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ge Of Despair——小黑仔

作者：小黑仔  录入：01-30


Cage Of Despair
男主角:阿禔尔
男主角:伊曼
楔子
你说要我只能看著你
要我只能爱著你
那麽你呢？
将我关在一个名叫绝望的笼子里
失去了自由
失去了思绪
只能沉沦在你给予我的温柔与残忍
你说我不是你的唯一
却是你的最爱
或许…真要等到失去了
你才懂得…什麽是爱…
十七世纪－－
柔和的光轻轻的照曳在这座在义大利素有优雅城市之称的米兰，在街上走动的人们个个穿著光鲜亮丽，衬托著今日的好天气。
一名大约有三十岁的男子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他长得极英俊，每一个轮廓细节，都像是被神细心雕刻出来的完美作品，窄而挺直的鼻、薄却不显得无情的唇，尤其是那双忧郁的绿眸，似乎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完美、更让人无法忽视，乌黑的长发，仅用著一条黑色发带束著。
虽然男子长得煞是迷人，可是街上的人们彷佛没看见他似地，自故自的与身旁的人谈起话来。
也莫怪他们会如此，男子虽然英俊，却也苍白得吓人，那股忧郁冷然的神态，让人们更不敢妄自攀谈。
男子似乎也对自己被漠视感到习以为然，迳自低垂著头走进一座有些老旧的教堂，默默的走到圣台前跪下，宛若在祷告似地，在胸前比了个十字的动作，低著头双手紧握的低声呢喃。
时间宛若过了一世纪般的长久，男子只是跪在那里虔诚的祈祷著，可是推门的咿呀声却打断了他的祷告！
一名穿著似是法国服饰的妇人走进来，风华依旧的美丽脸孔布满了怒气，走上前便将跪在圣台前的男子拉起来。
「伊曼！你有空在这里向上帝祷告，怎麽不赶快将我交代你买的饰品先送来？」
「母亲…」被称作伊曼的男子显然有些无措，绿眸的忧郁更深了，「真的很抱歉，这是您要的饰品…」
妇人冷哼一声，一把将伊曼手上包装得好好的饰品盒抢过来，「你呀！别整天在这里耗！快点回去吧！你父亲想见见你。」说完，妇人一个甩头，神情傲慢的离开这座老旧的教堂。
伊曼目送著妇人离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回过头看向圣台上的耶稣雕像，轻叹了声，缓步离开这座唯一能让他寻回心灵平静的地方。
伊曼并没有直接回到城堡，只是毫无目标地在街上游荡，回想著他从小到现在的日子，看著枯黄的落叶缓缓地自树上轻摇、掉落…
他伊曼，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义大利人，他的父亲原是法国的贵族之一，因为家族渐渐的没落，这个贵族的头衔也等於是空有其表，到了最後，父亲为了维持外表的虚荣华贵，将所有家产尽数变卖，转而来到义大利。
到了义大利，父亲依旧挥霍无数，使得本来就艰苦的日子，变得更加难以度过，身为长子的他，空有满脑子的抱负理想，却无法为这个家做些什麽，三个弟弟却也如同父亲一样的爱慕虚荣，让他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到了後来，他的存在对於他们就以如影子一般可有可无，可笑的是，弟弟们一看见他，竟然称他作幽灵伊曼！
他不否认自己的行为的确有如幽灵一般，常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沉思是他的习惯，默默的看著众人喜怒爱乐是他的兴趣，他不想也不愿意去参与他们的生活，他只想躲在教堂内过著独善其身的生活。
渐渐的，这个城市的人也如同他的家人一样，渐渐忘了他的存在，既使他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也像是未曾看到过他的迳自笑语。
停止如潮水般不断涌上他的思绪，伊曼阖上眼静静的享受黄昏的到来，那黄澄的夕阳照在他身上的温暖，让他露在衣外的白皙肌肤看起来显得有活气多了。
等到夕阳完全落下，街上燃起了一盏盏灯火，伊曼这才睁开看著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缓缓的站起身走回那虚荣的城堡…
 
第一章
走了颇长的一段路，伊曼总算回到父亲在义大利所买下的城堡，他抬眼望著荣华依旧，却显得孤寂的城堡。
回绕在耳边的，是宾客的欢笑声，还有柔美的音律，几十年了…来到义大利也有好几十年了，父亲依旧喜欢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财富、高贵，难道他不会倦吗？不怕哪天所有的资产全被挥霍光了，那仅存的尊严也将碎落一地吗？
到了那时，才喊著悔不当初又来得及吗？他不懂，也不明白，仰或父亲根本不懂得後悔两字怎麽写，只要能够维持那外表的虚荣，或许叫他去死他也愿意吧？
思及此，伊曼那双绿眸再度盈满了忧伤，他走上前，轻轻的推开铁门，赫然发现言绵至门口的石道上，停有三辆豪华的马车，看来今晚似乎来了身份特别高贵的宾客。
向来对财富不感兴趣的伊曼，也没将眼神停留在那三辆马车上许久，迳自绕路走进城堡。
避过喝得醉醺醺的宾客们，伊曼直接走上楼打算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才刚走上楼没多久，母亲的哀求声与父亲坚决的音嗓，断断续续地自楼上的宾客室传来。
伊曼本想什麽也不理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当泪流满面的弟弟们从宾客室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时，他却走不了了。
打得大开的门扉，让他清晰的看见里头的一切，里头并没有骇人的事物，只有母亲抱著父亲的大腿，不断的哭泣。
而宾客室里头还坐著两个人，两个皮肤比他还要苍白的一男一女，横隔在父亲与他们之间的桌子上，摆著两箱足以让他们挥霍一辈子的珠宝钻石。
那一瞬间，伊曼隐约觉得有什麽事要发生了，他开始感到不安、焦急，甚至有股绝望的感觉跃上心头…
攀在父亲腿上的母亲似乎没发现伊曼的存在，仅是哭著哀求说∶「求求你…别将我的孩子卖给别人呀！」
「墒悄憧纯矗≌庑┣庑┲楸Α阋匀梦颐枪槐沧拥娜倩还笱剑≈徊还撬鸵桓龊⒆尤シ坦舸笕耍裁皇谗岽蟛涣说模憔捅鹨桓焙苌岵坏玫难恿耍　垢盖紫匀皇羌劭丝炭峙铝约盒帐谗嵋餐耍徊还且桓龊⒆樱运砸菜悴涣耸谗岚桑?BR>「为什麽一定要我的孩子不可？难道伊曼不行吗？」
闻言，伊曼要不错愕也难，眼看著母亲指著他哭喊，他不禁悲怆的苦笑，母亲会这麽说，无非是因为他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他只是父亲在外风流时意外的产物，所以他不怪她的无情，甚至可以体谅，毕竟他的到来，让她受了许多折磨。
「他太老了！公爵喜欢的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年。」父亲仅仅是瞄了他一眼，随即反驳地说道。
听父亲这麽说，伊曼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还是难过，一双墨绿的眼眸，却蒙上了更深浓的忧郁，或许…他应该要回到房间了。
一直冷眼看著两人之间对话的客人，似乎对来不及离开的伊曼起了兴趣，其中一名美艳的少妇轻摇著羽扇问∶「这位是…」
讶异於少妇的问话，父亲像是急著巴结似地朝门外欲离开的伊曼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既使不愿意，伊曼依旧是听话的走过去，有那麽一瞬间，他还真希望自己是个幽灵，至少这样…就可以不必让自己像个展示品一样，昭示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我的长子伊曼。」父亲简短一句地介绍。
两位客人在见到伊曼的那瞬间，扬起了只有两人明白的笑容，尤其是那名少妇，她似乎很喜欢伊曼，一双纤纤细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英俊脸庞。
「啊…多麽完美的人呀！这双忧郁的眼眸…告诉我孩子…你觉得寂寞吗？」
伊曼忍不住的轻轻发颤，好冰！他连忙别开脸躲过那双触摸他的双手，属於女性的淡淡清香回绕在鼻尖不去，柔柔的音嗓，像是在赞美他、又像是在心疼他，可惜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
另一名还未曾开口说话的男子站起身，被头发半掩住的俊美脸孔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果你们不愿意以你们的孩子做交换，不如就用他来换吧！」
「可、可是公爵不是喜欢年轻的孩子吗？伊曼他…会不会过大了点？」父亲显然有些惊讶，可是语气却透露著喜悦，不论牺牲哪个孩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只是有些讶异为何他们会选上他最不重视的伊曼罢了。
若说伊曼在门外时还处於茫然状态，那麽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种情况，父亲会为了钱卖孩子他可以了解，那些权高位重的贵族们喜欢亵玩年轻男孩的风气他也知道，他只是不懂，为什麽是他？他长得英俊是没错，可是比起少年时期的男孩来说，他的确早过了贵族们会感兴趣的年龄与样貌，如果说父亲要将他卖给贵族妇人当男宠，他还能了解一些，对於此刻发生的事，他是怎麽料想也料想不到。
一直在旁边哭泣的母亲一听，随即站起身说∶「就伊曼吧！反正他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粮食，让他去服侍公爵也好。」
「那就这麽决定吧！」父亲怕两位客人反悔，连忙点头地说道。
伊曼静静的看著自己的双亲擅自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说不难过是假的，见到他们这麽急著将他卖给别人，对於这个家还存有的一丝盼望，也随之扑灭。
少妇笑著点头，转头看向没什麽反应的伊曼，柔声地说∶「那麽我们走吧！」
「离公爵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才行。」被头发半掩著脸的男子冷然地说著。
伊曼悠悠地抬起眼眸，「请让我…回房间收拾一些东西好吗？」他认命了，所以只能顺从。
「你去吧！」少妇苍白的脸上依旧维持著那温柔的笑容，点头轻声应允。
男子则是没意见的站在少妇的身旁看著他，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伊曼礼貌性的朝两人行礼，随後才离开宾客室回到他的房间。
房内的东西寥寥无几，他简单的将几本自己平时最爱阅读的书籍和几件衣服放进有些破旧的行李里，等一切都收拾好时，也不过花了短短的几分钟。
轻轻的阖上门，他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看见这座孤寂的城堡，不必听著每天每夜都会扰得他无法入眠的欢笑声，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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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辗过石路的声响唤醒了伊曼，他紧抱著自己的行李看著一片漆黑的车厢，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个昼夜，打从他进到这个车厢开始，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人，除了上次在宾客室见过的那名少妇，他记得…她的名字似乎叫做艾蜜丽。
她似乎很喜欢找他谈话，每当他一醒来，见到的一定是她那美丽的脸孔，与柔柔的音嗓，当然，还有一些美味的食物。
她总是在他吃东西时对他说一些有关她的事，有时候也会谈起公爵，让他最不明白的是，她常常说一些他不懂的话，那些语言，似乎是很古老的语言，每当他问起那是什麽意思，她也只是笑而不语，勘蓝的眼眸，载满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忧愁，同他一样，却又不同。
想著想著，伊曼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食物怔了一下，随後他伸出手拿过那盘香味依旧的食物，抬眼看向艾蜜丽。
「吃吧孩子。」艾蜜丽柔柔的笑说著。
伊曼永远也不晓得，艾蜜丽总是可以出现得这麽突然，让他怎麽也查觉不出她究竟是在何时出现在车厢里，还有她的话也常让他搞不懂，彷佛眼前看似仅有二十来岁的她，似乎比他还要年长似地。
「我不懂，为什麽你总是这麽唤我？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比我年长，可事实并非如此。」
艾蜜丽轻轻的笑了，「孩子，我比你想像的要来得老多了，但是别猜想我究竟几岁了，那是你永远也猜想不到的，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几岁了。」
又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伊曼选择沉默地吃著盘子上的食物，不再理会艾蜜丽那看著他的温柔眼眸。
「伊曼…你知道吗？你的眼像是盛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忧愁的教人移不开双眼，却又高贵的让人不敢接近，这样的你…是这麽的吸引人，我想他也会喜欢你吧？」艾蜜丽的眼眸直直的望著伊曼，彷佛在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似地。
又一句让伊曼似懂非懂的话，每次艾蜜丽与他说话时，总是带点神秘的色彩，语意也常让他摸索不清，那个他，指的是公爵吧？
「唉…」艾蜜丽轻叹一声，「睡了这麽久，他总算要醒了，等待了多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哪怕他醒来後依旧回绕在男男女女之间，只要能见到他，看著他、我也甘愿。」
伊曼见艾蜜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之中，他不敢打扰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吃著东西，望著她再度露出哀愁的表情。
「伊曼…你知道他有多无情吗？」沉静好一会儿的艾蜜丽忽然问道。「在无情的时候却又多情的对待你，让你想恨…也恨不了。」
伊曼只是静静的听著，没有回半句话。
「他常对我说爱我，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他唯一的爱，就连最爱…也称不上，虽然如此，哪怕我只能得到他一个眼神盼顾，我也愿意呀！」艾蜜丽越说越哀伤，眼眶盈满了泪水，可是她似乎怕被伊曼瞧见似地，连忙将眼泪擦掉。
伊曼不懂艾蜜丽对他说这些话做什麽，但是他依旧只是静静的听著，隐约间，他似乎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哀伤，那种爱…真的很痛苦吧！
「ilmio amore…」艾蜜丽忽然又冒出了一句伊曼听不懂的话，哀伤的眼神，彷佛这句话对她很重要，也是她伤心的主因。
「什麽？」这次伊曼不再沉默地问，这句话像是义大利语，可是他从来没听过，似乎是…很古老以前的语言。
艾蜜丽却像上次一样笑而不答，伸出她那纤细的双手抚摸他的脸说∶「别问这麽多了，我们快到了，你准备一下吧！」
不再追问，伊曼点头继续将未吃完的东西吃进肚。
马车又颠簸了好一会儿，才静止的停住，车外的风声很大，参杂著乌鸦啼叫的声音，感觉阴森的让人心颤。
一直坐在伊曼对面的艾蜜丽打开车门，率先走下车。
面对著车外的漆黑与阴冷，伊曼并不害怕，走下车後，他才发现原来被买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连带另外两个马车，就载有十来名样貌俊秀的贫穷少年，年轻的脸上有著离开家後的无助与恐惧，而他…却显得认命多了。
与艾蜜丽同行的男子叫菲利士，此刻他正拿著一盏灯，带领那十几名少年走进看似毫无人烟的阴森城堡。
伊曼抬眼看著在黑暗中有如王宫般的古老城堡，看起来似乎荒废了许久，真的会有人住在这里吗？
就在伊曼疑惑的同时，站在他跟前的艾蜜丽拉起他的手，笑著将他拉进城堡里。
就在他们进入城堡的那瞬间，外表高贵却宛若废城的城堡亮起灯火，除了他和十几名少年之外，城堡内竟然还有十来名少年，各个忙著点灯行礼，彷佛除了高贵的公爵之外，菲利士是这里的第二个主人。
菲利士带领著少年们与伊曼一同进入一间华贵的客厅，吹灭了手上的灯，他抬起头问∶「你们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被买来这里吗？」
「知道。」少年们有气无力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回道。
伊曼没有回答，只是半垂著头，静静的站在幽暗的一角沉思。
「很好！」菲利士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怪罪少年们一副没精神的模样，接著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将在这里工作，只要做得好，服侍的恰当，公爵会给你们赏赐，好了！艾蜜丽会带你们到住的地方，下去吧！」
听完了菲利士短短的交代，伊曼依旧沉默的随著少年们跟在艾蜜丽身後走向往後所要居住的地方。
这次，走在他前头的艾蜜丽不再开口与他攀谈，少年们也不敢说话，沉静的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随著墙延上的灯火，伊曼只觉得这段路好长…
依著艾蜜丽所指派的房间，少年们一个个离开，到了最後，艾蜜丽才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转过身对他说∶「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麽，伊曼觉得艾蜜丽的声音似乎有些哀伤，是为他吗？仰或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个无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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