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缺。
然而遗憾还是有的。
直到有那么一天,云实踌躇的说出,得知了他的消息,在L城,过的不错。
接着就是零碎的关于他的消息,从云实那里得来,没有更多更详细的消息,类似他出差,或者跟新谈的男朋友分手,再或者同父亲的关
系已经大为改善。
琐碎的,几乎可以定义为无关痛痒的信息。
我甚至是有点恨云实的,如果不是太懂得我想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他将叶飞的消息告诉我,叶飞这个人,会被我果断的掩埋在过去。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少不会如同叶飞那样,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即便是大哥,我也从未这么奉献过,我是生活在现实中的清醒人,懂得的东西,比叶飞多太多。
然而我终归没能如愿以偿,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刻,得到叶飞的消息,毫无反抗力的想起了过去太多的事情,然而,也仍然没有到为了他
回去的地步。
最终回去,是因为大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林恪,又不喜欢请外人,所以要我过去照顾一段时间。
回去以后,看着大哥家的那套泥壶,竟突发奇想,想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想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只是个好奇
的念头,由云实安排着实现了。
“他是不一样的,你以前就该好好珍惜。”两人独处时,云实说。
我并不知为什么事隔多年,他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去L城之前,同大哥说起他,大哥对他从来不置可否,对他的评价也只有那么一句:“真性情的人,大喜大悲。”临走前夜,大哥说:
“你们不适合。”
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
大哥说:“你值得更好的。”
二姐却说:“何必去折磨别人呢?”
谁是谁非,我说不清,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而已。
到了L城,事隔六年的见面并不尴尬,尽管改不了嘴上的聒噪,然而却能从那些表象中看到他似乎已经过于平静的本性。
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这么一个人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你却觉得他很远。
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抓住他。
却在又一次的失去后,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重新开始的一切,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如今看来,那恐怕是我最尴尬的回忆,重生的爱情总也免不了缺憾,迟疑而犹豫----一切都变
的很好,唯有大哥是我们彼此都头痛的问题,不能提及,否则必然产生不快。
他往往笑笑,不再说什么,或者不过多追究什么。
这本是我希望的,然而当他真的这么做了,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忍让,我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大哥说:“他只是忍着,时间久了,自然会显山露水,你等着就是了。”
是,我等着,零零碎碎的事情在一起累着,时间久了,确实也有小摩擦,他多数还是忍着,偶尔不说话,但也不会有什么诽谤大哥的言
辞。
大哥又说:“如果真的变了,固然好,如果只是伪装,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我继续等着,观察着,疑惑难道他真能为我隐忍至此,过去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叶飞去了哪里,他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迷路再也找不到
了?
大哥还说:“想想你们的未来吧,据说事业上也满有成绩的,他当真愿意堵上自己的未来和尊严跟你过一辈子?又是在国企工作,人手
多,嘴又杂,早晚还是会被别人发现的,也可能会决定结婚,只是不跟你说罢了,人都是会变的。”
大哥说的都没错,都在理。
叶飞终于无法忍耐,甩手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如同过去一样,偏激焦躁,把一切收拾干净,把张林恪交代好才离开,我看着他离开,拎
着空荡荡的行李,想:他还会回来的,我知道。
然而他没有回来,没有。
大哥说:“那种人,失去了也并不可惜。”
我一向是听大哥的话,认为他说的一切既合情又合理,然而这一次,却忽然生出了跟他不同的想法,我没有再说什么,打了电话给秦云
实,说了分手的事情。
秦云实并不多说什么:“张辰,这么多年,哪怕你是的错,我也没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因为咱们是朋友,人前说什么我也护你的短,但
这回,你错的太离谱了。”
秦云实说的很含糊,然而有那么一点却很清楚,叶飞这回走了,就绝对没想过回头。
“我那次见叶飞的时候,就觉得,你没戏了。”这是云实最后的忠告。
叶飞真的离开我的生活,走了。
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我的生活逐渐乏味起来,帮着大哥处理事情,闲下来同林恪说两句,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十几岁,同他有了代沟
----然而怎么会在几天之内就产生代沟呢,林恪对我也逐渐生分了,究其原因,却不大清楚。
偶尔能从云实那里知道叶飞的消息----又回到了在国外时那种情况,直到有一日得知他找到了新男友,据说还很不错,手里也不知抓的
什么,哗啦啦,掉了一地。
自己的认识,与它人嘴里说出来,果真是非常不一样的,突然感到冷,觉得什么地方空了一大块,没有了着落。
云实说:“也好,你和他简直就是虐缘,他上辈子是不是抢了你老婆,这辈子活该被你折腾?”
原来向来沉默的云实也能出一两句疑似冷笑话。
于是想着,就这么算了吧,我和他,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他已经完全对我绝望。
于是就这么一天一天算着日子,甚至重新萌生了出国的念头,回到父母身边呆着,总比触景生情的好。
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签证一类,那天晚上将准备好的护照与机票拿回来,照例到大哥家中,饭后收拾行李,林恪悄悄跑来问:“三叔,你
跟那个叔叔和好了吗?”
“没有。”
林恪鼓鼓腮帮子,回自己房间里写作业,也没再多问。
第二天早上,大哥送我去北京转航班,临出门前,接到了马啸东的电话。
我只是大脑简单的想,这或许是质问我为何又同叶飞分手----事情隔了这么久才来质问,有什么意思呢,这种问题云实已经问的太多了
,我已疲于这样的对白,为什么分手?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大哥么?还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不信任?是谁不信任
谁?
如果那天我选择了挂掉电话,那么我将后悔一辈子。
出于想知道叶飞近况如何,我将电话接起来。
“叶飞出事了,在秋河医院。”十个字,接着就是电话的忙音。
我当时是什么反应呢?在之后又都做了些什么?
已经记不大清楚,当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秋河医院了,不说茶贝给的那一记耳光,也不说看到的那几张照片,茶贝做事很巧妙,
点着人的痛楚,明知他是故意的,你依旧无可奈何。
重新见到我,也不见他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平淡而真实,对谁都没有深仇大恨的样子,甚至于那个找人几乎要了他命的小孩儿,他也没
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回去念书,不要耽误了学习,并且保证不会报案。
我不知道叶飞是如何变成那个样子的,马啸东说的对,“你功不可没。”
我功不可没。
所以,重新开始的话,不是没有勇气出口,而是没有脸说出口,一日又一日在他家里干耗着,寻思着怎么才能挽回。
然而,怎么挽回……其实已经无可挽回。
在他家里住着,甚至于还需要他的照顾,即便我说了,自己可以来,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意向行动,哪怕琐碎小事,都不需要我动手。
这比骂我,打我,甚至于用冷言冷语刺激我,更让我难堪,我在他的生活里无疑是一个多余的角色,是他的累赘。
大哥电话过来:“爸妈回来了,先回来看看吧。”
原来看的清楚些,大哥那些饱含深意的诱导,也并非那么难以识破。
我没有回去。
最后是父亲来了电话:“事情我知道了,你回来一趟。”
我才收拾行李,然而最终仍是不肯放弃希望的问叶飞:“跟我一起回去吧。”
他想了想,又笑了笑:“别忘了还我围巾。”
再无转圜的余地,我在他这里耗多少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叶飞曾说过一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我终于明白了其中含义。
错过的机会,是不会回头的。
.
张辰说,完。
3.配角
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讨论一个外人。
这对张研来说,简直是讽刺。
父亲对那个人的印象,从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时,就并不坏。
如今见了真人,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趁那个人被张琼拽到厨房里交流妇女话题的空当,父亲指着小叔对张辰说:“你比你小叔强
。”
小叔笑笑,眼角已有了浅浅的鱼尾纹:“他比你之前的哪一个都好。”
小叔说话向来是个没正经的,正四十五岁的人了,就压根没好好表扬过谁。
小叔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只可惜最喜欢的人早早去世,从此以后,漂泊成了主职业,居无定所。
张研对此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长辈对叶飞表示肯定,似乎是一件好事,对他来说,却是如鲠在喉,无论他对叶飞这个人多么排斥,都
改变不了他被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接受的事实。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缘分一说的。
张研知道,他与叶飞就是那种相当没有缘分心平气和坐在一起那类。
看不惯,相互看不惯。
他看不惯叶飞的毛躁。
叶飞看不惯他的伪善。
时间缓缓倒推,回到张辰在出租车里失态的那天。
张研很难再重新准确的叙述自己当时复杂的感觉。
他看了那几张照片,叶飞额头上的伤口,很草率的拍下来,像素并不大高,这样的东西刺激的张辰疯了一样,对他来说当然毫无用处。
然而,当他接到照片的时候,张辰语气冷淡的对他说了那句话:“这个你帮我扔了吧,扔了就回去,我可能以后都住在这儿了。”
张研因为那句话感到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基于哪种因素。
是占有欲?强烈的占有欲。
张研已经习惯于被张辰尊敬的目光所敬仰,突然失去,使他不知所措。
张研一直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让那种毛躁到一点也上不了台面的人,得到了他一直以来呵护在手心里的亲弟弟。
他自然是琢磨不透的。
直到今天在张家人齐全的梨花木桌子上,张琼的丈夫为他道破了天机。
“其实就是个一头热的大小孩儿,只知道给予,没想过回报。”
张研看着张辰因此而勾起的微笑,忽然发觉,自己的控制欲与功利心,似乎有些过强了。
张研承认,自己是有缺陷的,不知是随了谁,过于要强,责任心也太重了些,或许是因为父亲身体不好而过早的开始独当一面,也或许
是因为总是迫切的希望得到肯定,而使他过于在意成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飞跟张辰回L城后,张家一下子冷清下来,张林恪天天嚷嚷着没意思,还撺掇张研等到放暑假的时候去L城玩。
张研奇怪,那么个普通人,脾气也不好,坏毛病总改不掉,怎么就把张家人全给网住了----除了他自己以外。
张研至今从叶飞身上看不到什么优点,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那种死缠烂打的耐心,过去是用行动,现在学聪明了,懂得从细节入手,时
间长了,谁能不被俘虏。
只能说明,那小子智商高了,知道怎么巧妙利用自己住院把张辰重新拴牢,所以说怎么他就讨厌叶飞呢,心计这么重,张辰又太在意了
,有什么好的。
仁者见仁,张研绝不可能将叶飞想的太好,叶飞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折腾了那么大一件事出来,父亲对张研的肯定变成了否定,对他
十分不满意似的。
张研受不了这样,受不了别人哪怕一丁点的否定。
做了那么多努力,他认为自己不该是总被人忽略过去的那一类,无论是对谁也好,然而到了最后,却依然难逃配角的命运。
.
配角,完。
.
番外集子,完。
正文写到结尾的时候,我是没有想到这就是结尾的。
很有意思。
当我抓耳挠腮的琢磨到底如何结尾,才算是一个比较规矩的句号,它就这么自然的到来。
比我任何一个坑平掉的都自然。
这是我写的最快的一个坑,对于我来说,是最快的,正文大概花了四十五天,至于番外,则在忙的时候,唠叨着写下来,拖拖拉拉,凌
迟一般的痛苦,一直到清明节这天终于功德圆满了。
写这个,多数在听中孝介。
把这个人推荐给朋友的时候,朋友说:终于有你听过的我也听过的歌了。
也是,喜欢山羊皮的人,我身边是没有的。
而我最爱的那首《Beautiful ones》也没有谁能给予共鸣,我从05年就喜欢的组合简迷离,到如今仍是在默默无闻间徘徊,这就是性格
上的差距,也可能是我人格上的缺失。
三月份,把正文写完,也正是我最忙碌的日子,时间流逝速度快到让人想吐的地步。
平了这个坑的时候,气温突然开始飙升,算是季节的分水岭。
然而当番外只写了个开头的时候,气温开始回落。
真正将番外的句号打上,气温又开始回升。
笑,挺好玩的,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循环着的。
想起一月份事来,那个时候,这个坑才刚刚开始写,我把开头拿给初见看。
初见:就没你这么干的,才写了几千字,就开始写后记= =
我喜欢做的事情确实莫过于此----在写了开头的时候,就着手于后记。
嘛,我提前写好的那个后记,已经被我删的只剩下“写这个,多数在听中孝介”这么一句,而且本来还是开头第一句话= =
说来,这个坑本来只想写三到四万字的,并且BE,一般来说,我的短坑都是BE(尽管我也就写了两个短的,而且有一个还是HE= =)。
此文的原设定:
1.张辰喜欢叶飞,并且痴心不改= =
2.叶飞不喜欢张辰,并且一直不喜欢= =
3.张辰胃癌复发最后挂掉= =
4.叶飞在得知张辰挂掉的消息后,突觉遗憾= =
就这么个设定,我觉得可能三四万字来写,还嫌多= =
上个月,我还在向苏一一抱怨,为什么自己填坑的时候,从来就不会列提纲(这导致我经常不是卡的好几天憋不出一个字儿,就是上千
字的废话连篇= =)。
好了,通过这次我终于认识到,列了提纲也没用,列了也是让我来颠覆的= =。
好像我一直喜欢宣扬自己的啰嗦功,确实,小学时候的语文课,学写电报,要求控制在九个字以内,我写了二十三个字,一个字七毛钱
(我汗,好像是七毛钱吧,记不大清楚了= =),那个年代,两块钱都是一笔巨款= =----呃,单对于我来说。
---再说点别的----
-------0----------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亲爱的。
(按照第一次在这个坑里留言的顺序排列,如有遗漏,请留言,非常不好意思,我来添上。Ps:同志们的ID后面那些数字,真是复杂=
-,我是懒人= -)
Suoneone(此为某人马甲= -),初见,汴城,liang,花花,丁丁,奴家皈依,二月丫头,一朽,十字架上的魇,cely86,xiaoxu,
phoebe.tao,guoke123,angela,Joanzhao,xfy,小卡莲魔1234,kakadidi55,田铖小宝贝,kakadidi55,chiulj,龙清海az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