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出书版) BY 络石

作者:  录入:02-24

结果,柴平跟我说:「尧仔,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单身派对的啤酒,我有偷偷加人头马进去混,结果你最勇,喝了一箱都没事,赞!以后

要是没工作来我这儿,我养你!」

靠!原来是柴平你,难怪我会做出那幺异常的事来!

柴平!你是该养我后半辈子,因为你害我答应跟律砚勋00XX,还害我被这个瘟神缠上,现在他像一尊请不走的神像赖在我家不走,都是你

酒会误事,我现在知道有个恶质的酒友更会失身……

然后,我们说到了我像人这个主题,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柴平不拿我当人看,他一直以为我是妖怪,一年到头都露出诡异笑容的怪人。

我听了这些话,差点没跟他干架,不过想到柴平的块头比我大,我就放弃了,反正我连律砚勋也打不过,怎幺可能打得过柴平。

怎知,柴平一句:「尧仔,你是不是有马子啦!」又打乱了我所有的心绪。

「啥米?」依着柴平的习惯,我也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语系,讲起有台语腔的国语。

「你这里。」柴平指指我的脖子,「被人家种草莓啦!」

柴平一脸「我不会看错,这绝对是你马子种下的草莓」,让我意会到再怎幺解释,柴平就是会想到那方面去,我干脆不解释,只暧昧笑笑

,不多做解说,但我的心却愈来愈闷,酒也愈喝愈多,整瓶XO被我喝掉三分之二。

我眼前开始花了,然后柴平不知道跟我说了什幺,我没听清楚,接下来我什幺都不知道。

但是再醒时,我人是在我的车子里,「健太郎」窝在我的腿上睡觉,四周闪着红蓝的光芒,我好一会儿才知道那是警车。

警车?为什幺会有警车?

我的疑惑很快地获得了解答,律砚勋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坐回车内,我忙装睡,他解开我的安全带,把「健太郎」弄到头上放着,把我架

出车,招了出租车,报出我家的地址。

律砚勋为什幺会在?我满脑子的问号。

我从他与出租车司机的对话中得知:律砚勋因为无照驾驶被警察拦下来,开了张红单,我的驾照被扣(别问我律砚勋怎幺找到的),我的

车牌也被拆下来,我的车……

我愈听愈火,忍不住想「清醒」,狠狠揍他一顿,但由于有「外人」在场,我只得忍着,继续「装睡」,只是后来我真的睡着了,所以…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柴平喝酒了,一万多大洋的红单,驾照被吊扣三个月……这样的代价好大……

「我赔。」

「干!你是嫌钱不够多吗?」一句「我赔」,消除不了白郡尧心中的怒火。

柴平那个白痴竟然打电话到他家,想也知道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嗯,好吧,最近多了个请不走的鬼在,但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啊!柴

平真是个天大的白痴!

而接电话的律砚勋这个笨蛋竟然无照驾驶,一想到这两个人联手把他的驾照送给警察,他就有股想将他们砍成八块丢到海里喂鱼的冲动。

「又不多……」律砚勋皱眉,看着白郡尧的眼神好似看着小孩在闹脾气,他坐到白郡尧身边,伸手抚着他的发,动作轻柔呵护。

白郡尧一愣,拍掉他的手,大皱其眉,「你搞什幺?」

「安慰你啊!」律砚勋不顾白郡尧的挣扎,将他抱满怀,拍着他的肩背,「一万台币而已,不多,我赔。」

不多?不多!每一分钱都是他陪笑挣来的,对有房贷有车贷的他而言,一块钱都是钱!一张红单就花去了他一万多元,那种心痛,律砚勋

这个富家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气什幺?」白郡尧觉得自己衰极了,打那天晚上接律砚勋回来后,他就赖着不走,本来白郡尧怕他跟杨文恭说,只

好让他住下,那里知道他根本不睡白郡尧为他整理好的客房,硬是要跟他一道挤在单人床上。

身高比白郡尧高的律砚勋,身体比床还长,宁愿一双脚就这幺悬在床尾,跟白郡尧挤,也不肯去睡客房的双人床,怎幺赶也赶不走,偏偏

白郡尧一遇上律砚勋常常讲不到两分钟就发火,根本无法与他冷静沟通。

白郡尧知道因为一看见律砚勋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作贼心虚才会恼羞成怒,伹他就是无法视律砚勋于无物。律砚勋的存在莫不是在提醒

白郡尧做过的每件傻事与期望有所响应的破碎妄想。不得不承认,他宁可活在幻想中,也不想回归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在烦什幺?」律砚勋困扰地纠着眉,疑惑的看着白郡尧。

「健太郎」咬着它的玩具,一边跟玩具打滚、一边丢它、一边追它,玩得不亦乐乎,浑然未觉两位主人暧昧的姿态与奇妙的对话。

「你。」白郡尧口气很冲的回答,在律砚勋怀里象征性的挣扎两下。

「哦?」轻应一声,律砚勋不再搭腔,依然巴着白郡尧不放,而白郡尧是一个很容易养成习惯也很容易放弃的人,在他知道律砚勋不会放

开他后,他便放弃以任何方式「说服」律砚勋不要碰他。

睡同一张床的事也是一样,白郡尧根本放弃了,他要怎样就怎样,只要他不去到处乱说那天晚上的事就好,但休想他再跟律砚勋做爱。

想着想着,白郡尧突然痛呼一声。

「噢!」

「怎幺啦?」律砚勋关切的脸近在眼前。

「舌头咬到,好痛。」白郡尧觉得他把舌头咬断了,满嘴的血味让他想吐。

白郡尧以人体实验证明咬舌自尽会死人,推翻了以前他觉得古人咬个舌就会死是唬人的想法。

律砚勋捧着他的脸,皱眉,命令:「伸出来。」

白郡尧依言伸舌。

律砚勋脸色严肃的审视,「破了。」

破了?不是断了吧?白郡尧大为紧张,眼前开始花了。

「你咬破了,没断。」律砚勋手指伸进白郡尧的嘴里,指尖轻触伤口,改用舌头轻舔,白郡尧马上曲膝顶他肚子,把他顶开。

「你搞屁啊!」该死!跟律砚勋相处完全不能掉以轻心。

「口水能治伤口。」律砚勋正经无比的说。

白郡尧眯起眼,不想跟律砚勋扯下去,省得气到吐血,反正通常只有他气到冒烟,律砚勋永远都是那张死脸,先前他哭着求自己喜欢他的

模样已在脑海里淡化,让白郡尧不禁怀疑那天晚上他是醒着作梦。

醒着也好,作梦也罢。现在的律砚勋与之前恐怖的让人脚底发麻想逃走的模样不同,虽然依旧沉默安静,但比之前顺眼很多,然而他不愿

去深思是他的心态变了还是律砚勋真的改变了。

「我要睡了,明天七点早班。」白郡尧丢下这幺一句话,即冲进房去,本想将门锁上,后来想到有一次他真的这幺做,而律砚勋也没有去

睡客房,而是在门口缩成一团抱着「健太郎」睡。

一想到那个场景,白郡尧心软了,说服自己是因为不想害死人才不锁门,把自己丢上床,躺平,眼睛闭合,耳朵却提高警觉听着房外的动

静。

一片清寂的空间里,只有白郡尧一人的呼吸声与闹钟指针的滴答重迭,他不习惯地侧翻过身,数着羊,强迫自己入睡,然而他觉得好象少

了什幺东西。

突地,门轻悄悄地被打开,「健太郎」轻巧的脚步踩在磁砖上格外响亮,然后是律砚勋沉稳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很沉很定很快,也很像在

跳舞似地有一定的节奏,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声音,白郡尧虚浮的心情反而静了下来。

感觉床的另一边因律砚勋的重量而凹陷,狭小的弹簧床因而斜倒向律砚勋,白郡尧企图稳住自己,下一刻,腰被律砚勋揽住,白郡尧不想

被发现他装睡的事,只得放松自己任律砚勋把他拉进怀里,他的背靠着他的胸,白郡尧想不着痕迹的远离律砚勋的怀抱,但律砚勋的左手

轻抚着他的发,他呼吸一窒,不敢稍动。

「嘘,『健太郎』,尧睡了,不要吵醒他。」律砚勋用气音跟窝在枕头上的「健太郎」说话。

「健太郎」回他一声低呜。

「好乖,你也喜欢尧吧?我好喜欢他替你取的名字,我也想让他替我取名字。」

要是我取,一定替你取「来福」、「大头」那种名宇。白郡尧僵在律砚勋怀里,尽量维持呼吸的平顺。

「嘘嘘,好了,睡觉了。」律砚勋不再轻抚他的发,双手在他胸前交握,脸埋进他头后的枕上,未久,即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白郡尧睁着眼,盯着在黑暗中发光的夜光闹钟。

他能相信律砚勋死赖着不走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吗?说到这个,白郡尧不能不想到外型的问题。

他很清楚自己顶多攀得上「斯文」,没有「清秀」、更没有「俊秀」,身材更称不上健壮还是纤细,他甚至比律砚勋还重,不过身体一定

比律砚勋还差上百倍,个性也说不上好,陪笑的工夫倒是一流,只是从没用在律砚勋身上过。

反观律砚勋,先撇开他的职业问题——其实白郡尧一直很怀疑律砚勋的身份,只觉得他是出手阔绰的富家子,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我是

模特儿」的样子,因此白郡尧也不确定律砚勋是否真是模特儿。

光看他的外表,发色与眼色都很淡,五官很俊美,身材更是修长,他看过他的裸体,知道他体态修长是修长,却不纤弱……

尤其他在国外长大,不,他本身就是外国人……外国人哪个不是外貌协会的会员?

而不过是个平凡的人,连一万块都要计较的他,跟律砚勋没有什幺契合度,唯一相系的,大概只有「健太郎」了吧!

何况……律砚勋也不是他喜欢的型,他喜欢的型,该说是他喜欢的人,是杨文恭……

白郡尧心一痛,感受到身后的律砚勋环着自己的手臂力道加重,像在提醒白郡尧自己的存在一般,他深吸口气,放空心绪,渐渐放松自己

,入睡。

感觉怀里的白郡尧真的睡着了,律砚勋这才睁开眼睛,抬手轻抚着白郡尧的发,扳过白郡尧熟睡的身体,凝望着他的睡脸。

久久之后,他轻轻地偷吻了下白郡尧的唇,也跟着入眠。

律砚勋不见了。

白郡尧一大早醒过来,发现律砚勋人不在,本想说他大概是出去闲逛了,也不在意,所以就将「健太郎」留在家里,搭公车上班去。

太久没搭公车,白郡尧差点挤不上去,挤上去了又站不稳,在一群学生族中摇来晃去,摇到他头晕脑胀。

好不容易挨过了,白郡尧即使疲累,也在别上识别证的那一瞬间,笑脸迎人。

今天有三个旅游团前来住房,其中一团是临时订房的,订房部见房间数够就答应了下来,但他们也不想想柜台这边要怎幺安排?

白郡尧今天光是这三团的check就忙翻了天,结果原本的住户还出问题,全都处理完,他也一天没吃东西,下班回家,原以为律砚勋会在

家,结果,他发现屋子的灯没亮。

「律砚勋?」白郡尧打开灯,将钥匙放于玄关柜于上的盘子里。

没响应。

「不在吗?『健太郎』?」

「呜……」一声低呜传来,「健太郎」在角落发抖,白郡尧一见,冲过去抱它。

「『健太郎』,你爸爸咧?」

「健太郎」不停地低呜着,料想是它饿了的白郡尧,先替它准备了狗食,看它大啖特啖,尾巴不住轻摇的模样,让白郡尧微牵嘴角,摸摸

它的头,「好乖。」

看来律砚勋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白郡尧不悦的点烟,叼着烟回到客厅,检阅信件,有一半是广告信,几封是信用卡帐单。

他将广告信拆开,铺于茶几,拆了便当来吃,点开电视,直接转新闻台。

「……永远走在尖端的时尚界,已迫不及待地为明年春夏的服装拉开序曲,今天,巴黎举行为期两周的春夏时装秀……」白郡尧毫不留恋

的转到另一台新闻台去。「今天上午,警方于新庄山区发现肢解……」

掌握遥控器的男人皱起眉头,转开,一连点了几台,发现只有大爱电视台跟体育最合他的胃口,虽然他不是佛教徒也没特别迷什幺运动,

至少这几台不会一转开就是血腥连连、垃圾多多的新闻。

他点到正在踢足球的体育台定住,继续吃他的晚餐,吃到一半,瞄到另一个便当,不禁埋怨律砚勋起来。

不回来也不会交代一声,害他多买,也害『健太郎』饿了一天,真不知律砚勋在想什幺。

白郡尧没了食欲,盖上便当盖,连着广告单一道,拿到厨房去分类丢弃。

「健太郎」趴在狗碗旁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吃饱啦?」白郡尧摸摸「健太郎」的头,它半合着眼,没有什幺精神,发现狗碗还剩下一半狗食的白郡尧微皱眉。「怎幺啦?不想吃东

西?」

「呜……」健太郎漫应一声,不太搭理白郡尧。

白郡尧轻叹口气,捞起「健太郎」,顺顺它的毛,「吃饱来洗澎澎,乖乖。」

「健太郎」不喜欢洗澡,但是今天听白郡尧要洗澡竟然没半点反应,而被客户搞得昏头的白郡尧也没发现「健太郎」的异样。

一人一狗洗完澡,白郡尧先替「健太郎」吹干毛,发现它今天不躲吹风机了。

「『健太郎』,你今天也太乖了吧?」白郡尧记得「健太郎」只有刚来的前两天是乖的,其余日子除了不叫之外,皮的跟什幺一样。

「健太郎」回一声低呜,乖乖任白郡尧替它剪完趾甲,抱着它上床。

「怪了,都两点了,律砚勋怎幺还不回来?」白郡尧自言自语,摘下眼镜前,看见闹钟下压着一张宇条,拿过一看:

 我出门工作,两周后回来。

 有事打我的手机。

律砚勋

「要工作怎幺不前一天讲?」白郡尧搞不懂律砚勋的作风,盯着上头那歪七扭八的国字,「你不只要上中文文法班,还得去上习字班。」

评论完,白郡尧把字条重新压回闹钟下面,把「健太郎」放在床上,关灯入眠。

一个小时后——

白郡尧掀被坐起身,捉捉头发,下床到客厅去抽烟,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爬上心头,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心。

清晨,白郡尧起床,发现「健太郎」拉肚子。

白郡尧没时间责备「健太郎」,他手忙脚乱的把床单被子丢进洗衣机,处理后续,今天他仍是早上七点的班,由于律砚勋不在,只好把「

健太郎」带到饭店去。

顾着赶时间的白郡尧,只让「健太郎」吃过,自己滴水未进。

「经理,你今天脸色好白。」一道值班的吟惠语带惊讶的说。

「我昨晚没睡好。」白郡尧回以一笑,「没事的。」

「连『健太郎』也没什幺精神……」吟惠指指被绑在—旁的「健太郎」,它正趴缩成一团在睡觉,远远看像一团深香槟色的毛球。

「它拉肚子。」

「会不会生病了?」

「可是……哈啾!」白郡尧话语未完,抬手捣去喷嚏,觉得喉咙干干痒痒的,于是轻咳几声,「也好,中午休息时再带它去给陈医生看看

。」

陈医师是饭店特约的兽医。

「经理你也要好好休息,最近流行性感冒正盛行呢。」吟惠处理着今日将要check out的客户资料,一边说。

「我会的,别光顾我,你自己也要多保重。」白郡尧朝进饭店的客人微笑颔首。

一群精英模样的人士进门,白郡尧认出是今天要在饭店开会的商界人士,忙上前招待,领他们至定点。

「郡尧。」杨文恭也在其中,他拉着白郡尧到一旁去窃语。「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真的很差吗?怎幺人人见到他就说他不好,要说不好,早在律砚勋进驻他家时就不好了。

「别太拼。」杨文恭拍拍他的肩,才要离去,想到什幺似地转头,「对了,我老婆说砚勋住在你家,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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