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们的价钱也贵啊,买这两个的钱可以买下五个小一点的糖人了。”燕留白受不了的开始暴走:“夜千度你个笨蛋,迟早会给你们家傅笨笨带成白痴的。
夜千度:|||||| , 原来,原来是价钱也贵啊。
“宫主,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好找。”竹叶青忽然从后面追上他们,然后气喘吁吁道:“属下去县衙找你们,没有找到,又去了十八爷家找你们,还是没找到,然后又去了花小哥儿家,他一听属下问起你们,就让属下去死,属下当然不能死,于是又来烧饼铺子找,结果老板说你们刚走,所以……”
“你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便行了。”夜千度头上的冷汗冒出,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收了这么一个白痴做贴身侍卫。
“那个……县衙来人了,说有紧急的公事,让苏苏和留白赶紧回去。”竹叶青和傅苏燕留白已经混熟了,他们不喜欢自己被叫做公子老爷的,于是夜千度四个属下都叫他们的名字。夜千度也曾想过,干脆令他们直接喊傅苏夫人,不过又怕被笨笨识破自己的心思一拍两散,毕竟这时候,自己可是一点也舍不得他受伤害的,因此方作罢。
“你真是个笨蛋。”夜千度怒叫,折扇使劲拍了一下自家护卫的脑袋:“既然是县衙里来得人,就说明我们没在县衙,你还跑去县衙里干什么?”
“哦,是……是哈。”竹叶青捧住脑袋,嘿嘿傻笑,看的燕留白叹息不已:这哪是人啊,分明是一只笨狗熊。
夜千度正要和傅苏等人赶往县衙,竹叶青就又笑道:“宫主,黎城分堂的堂主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宫主禀告,杏花村让我陪留白和苏苏去县衙,请宫主速速回去。”他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夜千度怒不可遏的道:“你刚才怎么不一起说?”
狗熊捧住头:“我……我忘了,看见宫主要往县衙里走,才想起来的。”偷眼看向夜千度,发现他在看到傅苏不悦的目光后,眉眼间的怒气张扬收敛不少,这才嘿嘿一笑:“宫主,你……你快走吧,我陪苏苏和留白赶紧回县衙。”好险好险,宫主没说要自己的命,也没用自己自断手足,甚至连月钱都没有扣耶,果然和苏苏留白在一起后,他变得善良不少了。竹叶青憨厚的想着。
三个人来到县衙,里面有个衙役正靠着桌子打盹,听见脚步声,连忙站了起来,恭敬道:“老爷,燕师爷,刚刚有个驿卒过来,送了一封秘密的画像,说是太子的旨意,让我们秘密寻访此人,寻到之后速速抓获上报给太子,不得私自处理。”说完,他将一卷封着的画像递给傅苏。
“太子殿下要找什么人呢?还要这样的神秘,画影图形传缉天下也就是了。”傅苏一边说,一边和燕留白来到后堂,打开那卷画像细细看起来。
入眼是一名极为清俊的男子,身段纤细苗条,华服高冠,眉目俊雅,虽只是画中人,但身上那股高贵的气质却仿佛透纸而出。他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子,含笑观看。形象鲜活的似乎随时能从画中走出来。
“好画好画,逼真之极,真不知是谁的笔法,能画的如此传神,奇怪,就算是宫廷里的画师,有此才能也早该传名天下啊。”傅苏一边说,一边在纸上乱看,寻找落款,最后他完全的失望了,这画上除了男子肖像外,根本再没有一字一墨存在。
“真是的,这么好的画像却不留落款,实在太可惜了。”傅苏喃喃的抱怨,然后又向画中人看去,越看他的眼睛就睁的越大。
燕留白从看见这副画像后,整个人就石化了,他僵硬的站在那里,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一丝丝的凉意从脚底升起,迅速散布到四肢百骇,让他整个人都仿佛处身于冰窖寒潭之中。
“啊,好奇怪,留白,你觉不觉得这个画中人有些眼熟呢?”傅苏的话将他的神智拉回,他心里说了一句:废话,能不眼熟吗?那画里面的人就是和你朝夕相处了六年的兄弟我。
“恩,我……我也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不知道是谁。”以前燕留白总嫌傅苏太笨,但现在,他倒希望好友能变得更笨一些,最好在这件事上干脆变成白痴才好。
“是啊,我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傅苏拿着画像上下左右的看,然后又对着下午的太阳仔细照着,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干脆卷起画像:“算了留白,拿回去给千度看,或许他能认出来是谁呢。”他拉着燕留白就走。
燕留白吓得一个机灵,忙拉着傅苏的手道:“不行,绝不能拿给夜千度看。”说完见傅苏惊奇的望着他:“你怎么了留白?千度是我们的自己人啊。”
“我,我当然知道他是自己人。”燕留白勉强的笑了一下:“但是第一,我们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如果是认识他之后见过的人,咱们也不会忘记对不对?第二,咱们连个人都会忘记,不是让那家伙更加耻笑吗?第三,这毕竟是太子的密旨,若私自传扬了,只怕不好吧。”
“恩,别说,你讲的也有道理。”傅苏收回了脚步:“那我们怎么办?集齐衙役给他们看了,然后让他们在县城里暗中寻找吗?”
燕留白抹了一把冷汗,心想好险好险,那个夜千度没有跟过来,否则就他那双毒眼,我可就惨了。他接过那副画像道:“好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让我安排吧,到时明天我给衙役们看了画像,让他们暗中找人就是。”他一边说一边想,心道漠无涯应该不知道自己在南岚县城,否则依他的性子,早就赶来了,还哪会派人传下画像,命人暗中寻找呢?如此说来,他这些年游历各处,大概就是为了暗中寻找自己,每到一个地方之前都会传下画像命人暗里寻找。
思及到此,不由暗自摇头苦笑:何苦呢?我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何苦还要这样执着的寻找于我,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有过欢乐的时光,就算不念一点兄弟之情,也该念念那点旧日情分,真也好假也罢,总是存在过的吧,又何必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他这里伤感不已,却见傅苏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摸着肚皮道:“啊,好晚了呢,留白,咱们回风雅山庄吧,大概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燕留白拿着画像敲在傅苏头上:“你真的想变成一只猪啊?认识了夜千度后,你的食量是大大增加,别忘了,你可是刚刚才从烧饼铺子走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就想着吃晚饭。“
“嗯,没有晚饭,总会有点心的吧。”傅苏高兴的直点头:“是啊留白,以前你给我做的饭菜,只能勉强让我不饿死而已,我自己也知道,咱们的经济比较紧巴,就算做了县令,这薪俸也不高,所以为了生活,我忍饥挨饿,从来都不肯开口,但现在不同了,千度那里好多吃的东西呢,我们不必担心吃穷他啊。”
燕留白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真想敲死他:“你个没有良心的傅苏,我们两个绝大部分的钱都用来给你吃了,你今天竟然还好意思向我控诉说你平时忍饥挨饿,你就吃吧吃吧,等到哪一天夜千度向你讨帐的时候,我看你找谁去?”
“不……不会吧,千度他不会向我讨帐的。”傅苏立刻紧张起来:“他……他知道我很穷,如果想敲诈,他不会选择我的了,对的,千度不是那样的人。”他的手紧张的绞在一起,面色却盛满了担忧。
第十九章
“切,你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你也不想想,夜千度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他是魔宫宫主,咱们和他有什么交情,救了他的那天晚上,也不是主动的舍己救人,而是被他用剑逼着脖子才将他带来县衙的,第二天他大可以扬长离去,可他为什么留了下来,还对你那么好,给你吃的,帮你破案,更让咱们住到风雅山庄,咱们不去住,还威胁咱们,仿佛是离了你就不行的样子。”
燕留白滔滔不绝的说着,他明白夜千度看上的东西,是决不可能放手的,如今自己唯一能为这傻兄弟做的,也只有给他提前提个醒儿,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别都等躺到人家身下了,还睁大眼睛问人家:“千度,你是要喂我吃消夜吗?”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他的一连串问题显然引起了傅苏的重视,他默默的和燕留白往回走,一直认真的思考着。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用大脑的时候,夜千度啊夜千度,你可该好好的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的暗示,指望着这个笨蛋开窍,实在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嗯,我这样的苦口婆心,该跟你要点什么酬劳好呢?就五千两银子吧,呵呵,到时我得多攒一点儿钱,一旦需要逃亡,就不至于再像上次那样狼狈了。
一进到风雅山庄,就看见庭院里漫漫的站着两排人,除了杏花村竹叶青白水秋月外,还有二十多个服色各异的人,见他们进来,都好奇而带着点紧张的看着。杏花村竹叶青带头鼓起了掌,一边热情的围上来道:“啊,留白苏苏,你们回来了?这些都是各地的分堂主,没想到一起来了,呵呵,他们带来了许多各地的土特产哦,今晚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
原本以为会高兴的跳起来的傅苏,却意外的没有一点儿表情,从围上来的堂主们身边穿过,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而燕留白则很开心的道:“是吗是吗?那真是不错啊,就是又要辛苦大厨了。”一语未完,就见那些人热烈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啊,傅公子,我这里有一块祖传的玉佩,平时总也没看到能配上的人,如今一看到你,才发现你和这玉佩实在太相配了,就赠给你吧。”“啊,傅公子,我这里有一枚上好的玉扳指,据说是前朝皇帝戴过的,俗人哪能配上这个东西是不是?不过你就很适合了。”“啊,傅公子,我这里有一副王羲之的亲笔,送给普通人他们也不懂得欣赏,听说你是进士出身,肯定比别人有眼光了……”“啊,傅公子……”
燕留白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一瞬间多出的玉佩玉扳指名人字画,幸好都是些小巧之物,还能拿的过来,抬头看看,外围还有好多人在那里举着各种东西,要进屋送给他。只把燕留白给激动的啊,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吗?知道我可能马上要开始逃亡生活,所以送来了这些珍品……不等想完,忽听杏花村在外面道:“不对不对,错了错了,傅苏已经进屋了,这个是燕留白。”
“啊?可是那个傅苏听见吃的没有什么表情啊,反而是这个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呢。”堂主们发出疑问,杏花村也挠着脑袋道:“唔,不知道啊,明明苏苏以前听见吃的,能蹦起来三尺多高,今天是怎么了。”他这句话让那些堂主们确定了眼前的燕留白的确不是傅苏。
“嗯,左看右看,这块玉佩还是刚刚的公子戴着漂亮。”“没错没错,这玉扳指对你来说也太粗了”“是啊,一个师爷看什么字画啊……”那些没有送成东西的堂主纷纷离去,连这些不由分说把东西塞进燕留白手中的家伙,也纷纷取走他手上的东西回身就走。转眼间,燕留白的双手就由刚才的满满当当变成空空如也。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块……那块玉佩我很喜欢啊。那个玉扳指我戴着也肯定合适的,字画,还有字画,难道你们不知道,师爷们是最爱古玩字画的吗?”燕留白悲伤的喊,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赶紧将这些东西装进怀里,现在可好,一瞬间就又被抢回去了。
“不行,我要找夜千度,没错,要找他要五千两银子,然后让他逼着这些属下将东西都孝敬给我。”燕留白发出嘿嘿的奸笑声:东西入了他燕留白的手里竟然还给夺回去,一群势利眼的兔崽子们,都给我等着吧。
夜千度正在书房看着各地的分堂主呈上来的报表,忽见燕留白闯了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报表,抬头问道:“衙门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苏苏也回来了?“
“嗯,回来了回来了。”燕留白来到夜千度面前,大剌剌的坐下:“夜千度我和你说,为了让你早日将傅苏弄到手中,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在刚才,我冥思苦想的暗示了一番,终于让这家伙知道你对他的企图了,他现在正在认真的思考,我估摸着不到明天,他就会开窍了,呵呵,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夜千度大吃一惊,站起身失声道:“什么?他明白了?燕留白你怎么能这样作,如果能开导他让他接受我,我不早就做了吗?就是怕把他吓跑,我才想循序渐进的来,你……你这样一说,他万一不敢再理我了怎么办?”
燕留白挥挥手:“呵呵,这就是你不了解傅苏了,那家伙是个除了吃就不认别的东西的人,别说你只是喜欢上他要和他双宿双飞,就算你今天直接告诉他要把他一只腿卸下来吃了,他也是那种能问你会不会分他一半的贪吃家伙。而且这两天我也观察过了,你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完美的典范,他应该不会反感和你在一起的。”
“真……真的?”夜千度难掩激动的问,其实他早就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就是怕吓坏了可爱的笨笨,如今听燕留白这么一说,不由得放下心来。听见对方还在问该如何报答,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张银票,看了看上面的金额:五万两。于是随手丢给燕留白,一边呵呵笑着拍他的肩膀道:“留白啊,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你放心,只要你促成了我和苏苏的好事,从此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怎么样?”
燕留白握着那张五万两的银票,激动的声调都变了,只有不住点头的份儿,因此也没听见夜千度后面的话。直到对方兴冲冲的走了出去,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追出去喊道:“啊,还有,我还要你的那些堂主打算贡献给傅苏的东西,记着,一件都不许给我落下。
夜千度听了燕留白的话,兴冲冲的来到寝室,就见傅苏正在那里换衣服,他心里一喜,暗道莫非笨笨这么快就想通了,所以想换好漂亮的衣服躺在被窝里陪我共度春宵?咦,不对啊,这还是半下午,他怎么可能不吃晚饭就陪我呢?啊,还是说,他肯为了我牺牲这一顿晚饭?
蹑手蹑脚的上前,夜千度激动的搂住刚刚把上好的真丝中衣脱下来的傅苏:“其实笨笨,我可以等的,你不用这么着急了,我会慢慢的等到你不再害怕的那一天,嗯,你放心,这段期间我会加倍的对你好,你想吃什么东西都可以,想吃多少都可以,笨笨,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傅苏冷淡的转回身,冷淡的看着他:“夜千度,我想我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我傅苏可以为了吃贡献出我的一切,但是我决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你看错了我,留白也看错了我。”他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伤感,又低下头收拾起那件华丽的中衣:“这是你的衣服,我还给你了,在你这里吃的东西,我会努力攒足银子还给你的。或许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我不会皱一下眉头,让那头狼来吃了我也行啊。”他平静的抬眼看着夜千度,眼神是视死如归一往无回的决然。
夜千度瞪大眼睛,嘴张的可以装下一个鸡蛋,最后他气的转身踱了几步“该死的燕留白,你到底对苏苏说了什么?竟然还有脸跟我要钱。”夜千度咬牙切齿的低喃,然后大吼:“燕留白,你给我滚进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