你帮我把他修好,好不好……?”
他睁大了眼,仿佛是看到什么惊恐的画面。
我急得快哭了,攀住他的颈子,哀求着他:“很贵么……?不要紧,多少钱我都付给你,帮我把王筝修好,帮我修好吧?”
他抱起我,对着周围大吼了一声:“一群蠢货!还不快给我去叫医生!!”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觉得,真的很长,长得我想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醒来了。
但是,我还是睁开眼了。
杜亦捷就坐在床边。
我看了看他,慢慢地别过了眼。
左眼被蒙着,我想伸手碰一碰,但是杜亦捷轻轻地拽住我的手。
“别碰了。”他顿了顿,说:“它差点瞎了。”
“你觉得痛、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他说。
我看着他。
久久。
我张了张唇,杜亦捷皱了皱眉,好半晌,才像是会过意来,倒了一杯水,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喂我喝了下去。
“我……”我喝过了水,说:“我真的……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