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不太坏 中——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录入:03-02

我没有继续再想下去,因为已经不可能了。

我笑:“其实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你接不接电话也没什么,真的。”

或许张研那种虚伪在我这里是第一次踢到铁板,所以稍微有点不习惯,只是他的表情没有裂痕,同样也没有变化,我甚至怀疑那种虚伪

已经长到他的脸上,就算是想脱下来也很难。

张研进一步说:“我是张辰的哥哥,希望他幸福,找到个最合适的,当时没有接电话,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我觉的这个时候,我真该说些什么向他保证我没记恨他什么,也绝不会在张辰面前挑拨什么是非,这点分寸我是有的(而且张辰也不见

得会接受我的挑拨),我说:“张辰对我说过,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我对这件事儿,也是这个态度。”我笑笑,“你还想去母校转转

么?”

张研自然不会真的去母校,他解决了一件威胁他在张辰心目中慈父地位的事情,自然要早脱身,免得又旁生枝节。

走到了学校的门口,我站在镏金校名前呆了几秒钟,然后对张研说:“那么,我觉得再见这个词对谁来说都不大适合。”

我知道,在张研心中任何人都不适合张辰,因为他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占有欲太过强烈。张研不爱张辰,却喜欢他崇拜的目光,他知

道张辰爱过自己,却不肯拔除暧昧,因为他需要这种优越感。

我不愿跟张研多做接触,无论他对我是否真有歉意。

离张辰走,也并不远了。

无论是否留下回忆,都不再重要。

跟张研把话挑明以后,我在刹目上班准时下班,不再在张辰那张桌子上逗留,放弃这两个字,就这么鲜明的立在脑子里,张辰这根鸡肋

,那么辛苦的保留着,最后竟然因张研一席话之后,如此轻易的将他吐出来。

我放弃了,无论他是否还有可能回来。

其实放弃并不辛苦,辛苦的不过是决定放弃的过程。

直到张辰离开的前一天,十一点钟,我仍然决定按时下班,还是茶贝拉着我:“张辰明天走,你不过去道个别?”

我笑:“总觉得太煽情。”

我跟茶贝提过放弃的事情,茶贝开始嘲笑我不过是嘴上功夫,觉得我三天不到就得投降,并用一百块钱下注,一共赌了六天,没有一点

动摇,茶贝输给我两百块钱,拒绝再继续赌下去。

茶贝撇嘴:“煽情也比悲情好吧。”

我靠,至于那么悲惨吗?

我还是没有过去道别,其实我想的很明白,道别什么的,对张辰来说根本没用,若说道别,他去国外手术那年,就已算是再见,只不过

是我纠缠不休,让他不胜其烦罢了。

正式说再见,实在有些画蛇添足。

我只往十八号桌看了一眼,张辰三人聊的很开心,场子里的人也都玩的很开心。

这样挺好的,我不必再去添那么一脚。

按照习惯从后门离开酒吧的时候,我面无表情,或许这么做在别人看来很酷很帅,然而也只有当事人才会觉得,有无限心酸。

回去以后,什么都没干,蒙头就睡,正香的时候,被茶贝从床上抓起来,非说要出去玩,我迷迷糊糊的看了床头的闹钟,都已经凌晨一

点了:“玩什么啊,困都困死了。”

茶贝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我,拉开我的被子,抓起我的衣服就往头上套,这么一折腾,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被拉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呵欠连篇的问茶贝:“去哪儿玩啊?”

茶贝抓着我的脖子,特别严肃的说:“叶飞,你听好了,我们去喝酒,有什么不开心的,喝完酒就忘掉,以后开开心心的活,别萎靡不

振的。”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茶贝双目暴凸,抓着我脖子的手直接改成掐:“叶飞,张辰走了你伤心,我知道,别瞒着,我陪你去喝酒,别不识好歹!”

我就这么被拖着去茶贝朋友的酒吧喝酒。

其实我想说我不伤心,我还想说以后绝对会过的很开心,但是我很怀疑他是否相信。除了那种空空荡荡,无法填补的感觉以外,我并没

太多痛苦的感觉。

也可能是过去伤感的够了,把张辰的离开想的过于可怕和急促,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反而并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无力感厚重而已。

到了茶贝朋友的吧,我还没眨眼,面前就蹲上八瓶啤酒,我等着眼前的酒瓶,咋舌的问他:“钱你掏?”

茶贝豪气万千:“当然是你。”

我靠,我可真他妈的贱啊。

半夜起来,我确实也有点口渴,我先灌了一瓶下肚,冷的我直想打颤,还没等我缓缓,茶贝一巴掌使劲拍我背上,差点没把刚下肚的啤

酒给喷出来。

茶贝说:“张辰他是十二点半走的,临走前还问了一声怎么没见你过来。”

我被啤酒冷透的胃突然翻滚起来,我不清楚这种生理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

茶贝见我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秦云实也问呢,我说你走了,他们都觉的挺不可思议的。”

我嘿笑一下:“可不是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抓住这最后一天大闹天宫是不是?”

“……”

“你们肯定也没少做防范,是不是?”

“……”

“我他妈就是想让你们白忙乎。”

“……”

说话间,四瓶啤酒已经下了我的肚子,酒吧里暖气开的很足,酒从食管下去的时候,还是那么冷。

“张辰走前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

我竖起耳朵,手里的酒却没停下来。

“他说:‘卫阳挺好的,让叶飞好好珍惜’。”

我操他大爷!

但我没怒出来,只是勾着嘴巴笑,酒杯放下,把烟点上,对茶贝说:“他说的可真好。”

张辰说我总是知道怎么伤他的心,其实怎么伤我,他也挺在行的。

我本来,确实,绝对,肯定很平静的,真的,我连回去睡觉的时候,都是麻木的,没觉得天崩地裂之类的,但这会儿……他妈的,我怎

么就这么想哭啊。

我夹着烟的那只手,差点变成了掐,但我还是忍着,没表现出来----我发现现在我的自控能力简直成呈一次函数上升。

茶贝见我还是很平静,反而更不放心,“以后都见不到了,你什么也别想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上的烟抽完,又灌了半瓶酒,才笑着对茶贝说:“张辰是什么人?”我点着桌子说:“普通人。”

茶贝把嘴巴闭紧,看着我。

“他张辰有什么本事?至于我为了他寻死觅活么?不至于。张辰太看的起自己,”我笑,“我喜欢谁,珍惜谁,用得着他指点么?”

我还想说“他张辰算个屁”,被茶贝截了话头,“叶飞,你别激动啊。”

我激动?我不激动。

我干嘛要激动,我挺平静的,张辰走了,我也算解脱了,高兴还来及,你要非说我激动,那我这也是高兴的激动,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新点了一根烟,冷笑:“我不激动,你放心,真的。”

估计要不了多久,茶贝的口头禅我也该学会了。

真的,真的,假的也可以说成真的,人嘴两张皮,超出人的想象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十四章 生活总要继续(1)

张辰走后,离开学也差不了几天,马啸东返校后,知道张辰已经走了,也没怎么表示惊奇,跟茶贝一样,他也特喜欢放马后炮:“我给

你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辰肯定不到三月就走。”

我嘿嘿冷笑,懒得理睬他,关于张辰,再说些什么,都觉得很无聊的样子,那天和茶贝喝酒到几点我记不大清楚,只是后来被茶贝扶着

摇摇晃晃走出去的时候,街道上路灯昏黄,那是我从来不注意的细节,结果那天看见眼里却特别末路英雄的味道,觉得自己好像很悲壮

似的。

我抓着茶贝的肩膀,冲着冷空气大声的嚎叫:“我开心,我他妈的特开心。”

我叫的精疲力竭,汗流浃背,连眼睛里都热的冒汗,一直到茶贝上来捂住我的嘴,他拍拍我,低声安慰:“都过去了,叶飞,都过去了

,真的。”

都过去了,这话说的很好,生活总要继续。

开学后除了要上一个月的课意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做毕业设计----别的专业大四学年几乎没有课----除了我们专业课程安排的相当之变

态。

我选的导师非常年轻,而且待人温和细心,只是课题有些老旧,都是上一届做过的课题,我和马啸东出于偷懒的心理,一起选择了这个

导师。

大学生活至此已经所剩不多,我对此也并为有太多的留恋,也只是有些麻木的按照导师布置下来的期限和作业,按时完成,然后等待下

一阶段的布置----很机械化的东西,我也不过是按照程序,以及从上一届师兄那里收集来的东西,依葫芦画瓢而已。

马啸东嘲笑我失去了对生活的激情。

倒也并非如此,只是我不愿在停留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大学四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长了。

大四上半期的时候,导员曾经劝导我考研,我选择了放弃,汲取知识的过程于我来说非常痛苦,我也并非真正意义上那种热爱学习之人

,我没有继续读书的志向,高收入亦非我所向往。

大四下半学期快速的滑过,顺利完成了毕业答辩的当天晚上,庞大的聚餐活动在校外展开,走到哪里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我平时于学校

交际并不太广泛,只是那位在德克士打工的前男友,性格随和宽容,不计前嫌请我去吃过一次散伙饭,甚至于高卫阳都没有联系我。

自从那天以后,我在学校里很少再碰见高卫阳,就算是无意碰见,也不过笑笑就走过而已,我跟高卫阳之间那种藕断丝连的关系,已经

断了,这是一件好事,只是在马啸东和茶贝看来,我其实不必做得那么伤人。

我只说觉得自己并没做到伤人的地步,只不过将话说的格外明白。

茶贝冷笑:“是不伤人,上了床,第二天就把人甩了,还拜托别人转达个谢谢,用完就扔,是不伤人,可不就是不伤人嘛。”

“人都是要面子的。”马啸东说。

我知道,可是面子给了,里子早晚也得给足,我还不想做亏本生意。

断了就断了,对于谁来说都少了麻烦。

快刀斩乱麻,痛快。

痛快,又痛又快。

马啸东认识的人却不少,总有排不完的散伙饭,钱包里的红色大票,哗啦啦的流淌,没要三天,就面有菜色。

吃完饭的毕业生,于深夜在校内奔跑,于女生寝室楼下狂呼呐喊,表白示爱,于学校的大理石栅栏边刻自己的名字,于深夜里被校园

110开着电瓶车四处围追堵截。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可爱。

对我来说,似乎太过遥远,没有什么分量。

我不大想将自己这种激情冷却的态度,归结于张辰的作用----或许多少有那么一点原因,然而生活总要继续,总要继续的。

联系到实际总是件痛苦的事情。

我晚上照例还是去刹目打工,偶尔秦云实也回来看看,十八号桌已不再是保留座位,他每次都是在吧台上面坐着,从不喝酒,只要矿泉

水,或其它不含酒精的饮料。

我端盘子的空隙,偶尔跟秦云实聊聊,从来不主动提及张辰,有时是谈论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据说进展越来越坏,秦云实的父母对此反

应强烈。

更加遗憾的是,那个女人在他父母施加的压力下同意分手,没过多久,意外出车祸去世了。

秦云实因此一直十分消沉,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那天晚上我刚进刹目的时候,秦云实主动叫我,他说:“能跟你聊

聊么?”

我跟茶贝请了假,我要了啤酒,即使悲伤至此,他依旧没有选择借酒浇愁,他要了矿泉水,冰的,半晌才开口:“她去世了。”

那一刻,我以为他口中的“她”是“他”,我以为他说的是张辰去世了。

但下一刻,秦云实的眼泪已经掉下来,哭的像个孩子:“苏云今天早上去世了,车祸。”

他两手交握,将额头抵在上面,哭的非常压抑,近乎抽搐,眼泪掉在吧台的台面上,聚成小小的一滩,痛不欲生。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

“昨天我还打电话给她,她说会坚强的活下去。”

“她还有个八岁的孩子。”

“她说很爱我,不能耽误我。”

“她那么善良,我没见过比她更好的女人。”

我坐在他身边,或许我能感同身受,毕竟我也失去了张辰,或许也是永远的失去,然而我很平静,这件事情并没能引起我的悲伤,反而

让我觉得更加麻木,我终于意识到茶贝所说的那句话,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道理。

没有真情,因为真情无法长久。

既然没有真的,那么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我只问了秦云实一句话:“我不明白你对我说这些事情的原因。”

秦云实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对你说才是对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对苏云的去世也不置一词,秦云实所需要的并非安慰,他需要一个听众罢了,换成是别人,也并无所谓,只是他正

好选中了我而已。

直到我完成毕业答辩的那天,秦云实依旧沉浸在失去苏云的痛苦里,即使他强制自己向前看,但是对于一个人生中并未遇到过太多坎坷

的人来说,生死的打击,是史无前例沉重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应该迅速的好起来,抛弃伤痛,再去选择另外一个人,我只是想说,用情太深,果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拍毕业照的前一天,每人发了一件T恤衫,上面有印着学校和院系的名字,第二天拍完合照以后,所有人抱着T恤四处找人签名,上面五

颜六色的一大片,叠起来,作为第一件行李放进去,这是是一种形式,我甚至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将这件T恤做为记忆保存下来。

学校还提供学士服供拍照留念,五块钱一次,依然很走俏,马啸东虽然瘦,倒也不至于我这么夸张,我们两个穿着学士服好像空旷行走

的麻袋,在胶片上留下傻兮兮的笑容,在多年以后,我重新拿起来看,身边的那个人,握着我的手,指着搂着我脖子的马啸东说:“你

知道吗,我嫉妒这个人。”

多年以后的我笑笑,将相片收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笑的那么虚假。

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付之一笑,不多言辞。

第二十四章 生活总要继续(2)

七月一日之前,我们必须离校,六月二十九号那天,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车票是七月一号的,我把行李堆在自己住的那间房子里,晚

上照常去刹目上班,茶贝曾提议搞个小小的仪式,说来分别在即,也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见面,说起来,还乱伤感一番,我倒不知他还

有这么一种文人情怀。

马啸东同我一样,对这种东西不大感兴趣,这个提议最终也没作废,成为茶贝店里的一个活动,叫什么“毕业周”,一个星期里面,刹

目里那种躁动的氛围冲淡不少,被毕业的忧伤气氛所笼罩,茶贝则阴笑着大赚钞票。

推书 20234-03-02 :群魔 第一部——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