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当魔头是很辛苦的(71~72)
第71训微弱的烛光下,张白水垂首坐在床头,颤著肩膀。那英俊刚毅的脸上,眉峰紧蹙,似是凝了一层寒霜。就这样好些时候,灵光一闪,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只绛红色的锦囊,开口道:“林伯托我把这个带给一个左肩上有红蝎刺青的人,他说事情非常紧急,事关武林存亡,要我务必带到。”听闻了我的话语,张白水方从阴沈中抬起脸,再次抓上我的肩膀,低沈道:“告诉我,师傅他现在何处?”“张兄,你别急,林伯就在城内。”就在我努力劝说著张白水,想让他放下心的时候,烨已经递过我手中的锦囊,抽开细绳,伸手从中取出了一块菱形铁器。只见烨双眉一扬,眼底溢出光芒,凝视著手中的铁器,低低地邪笑道:“第三块,原来在这里……”没等我听明他方才的话语,烨立刻解释道:“这是魔教的令牌,四方教主各持一块。这一块正是昔日魔君褚黎的天魔令。”见张白水有些失控地颤起双肩,想继续质问,烨的声音又沈缓而不失威信地响起:“张白水,既然你师傅就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不亲自回师门?”张白水一愣,垮下宽肩,片刻後,又双眉一凝,眼神犀利地望向烨。烨也沈下两条柳眉,与他交换了一个眼色,而仍在云遮雾障之中的我,只能对著这“眉来眼去”的两位干眨巴眼,心中甚至不适时地泛起一股酸劲。跟著烨,离开张白水的院子以後,我就一直疑惑於之前的问题。还有方才,感觉自己像外星人一样被他们撂在了一旁,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非常厌恶自己这种像女人一样的心态,但却就是难以释怀。回到烨的房间以後,我忙抱上他,在他耳边吐出憋在胸口的郁结:“烨,你和张白水究竟在……”烨转身将玉臂环上我的肩膀,酥手揉抚上我皱起的眉心,望著我的温润美眸似能沁出水来。那绝美的脸上,平日难见的似水柔情立刻令我心荡神迷,骨软筋酥。他像往常一样轻骂我一声“傻瓜”後,又在我的鼻尖轻啄了一口後,又敛眉沈声道:“听闻魔君褚黎与林云泽年少时,交情甚好,两人曾并著过一套武功,之後林云泽不顾师门反对,与褚黎之妹,褚雪颜结为夫妇,却遭魔教及正派的双方阻挠,最後褚雪颜自尽於陨心崖,而此後两年,一直失踪的林云泽又回到了铁云派。可以说,林云泽既是魔君褚黎的知己,又是他的妹夫,褚黎没有理由会去害他。虽不能辨明这其中曲折,但可知想阻挠林云泽者,另有人在。”不是很明白烨话里的意思,“林伯他,究竟是为什麽……”“你有没有注意到方才柳砚芝的眼神?”月色下,柳砚芝清俊的脸庞上,那渴慕而痴缠的眼神,是让人见过一眼便难以忘却的神情……烨轻叹了口气,垂眼笑道:“这就是答案。”……十月天里,万物萧索,天色阴霾,三辆押著棺木的灵车,由北而至,挡在了铁云馆的门前。
身著道服的铁云派弟子已敞开大门,神情凝重地垂立而迎。门外披麻带孝的大汉,抬著棺木走了进去。只见正厅门口,一个身材颀长、身穿黑丝长衫、像貌清奇,道不出年纪的男子,默然肃立在石阶上。一身素白的汉子们一见此人,立刻放下棺木,黑压压跪满了一地,纷纷哀声道:“林前辈,请念及旧情,彻底歼灭魔教暴徒,好为家师复仇啊!”
玄服男子面沈如水,缓缓走下石阶,挥手间,身边弟子立刻抓起了三口棺盖,棺木中躺著三具老人的尸身,都面目狰狞,双睛怒凸,显见临死前充满悲愤惊恐,致死的伤势也是完全一模一样──身上遍布了如被猛禽撕碎般的血色凹痕。
紧随著林云泽踏入厅内,丧服大汉们一边齐声恭应,一边抢门而入。不一会儿,乌木大门随之关起,庭内再次悄无声息。
吃饭的时候,瞟了一眼邻桌那群身著丧服的男子,我一边嘴里咬著筷子,一边询问著对坐的郑乾,“这道观里也帮人办丧事吗?”怀里抱著与其身形完全不符的长剑,还吃力地腾出手捧碗夹菜的郑乾,长叹一口气道:“林兄,你有所不知,秦越派许屏山、松峰派吴子函、颍顶派周聪、竟会在七日内一齐遭了飞鹰教的毒手,唉……三大门派都惨遭此事若非眼见,谁能相信?今日他们门下弟子护灵前来,即是求林掌门为其亡师复仇。”
飞鹰教……又是飞鹰!没来由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回闪,有股隐隐的不安在胸口翻腾。
那家夥……万一!!!“林兄,林兄?”“啊,我没事。”出了食堂,我立刻想去找烨问问,可转念一想,现在的我又何必那麽在意那个人的事,可是……还是放不下。回忆里,那一张令人嫉妒的俊颜上,却是那憨憨傻傻,单纯温和得像动物一样的神情。但如今,那个整日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缠著我要包子吃,会为我灿然微笑,为我伤心流泪,为我忧愁,为我挨打,为我做很多很多,善良无邪的孩子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的他是个傲睨自若,雷厉风行的黑帮老大,虽然骗自己说那样的他有多惹人厌,但也暗暗赞服那充满魄力的作风,与难以抵挡的成熟魅力,或许,我不是讨厌他这个人,而是不习惯於那令我陌生的精明老成。可那才是真正的应玄天吧……半年之间,一切都变了,或许因为周遭的变故太多,我也变得像个老头子一样喜欢无事感伤,哀声叹气,一点也不像我自己。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段三个人同一屋檐下的日子。那个时候,我还是那个我,他还是那个他,他没有喜欢上我,我也不是他的他,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依赖,一同守护那个充满了浅浅幸福的家。第72训步入柳砚芝的院子,婆娑树影下,踏过碎石砌成的小径,眼前是一座雅致小巧的庭轩。不时,有悠长的琴声从这小轩里传出,徘徊於院内清寒的夜风里。当我轻扣上小轩暗红的木门,琴声也倏然而止,屋内的烛光映衬下,只见一条矫健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踱来。不久,门“吱呀”一声从里拉开,只见来人弯著眼角,挂著浅浅的笑意,身上青色文士衣衫宽大的衣袂,在风里飘然而舞,使人见了不觉有儒雅出尘的感觉。柳砚芝潇洒地伸手道:“林公子,我已待你多时,请!”轩内的摆设很是清雅,无多坠饰,墙上挂著如流水行云的书法,案上摆著一把乌木古琴,兴许是他方才所弹奏的。入座後,柳砚芝为我沏了一碗茶,温声有礼道:“请用!”接过茶,我连忙谢道:“呵呵,柳兄,那我就不客气了,有首诗怎麽说来著?奇文共欣赏,好茶同品尝?真TMD应今日之景啊!”对坐的男子霎时一愣,又展颜莞尔一笑,那笑容腼腆含蓄,给人很有修养的感觉。这等翩翩君子再加上一身精湛的武艺,也怪不得外头那麽多人哈他哈到不行,只是可惜……“林兄,见笑了。”一脸温润的男子,忽而语声一顿,笑容俱敛,沈声道:“你是我师傅派来的吧?他身在何处?为何这些年不回来见我。”我也收起之前玩笑戏谑之色,正襟危坐道:“林伯托我来此找一位左肩有红蝎刺青的人,要我将这只锦囊交给他。”
“哦?林兄可找到那人?”柳砚芝双眉一蹙,修长玉手接过我手中的锦囊,郑重道:“林兄,此事还有待我与师傅相议,你可否将师傅住处告知於我?”“啊,林伯他就住在……”之後,柳砚芝又和我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间,我的脑子开始昏昏沈沈的,视野里变得一片模糊,最後只见得那身边的男子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到垂帘前浸沐於月下,冷辉照著他俊逸的眉宇间隐现著杀气,冷峻的目光像锐箭一般向我扫来。耳边“啪”的一声脆响,怕就是我手中摔下来的茶碗了吧?……一股刺鼻的怪味把我从朦胧睡意中呛醒,微弱的烛光下,依稀辨识出眼前是烨,见我醒了,他忙拿开手里的瓷瓶,用木塞堵好了。“烨,我怎麽了?”为什麽我会全身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你刚中了迷魂香。那人在你身上擦了毒糜。”“毒糜?”烨将一个纸包打开,把里面黄色的颗粒洒在地上。不一会儿,四周爬出了好几大条的蜈蚣,还有奇形怪状的虫子,都像著了魔似地聚到了粉末上,甚至将蛇都引了来。“毒糜,赤灵蝎都用上了,那人无疑是五毒教的人。”烨一边低念著,一边伸出手,只见衣袖下,那白皙的腕子上,赫然爬出了一条通体赤红的毒蝎!“烨,小心!”我忙想帮他将蝎子扑去,可立刻被烨翻手挡了回去。岂料烨不仅没有危机感,反而皱起柳眉,向我大声怒斥道,“傻瓜,你不想活了吗?如果被赤灵蝎蛰一下,即使药王谷的医仙也救不了你!”“可是,老婆,这蝎子在你的……”烨终於泄了气,无奈地轻斥道:“鼠牛,我和你不一样!你不记得了吗?我的身体可是百毒不侵的!”鼠牛,我和你不一样!虽然言者无心,但听到烨这麽说,我的心头不由像被蝎子蛰到一样,痛了一下。若不早点将那解开血咒的东西找到,他依旧会将自己排除在普通人之外吧!记得烨曾问我朋友与恋人有什麽不同,可光是用言语告诉他,他又何从感知?我也不能自私地让烨一直只依赖著我一个人,我希望他能正常地与人交往,结识更多的朋友,体味人与人之间各种不同的感情。在我失神的时候,烨已经将毒蝎收在一个木匣里,转身从橱里的暗格里整理出了一堆瓶瓶罐罐,面具银针什麽的。他一边帮我把这些一一塞到包裹里,一边嘱咐道:“鼠牛,把这些带上,银针可试毒,也可防身,这些红布塞的瓷瓶是毒药和迷药,对了,我再给你几张人皮面具,这颗药丸你出去後别忘了吞下去,可以在五个时辰之内,掩盖你原有的嗓音,还有这……”我茫然地望著他,不解道:“老婆,你这是要赶我走吗?”“傻瓜!不用我赶你,你也不得不走吧!如今柳砚芝已决意对你动手,你快把这衣服换上,赶紧离开此处,待会儿张白水会护你出去。”“可是烨,找人的事还没……”“你所要找的左肩有红蝎刺青的男子正是魔君褚黎,而由今日柳砚芝的表现来看,那褚黎君假扮的无疑是林云泽,他现在已赴往三大门派解决争端,这几日看是回不来。不过,我会留在这里,你放心走,这找人的事就交给我。”“烨,等一下,”换上烨给我递上来的衣服,我忙从枕边掏出一直藏著没给他的璞玉,递到他手里。“这个拿去!”虽然这般说了,可烨还是无动於衷,面无表情地望著那块玉,这著实让我心中紧张不已,暗道:完了完了,难道郑乾那小子拿地摊货来唬弄我?这玉被老婆看出质量问题来?我就说便宜没好货了吧!可这玉也不便宜啊……越想越慌,我不免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辩解起来:“老老老婆,虽然,这玉在这里不是什麽很稀罕的东西,但因为现在没有什麽收入,这买玉的钱还是我好几天没吃晚饭给攒下的啊!”好吧,我承认,自动省略了小李那小子偶尔会给我送夜宵的事。“老婆,一直觉得你只戴草编的戒指,怪对不住你的,所以,现在就先……呜”感觉嘴唇被轻咬了一下,话语就这麽被我吞了回去,再抬眼,烨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那绝美的脸庞展现著别样的风情,我又看呆了好一阵子。“呆子!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我都说了,这戒指我很喜欢了,你,你你,你为什麽在每次别离的时候,总是做出这种令我为难的事!”狠厉的话语刚至,烨又送上了他柔软的唇,然後是香滑的舌。“唔,嗯,嗯。”双臂环紧了心爱的人,我们的唇舌忘情地交缠著,不知不觉间,只觉浑身舒服得像羽毛一般轻飘,浓烈绵密得仿佛能被彼此的体温所熔化。望著趴伏在我怀里的老婆,粉面上已染上红晕,美眸亮著迷醉的水泽,豔丽的娇唇开合著,轻轻喘著气。感觉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在山上的那段日子,那时知道烨要离开我,我还无赖地缠住他向他索吻,现在,离开的人是我,我似是理解了烨当日的无奈。“啪啪啪……”一阵规律的敲门声突兀地传了进来,怀中人立时机敏地翻身而起,抽出床下一把乌鞘长剑,厉声问道:“谁?”随即,门外响起了张白水低沈的声音,“是我。我来向葛先生要几副金创药来。”烨忙接过我手中用红绳缠绕的白璞,又将纤白的手伸入自己的衣襟内,从中掏出一节小指粗细的哨子来,命令道:“拿著这个,有什麽事,就吹响它!”“烨,这是……?”“别再磨蹭了,快走!武林大会上再与我会合!”
[穿越]当魔头是很辛苦的(73~74)
第73训
“头好痒啊,一直带著假发,头顶会不会长菇菇呢?那是不是叫假发菇?如果是食用菇,就可以做储备粮了,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用於批量生产菌菇味调味料。如果用油条粘来吃,就叫菌菇味百里滋好了!混蛋!我TM果然是个天才啊哈哈哈哈!”
“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在云藩城的街道上,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想靠在实验室里对小白鼠不断吐糟来征服地球的怪博士。那个话唠模样的那个神秘怪大叔,咳咳,神秘怪大侠,不是别人,正是在下,於鼠牛是也!
为什麽我不停地在走呢?
因为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世界数学难题──於鼠牛猜想。那就是── 一个健全的没有钱也没有人生保险的成年人,在月来客栈霸王睡,隔日被打残而不死率突破0的概率倒地有多大?
为什麽我不停地在说呢?
因为针对上一个问题,越想越往血腥暴力的限制级画面无限延伸的我,为了小南,为了甲子园的梦想,我只好尝试换一个更为有爱的话题──老婆给我吃的那颗可以变声的药丸真是比柯南的蝴蝶结变声器还牛叉啊!现在我是在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说话,为了试试效果,我就一股脑地把所有想得到的都说出来了!”
之前,烨就推断魔君褚黎假扮的是林云泽和柳砚芝之一,照魔君往日与林伯的交情,应该不会对我痛下杀手,依据这一点,那日我便主动找柳砚芝,想试探一下他的身份。因为他很可能就是那个阻挠林伯回铁云派的人,所以当日我给他的是假地址,和假信物,而真正的锦囊还在烨手里。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也只有找到林伯。
於是,确定了背後没有人跟踪,我又悄悄回到了龙虎街。
敲了敲黑腐的木门,我试著问了一声:“林伯,在吗?”
隔壁的刘二嫂正在门口洗著白菜,见著我敲门,立马热心地提醒道:“唉,小夥子,林伯半个月前就说去探亲戚了,要过一阵子再回来,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忽然间,一股眷恋感,浸染著黄昏的色彩,暖暖地涌上了心头。好像和眼前熟悉的人说说话,可又不知该说什麽好,而只能呆立在原地。
原来自己是如此恋家的人,或许因为老爸走得早,那真正算得上幸福温暖的家庭生活只停留在我十岁以前。随著年龄的增长,我变得越来越渴望有一天能营造起一个温暖的家,即使那屋子再破旧,只要推开门,发现有人在等我回来,那种被需要的感觉就能令我非常满足。
手抚著粗糙的砖墙,我顺著巷子一路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曾经的那个家。或许还没有人搬进去,抱著一丝侥幸,我推开了那扇永远都虚掩著的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