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之花 上——风夜昕

作者:风夜昕  录入:01-29

"谁让你一直用小野兽般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有想征服你把你压在身下的冲动――"说话的同时更加快了下体的抽动.身上的人被顶得连
连发颤,高潮已经快临近.
"啊~鬼才看你了!啊~啊嗯~~"
"叫得不错!接着叫!"
"啊~!嗯啊~轻点!要坏了!"
"你那样对你以前的小情人,怎么这么绝情?"
"嗯!嗯!啊~~他背叛我的时候就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呵呵!真是个狠心的人!"
"我狠心?我也是在帮你,他看到你杀人了――啊~~!太深了!"
"哦?"聂风宇停了一下,随后重重地向下顶了一下,"那我要好好谢谢你了!"
"轻点~啊~快点~~要到了!嗯~哈啊~~"
肉欲横流的现场,仿佛野兽般纠缠的两人.原战野怔怔地看着,好像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他来干什么的?他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他到底――算是什么?
好像一个被人玩乐的小丑,在罪恶感中尝试着习惯,以为自己跟别人不同,可现在――原战野摸上自己的左胸,那里传来了奇怪的感觉.
他忽然明白陈昔的话了.
'原战野,你跟我一样可怜――'
不,我比你更可怜.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事实上,他也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扔掉的宠物.而可怜的他竟然觉得不会有这一天.他以为他
会走的很洒脱,他以为他――是不同的.
他错了!完完全全,错了!
想起来了,胸前的感觉――被称为疼痛.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感觉――为谁?自己?陈昔?还是――聂风宇?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跟当时看到他跟聂风宇在一起时的陈昔一样,不知道.陈昔不会背叛聂风宇,但却被聂风宇"背叛"了.他
无法认为这对他来说也是背叛,只觉得这是一种――遗弃.
第十六章
喘息呻吟越来越大,好像世界上除了这种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原战野松开手放开树枝把自己和另一个世界隔绝开,却怎么也挡不住那那已
经印入脑中的画面――
颤栗,从上至下――
怔怔地盯着地面,原战野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他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微微在发抖.他想嘲笑自己,却忘记了要去扯动嘴角.
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不知道他现在的感觉是否能称得上悲伤,但他真的觉得此时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静静向后退了一步,他站起来跑了.他现在只想离开,
只要离开了这里――只要离开了这里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脑中虽然空白一片,耳边却充斥着各种响声――
'但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宠物――'
'谁让你一直用小野兽般的眼神看着我――'
'他背叛我的时候就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我也是在帮你,他看到你杀人了――啊~~!'
妈的!
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原战野终于骂出声来.
妈的!妈的!妈的~~!该死!真是该死!
当确定距离够远时,原战野在一棵树下停下.单手扶着树干的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以前根本算不上运动的奔跑此时却让他觉得口干舌燥,
但他呼吸的韵律很缓慢,喘息很重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眼神更是已经平静到没有起伏!
呼――呼――四周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原战野告诉自己,事情很简单.没错!非常的简单,就像看了一场电影一样,每个角色都不同
,会让人感动,憎恨,唾弃,厌恶――而他――
"嘿!Boy!"
突如其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让原战野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做出反映向声音的来源――头顶望去.
傍晚最后的一点光,透过树枝间层层叠叠穿过的光让双眼眯起,隐约中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一眨眼时间"从天而降",潇洒地双手
插袋稳稳地落在原战野面前――因为囚衣没有口袋所以是直接插进裤子里的.
"不好意思,吓到了你了吗?"塞德嘿嘿一笑,"无辜"地看着表情茫然的原战野,"我刚才在树上看戏,看到你来了就想打声招呼."
原战野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了.想转身离开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刚才说你在干什么?"
"看戏啊!"说得理所当然,塞德耸耸肩.
在树上――看戏?难道――
"没错!"塞德暧昧一笑,冲着原战野眨眨眼,"他很猛吧?"
这个人倒底是哪里来的生物啊?原战野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像个外国绅士的金发男竟然在树上偷
看别人――
"你――"原战野刚要开口,却被塞德制止.
"嘘~"塞德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几秒钟之后他笑了笑对原战野说:"他总是会让人伤心,你的表情虽然也有点伤心,不过――

原战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过总会过去的."话峰突然转,塞德向原战野身后看了一眼,"明天,就是明天,要小心――"把食指在嘴唇上轻轻做了个飞吻姿势
,塞德说的话和表情有些不和谐.
"什么――意思?"原战野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塞德笑了笑,"离开的时候需要一场盛大的欢送仪式,是不是很刺激?明天我也要出狱了,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有人陪伴的日子真是不错
――"
不安的感觉再次出现――
"呵呵!不要这种表情――"塞德微笑着抬起了原战野的下巴,"不适合你."
"你知道些什么?"没有反抗,原战野冷冷地问.
"嗯!嗯!"塞德点头,"这种眼神适合你!做为奖励就告诉你吧!毕竟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伤心的――"
死?
"明天,这里会有一场暴动.全体犯人为会了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的自由而拼了命,只要越过那一层铁栅栏就能重见天日,多么合算的事
情!是不是?"
越狱?原战野眉头紧紧皱起,"你们疯了?"
"不!不是我们,是他们!明天刑满出狱的人都是正常的,也会是最后的正常的人.Boy,哪里也不要去,安安静静地呆在牢房里,它会是
你这辈子呆过的最安全的地方.明天拿到钥匙的人就会是神,所有人都想成为神,想拯救世界成为救世主――但救世主是注定要牺牲自己的,
很可笑.是吧?"
塞德微笑的嘴唇里说出得却是残忍的事实,原战野很快明白了.明天会发生越狱暴动,而拿到开门钥匙的人会被杀掉――
"也许不仅是一个,独自一人死去太寂寞了,一滴血并不可怕,铺――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铺天盖地."
"对!铺天盖地!铺天盖地的血才值得欣赏,这是一场属于强者的欢送仪式,是代价."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轻轻推开了塞德的手,原战野问:"你不怕我告诉其他人?"
塞德耸了耸肩,"你会吗?"
他也在问自己.
"而且我不相信你会选择那么不明智的作法,在这里事实没有发生一切都是虚假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普通犯人说的话,因为不普通的人
才值得他们相信.相信你会明白的."塞德扬起嘴角,"至于我为什么会告诉你――嗯――只能说我愿意吧!"
"那我应该感谢你吗?"
"如果你想的话,虽然我极少能得到别人的真心感谢."塞德再次看了一眼原战野身后,"我想我该走了,记住我的话!我可是――嗯?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原战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平静地说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对!我是狗拿耗子――怎么有点别扭?"
看着塞德飞一般离去的背景,原战野的心里白茫茫的一片,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谁,但他不想
动,他甚至没有回头.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聂风宇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沙哑,那种声音,原战野以前也听到过.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原战野无声地笑了一下,牵动了嘴角.不是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转过身,他有些为难地看着聂风宇.
"我,来找你."
聂风宇淡淡微笑,一如既往.原战野看到了他脖子上粉红色的痕迹,很刺眼.
"你很少主动来找我?有事?"缓缓走近原战野,聂风宇温柔地拿掉了沾在他肩上的一片树叶.嘴角的笑容似有似无.
"想请你帮个忙――"有一种情绪在胸口升起,逐渐蔓延――
"哦?"聂风宇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笑意有了变化,"这更少见了?你竟然会有事求我?"
原战野听到了"求"这个字,胸口更加沉闷.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昔还在等着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想你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原战野说完抬起头看着聂风宇,好像只等他一个字.
但他看到的却是聂风宇微微皱起眉,几秒钟之后,"这种事你应该跟狱警说才对吧?"
"说了!但是不行."原战野有些咬牙,好像开始明白了那盘踞在他胸口的东西是什么了.
聂风宇闭了闭眼,双手环在胸前说:"如果是这样,我相信你应该明白那个人是不值得你多管闲事的.在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就像树
下掉了一片叶子那么简单,满地的树叶,你能捡起来几张呢?"
拳头被缓缓握起,原战野的胸口开始起伏,"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别人我不知道,但只要他在我面有我就不能看着他去死."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良心不会不安!"
"呵呵!"聂风宇笑了,笑声传到原战野耳中十分刺耳."真是可爱的想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聂风宇拍了拍原战野的脸说:"到
了这种地方良心就要变得硬一些,值得麻木为止,这样你才不会有那么多麻烦的事.你不是救世主,不能普渡众生――"
"只因为那个人是你们的眼中钉?"原战野突如其来说了一句.
聂风宇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原战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冷冷的凝视.
"是不是只有你们的命值钱,才是人命!而我们就像一只虫子一样随时都可以消失,连活下去的机会也无法自己做主,听天由命?你高贵
到这个份上了?再过几年是不是要成神了?"神精病吧你!
"你在责怪我?"聂风宇微微皱眉,眼神中寒意渐深,这是原战野迄今为止看到过的最"凶恶"的表情了.
心情竟然没来由的好!原来让聂风宇生气是一件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意识到这一点,原战野笑了,从进监狱以为笑得最开心最真的一次.
他的笑倒让聂风宇有些吃惊.好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原战野这样笑过,跟以往的任何一次感觉
都不同.开放的花才是最美的,盛开之后也才知道原来是有毒的.
"怪你?我有资格吗?"别开头笑了几声,原战野嘴角还挂着残留下来的嘲讽的笑意说:"我才吃顿饱饭都得靠你聂大少,我有什么资格
怪你?"
"你在生气?"聂风宇一句话,让原战野明白了刚才一直压在他胸口的感觉是什么了,不过,很可惜,那是刚才.
"气你妈个头!"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原战野才发现他原来还在生气.
瞬间,聂风宇的眼中闪出一丝阴狠,原战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聂风宇也生气了!但就像是上隐了一样,停不下来.他就是想看到聂风宇
生气的样子,就像发狂的狮子才是真正的王者一样,原战野会觉得有成就感.他觉得自己也快发狂了!
"妈的!没心没肺的变态狂!"说这句话的同时聂风宇的腿已经势如闪电地踢了下来,风被劈开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原战野耳边,敏锐的身
体已经在最快时间让身体做出了反映,双臂交叉挡在头顶,原战野一咬牙,硬生生从正面接下了聂风宇的攻击.
听到了骨头发出的响声,当然,是原战野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战野肯定他的骨头没有断.只是――手腕上传来的镇镇火辣辣的痛感――
妈的!下手真重!
聂风宇似乎也愣了一下,攻击与被攻击的姿势保持了二秒钟,他放下腿稍稍向后退了一下.看着原战野放下手臂慢慢直起身,那种恨不得
捅死他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恼羞成怒了?"原战野嘲讽一笑,冷冷地问.
幻觉吗――聂风宇在心里笑了笑,今天他好像的确有点不对劲了.算了.转过身离开没有再看原战野一眼.
"原战野,不要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代表,这里不存在这种人.对我来说你不过是所有人中的一个,陈昔没有那个价值,而你,也没有."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聂风宇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忘了一样,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走了几步,停下来想了想,还是转过头.
"算了.你回去吧!我会让人把他送到医院去的,你――"
后面的话好像被遗忘,聂风宇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原战野,那个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失望.
失望?聂风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想到用这个词.
原战野一直看着他,眼也不眨,直到发出一声轻笑.
"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这四个字形容了一切的一切,从出生,到母亲离去,父子死去,毕业,当老师,当卧底,碰到聂风宇,任务失败――一切的一
切,不过如此.
原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形容.
躺在床上的原战野看着天花板,高高的窗户外面难得透进月光,让整个房间笼罩在冷冷的白光之中.他没有睡,牢房里的其他人也没有睡
,也许是第一个无人入睡的夜晚.也许一直都是这样.下铺的床空荡荡的,原战野感觉不到以前的气息了.
四肢的力气像被抽空一般,他觉得自己像条被扔上岸的鱼,四周的空气不是他想要的.
他冲进牢房,安静得可怕的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陈昔安静地躺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辜负了所有人.他
带着大家的希望走了,却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他伸出手想握住陈昔的手时,突然从陈昔干涩的双唇中发出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
"对不起,阿战――"
只是一声,原战野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全身的好像火烧一样疼,特别是被陈昔咬过的食指,好像伤口又重新裂开一般.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他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因为他,无辜的人被圈进来.他不知道陈昔未来的命运到底怎样,但至少会
跟现在不同,如果他不出现的话――
陈昔最后握住的手是光头的,因为原战野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
最后一个夜晚,是这样渡过.原战野半眯着眼,心里是酸的.陈昔的尸体被抬走的那一刻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抓住光头身上.他知道也许
不这样做光头可能冲出去跟他们拼命,他不想让光头白白送死.
原战野你是个胆小鬼!
在抓住光头的同时,原战野其实也是在抓住自己.他在逃避――
翻身的声音从房间的一角响起,如何藏也藏不住的哽咽声终于露了出来,像是最后的悲鸣.没有人出声,因为谁都明白.
原战野闭上眼,无声重重地叹息.
黑暗中,周正的声音突然响起,"睡吧!天快亮了."然后突然是一片死寂和黑暗,让原战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听错了.
如果真是幻觉,会不会更好?
刺耳的起床铃,好像在催促着什么.原战野漠然地从床上坐起来,事实上此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漠然.临走前他看了一眼下铺空荡荡
的床,眼神里冷清清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喂!别看了."周正突然从旁边双手握住他的头移开了他的视线.
原战野抬起头看到周正有些悲伤和无奈的表情,扬了扬嘴角问:"怎么了?"
周正松开手,叹了口气.
"你可别吓我,你刚才的眼神不好.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可别憋出什么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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