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无奈地白了我一眼,自己在脸上摆弄弄,抬手间,长袖滑落,露出他白皙修长的手,还有……
“你流血了!怎麽搞的?”怎麽办?李大夫说过他不能有微小的伤口的,不然,不然会流血不止而亡啊!
老婆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抓起袖子,别过头躲开我的视线,“不管你的事,我没事,已经封住了穴道,不会有事的。”
不对!……那咸咸的味道,难道是!?
第29训
“烨,你给我喂的是你的血吗?为什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如果我贫血,你可以买猪血给我喝啊!如果我身上有病,你也可以带我去采参堂看大夫啊!为什麽要这麽做?”
“你……得的不是病,你中了飞鹰派的玄冰狱,早知道当日,我就该杀了应玄天,你也不会……”说到那个毒我的人,烨就咬牙切齿,激火如焚地在我肩上咬上一口,痛得我直喊老娘,看来那个应什麽什麽的真是混蛋得可以!
“玄冰狱的毒性发作得很快,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倒在云湖边上,面色发紫,要赶去飞鹰堡,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而我身上附了血咒,我所练的血炅阎心决也可以萃血抑毒,我就猜想我的血可以救你……”烨的发丝披散在额间,面色惨白而憔悴,我忍不住搂过他肩头,在他耳边柔声道:“烨,不要再喂我血了,好吗?你这样很危险!”
他却倔强地挣开我的怀抱,侧过脸,面颊飞红,声音颤抖地道:“我说了没事了,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傻瓜!我不能保证我的血能帮你把毒全清了!”
烨不习惯被这样拥抱吗?
可是,我们之间,亲也亲过了,那个什麽也那个什麽过了,他的反应还是那麽羞涩腼腆,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跟著一起脸红尴尬,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著头不敢去看他。
“云湖……对了,烨,你有没有看见过小苍蝇?我要去找他啊!”都是我不好,不应该说那麽重的话!小苍蝇,对不起啊!爹爹就去找你!
我激动地想从床上站起,却又被烨拉了回来,跌回了原地。
“他?你还用得著担心他?毒就是他的好部下给你下的,你差点快被他害死了,你还在关心他?”烨美眸中仿佛燃起了一把怒火,散发出嗜血而危险的气息。
“老婆,你在说什麽?为什麽我听不懂?我儿子很单纯的,又被坏人骗了就不好了!”
“放心吧!他可是应玄天,我都没有把握能杀得了他。况且他现在很安全,已经被他的部下带走了!”
原来小苍蝇就是那个应什麽什麽的,他果然还是会离开,只是没料到走得那麽早。或许回到原本属於他的地方,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吧,唉~可我又为什麽那麽失落?
在我沈思的片刻,烨清婉沈细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那日我看到了飞鹰派的人,就追了上去,回来的时候都找不到你,我当你出了什麽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虽然你这个人很讨厌,但是,看到你快死了,我也好像快死了一样,你这个大傻瓜!”说著,他在我胸口捶了两拳,却并不很用力,纤瘦的身子轻颤著,双眸含泪地望著我,眼底仿佛有叙不尽的柔情。
烨很美,那是一种慑人心魂的妖冶,又是一种清丽出尘的清雅,时而邪魅而张扬,时而寂然而绝俗,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能美得令人蚀骨销魂,而此刻,我突然发现,他虽然带著人皮面具,也令我心族摇荡,不能自主,原来我真的是爱上他了,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还有,老婆那天晚上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才跑的啊!我竟然还误会了他,混蛋!
“老婆,我好爱你!”
不管他会不会因为害羞而对我使用暴力,我现在就是想抱紧他,在他耳边说几百页的情话,吻他,好好疼爱他!於是,我也这麽做了!他不习惯也得习惯,因为他是我老婆啊!
我一把紧紧地抱住他,迫不及待地捧著他的脸,边说情话,边亲他一下,看著他面色一点点变得绯红。
“我将把你紧紧地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上面那样炽烈的吻。MUA~”
“我想在一百年之後,我一定还是像现在一样爱你。MUA~”
“我不要短暂的温存,只要你一世的陪伴。MUA~”
“我希望睡前最後看到的是你啊…… ……MUA~”
“老婆,请你当我手心里的宝吧!MUA~”
“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不想给任何人机会!!你是我的,逃都别想逃!嘿嘿,MUA~”
“怎麽办?我现在很想,很想,吃了你啊!!!”老婆的脸已经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苹果,我忍不住翻身把老婆扑倒,开始在他身上舔咬,身体也跟著开始疯狂而炽热地渴求他了。
“你这个傻瓜!现在不可以……呜嗯。”我把他的後半句话给吻了回去,我们的唇舌绞缠著,舔吮著,你一来我一去,依旧谁也不让著谁。
快没气了才分开,只见烨殷红的唇瓣轻启著,小口喘息著,靠在我身边,一瞬也不瞬地凝神看著我,“怎麽了?”我有些不解地道。
他又脸红地撇头,调节过自己的呼吸後,声音轻细地道:“你……好看。”
什麽好看?虽然我没听懂,但也没在意,欲火攻心地向烨扑了过去。
“傻瓜!”
……
好讨厌的感觉~~~不错!我好像又被老婆打飞了,希望云藩城第二天的报纸上不会出现某某色魔老公被老婆当场一拳击毙的新闻,不要啊!我不是色魔啊!老婆真的很诱嘛!!!
我突然听到老婆在担心地叫我,不是宅长,不是寒凌霄,也不是章小鱼……“於鼠牛!”原来他知道啊,真好,我的名字就是於鼠牛!虽然奇怪又难听,它却是我唯一的名字。
感觉烨把我轻轻地抱起,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他温柔地抚著我的脸,语气可怜而温和,听得让人浑身酥麻:“你也知道的,我都是为你好啊,你现在还没好,不能乱动,知道吗?来,我再给你吹吹,还疼不疼?”
“老婆,你不会是鬼畜吧?”打完了,又变得柔情似水,算了,也不错,鬼畜就鬼畜吧!谁叫他是我老婆?
第30训
养病的数日里,因为躲飞鹰派和老爹那里的人,我们没有回原来的家,都住在荒郊一栋废弃的破宅子里。烨很严厉,他平日里不准我下床,上个茅房也要在他的监督审核後,才予以批准,并必须在他的监护下方便,可那个时候,有谁会在别人的注目礼下方便得出来呢?那目光又还是好奇,兴奋,单纯得像第一次上实验课的小学生,让你只好把牢骚全部吞回肚里。
然而烨又是腼腆的,真的真的很腼腆啊!整天躺在床上是很无聊的,我说我好了,烨就是不信,依旧给我喂很苦的药,说能祛寒调理身体,躺床上的几天里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烨给我喂完药,我闹著要和他玩亲亲。想来,除了初见他的第一次,他主动在我清醒状态下吻我,後来都要靠我主动,但是我一主动,他又腼腆了,一击直拳把我打下床的经历不少於我玩97的时候用跳重脚落地重手加前轻手使出无限连的次数。
当然在烨使出一击必杀特殊技的时候,我并没有用受身,因为我无法在倒地前通过按键或摇杆的配合回复平衡,平稳落地以避免被动挨打。於是说,其实我用的是当身技啊!架招使出後不主动攻击,摆出一个架势,在一段时间内让烨用物理攻击攻击到自己时,自动防御然後出招:“老婆,我好爱你啊!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
乘老婆防御不能时,偷亲成功,沈默片刻,但闻一声震耳娇嗔“去死吧!”於是继续遭物理攻击,我继续使出挡身技,轮回三回合後,HP快飙完了,四下没有血瓶,我只好被烨抱在他腿上,老婆惊慌受挫,琉璃美眸,似含秋水,满面无辜,柔声关切道:“究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像猪头一样啊,真是难看,来,我帮你吹吹。”我顿时彻悟,原来,这世上最强的还是我老婆……
不是说烨就再也没有主动亲过我,只是每次亲的时候,我都在睡觉而已,这种行径也就是所谓夜袭!你问我我在睡觉,我怎麽会知道被偷吻了,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老婆,貌似我SP(睡品)很好,不至於半夜梦游吃完桔子再躺回去,以至於每天早上我都发现口留余香,那是老婆的味道啊!
经过几次尝试,我放聪明了,躺床上先装睡,等他来夜袭。说到装睡,这个难度很大,必须经受过强化训练,才能练就我这一身脸不红心不跳万事皆空浑然天成的境界,这还多亏了我当年在被窝里打著手电蒙头看漫画,在老妈查房时,迅速探头假寐的经历。但每次使用时,都要控制火候,当他吻我的时候,我一定要装出一点也不知道,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是装睡,可能当晚就将上演一场家庭暴力,但一不小心回应了他,我也不慌不急,装作是出於本能,说梦话一般,含糊地叫他的名字,那个时候,效果反而比没反应更好,因为烨会送上更热烈的吻。
每天晚上,我睡床上,烨拄把剑坐睡一旁,他为我放了那麽多血,还要照顾我把床留给我,看他这样我即是心痛又是不忍,白天和他提议说一起睡,却总是被他拽拽地回绝。为何如此放不开呢?虽然有点挤,一起睡不是会比较舒服比较暖吗?所以每天趁夜袭的时候,他吻完我,我“嗯啊”一声,做势转换睡姿,顺势揽他入怀,他会作轻微的挣扎,但闻我轻唤他的名字,烨又好似安下了心,安静地由我抱著,一起入睡。
由於应对夜袭,要斗智斗勇,导致我每天早上都顶著国宝眼,但还是觉得很超值!揉揉眼,看见烨也醒了,激动地扑过去献吻,然後继续被物理攻击,我继续使出当身技……又是美好的一天……
暖风抚人面,万物竞葱荣,今天外面的世界,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身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於是经上级批准,我和我的上级,老婆,老大,大少爷一起打算上街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为了避免遇上熟人,我和烨都换了一张面皮。
虽然表面上我们是普通的逛街,我们其实是想乘机和那个谁接头!至於那个谁是谁?烨没有告诉我,但听他的语气,那人也应该算是他的下级,果然,这世上老婆是最强大的,我又花痴而自豪了一把。
我悄悄地在一家杂货铺里买了一包梅子,藏在怀里,又见店门口摆了几坛酒──青梅煮酒,不错不错,难得那麽雅的成语被我想到了,於是我便微笑著提起一壶酒,向对面的老婆挥手示意:
“老婆,要不要喝酒?”
“傻瓜!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叫我老婆!”
“是!老、烨!”其实这几日里,我叫烨老婆,他已经不反感了,或许他只是觉得被外人听见会很奇怪,何况待会儿见了他部下,被个男人叫老婆,我老婆,不对,烨的威严何在?如此想来,我立刻改了口。
“我不喝酒的,快放回去!”
“为什麽呢?”
“因为我……唉,走吧!”
看到老婆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好奇心被点燃了,立刻转身问了价格。“老板!这酒我要下了!”给了钱接过酒,匆忙跟上走在前面的烨。
第31训
走了那麽半天怎麽还没见著那个谁?虽然心有疑问,但我也没多想,手里提著采购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跟在他後面,走到一家客栈前,我们停了下来,向招牌上一瞧,流金的楷书写著“月来客栈”,对哦,这不就是到了我办公场所的对面吗?好怀念,林伯,刘二嫂,牛大哥,王老板他们生意不知做得怎麽样,二少爷後来不知还有没有找过他们麻烦,等会儿出来了,我一定要让烨陪我去看看他们。
我和烨点了几个小菜,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客栈里,人们正津津有味地听著小胡子说书人谈论当今武林热闻,安静得只听见细碎的嗑瓜子声。
“自凌霄宫那一战大胜後,几日前,松峰,秦岳两大门派又联手围剿飞鹰堡。两大魔头互争教主之位,自此应玄天下落不明,飞鹰派上下群龙无首,因此这一战已是胜券在握,松峰,秦岳只派了几个掌门弟子率领前去围剿的人马,可岂料这是魔教故意让两派掉以轻心,设下的迷魂阵,那魔头早已回了门下,打开宫门就是等著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啊!可叹可叹!”
突然只听见“啪”地一声,邻桌的一个面堂开阔的持剑青年拍案而起,高吼一声:“松峰派的算个什麽东西?还自称名门正派,却与魔教勾结,里应外合地针对我们秦岳派的人!”
话音刚落,里桌一个更响亮的怒吼,应声而起:“真是恶人先告状!你们秦岳派才和魔教里应外合,不就是想在武林大会上少个对手吗?真是卑鄙无耻!玷污了正派的名号!”
“你个松峰派的狗贼!竟敢如此玷辱我门名声,说我们和魔教勾结,你可有证据?我可是亲眼看见魔教的人偷偷放走你们门下之人,你可还有话好说?”
“哼!那是我门弟子高尚正直,誓死不屈,魔教的人也不能耐我们何,倒是你们这群秦岳派的畜牲!和魔教暗度陈仓,演得倒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我们是瞎了眼了,才和你们联手,幸而我们掌门可是看得清明,逃回来的弟子中,我们松峰派的弟子都断了手足,而你们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分明是你们和魔教串通好的!”
“你们这一出施的是苦肉计!别当我们看不出来,竟然还敢到这里来咬人,狗贼!看剑!”
原本安静的客栈里,忽而杂乱起来,充斥著碗盘砸落声,女子尖叫声,男子打斗声,我看得都慌乱得拉著烨的手,想拉他出去,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我刚起身,又被他拉回了座位上,他依旧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地喝著茶,虽然心中不解,我也只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一起免费观看这出很黄很暴力的真人格斗。
那两个小子身边分别带了一批人,或许就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弟,现在就是多人大乱斗,很混乱,很激烈,好似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菜叶翻飞,茶酒扑洒,多亏了林伯借我的锻炼笔记,我总能在酒菜洒过来之前,及时闪身,顺便帮老婆拦截住飞过来的碗啊碟啊筷子啊包子啊牛杂啊羊腿啊大排骨啊云云,待到他们打到楼上去的时候,我潇洒地甩了甩身,转身向烨露齿一笑,样子一定帅弊了!没等来赞佩和仰慕的眼神,却只见之前一直表情僵硬的烨,噗地笑了起来,我也跟著一起傻乐,良久过後,他才忍著笑,语气温和地轻叹一声“傻瓜!”伸手帮我从头上取下了一个东西。
原来是一只沾了酱汁的鸡腿,怎麽就飞到我头上来了,无奈啊,形象大毁,但博红颜一笑,自也足矣。
片刻过後,楼上忽而传来一声骇人的嘶喊,“六弟!”转而那声音随依旧洪亮,却明显带著几分怯意,“你你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为何杀我秦岳派弟……”话音未落,一个人忽然从楼上凌空飞出,直挺挺地跌落在地上。
“二师兄!”
“哼!不管你是什麽人,帮我们松峰派灭了这些孽障,谢了,唔,你……”说话人的语言被硬生生地掐断了一般,不出几时,有一个人被扔到了楼下,猛烈地直撞地面。
好狠毒,几个之前打作一团的人,纷纷停了手,惶恐地逃到楼下,顾也不顾他们躺在地上的师兄弟,便慌乱地向外逃去。
可还未跨出门栏,一个黑衣人从楼上悬空跃出,在半空中洒出数根银丝,灵巧地束缚在楼下意欲逃走的人身上,在他翻身落地时,那银丝瞬时收紧,一时间鲜血四溅,血的主人来不及呼喊,头颅已然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