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焰剑[下]

葛东慎首度抿去嘴角惯见的轻忽，紧拥的双手让楚曦感受到了他对自己那前所未有的在乎。
「解方之事是我骗你的……」
「呃？」低沉的嗓音轻轻拂过耳梢，楚曦一时会意不过，但听他道：
「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好奇你能恨我恨到什么程度而已。」轻描淡写的口吻彷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楚曦挣扎了几下后来心力交瘁地靠在他肩上。

他想他是贪恋这个怀抱的，仅因过去层层的束缚教他无法放开心胸迎接这段感情的到来，只不过时至今日，他也已然丧失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并不恨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今日我若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这么做的……葛东慎，跟你同行的日子很令人怀念，可是再美好的事物都有划下句点的一刻，你走吧！再不离开就迟了。」

反手牢牢握住想推开自己的楚曦，葛东慎那双向来悠然的眼神染上了几抹不悦的颜色。「既然美好何必这么早就划下句点？明明就还不到该放弃的时候，为何你偏如此固执？」

「我、我已不知该为何而活……再走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
「如果一个人觉得辛苦，让我陪着你好吗？两个人一起担着总比一个人独撑要来得轻松吧？」
「你--」楚曦抬头迎上那对难得认真的视线，像是有点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望着他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却见他浅浅一笑温柔掠开了他鬓边的发。
「我真不该把你搞得这么凄惨，你说下地狱之后阎王爷会不会惩罚我呢？」
「胡诌些什么？」
「呵呵，葛某夜路走太多，总是会担心遇上小鬼啊……」唇边的戏谑尚未淡去，忽尔，数根燃烧的颓木直直朝他们的方向坍塌倒下。就在这个时候，葛东慎出手将毫无防备的楚曦压向胸前，怎知堪不住撞击，整个身子竟猝不及防朝后倒了去--

「葛爷--」仓皇赶至的乌洛儿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坐视汹涌的火海彻底吞没了那对相拥的人影以及自己的声音。
没有惊魂未定的余裕，只见乌洛儿连忙脱下外袍边扑脚边火边朝葛东慎二人跌落的方向寻去。经一番扫荡过后，果不其然见葛东慎抱着楚曦灰头土脸坐在地上喘着大气自嘲道：「乌洛儿，这回戏可演得太逼真了，差点连小命都给丢了。」

「楚先生怎么昏过去了？」见主人只受了些皮外伤，耿直的汉子这才松了口气，趋前帮忙抱起楚曦的当口，葛东慎已兀自起了身。
「我趁廊柱倒下来的时候偷劈了他一掌，要不然再磨咕下去，等这里真烧起来了那还跑得了吗？」拍拍身上的灰尘，葛东慎二话不说，与乌洛儿联袂迅速离开了云水阁废墟。

回到太曦院稍歇的时候，葛东慎坐在榻边默默看护着楚曦，撩开遮面的发丝，他的手试着抚平了他眉间微蹙的痕迹。「乌洛儿，即刻放出风声，就说琅琊太傅已自焚殉城，好让城外那票人死了心。」

「葛爷……」
葛东慎沉吟了会儿淡淡说道：「我想让他过点清静的日子，这里已经不适合他了，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安心养病的地方。我会带他走的，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补偿。」
乌洛儿应声悄悄退了出去，轻手掩上门扉的同时，抬头却见今年最后一场大雪纷飞如花落。
熨上脸颊的薄寒微微冷却了躁乱，红与白的交织，是激情过后最终享有的一丝平静。
《全文完》
边城之扑朔迷离一百问·前半局
前言：咳咳咳，因为有部分人对结局感到错愕，所以在番外现世补充真相之前，笔者建议跟当事者先来场小小的访谈……（镜头一转——）
笔者：呃、两位没意见吧？（紧张转头看向貌合神离、啊不，是相敬如冰的两人，结果在听见回答之前，率先是一阵白烟自眼前缓缓逸散——）
葛东慎：呵呵，尊驾不介意吸二手烟的话葛某自然没意见。
楚曦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冷冷瞥了葛东慎一眼。
笔者拭去一头瀑布汗，请两位大人上座之后偷偷拿出了录音笔。
1.请问您的名字？
葛东慎。
楚曦。
笔者：请同情笔者这一年因为打字打到快疯掉，故以下一律简称葛、楚。
2.年龄是？
葛：总之已过而立之年。（笔者：葛爷这样不行啦！您答得太暧昧了。）
楚：今年过完满二十八岁。
3.性别是？
葛：哈，这个问题问得愚昧了。（淡淡喷了口烟，笔者被呛到狂咳）
楚：无聊。（笔者：呜呜…我被楚先生哼了。QQ）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葛：不拘小节大而化之。
笔者：最好是这样…嘴巴上说不拘小节结果都来阴的……（后面忽然噤声）
楚：明是非，知进退。
笔者：楚先生，你确定你讲的这个人大家都认识？
5.对方的性格？
葛：顽固偏执。
楚：狡诈阴险。（笔者：所以两位是因为惺惺相惜才在一起的吗？Onz|||）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葛：白日攸亡国的第二年。在无定河畔。
楚：鲜卑宇文氏执政的第二年，在安南集对岸。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葛：噢，原来他就是楚曦。
笔者：葛爷当时没有很惊艳吗？
葛：笑话，葛某平生见识过多少美人——
楚：嗯？（无视楚先生锐利的视线，葛爷兀自陶醉在吞云吐雾中，笔者为转移那道不明杀气，鼓起勇气拉了拉楚先生的袖子）
笔者：楚先生那您呢？
楚：哼，哪来这样一个不识相的家伙。
笔者：不要再说气话了，你当时明明就快哭了……
楚：才没有！>”<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葛：口不对心捉弄起来很有趣。
楚：我没有喜欢他。
笔者：那为什么跟葛爷做那些事？（惊）
楚：我跟他做了什么事？！（青筋窜动）
笔者：你心知肚明。（摊手）
9.讨厌对方哪一点？
葛：没什么好讨厌的，不乖的话稍微施以教训就足够了。
楚：全部。（笔者：又来了，标准的口是心非。bbb）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配性好吗？
葛：葛某无处不游刃有余。
楚：哼。
笔者：楚先生这样不行喔！很多人都在怀疑你对葛爷的真心——
（骤然被打断——）
楚：有前科又怎样！洗心革面就不能重头来过吗？（皱眉）
笔者：可是你金盆洗手洗得很没有说服力……（干笑）
楚：还不都是你给我安排什么烂桃花！（拍桌怒立）
（被冷落的某人突然跳了出来。）
琛：师父，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一朵烂桃花？！Q_____Q
楚：唉——（一见宇文琛出现，楚曦掩面重叹）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葛：楚曦，简单明了。
楚：他就是不愿喊我的字。:(
葛：噢，敢情楚先生是因为记恨所以老连命带姓叫葛某？
楚：是因为三个字连起来叫比较顺口。
笔者：请、请两位不要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争执……
楚：那你又何必问！（笔者被骂哭了）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葛：葛某从没对他抱持过什么期待。
楚：只是喊我的字有这么难吗？（笔者：哎唷，怎么这么哀怨？XD）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葛：鸵鸟。
笔者：虽然形容得有点贴切，但葛爷您确定你们那个时代有这种动物？
葛：葛某是四海经商之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笔者：不要再盖了……＝＝（改天你如果要卖我东西，打死我都不会买……）
楚：蛇。
笔者：哇！会不会太狠了？（惊）
楚：你几时看他好好坐着过？（斜睨）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葛：他好象不喜欢收礼物。
楚：他什么都有了还需要送吗？（挑眉）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葛：葛某想要什么会自己去取。（笑）
楚：我要的没有人给得起。
葛：你过来——（温柔伸手）
楚：走开。（拍掉）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什么事情？
葛：不提也罢。想不通他为啥老爱回那地方去？
楚：说得完吗？老是暗算我……（轻哼）
17.您的毛病是？
葛：尊驾觉得葛某有什么毛病？（笔者：葛爷小的失言了…T__T）
楚：我本来就有病。（也不想想是让谁给害的……＝＝）
18.对方的毛病是？
葛：唉，有道是身病好治，心病难医。
楚：懒病。（笔者：哈哈哈，这个我可以做见证。^^b）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葛：不理人，没有互动就没有成就感。（沉思中的葛爷难得出现了困扰的表情）
笔者：葛爷您不知道您口中的互动有时会让人招架不住……XD
楚：拿话刺我。＝＝（笔者：终于可以理解楚先生为何不时陷入沉默了。）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葛：从来没有过。（笔者：最好是这样——）
楚：他就算看不顺眼也只会阴沉笑。＝＝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葛：呵呵呵。（葛爷意味深长地瞥了楚先生一眼）
楚：不想回答。（扭头避开）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葛：约会是年轻人的娱乐。（笔者：葛、葛爷，您还没这么老吧？）
楚：逃都逃不掉烦都烦死了，怎会有那种闲情逸致！况且也没有根本对象。
笔者：那、那葛爷是？（忽然被楚先生狠狠一瞪，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笔者：因为两人表示没有约会的经验，所以跳过。
（这时候突然又有人跳出来了——）
琛：师父跟他没有但跟我有！>__<
楚：琛儿……（万分头疼的欲言又止貌）
葛：大人在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葛爷倚着扶手抽烟懒懒瞥了宇文琛一眼）
瞋：搞什么！明明我才是男主角！（怒）
笔者缩在角落小声说：在我变节之前你确实是没错……（瞬间缩成豆粒大）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笔者摊手表示真相不可考，只好跳过。
琛：我有进——（忽然被楚先生强行摀住嘴巴）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笔者再度耸肩。（背后宇文琛正在接受楚先生的道德劝说……）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葛：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楚：都国破家亡了哪儿还有心情过什么生日……＝＝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葛：告白？呵呵，我们之间没有这道程序。（笑）
楚：没有告白过。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葛：愿意留下来的话葛某会珍惜他。
楚：相见争如不见。（笔者：这？！楚先生你好象离题了。）
29.那么，您爱对方吗？
葛：这个问题太肤浅了。
笔者：有什么关系？（耸肩）前面都被你嫌弃愚昧了。:(
楚：我、我不知道……
琛：我爱！（笔者：妈啊！你怎么神出鬼没啊！扭住耳朵拖出去——）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辄？
葛：葛某不可能拿人没办法。
楚：不要对我说温柔的话……（这个人心机真的很重…＝＝）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葛：他的三心二意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笔者：葛爷不介意？
葛：介意有什么用，又于事无补，呵呵～
楚：对他而言面包之后才是爱情，所以没有必要担心这种事。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吗？
葛：会在一起纯粹是一种感觉，跟变不变心是两码子的事。
楚：还没有遇到过。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么办？
葛：嗯？这题有陷阱。（双眸精光一闪）
楚：跟他见面一般都是突发性质较多，目的当然只有洽公。（笔者：你发誓？）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葛：腰，啧啧，很少看到男人腰可以这么细的～
楚：你够了没有！（不耐烦拨开腰上神不知鬼不觉探过来的手）
笔者：楚先生你还没回答……
楚：下一题。>_<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葛：梨花带雨的时候。
笔者偷偷问：什么时候会梨花带雨？（听到这句话，脑细胞突然活化过来了）
葛：呵呵～
楚：你住嘴！（爆）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葛：他没留意到他的视线莫名专注的时候。
笔者：那时候在看什么？＠＠（葛：当然是我才有这种魅力～）
楚：我可以装作没听见吗？（默）
笔者：不行，请楚先生回答问题。
楚：他忽然伸手拥抱我的时候。
笔者：你那时候是什么反应？
楚：不知所措，心里很复杂。（突然又陷入自艾自怜的情绪）
37您会向对方说谎吗？您善于说谎吗？
葛：葛某向来以诚待人。
笔者：不愧是葛爷，讲这句话，大气都不喘一口。
楚：我从小到大都努力迎合人家的期望。
笔者：噗，眼前这位也是高手一枚。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葛：回家吃饭的时候。
楚：在安南集养伤那一段期间什么都不管的时候。
笔者：不管归不管，有做什么吗？
楚：呃、这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39.曾经吵架吗？
葛：葛某向来只有拾某人脸色的份。
楚：你是不屑与我一般见识吧？＝＝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葛：没有吵，只有开破，这人的脑袋打结得可厉害。
楚：胡说八道！
41.之后如何和好？
葛：既没失和何来和好之举？
楚：他根本不拿我的情绪当一回事。＝＝
笔者：葛爷真是个有包容力的好男人啊！（心）
楚：那是因为你还没被他算计过。（冷笑）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吗？
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楚：我想谈一场不需要动脑筋的恋爱。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葛：只产生过被需要的感觉。
楚：他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拥着我的时候。
（楚先生脸上的线条下意识柔和了许多，笔者一时看傻了）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葛：给他喘息的空间跟沉淀的时间。
楚：协助对方完成心愿。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葛：这个问题太幼稚了。（笔者：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你的奚落了。）
楚：我有被他爱过吗？（狐疑的目光拋向某个但笑不语的人）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葛：这个问题不适合葛某这个岁数的人。（笔者发现葛爷很会闪问题…XD）
楚：没想过。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葛：葛某公私分明。
笔者：就字面上的解释是？
葛：挑就大局有助益的说。
笔者：你真是投机
葛：葛某在商言商。
楚：用膝盖想也知道你会这样对待我。＝＝
葛：葛某一视同仁啊！（笑）
（笔者背过身去开始清算伤亡名单）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葛：自卑这两个字离葛某太遥远了。
楚：我有什么好自卑的？
（笔者看了两人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葛：葛某行事只求快意。
笔者：但您可知道无意的暧昧已让大家认为您老早就跟楚先生有一腿……
楚：你们这些人——（恼羞成怒）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葛：合则聚，不合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