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樊落起身,立于方无璧面前,身形高昂,顶天立地。
李全咬着下唇,躲在角落里有些赌气的问:“何时?”
“此时。”
“……啊?”不光是李全,连方无璧都愣愣的张大嘴,似是傻了一般。可还未及反应,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被人拎着衣领给提了起来。
“时辰不早,请回。”说着,便开门扬手扔物再关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于是,方大公子躺倒在一片雪堆之上。软软的倒不痛,只是望着这黑漆的天,暗想着:这……就是俗称的有了媳妇,媒婆扔过墙?可这也太快了点……
又想去问,可这屋子房门紧闭,连烛火都吹熄了。
外头人疑惑,这里头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儿。当然,这里头的人指的只有李全。樊落这一日都在想。
他是大金之臣,应当听命圣上。于是圣上让他娶郡主,他便娶,并无不妥。可答应后,这心里头便总是一阵阵的闷痛,似是生了一块肉,在那里闹腾。
他先想到的是,何为夫妻?像是他的爹娘一般?相敬如宾,甚至……相看生厌?他和郡主以后也是如此?这倒未有何不妥。
只是……李全该在哪?他不知该把这小子,放在何处。若是留在自己的身边,难不成要他去接胡伯的担子?因为胡伯是跟在自己和父亲身边,最久的人。
可,细想来,他却不愿李全每次见着自己,都和胡伯一般,恭敬有礼,带着畏惧的唤自己一声:“老爷。”
他,不愿!极为不愿!于是,他自昨日起,想了一宿。白日,又想了一天。直至方无璧这小子半夜翻墙进他屋子。
“‘樊兄,你就把他纳为男妾吧?’”顿时,一片明朗。
“将,将军……”眼前的小兵咽了咽口水,拼命的把自己的大个子缩成一团,更恨不得这墙角生出个鼠洞,让他钻进去逃出升天。
可樊落一旦认定,便不再退了。几步跨前拉起这人便旋身一转,并坐一椅的来到了桌前。干脆的抓起酒壶倒了两杯,递到了李全的面前。
“喝。”
“……这是?”小兵颤颤的接过,眼下的阵势显然不容他说半个不字。
“交杯酒。”
“噗”一声,入喉的酒呛入鼻吼,辛辣的令人措手不及。可樊落丝毫不滞慢,仰头灌下一杯含着,便一把抓住这小狗粗扎的后脑,口对口,鼻对鼻,眼对眼的牢牢堵住。
顿时,温热的液体伴着清香便划入李全的咽喉,划入他的心肺。双眼一眨,好不容易才看清将军那对墨如深潭的眼,它的深处燃着两束焰火,直烧人心。气息灼热,互相交缠。
李全再眨眨眼,或许是酒气,也或许是热气。眼眶一阵刺痛,水滴便没用的漫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第一次,他们唇舌相交是将军受伤,发热之时。那时他就想,真是漂亮的人,怎么连生病起来也这么漂亮?想起自己妹子小时候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糗样,便是天上的仙女儿与地上的泥娃娃。
带着私心,给这人喂水。口中柔滑香甜自不在话下,可更多的,便是心中那一份悸动。心弦轻触,便在那原本已投下块巨石的湖中,再掀波澜。
对于将军,有时他懂。有时,却又不懂。当然,他也希望将军能懂他,可……难如登天。迷迷糊糊之中,便什么也乱了,再也回复不了当初……
樊落……暗喊着这个名字,李全反手也搂住了身边之人,探舌便轻柔却执着的探入彼此。身边的人一震,继而又反客为主的纠缠而上。
顿时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便被彻底的冲垮,再无任何退路。灼热焰火带着燎原之势瞬间便顺着两人贴合之处,猛然蔓延。
胸膛轻抵,腰腹紧颤,胯 间挺立,黏湿热气似是卷成一缕缕气流紧紧裹住两人,无法挣脱。口中盛情再也无法承载,口舌轻吐交叠之间,丝丝涎液顺着下颌,滴在锦服之上,亦沾染上了那一身粗布。
“哈……将,将军……”皱紧眉死活的推开眼前这人,大口的喘着气。细细打量,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红缨绯然,却轻蹙眉尖,透着不满。红唇微肿,怕是被李全咬出来的。
“咕嘟”一声,咽下口水,李全见着那乌黑的眼里映出的自己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总算在樊落又欺身而上之际,急忙拦住。
“将,将军,您得让小的喘口气。我的功夫没您好,每次小的都半死不活的!”说到最后,在樊落的眼中便似是撒娇。
于是,眉眼更是一沉,挥熄了一旁的烛火,一手揽着这人便滚落至一旁的床榻之上,盖下了这红鸾叠帐。
瞬间,李全便眼前一黑。光亮猛逝便是瞪大了眼,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彼此。可这樊落却丝毫不在乎,把这人压在锦被之上。似是老马识途,也似是婴孩识着母亲的体味,驾轻就熟的便把这手探入厚厚的衣物,摸在那精瘦却滚烫的腰肢上。
“啊……”天寒手冷,李全一激灵便低叫一声。而樊落竟也顺着这声音,探过头来,似是要堵上那嘴,却不小心的咬上了这人的鼻子。
“嗷呜,”可怜哀号,李全眼泪汪汪伸手捂着鼻子,结果樊落又趁机把手钻得更深,竟覆上了胸膛,捏到了两颗圆粒之处。
针刺麻痛,手指微凉捏着这软处,指尖轻拨,便挑着这两物越发坚 挺,渐渐饱满圆粒。似是玩上瘾了,樊落轻揉慢捏直至李全气喘连连,忙着告饶。
“将军……很痒……”
动作一滞,这口舌便又欺了上来,这回,依旧没准,咬在了李全的下颌之上。“呃……”男子的下颌正是长着软须之处,肤肉相连,粗糙舌苔轻刮添弄,身子轻颤后退,可却不依不挠又缠了下来。濡湿之感顺着脖颈缓缓流下,盖入衣领之中,似是条小虫细爬蠕动,直挠着心头。
实在是憋不住了,李全搂紧身上之人阻止他动作。双腿一圈围在对方腰际,也不在乎这服软之姿,讨饶般的,“将军,等,等一下……”
“……”沉默片刻,樊落手子向前一顶,那胯 间昂扬竟正擦着李全的。于是两人身子俱是一震,李全更是苦笑着,知道都忍不住了。
“将军,咱们这是……洞房吗?”先是交杯酒,后是洞房,这一套礼数小兵也是知道的。
果然,樊落轻颔首,下颌搭在李全的肩上,“是,洞房。”
“可,咱们还没拜堂……”李全想了想,又说,“将军,你说过是你嫁我的。”最后一句不是“小的”,却是“我”。或许连李全自己也未注意,而樊落更不会在意。只因这“拜堂”二字,难着了他。
轻抬身硬生生的压下了欲望,樊落首次觉得很头疼,现下的情况,如何拜堂?
似是知他疑惑,李全伸入怀中久久的掏出了一条绸巾——那个他一直用来保命的红色绸巾,从未离身。
迟疑了片刻,李全还是把它铺开,盖在了樊落的头上。
触面带着暖意,樊落也明白了这是李全从怀中掏出的。顿时便静默下来,虽看不清颜色但也多少可以猜到。猛然之间,樊落便也知有什么,不同了……
“将军,这是咱爹娘留给我的。大红色的,我以前就常想若是娶了媳妇,就用它当红盖头,可漂亮了。”
“……”樊落摸着这绸滑丝面,其实早已旧了,有些刺。不过沾着李全的火热体温便也无任何不适。
“将军……”李全黑夜之中眼神闪动,便已看清帐内那一般锦服,手指白皙纤长,盖着红巾的“媳妇”。
“将军,咱们不拜堂了。”话一出,樊落的身子一晃,李全又忙加上一句,“咱们当兵者,都是向天讨饭的,可看看这老天爷可以善待咱们?所以,我不信天。”
“……”
“二来,咱们都无父无母,无高堂可拜的,只能拜自己了。可拜自己……”说着,突然李全缠着樊落的双腿陡一使劲,双臂一撑,竟趁着樊落不备反身把他给压在了身下。
“将军,我拜你拜的还少?”李全想着有些好笑的问,又轻轻嘀咕一句,“若是你拜我……我还真怕折寿……”
此刻的樊落没有丝毫挣扎的乖乖任他压着,觉得有些重,其他倒也无碍。而对于李全所说之话,更没有一句反驳。
看着樊落如此的乖顺,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战栗顺着李全的背脊直冲而上。舔了舔唇舌,倒有些猥琐之相。
俯下身隔着绸布,轻抵着将军的唇。“不过,将军,小的可以在这里立誓。”
“立誓?”布下双唇轻嗡,而李全的便是一阵酥麻几乎软了腰。
“是,立誓。”喉间嘶哑,胯 间叫嚣,李全答道:“咱们乡下有个规矩,绝不能负了媳妇,也要有担当有能力保护自家的媳妇。”
“我曾答应过杨副将,绝不叛将军,有违此誓,千刀万剐,死无葬生之地。”此话,说的波澜不惊,似是平常。然后李全又说,“将军,我再立誓,此生定当保樊落一生安泰!若有违此誓便化为阴曹厉鬼,历经磨难亦不得超生!”
最后一句,说的,便甚是绝决。李全不信天,却信鬼。亲人的鬼魂,友人的鬼魂,还有那些丧于他手的鬼魂,他希望他们能在地底下活得舒坦。来世,投个好人家、投个太平盛世……
樊落听了,还未明白过来这两个誓言为何皆是最终以死而立?却只觉面上绸巾被猛的掀开。待这眼适应暗处,便见眼前那黑白分明的眼,缓缓压下,伴随低语。
“将军,咱们洞房吧……”最终,消于交叠唇际……
70.洞房
暗夜之中,外头白雪皑皑月娘儿娇羞,而屋里头,自然是春意昂扬,一片暖色。
李全紧压在樊落的身上,暗想着:这人的皮肤怎么就能像块玉一般,即使在一片暗色之中,也莹莹生光?粗糙的掌心轻抚着这人的脸面,虽不至女孩的细腻,却也柔滑的根本就不像个长年战场的将军。
有些感叹老天的不公,却又在心里头暗喜:怎么就娶到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而樊落,也任着他搓弄,直至双颊有些泛红了,他这才动了动身,想抱住李全。可哪知,小兵身子一沉,又阻了他的动作。
“将军……你今夜不要去,让我侍候你,好吗?”声音软软的,凑在耳边,带着哀求。
樊落一愣,有丝疑惑,难道他在军中之时,不是侍候?不过转念一想,樊落也明白了。其实他以前的随军小侍,在床第之间多是主动,从不劳他费心。偏偏遇到了李全这什么都不懂的,于是,便换他主动了。
此刻,这小兵既然自己要求了,于是樊落自当是不会阻拦,甚至心中有着莫名悸动,更有着期待。便放软了身子,任他胡来。孰不知,这两人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却也通到了一块儿去。
李全感到身下之人放柔了身子,顿时心中一喜,以为他答应了。便也再无顾忌化成了一只小小色狼,扑到樊落身上,便直盯着那细长纤长的颈脖,张嘴便咬了下去。
顿时,樊落身子一颤,只感到一个软肉伴着温热之息轻舔着的,正是自己的脉门涌动之处。随着心跳,一会儿深,一会儿浅的小心舔食。而那对尖利犬牙,也甚是小心的紧叼着一软肉,慢慢的咬磨。
而在李全口中,盈满着的便是樊落刚沐浴后的皂香之气,配着其本身便有着的清莲之香,再加之脖上筋肉实足,血液流过几处大穴更涌动着生命之息。于是这小兵也明白了,为何樊落以前也喜欢咬自己的脖子。原来这是如此的美味之物……
心中喜滋,便趁机问了句,“将军,觉得小的侍候的如何?啊……”问至一半,还未待回应,自己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
原来,樊落也趁着李全正想着,突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机灵。原来在李全沉溺于樊落颈脖之处时,后者,也伸出了两双大掌隔着衣裤按在了腰臀之处,轻轻的揉捏着。直至刚才再也按捺不住,猛的使力下压,使得这小兵已经有些昂扬的身子与自己的,轻擦。
“将军……你答应过我不动的!”话音之间,满腹的不满。
“嗯……”樊落应了,可却似是玩上瘾般,不愿离开。
于是,李全翻了个白眼,想起了一个兵理——兵贵神速。便双手直拉着樊落的衣襟两侧,稍一用力便“哗”的一声,给撒个通透。
顿时,雪白平滑的胸膛便陡然跳出,伴着两点暗红,便闪了李全的眼。其实若樊落仅是如此的静躺着,其上身肌里便紧裹骨肉,平滑钢硬,如同热铁。
颈下锁骨微微凸起,形成扇弧,逢中却又浅浅下陷,至肩胛之处又陡然樊至极高,如此望来,便似是一只展翅雄,搏击长空。
李全的眼却定在右肩之上,那处被暗镖所伤的伤口。便心中一痛,怜惜的俯下身,伸出舌头,细舔着。
“唔……”
虽说伤已养好,可这疤印却难以去除。而新生之肉又极为敏感,所以当李全的嘴轻轻吻上之际,樊落无法抑制的轻哼出声。
而李全,自然不会放过。这舌头便似活了一般,如灵蛇轻按细捻,偶尔溅下几处银液,便又打着圈的涂抹在上。
“将军,这伤多用口水,好的快。”这是李全的狡辩。樊落也不知真假,只因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却慢慢只觉身子越来越热,直冲脑际,似是被捏至了敏感之处,这意识便有些糊了。
不过饶是如此,本能的,樊落的手还是顺着李全微压的腰线解了其裤腰,缩了进去。
这回,换李全闷哼一声,身子微颤。只因微凉的手突然毫无阻碍的已罩至揉红的极是敏感的两团肉上,这丝丝麻痒便止也止不住的顺着腰椎直冲脑际。
似是感到了李全的情 欲。这樊落也绝不滞慢的,双掌一包竟拉着李全上下来回的顶弄摩擦着两者的昂扬之所。
暗咬着,此刻,樊落上身赤 裸,而李全的,则是下半都光了。望着樊落双臂纠起的肌肉,知道他使了力。不由然的,便想起了初次入将军帐中的情形,面红耳赤。
于是,坏心一起,李全便伏在樊落的耳边,对那半透的耳垂之肉吐着热气,“将军……莫不是你又想帮小的活血?”俨然之间,已成了个妖精。
顿时,连樊落的身子也是一僵。其实若说的俗一点,李全全身上下,樊落最喜的,便怕是这顶翘圆滚的屁股蛋儿。不似女人的松软硕大,紧窄尖挺,弹性十足。
平日穿着松垮的军裤便也未觉什么,可那次这小兵趴在他的案上神情认真的描着字,于是,这紧翘的线条便原形毕露。而樊落也鬼使神差的罩上了自己的手……这么想来,这纠纠缠缠,也有半年了。
原本,李全想以这话来激樊落的,可哪知后者的动作却越来越大,似是真的把李全当成了一个面团一般,死揉硬捏的,硬是擦得连这床柱都发出“喀吱”呻吟,在暗夜之中动静极大。
而李全更是不甘,“将军,你别乱动!你得让我侍候你才行!”在李全的念头里,自己是“夫”,而樊落是“妻”。丈夫保护妻子在床第之上侍候妻子,可是他的本份。而若樊落颠倒了,自己岂不是让他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