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大道城管队——LILIAN

补完睡眠，肖锦荣洗了个澡，光着身子在镜子前用电动刮胡刀剃着脸。随着催眠般的刮胡刀嗡嗡声，清晨张福根留意到街边野猫与之对话的画面呈浮眼前。
可爱？那一刹那他竟然他妈的觉得那老男人可爱？的虽然他不丑，可是又干巴又寒酸的老男人，哪里会和可爱联系得起来--但他发誓那一刻他真的下意识地找了可爱这个烂词来形容他的救命恩人！”嘶--！“分神造成的动作停顿让他的下巴不幸被划伤了一小截，肖锦荣一边咒骂着一边丢开刮胡刀，抓过毛巾捂着伤口，走出浴室去房间里找OK绷。翻箱倒柜一番，在抽屉角落总算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OK绷，撕开贴上，穿衣出门。
”店长，我们这边有猫食卖吗？“整理着货架的张福根问便利店长。”哦？你养猫了吗？“
”恩，昨天路上捡到的，可是我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地，没空去买鱼什么的弄给它吃。“虽然贵了点，但喂起来比较方便，晚上不在也不会饿着它。小猫的出现，不知不觉给寂寞的张福根，一剂奇妙的解药。早晨回家的步伐变得不再疲惫拖沓，在家时听到喵喵声不见了冷清，每天再累也一定会陪猫玩上一小会儿。”废物！真他妈地不耐打！“肖锦荣踢了踢身边哀叫连连的身体，吐了口口水，自己也歪歪斜斜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无聊。痊愈后一如曾经的无聊日子又重复起来，但再也懒于和狐朋狗友尽情地挥霍金钱与时间，那连同记忆一起消失的一些什么，让他逐渐发觉自己心底那一点点莫名的空虚。
地上那群想拿他打牙祭的混混，活该倒霉撞上脾气正毛着的自己，把他们痛揍一番后，百无聊赖地准备回家。　坐上车，摸出香烟放在唇间，”嘶……“下巴传达来一丝疼痛，翻开车上镜，看见掩盖被刮胡刀弄的伤口的OK绷不见了。忍不住嘴里又骂了句什么，转动了车钥匙。的”……三十五箱，三十六箱……好，清点完毕。“合上货单的张福根站起来，手扶着略发酸痛的腰，”哎……“不用老是这样提醒他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吧！
”你辛苦了！饮料类的我来点吧！“在柜台前的店长朝里喊了一句，听到自动门发出的叮当声，马上转过脸来，”欢迎光临。“　　”OK绷在哪里？“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小小的便利店里非常突兀。的张福根擦着额头从仓库走出来，刚想要走到柜台替换店长--紧急蹲下！
他他他、他怎么在店里！的”您好，日常医药品在右边走到底的货架上。“店长给肖锦荣指了方向。
呼……原来是碰巧来买东西的，还以为又被他逮住了……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已经失去记忆了诶！　张福根又大着胆子探出半个头，可在看到一脸有人杀了他全家的表情的肖锦荣，又连忙缩回头去--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麻烦会比较少……的店长呆呆地看着张福根：”你在干什么啊……张……“的”嘘！嘘！“用力地暗示不要店长出声，他还不想这么快又失业……
44.
再次落入魔掌
拿了一盒OK绷，再去冰柜那拎了一打啤酒，肖锦荣走到柜台前结帐。
买完快走人……买完快走人……张福根蹲在柜台后面的货架念着。
”您好，欢迎光临，一盒OK绷，一打百猥啤酒，一共是五十六块三。“店长给他算完帐。
肖锦荣摸出皮夹，抽了张卡出来。
店长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客人……我们店暂时还不能刷卡。“什么破系统，因为不能刷卡已经不知丢了多少回生意。
对对对，我们不能刷卡，放下东西快走吧！张福根祈祷着。
”那我付现金吧。“肖锦荣拿回卡片，抽出张纸币。
张福根倒地--妈的你一有钱人带什么现金啊你！
店长打开收银机，给他点钞票找零--糟糕……好象零钱不够找……抬头看那个男人明显心情不怎么畅快的脸，实在不想再跟他说纸币也收不了……
于是便利店长找出自己身上的钱，想拿自己的先垫上--不够。
”老张，你有没有二十块零钱？“
店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是都给你打暗号了嘛……这下可怎么办……我不敢现身啊！
”老张？零钱有没有？客人等着哦。“怎么搞的，刚才起就躲躲缩缩的。
张福根急忙在身上乱找，好容易翻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可是，他不能走出去……捏着鼻子：”店长……有，我有……“
”有你就快点拿出来啊！“蘑几什么呢他！
真是火烧屁股……有、有了！张福根玩腰在货架上寻找着。
肖锦荣也有点不耐烦了……这家便利店在搞什么鬼？找个钱那么慢。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们换一下零钱……“店长陪着笑脸，忽然，一个黑影从后方飞来，吓了他一跳。
那东西在落在柜台上前，被反映快的肖锦荣一巴掌接住--一个用纸币包裹着的球形重物……
两人对着眼……还好店长马上反映过来，抢过那个”钱球“，把纸币拆下来，加上自己手上的：”您的找零！谢谢光临！“
肖锦荣把东西扔上车，对着车镜贴好了OK绷。
心情还是乱糟糟……点了根烟，打开音响，却并不想发动车。
挖出一听啤酒，扳开了拉环在黑古隆冬的车子里独自喝起来。
”老张，你今天真是反常，平时对客人都是很热情的嘛！“
”不是……我那个……店长，今天的垃圾倒了吗？“这时候要立刻转移话题。
”对哦，再不倒要臭了。“店长一拍脑门。
”我去倒！“
烦！大概很久没解决生理问题的原因？
终于 ，锦荣以决定今天去找个女人解决一下的主题心情，把车钥匙插进……恩？
张福根非常后悔自己主动跳出老白兔的安全区域，给”守侯伏击“的小恶狼送上门的愚蠢倒垃圾行为……
站在眼前叼着香烟的男人看不出有善类的特征……
”你在这里上班？“
”我……恩……那个……“身上还穿着制服，推不掉吧……
”你不会又说，闲着没事做到便利店来打工，然后明天就拍屁股走人吧？“肖锦荣虽然觉得这很莫名，但他心里就是很不爽--不爽他刚才明明在店里，却不出来！刚才店长叫的”老张“，原来就是他。
”肖先生，你误会了。“快啊，快想个理由啊！可是……他最撒不来谎了……
”那我想跟你谈谈。“也不管张福根愿不愿意，拽着他就往车里塞。
”我、我还没下班！“
店长歪着头：”老张倒个垃圾倒那么久？难道追垃圾车去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和张福根的心跳成了绝对的反比。
他不敢问肖锦荣要去哪里，不敢要求下车，反正就是不敢开口--就怕一不小心，口误穿帮……
”你饿不饿。“安静中，肖锦荣忽然来了句，把他吓得在副驾驶座上微微跳起……
猛摇头。
”我饿了，你没意见吧？“
猛摇头--看到肖锦荣转过来的眼睛，意识到自己符合错了，改为猛点头。
”好，去找点东西吃。“
45.
只有两个男人，却霸占了某会员制俱乐部的一大间包厢。
张福根就象忽然被政界要人接见的无名小卒的一般，混身不自在地正襟危坐在肖锦荣跟前，不安地搓着手背，黑古隆冬开了比没开好不了多少的灯光让他。
服务员送上小菜和一瓶酒，一个冰桶后，鞠躬关门出去。
听着清脆的冰块被放入杯子的声音，张福根恨不得抓过来嚼几口冰镇静镇静。
倒完一杯，再倒第二杯，然后拿起一杯放在张福根眼前。
”我……我不喝酒……“应该说他喝不来这洋猫尿。
”那你放着好了。“看肖锦荣的气势毫无客气可言，张福根一再提醒自己要小心。
肖锦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让又冰又辣的感觉冲下喉咙。
”张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对我要说的？“
”啊？没、没有！“有也不会说。
”张先生，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直在躲着我呢？“肖锦荣看他一副拘谨得象被审问的样子，发现自己心底里竟然差点忍不住笑。
”有吗？没有啊！哪有！没有没有！“张福根连连否定，甚至激动地摆手来加以修饰。
”……“这位好心的张大叔也太不会撒谎了吧……小学生都看得出来他这几句有多做作……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撒个小谎都那么生疏的老实人拼命地守护？
”张先生，你也知道我失去了两年的记忆，虽然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我想你肯定知道些关于我的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我身为当事人想了解实情，不过分吧？“肖锦荣拿出谈判的架势，点上烟，高高在上地瞄着把宽厚肩膀缩起来的男人--他都快窝到沙发角落去了！怎么弄得自己象在审犯人？
”没有……真的没有……我和您不熟……肖先生……“瞒！一定要瞒！这种丢人丢份丢面子的事要是让他知道，还不被他当场活活嘲笑死！记得有句成语叫瞒天过河！对，就是要瞒！
而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和穆秘书有过约定，再说拿了人家钱……虽然被骗了……哎呀都告诉自己别再想这件事了！
看他一忽的皱眉一忽的叹气、刹时红刹时白的脸色，肖锦荣决定换个策略。
”是不是有难处说不出口？“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就算动用锦衣卫大理寺白公馆渣子洞中美合作所伊拉克集中营的一切看家本领，也要让老张说出来！真相只有一个！
肖锦荣摸出支票本：”有难处就跟我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肖家大公子的救命恩人在便利店打工？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是不是……我不要钱……“张福根看着肖锦荣在小本本上画了一个又一个0就心慌--咋这纸看起来就那么象当年他欠他洗车费的帐单呢？
”我、我把钱买了套小住房，所以用了不少……但够花！够花！工作总要出来做的嘛……“
”哦，这样啊。“肖锦荣坐到他旁边，领导慰问民工一般亲切状地给他递毛巾送果汁，然后小声道：”是不是小穆不让你说啊？“
”不是！绝对不是！和穆秘书绝对没关系！“
那就是绝对有关系了……果然这事儿穆凌那小子动不了，张福根这是个好缺口，继续挖掘。
”其实我这个人吧，看起来也许挺痞挺坏，但你要相信我的本质是可靠可信的，我非常衷心地希望，张先生你能帮助我回忆起来！毕竟，一个人忽然缺少了两年的宝贵记忆，是很难受的……“肖锦荣说到这里，还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皱起的眉心，一副痛苦状……”我……“不是他不想帮人恢复记忆……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玩意儿啊！虽然说他现在可以考虑到他大病初愈满可怜的（哪里有可怜？）不过估计他自己知道，也吓一跳吧……那叫什么破事……
看张福根表情越发复杂，肖锦荣却觉得这过程真是好玩~~反而希望他不要马上防线溃堤，供出实情来。
”来来来，不要紧张嘛！吃菜吃菜！我又不是行刑逼供。“肖锦荣马上又放松了紧绷的鱼线，让张福根又恢复了呼吸。
张福根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菜山“--对，对啊，说不来话，就吃东西，把嘴堵住。而且一紧张，真的觉得肚子有点饿诶！
于是，他把肖锦荣从视线里丢掉，低头猛吃……
哇……这位张大叔胃口真不错诶……看他吃相真是好香的样子，害他觉得这些自己早就吃厌的菜色，忽然又让馋人起来……
”慢慢吃，别噎着。“肖锦荣突然又莫名其妙觉得心酸得很……看他还穿着便利店的制服，埋头苦吃的样子……唉，想来自己和他真是两个世界的人，说要有交集好象是不太可能，唉……这么一个又老实又好欺负的老男人，怎么可能瞒得了自己的什么重大事件？算了算了，就不难为他了。
”要不要喝点水？“看他吃得那么辛苦，肖锦荣递上水杯。
正塞满一腮帮子黑胡椒牛排的张福根，抬起头来伸手接过--肖锦荣呆滞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张福根他脸袋鼓鼓忽然之间抬头望我的样子很可爱！天啊！我是不是真的把脑袋撞坏了！
肖锦荣转身背对张福根，拼命地用双手拍打自己的双颊--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46.
看着张福根渐渐吃饱喝足，肖锦荣心想：好，一般这时候，人的心理防御力会因为生理消化力的增加而同比下降！稍微再旁敲侧击一番，一定会挖出有价值的情报。
张福根打着饱嗝，继续往杯子里倒酒--真想不到，这洋猫尿闻闻不咋地，尝尝也不够味儿，喝多了，嘿，还真觉得挺香！
”张先生？对饭菜可否满意？“肖锦荣坐到他身边陪着笑。
”恩，好吃--“仰脖子一杯--爽啊！”满意就好，满意就好。“看他一个人都消灭了将近一瓶酒了……真担心他会不会酒精中毒。
”我说……张先生这么实在人，应该不会对该让我知道的事有所隐瞒，哦？“
”隐瞒？隐瞒什么……“张福根抱着虽然胃装不下这桌上所有的菜，但至少要把所有的肉装走的心态继续努力着！但那碗类似粉丝汤的鱼什么玩意儿就不考虑了！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值钱菜色，这么小气一份儿。 ”张福根，为什么我就觉得你很怕我呢？我有那么怕人吗？还是说……我有什么事让你怕呢？“
”唔……“张福根抬头对天花板翻翻白眼，”让我想想哦……咦？没酒了？“
”有有有！WAITER！再来一瓶--管他什么酒！要度数高的！“张大叔我给你准备好了酒就等你吐真言啊！
”唉……说真的，肖先生……你实在是……“看张福根连手心都红了，应该是醉了吧。
”我实在是什么？“真相！真相啊！
肖锦荣提着心等了半天的真相--睡着了。
”姓张的！信不信老子剁了你！！！“一把拎起张福根的领子猛力地摇晃，”说！快给我说！我和你到底有什么破事要你们这么瞒着我！说！不准醉！快给我说！“肖锦荣终于从沉默阴谋爆发为歇斯底里。”呃--“张福根在他的”摇晃严刑“下，终于睁开眼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