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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后,两个血族贵族终于现身。
查路丹拉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在血族的能力下已经开始慢慢愈合。反观赵澜静静的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只多不少,所有伤口却没有一点愈合的意思。
"我赢了。"瓦朗斯伯爵高傲的拎起赵澜,蓝眼染上了血红的光芒:"你很厉害,但是要和纯血族较量,还不够资格!"
神色萎靡的赵澜居然还有笑的心情:"的确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胜利者?"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白皙的脖子,东方人特有的光滑皮肤取悦了蓝眼恶魔:"知道血族怎么让血族死亡吗?方法很简单,只要我吸干你全身的血--一滴都不剩!"
尖利的犬牙自查路丹拉的嘴里伸出,准确的咬上猎物的颈部血管......甘甜略显冰凉的滋味充溢他的唇舌,明明不是人类,却有如此滋味......真是意外的收获。
转心吸血的瓦朗斯伯爵没有发现,琉璃色眼睛中的光并不属于失败者,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唇勾勒出狡猾的斜线,轻轻吐出一个中文发音:"缚!"
以两人为中心,一个五角星法阵突然发动,查路丹拉猛的推开赵澜,全身颤栗着,口中吐出痛苦的呻吟:"光明魔法阵?!"能困住血族的,也只有这种和阳光一样讨厌的阵法了。
"错!"坐在五角星外的赵澜揉着脖子,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这是中国的五行封印,以你的能力很轻易就能挣脱,当然了,是在没中毒的情况。"
"毒?"
"我成为血族前是个药师,能让血族中毒的毒药我10年前才正式完成,可惜一定要内服才能生效。我在风里站了4个小时才让毒药溶到我的血里噢,配合这个封印,很有效嘛。"
"......让侦察者攻击我,是为了趁机布下阵法?"
"嗯哼,猜对了,不好意思,赢的人--是我!"
"喝......喝哈哈哈,哈哈哈......了不起,我输了......输了.........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呵呵呵!"
赵澜看着狂笑的查路丹拉,脸上的笑容敛去。他走进阵里,一把推倒对方,毫不客气的坐到那人的腹部。
凝视带着愕然的蓝眸,栗发男子平板的说,"你在追求死亡是吧。"
"呵,笑话!"傲气的男人无视身上的剧痛,露出不屑的神色。血族骄傲无比,身为纯血族的他,怎么会有那种没出息的追求!
"强大的力量,俊美的外貌,无尽的财富,当世界上一切都随手可得,血族又不相信感情的时候,日子变不免无聊,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孤独和空虚都能彻底摧毁他生存的意志。血族无尽的生命,对你来说只是无尽的折磨。好笑的是你偏偏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只剩让更强的血族结果自己一条路。笨蛋,比纯血族更强的血族是那么容易找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查路丹拉再也不能维持自己的冷静,焦躁了起来。
赵澜笑笑,一把扯烂身下人的衣裳,露出其左胸上龙头咬住龙尾团成圆形的紫色纹身--塔滋米克姓氏标志。
伸出一根手指,尖利的指甲将纹身整个剖开,查路丹拉的眸子立刻染上怒意:"你--!"
"我怎么样?"舔了舔指尖的血迹,赵澜俯身,在蓝眸的震惊中吻了下去......唇舌的交缠只有几秒,感觉上却仿佛千万年。
瓦朗斯伯爵神色复杂的看向起身的赵澜,被人这样的耍着玩,他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栗发男子得意的笑道:"我侮辱了你的姓氏就是侮辱了你的自尊,报仇之前你不会寻死了吧。我已经把解药喂你了,十分钟你身上的毒就能清掉,我等你的报复......再见了,呵呵......"
无力的仰躺在结界里,查路丹拉扒了扒头发,发自内心的叹息:"如你所愿......澜赵托瑞多尔......"
黑暗褪去,太阳在红色的朝霞映衬下冉冉升起,宣告又一天的降临。起早忙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夜晚中这个城市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
是啊,那的确不干他们的事,那是属于生存于黑暗中生物的秘密!
二、回忆(主线)
LOVE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美好而激烈的感情。
也是人类终其一生的追求。
然而,
对于隐身黑暗的我们,
LOVE,只是虚伪的幻想,
是在激素作用下为繁殖作嫁的情绪。
强大冷酷,独善其身,
这是我们诞生时就明白的处世规则,
妄想追求情爱,
横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荆棘之路。
这,就是我们,
不朽美丽却又孤独丑陋的生物。
猎物们称呼我们为吸血鬼,(vampires)
我们之间则互称为--血族!(Kindred)
* * * * * *
"Night"是一间租书店的名字,位于悉尼市North Sydney区的某个角落。
就其位置和性质来说,生意绝对不会好到哪去,书店的老板倒是无所谓,从来不曾见到他为钱头痛。原因?简单!老板的全名是:澜赵托瑞多尔,一个吸血鬼贵族,爵位子爵。
某个普通的下午,书店如往常一样半个客人都没有,不过下一秒就不是了。
"叮咚!"随着机器鸣声步入店内的是一个神情阴郁的帅气男子,碧绿的猫眼一见到悠闲看书的老板,立刻浮现出水气。
"澜!!!"甜的腻人的声音自其口中发出,高挑的身体向老板所在的地方电射般扑去。
"希罗?"有着混血儿外貌的老板赵澜凤眼闪过无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给了扑到自己面前的某人一脚:"我拜托你,已经几百岁的人(?)了,少给我来这套!"
希罗一脸委屈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嘴巴一噘,眼泪开始吧哒吧哒的往下掉。
角落的阴影里传来闷笑声,一个俏皮的金发少年自阴影中现身:"希罗阁下,这招对老大没用的。"
猫眼眨了眨,所有水气像变戏法似的消失了,换上狰狞的神色:"死盖尔,臭盖尔,我跟你有仇怎么,非要拆我的台?!"
"嘻嘻,希罗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好玩吗?"
"你--!!!"
眼看两个人(?)要来每次见面必修的斗嘴大战,赵澜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紧不慢的开口:"希罗冯塞凡希卓美尔,奥姆森哈男爵阁下,你确定找的是我吗?"
"是的,PEONY子爵阁下!"希罗立刻乖乖的做出最标准的立正姿态,要知道某人一旦连爵位叫自己的全名,代表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不想死的话最好听话。
盖尔见到琉璃色的眼睛瞪向自己,连忙吐吐舌头,自动消音。
点点头,赵澜露出笑容:"希罗,这次又有什么烦恼?"
"澜~~~!"腻滑的声音再度响起,奥姆森哈男爵瘪着嘴道:"人家失恋了啦~~!"
"............"赵澜的笑容扭曲起来,那边盖尔的下巴早就掉下来了,眼睛瞪的比青蛙还大。
看着羞答答的希罗,赵澜眯起眼睛:"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为这种小事来烦我!!!!!!!!!!"
希罗摆出小媳妇脸:"不是小事啊!我堂堂一个血族贵族,竟然被人类女人甩了,太伤我自尊心了!!"
那边盖尔已经抱着肚子在地上笑的打滚了:"我的天啊~~哈哈~~这已经是第999次了,希罗,你下次~~哈哈~~试试和男人谈恋爱算了......哈哈哈哈哈!!!"
赵澜没有笑,只是认真的看着希罗,用心灵感应道:"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排解寂寞了,你这样只会越来越饥渴。"
希罗笑着,看向还在地上打滚的盖尔,也用心灵感应回答:".........‘她'已经不在了啊......还眷恋这个世界的我能怎样呢?真羡慕盖尔,那小子即便活到我们这个年纪还是会那么天真吧。"
赵澜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窗外,默默的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晚上六点一到,赵澜就把店扔给盖尔和来打工的人类女孩季皖沙,陪希罗喝酒喝道凌晨才回到家里。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血族男爵睡的跟个死猪似的,我们的子爵阁下则洗漱干净以后穿着浴衣坐在二楼阳台上赏月......嗯,算是吧。
悉尼夜晚的天空非常漂亮,今晚的星星其实不多,圆满的月亮补足了这个遗憾,她那柔和的光芒给黑色的天际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那么的羞涩,那么的清雅。许多夜间活动的动物发出聒噪的声音,给安静的住宅区平添了一丝活力。
赵澜含笑听着这种自然的音符,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水晶杯摆在阳台上的桌子上,看向月色照耀不到的角落:"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如何?"
修长矫健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及肩的金发,天蓝色的眸子,俊美无匹的面孔,正是前些日子和赵澜干了一架的纯血族--查路丹拉安塔巴斯塔滋米克,瓦朗斯伯爵。
不客气的坐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蓝眼恶魔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有些不满的道:"我比较喜欢鲜血。"
"冷掉的血不好喝,你不觉得酒也是生活的必需品吗?"栗发的子爵这样回答。
"的确。"一口喝干杯里的液体,查路丹拉放下杯子,蓝眼扫过赵澜敞开的浴衣中若隐若现的紫玫瑰纹身--托瑞多尔姓氏标志--眼中红光大盛。他不会忘记,自己胸前塔滋米克姓氏标记曾经被眼前笑的无害的男人割开过,那是对他的绝对侮辱。
赵澜当然明白蓝眼中的红光代表什么:"我随时欢迎你的报复,可是今天不行......只有今天不行。"
盯了对方半晌,蓝眼中的红光敛去,查路丹拉平静的道:"告诉我理由。"
"今天......是克莉斯汀第四个百年忌日。"
"克莉斯汀?"
赵澜的表情变得无比温柔,琉璃般的淡金色眼睛里面有着血族罕有的深刻感情:"对,克莉斯汀杰纳芬多托瑞多尔,克勒尼珊女侯爵--我的母亲。"
* * * * * *
"邪恶的生灵!吾等以上帝仆人的名义给予汝应有的惩戒!"几个穿着教会法袍,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带领密密麻麻一群人在夕阳中将一个娇媚的女子团团围住。
贵族小姐打扮的女子扫了眼快没进地平线的太阳,嗔笑道:"我和圣十字旗无怨无仇,各位何必苦苦相逼?"(怎么好像武侠小说里面的对话?原谅我是中国人,实在不知道西方的客气话要怎么说)
她那风情万种的样子迷倒了后面一群年轻人,老家伙们却不为所动:"克莉斯汀杰纳芬多,你死到临头还想迷惑主的仆人吗?吸血鬼十三姓氏之托瑞多尔姓的女侯爵,今天就是你服罪的日子!"
"别说了,太阳快下山了,抓紧时间!"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众人立刻收敛心神,低声念咒。
克莉斯汀脸色苍白的注视眼前的景象,心中气闷,只要再5分钟,只要再5分钟啊,一旦太阳下山,她哪会容忍这些苍蝇在眼前乱吠?!血月的原则是和人类共存,即便以她的地位,暴露身份后也只有自行解决,难道她真的要丧生在这些人的手里吗?感受到越来越强光明魔法波动,越来越大的压力几乎将她压碎......女侯爵的自尊不允许她丧生在这些原本是她食物的人类手里,紧咬下唇,她决定放手一拼!
"努索佛鲁图,布鲁加,葛瑞尔,托瑞多尔,维契尔,卓美尔,麦瑞卡维安,若威诺斯,埃斯梅特,吉宛尼,赛特,塔滋米克,拉索麦博雅,血族十三姓氏见证我的决心,以血为媒--寂灭!!!"
喃喃的念着不算咒语的咒语,血族女侯爵身上每一个毛细孔中都飘散出淡淡的红色,越来越浓厚,几乎将克莉斯汀整个包裹起来。老家伙们脸色变了,血族的力量来源是血,受到太阳遏制的时候血族贵族唯一能施展的力量便是"十三姓氏之证"--近乎自我毁灭的法术,一旦施展,连同施术者,在场的所有人都别想活命。上帝并没有庇护自己的信徒,狂暴的魔法已经发动,空气中染上淡淡的红,形成一朵朵华美艳丽的玫瑰图案。越是美丽越是危险,这句话或者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吧,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其吞噬--连骨头的不剩的化成血水。
克莉斯汀是唯一例外,也是她幸运,在日夜交替的一刹那发动禁术,打开了空间通道,此时此刻,除了一片死寂的战场,她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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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万历二十一年即公元1593年中国南方某个山林
"爹,爹,快来啊,河里有个奇怪的大姐姐!"脆生生的声音出自一个大约12,3岁的男孩嘴里,浓黑的发被长布盘在头上,身上穿着黑底彩色兽鸟绣缀的短褂,晶亮晶亮的黑眼充满活力,真是一个可爱的苗族孩子。
男孩的父亲闻言赶了过来,居然一身典型的汉族秀才打扮,阳刚的面容上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他扫了眼河边昏迷的女子奇怪的发色和衣着,皱眉道:"澜儿,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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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斯汀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在看到卧在身边熟睡的男孩变的冷厉。她扫视了一圈身处的环境,简单的石屋风格怪异,室内的摆设和那孩子的衣着全是自己不曾见过的,这里是哪里?!
酥软的四肢和干渴的喉咙诉说着身体的虚弱,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犹豫了半晌,伸手轻触男孩的额头,不一会她便一头冷汗的放手,惊诧的凝视这个男孩。力量强大的血族贵族可以直接从他人的脑海拷贝知识,(仅仅是存粹的知识,如语言,地理,国情之类的,被拷贝人的记忆和思想无法读取)可她除了这孩子的姓名,这个国家的语言和位置外什么都读不到,她竟然衰弱到这个地步吗?
心有不甘的盯着男孩,她觉得眼前甜美的睡脸极度的刺眼。杀了他!杀了他!喝干他的血!!!虚弱的身体叫嚣着,喉咙的干渴引发对血的欲望,苍白的手伸向男孩的脖子,她甚至已经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孩幸运的在这个时候醒来,揉着眼睛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大姐姐,你醒了,肚子饿不饿?噢,对了,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见到女侯爵怔愣的样子,男孩扯开嗓子对门外喊道:"爹!爹!饭做好了没有?姐姐醒了!"
克莉斯汀下意识的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看着男孩蹦蹦跳跳的将一个捧着碗粥进来的高大男人。
男人端着碗坐到了床头,有些腼腆的道:"在下赵凛风,这是小儿赵澜......咳,不管怎么样,你昏迷了好几天,还是吃点东西吧。"见到克莉斯汀没有反映,以为她听不懂,默默的盛了一小勺粥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是什么情况?克莉斯汀被事情的发展弄懵了,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啊,她刚刚才想大开杀戒,现在却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绝对不会伤害这两个人类............
"克莉斯汀......我叫克莉斯汀......"勉强自己吃了一点,她蹩脚的说出刚偷来的中文,发音奇怪的要命,她好笑的同时也明白了,此刻的感觉叫做--愉悦......几乎被她遗忘的情感。
站在新建成的小木屋前面,克莉斯汀满意的看着天空,心情好的不得了。她差点输给教会,没有回欧洲承受族人嘲笑的打算,既然给那俩父子留了条命,赖上他们也很心安理得。她用编出来的故事骗的两个男子汉同情心大盛,不但同意她留下还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给她搭了个不错的屋子,真是两个可爱的孩子。
经过一个星期时间的相处,克莉斯汀对俩父子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赵凛风是一个医生,脾气好的不得了,好像因为妻子去世所以带儿子在山上隐居。至于赵澜......小小年纪认识很多奇怪的植物,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