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啊。”我也不跟他客气。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就压根忘了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了。我原本不是一教育得挺好的模范好
学生么?啧。
我跟着他出了酒吧,夜风一吹,我便开始犯晕,胸口窒息得难受,我俯下身去干呕起来。
“想吐么?”那男人拍着我的背,“想吐的话便吐出来好了。”
“我……我是想吐啊,可是我吐不出来……”我呕得眼泪哗啦啦地流,可就是吐不出半点东西。
那男人叹了口气:“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忍着点,回家我给你泡茶喝,喝了茶会感觉舒服点。”
好在他有私人车,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半拖半拉地被他带回了家。房子是属于豪华式的大公寓,不像我跟哥哥挤的那种几十平米的小公寓,
可是感觉清冷,也许是没有人气的关系。我不由地一哆嗦。
“冷么?我换个灯。”他按了一下开关,灯光从青白色变为橘黄色。立即感觉周身温暖很多。
他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动作娴熟地帮我泡了一杯茶,送到我嘴边。
茶水不算太烫,喝下去暖暖的,很舒服。头脑渐渐地开始有些清醒了。我这才细细地打量这屋子。
“这么大间就你一个人住呀?”
“是啊。”
“没老婆?”
“还没中意的对象呢。”他尴尬地笑。
“真浪费。”
“呵呵,很多人都这么说,我怎么说也是一单身贵族不是。”他显得有些得意。
我翻翻白眼:“我是说这房子真浪费。”
“诶?”
“我睡哪呀?”
“恩……能站起来么?觉得清醒了我就带你去看。”
“没事儿了。”我站起身,抖擞了一下精神。
于是他便搭着我的肩引我去卧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不小心一个趔趄,向前扑去,那男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低头一看,原来门槛这里略略高出一截。“什么鬼玩意儿!”我低声咒骂,抬头却见那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这时也得以借着灯光好好地打量他,略显清瘦的脸,非常端正的五官,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整体给人感觉挺沉稳的,可是眼神里又透
着一丝不太锐利的精明。
“要玩一个游戏么?”他突然问。
“什么游戏?”
“做爱的游戏呀。”
“做……做爱?”
“我跟你,做爱。”他说着抬起我的下巴。
(十二)
被他这么盯着看,我终于感觉到一丝别扭,我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然而他双手箍得死死的,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
“叫我封仪。”
“封仪?”我皱了皱眉,真是古怪的名字,然而我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讨论名字的问题,“喂!放……”我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他
整个身影便盖住了我的视线。嘴唇被撬开,有滑腻的东西侵略了进来,我用舌头去顶它,却被牢牢地吸住。
“唔……唔……”我气恼地抗议,发出不连串的字符。这家伙的吻太过深入,太过强势,跟以前卓飞跟我示范的吻完全不同。卓飞的吻很
轻柔,带着一丝清香,一丝抚慰。然而眼前这家伙却带着一丝陌生的烟草味,一副想要把你吞下去的气势,让我有些惧怕。
好不容易他吻够了,我气喘吁吁地问:“那……那个,做爱的游戏,该不会是真的吧?”
“那么你认为呢?”他眯起眼睛看我。
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难不成这家伙是同性恋?
就在他再次俯下头来的瞬间,我闭着眼睛大叫起来:“我我我我们换个游戏玩玩吧。”
“换个游戏?”他怔了怔,既而来了兴趣,“什么游戏,你说说。”
我冲他笑:“石头剪子布。”
他皱了皱眉:“就玩这个?”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似乎我的提议非常的逊。可是我从小到大就只会玩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好玩
的东西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我心里打鼓的时候,只见他转了转眼珠,道:“也好,不过输了的人可要为赢了的人做服务哦。”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玩石头剪子布可是我的强项,从小到大我就没输给谁过,所以估计这次我也必定能赢他,到时候看我怎么使唤他。
我心里如此窃笑着,便与他定下三盘两胜的规矩。
结果证明,幸运女神果然还是站在我的头顶上的,我不但赢了他,而且是三盘全胜。我乐滋滋地看着他笑:“输了的人要服输哦。”
“服,当然服。”这家伙怎么感觉笑得比我还开心,“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做服务嘛,我心甘情愿。”
“诶?”为什么我的脊背上升起一阵恶寒?果然他已经开始在我身上毛手毛脚了。“喂喂你做什么?”
“给你做服务啊?”他眼睛眨得何其无辜。
“我又没要你给我按摩!”
“我的技术就只有按摩这么点程度吗?”他像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而垮下脸来。
我的同情心还未升起来,脑中已经警铃大作了,我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服务那么我就是一个彻底的大白痴了。
我下意识地就要反抗,可是醉酒后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最后我还是被四脚八叉地按在了床上。
糟糕了糟糕了,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XX了的话,我还不如直接去跳黄河,不,黄河都不够我洗的!
就在他即将褪去我的衣裤的时候,我终于认命地放声大哭:“哥哥……救命啊……”
他没想到我挣扎不过还会用这么无赖的方式做消极抵抗,一时之间愣得手足无措。最后他叹了口气道:“哎哎,哭什么啊,不就是跟你玩
玩么?算了,小东西,我不碰你就是了。”他说着拉起被子,将我全身裹了个严实,然后退出了门外。
也许是刚才反抗地太不遗余力了,当我的防心一松懈下来的时候,醉酒的后劲便又袭遍全身,于是就在迷迷糊糊中熟睡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封仪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他见我醒来,便摸摸我的头,说:“你终于睡醒了啊……
头还晕不晕?”
我虎视耽耽地瞪着他:“你应该问的是我的手脚还痛不痛吧?”妈妈的,昨天反抗过度导致现在手脚还在酸痛。
“什么?手脚痛?”另一边传来关切的声音。
诶?这个声音是……我一转头,立即吓得魂都丢了。哥哥……哥哥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是封仪那家伙擅自看了我手机里的通讯录?
封仪忙笑着解释:“没事没事,昨天晚上我拖着他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没什么大碍。对吧,连生?”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这混蛋当着哥哥的面都能撒谎撒得不眨一下眼睛。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只有帮着圆谎的份。他怎么就这么
吃定了我不敢把事情捅出来?
哥哥释怀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你昨天怎么就那样跑了呢?好在你这位同学的哥哥把你带回来。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对
了,”他又转向封仪,“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叫我封仪就行了。”封仪露出招牌式绅士的微笑。
“哦,封仪,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我恐怕真要急得去报警了。”
“别这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嘛,任性一点是难免的,你做哥哥的费了不少心吧?”
“是啊是啊……”哥哥叹着气,一副终于遇见了知音相见恨晚的样子。
我呸!还同学的哥哥呢,封仪你这只老狐狸,我算是把你给看透了!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哥哥的话,依他那脾气,还不立马操刀把你
给剁了……呃不,估计在剁他之前先把我给剁了……||||||||||||||||||
我穿上衣服,在哥哥的千恩万谢中终于离开了封仪的家。
清早的风有些寒冷,我原本便宿醉,头已经疼得厉害了,被风这么一吹,我头脑嗡的一声,便有点晕眩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双手从身后将我稳稳托住。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连生你这是何苦……”
我仰头看见哥哥眼中的疼惜,和欲言又止的无奈。
“哥哥,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我喃喃地问。
“连生,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我对你的感情,完全是兄弟之情,而你对我,相信也只是一时的糊涂,你为什么总是要钻牛角尖呢?”
“那个女人,是冒牌的对不对?”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任性的事情了,你也长大了,不要总是让我担心。”
“说什么女朋友,完全是用来骗我的吧?”
“连生!”哥哥低喝了一声,“我说的话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那么我问的问题你又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与他针锋相对。
他瞪了我半晌,随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李真琳是我大学里的同学,后来改行专攻心理学去了,昨天是我拜托她这么做的。”
我刚要露出喜色,却听他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还是要如此胡闹下去的话,我不得不考虑真的去找一个女朋友。以前是为了好好地照
顾你,没有闲心去谈恋爱,但是现在看来,这不是为你好,而是害了你……”
“哥……”我望着他,胸口堵着浓浓的悲伤。“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找女朋友了吗?”
哥哥将目光投向别处:“如果你一直纠缠,我只能出此下策。”
“即使是不喜欢的女人,也无所谓吗?只为了摆脱我的纠缠?”
“只要是人品好的女孩子,相处久了总会喜欢上的。”
我嗤笑一声,想要说出更多嘲讽的话,却发现不论我怎么嘲讽,最终难过的始终是我自己。
过了半晌,我轻轻道:“哥,昨天的礼物,还没有给。”
他的表情也松懈下来,摸摸我的头:“早就给你准备好礼物了,回家去吧。”
“不,我要你在这里给我。”
“什么?”
“我要的不多,仅仅是一个拥抱,好吗?”
哥哥狐疑地看着我。
“就算是单纯地把我当成弟弟的那种拥抱也没有关系,抱我一下,可以吗?”
哥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将我揽进他的怀里。我闻到了他衣服上清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干净的气息。
我默默地苦笑,哥哥是那样干净的一个人,而我却如此污秽。我何苦要这样玷污了他?
哥哥拍拍我的头,轻轻一声叹息:“连生啊,你终于18岁了,是个大人了。我终于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了,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十三)
转眼到了寒假。散学式那天,顾柯一脸神秘地碰了碰我道:“连生,寒假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打算?吃了睡睡了吃呗。”
他啧啧摇头:“小青年怎么一点志向都没有,别告诉我你是个男人!”
嗬,这话把我给激的,我转头问他:“那么顾大英雄有啥远大志向呐?”
他嘿嘿一笑道:“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吧,成年人就该有点自己的主张不是,该有自己闯荡的目标,该……”
我不耐烦了:“有什么屁话快说吧,少跟我兜圈子啊……我忙着呢!”
“哎呀,我是想说,咱俩一起打工去吧。”
“打工?还咱俩?”
“连生你听我说,兄弟我从来都是有福同享的,这次我那个在蝙蝠酒吧里当老板的远房表哥跟我说,他最近店里缺人手,想雇两个临时的
服务生,薪水似乎还挺不错的。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咱俩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觑眼看他:“肥水不流外人田?估计是你那表哥说最好来个成双的他才雇你吧?”
“你怎么知道?”他说完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去!”这小子就会蒙我。
他又蹭了上来:“连生,其实我表哥开出的条件不错,他说只要肯去,他可以包吃包住,除了基本工资,还有很丰厚的年终红包,这么好
的机会不去真是太可惜了呀。”
“包吃包住?”我皱了皱眉,“这么说离这里挺远的?”
“也……也不算太远啦,就在黑沙洲那一带……”
“黑沙洲?!”我抽气,“坐车也要两个小时好不好?”
“连生你不会计较那么点路费吧?”
“可是……”
“你想想,你一天到晚被你哥哥像保护重点对象一样保护在家里你窝囊不窝囊?是个男子汉的话就应该自己出去闯荡闯荡……”
这哪跟哪啊,顾柯这家伙我是知道的,为了说服我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不过这次我倒是真有点心动了,不是冲那笔薪水,而是因
为可以离开家里,去一个没有哥哥的地方,让自己冷静地想一想,我是不是真的就如哥哥说的,因为青春期的骚动,对自己的感情迷失了
方向,我是不是就真的没了哥哥活不了。
回到家的时候,哥哥正在厨房里忙碌。
最近哥哥的厨艺大有长进,倒不是因为他突然开了窍,而是我每次都将盐和糖的分量以勺为单位给他标明,什么菜该用多少都贴在冰箱上
写得清清楚楚,他若再不有所长进那该我去跳楼自杀了。
哥哥听见我开门的声音,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连生你回来啦,正好我也快烧好了,今天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鲫鱼
。快放下书包洗手去。”
我漫应了一声,乖乖去洗手。
我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会很丰盛,因为今天是我领成绩单的日子,哥哥知道我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所以他不用问就直接给我开庆功宴
。
哥哥一边端菜一边道:“连生啊,寒假放几天呀?”
“恩……大概是二十几天吧,因为高三要补课,所以会提前开学。”
“哦,”他暗自思付了一阵,道,“二十几天也不错了,我正好有一个礼拜的假期,我们计划下,看看上哪玩去。”
我心扑通一跳,两眼刚要放光,可是一想到之前跟顾柯的约定,又暗了下来。
“那个……哥……”
“恩?”哥哥杵着筷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哥,我寒假另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