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莱因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无所谓地从鼻子里喷气。看在我眼里只象是冷笑。
"跟老婆吵架了？"我想我是在狗拿耗子，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跟她离了。"他象说别人的事一样平淡。c
什么！我莫名地震撼，几乎跳了起来，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总象个傻子，为什么自己要走！"你这人怎么这么儿戏！"
"你干嘛那么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看着他脸上嘲讽的笑容，心里突然开始瑟瑟发抖，我原来挂念的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还梦想着一种精神的依赖，不是有点可笑吗！无言以对的我象泄气一般向后靠在沙发上，别过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告诉她我喜欢了别人，要她放我自由，就各走各路了。"他开始收起嘲弄的态度，有些认真的样子，"你不会问是谁吗？"
"反正你就是这样，等下要又跟另一个结婚，然后又改变也没什么好奇怪。"放弃似地苦笑一下，确实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抽根烟。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有问题吗？"
我诧异地转头望他，"有问题？为什么？"下一秒，我意会到我们之间的平衡已经崩溃，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使我惊慌，难道...
他疑惑的脸和极力镇静的语气形成矛盾的对比。"为什么？阿学，难道是我误会了？"
我盯着他的双眼，目光在他毫无表情僵硬的脸上逡巡，我想看出他的想法，想着该怎么回答，想看他的反应，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你是指我让你住在这？"
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希望自己糊涂一些，但是这次恐怕是两人的尽头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真是完全想不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谈及两人的关系！我刚才说错了什么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是不是过了很久，我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只觉得真是粗糙，这样的手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一边想着一边用右手去握左手，紧紧握住！脑子里一片的空白，除了不定形的焦虑我什么都想不到，令人难奈的静默！忽然想豁出去了，自己明明是对他迷恋至念念不忘，在家里不是想过抛弃世俗、自由飞翔吗，难道一切不过是叶公好龙？我掉过头去低语：
"其实...我...，我...，..."
他站起来，牵我的手，我抬头看他。他的手温情地抚上我的脸颊，另一只手微用劲牵引我站起来环上我腰间，把我拉到他怀里，低头到我耳际，用唇轻擦我脸："阿学，我等你好久了，不要再走了！"
"杨韧，我...."决裂的恐慌化为诧异的碎片使我更加混乱，稍稍地想拉开一点距离把情况弄个清楚明白。
环在腰间的手感到我的挣扎反而更使劲搂着我，另一只手也强硬地捏住我下巴把我的脸抬起，他的唇就压在我微张的嘴上，用一种略带粗暴的方式啃吻着。我任由他吻着，感觉他的激情从温润柔软的唇和强力的臂弯传递到我心里，渐渐闭上双眼，放松身体，双手轻环在他腰际。
我们就这样站着，我被他环抱着，然后我把头埋在他肩上："我要不回来你怎么办？"
"我跟自己说等你五年，你不回来我就离开这里算了。"
"只五年啊！"
"我可从来不相信爱情，为了你，我几乎一无所有呢。"
"是吗？"
"是啊，刚才真吓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真是强硬派！"
"是吗？我不觉得你吓着了呢！"
我开始回抱他，他改而用手轻抚我的后颈，柔软的舌象蛇一样伸进我的口腔，缠绕我生涩的舌头。深吻和轻咬缠绵纷沓，我快要瘫软在他怀里，他还要把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撑不住了，抓着他倒在沙发上。我的思绪有些混乱，撞在沙发上的冲击使我感到眩晕，努力张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如水钻一般散射出璀灿的光芒，竟看不真切它的光源所在，开始情不自禁地随他指尖的爱抚喘息起来。"杨韧，别...别在这..."双手自发地掩住脸，我不知道对接下来的事是害怕还是期待，或别的什么！男人俯下身，一手捉住我右手拉到唇边轻吻，最后轻压一下我的唇，直起身，把我拉起来，飞快地推进我房间。
浦一靠近床边就被他推倒，趁我趴在床边之际，把我的睡裤连内裤一起褪到脚踝，然后整个人覆上我的背，右手揉搓我暴露在空气中的性器，左手钻进睡衣里顺着颈线抚上我的下巴，然后轻轻地用力扭到我可以被他吻着的角度。我不自觉地一边用手撑着两人的体重，一边阻止他在我小老弟上的搔扰。我用力抓住他的右手，扭着身，不得己连左手也用上要推开他钳制自己下巴的左手，结果虽然抓住他的双手，却还是两人一起倒在床沿。放开他的双手，我从他怀里爬出来，发现连睡衣也因此被撕了。正当我坐在床中要笑的时候，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扑了上来，把我推躺在床上，按住我的双手，又吻上我的唇，这次已经带着凶暴的感觉，我左右地摇头贪求一丝空气，在快窒息时对方终于离开，却转而挑逗我的下体。双手终于自由了，但是我已经不想反抗，连女人都没有为我口交过！我怎么能反抗这样的快感！用右手撑起身，左手插进他那头短短的小卷发里抓起来轻扯着，果然对方更加积极地运动起来，只觉得全身肌肉在瞬间绷紧了，快感涌上心头，我揪了一下他的头发，就射了！
正在那小小的失神之际，他的脸已经来到嘴边，又吻起我来："这是你的味道，知道吗？"我跌在枕被里！看着他直起身跪在我双腿之间，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衣物，他的欲望就赤裸裸地挺立我眼前。在我因羞耻而侧脸之时，挂在身上的睡衣被脱掉，然后他俯下头来舔我，从小腹缓缓地来到下体，一边吻着，一边用手屈起我的左腿，沿着大腿内侧爱抚到后庭，在入口处徘徊。我犹豫着想挣扎，他的指头更快地压在入口处，硬是扎了进去！呼吸在那一下几乎停顿！感觉他的手指在旋转着要撑开那里，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我自然地往后退，"砰"的一声头就撞到床头上。他抬起头，但是手指仍在我体内。可能因为逆光的关系，我实在看不出他脸上有表情，只觉得连打量自己身体的眼光都带着审视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的羞耻！"阿学，你不要这么紧张嘛！"在他俯身下来的同时，在我体内的手指同时强硬地往前插，"我想看看你！""...呕！"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引起一阵反胃，同时情不自禁地用手掩口，我想吐！他愣了一下，赶紧伸手轻抚我的脸。我抬脚把他踹开，连爬带滚地起来要离开这张床。他伸手抓住我的腰，硬是把我拖回原处，压在我背上。一手捉住我的性器，另外一只手三根手指快速地插进我的后庭同时在里面绞动，我痉挛着伴随第二次的勃起，结果趴在被褥里边话也说不完整："...韧，...杨韧..."他在我体内的手指不停地抽插起来,"...啊！..."我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这次的高潮来得更快！我重重地喘息着，软倒在被里，任由他把弄脏在手上的精液涂在我的后面。然后感觉他压在床上的重量离开。
我躺着慢慢地伸展开蜷缩的身体，他很快地爬回床上，把他的钱包和一个小塑料包装扔在我手边不远处，还没看清楚腰身就又被抱了起来，维持刚才趴跪的姿势。那是避孕套！正觉得惊诧他居然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他已经又抓住我的小老弟爱抚起来，手指插进我已经有些张开的后面积极地沿着内壁搔刮，接着更粗更硬的欲望就顶在入口处。我微微地翘臀，这样自己比较不那么吃力。他用双手紧紧地扶住我的髋骨，我就只感到后面一阵剧痛"啊！痛！...好痛！"在呼痛的同时双手本能地往前爬去，只不过因为被紧紧抓住的缘故，两人还是连系在一起了。"好痛！好痛！"我把脸埋进被里低声呻吟，进去的应该只有前端罢了，我一动不动地等待痛楚减弱。弓起的背被火热的手掌抚摸，身体又被男人往后拖着缓缓地压进硕大的性器。一点快感也没有，只有痛觉！肛门被极限地撑着，紧得似乎随时要裂开，内壁被密实地充盈着，还在一点一点地往前延伸！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一样，身上刚才的高潮引发的热气已经被冷汗扑灭，跪着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直到男人火热的胸膛覆在我冰冷的背上，用手轻抚我的颈项，才稍稍感到不是被折磨的痛苦。男人的吻夹着喘息的气息印在我耳边，"爱人，你放松一些啊!""...唔，..."随着他的吻从后颈退到腰上，他也渐渐抽离我的体内。我努力地放松，沉重地调整呼吸以减轻身体的负担。他并没有完全退离，在前端还卡在我体内时又开始前进。仍旧是缓缓地，不过已经不再象刚才那么一点一点的。肛门虽然仍然觉得绷到顶点，却并没真的撕裂，内壁尽管火辣辣却已经能感觉他的存在。他在完全进入后竟然还猛地挺腰往前顶！虽然只是很轻的一下，我却觉得他仿佛触摸到了我的心脏，用他温暖柔软的手包裹我的心脏！心潮荡漾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在仍然可感到痛的情形下还是勃起的自己此时毫无羞耻的自知，只是在追逐他给予的快感，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抽插，从未有过的狂热快感席卷全身，我无法忍耐地嘶吼了一声又射在他手里！他同时把我整个身体紧抱着，等我从自己的颤律中回神时，只感到他在体内强烈地抖动，我似受到感染般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呼出一口气。他更紧地抱着我，把唇贴在我颈上急剧跳动的脉搏处"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的爱人！"在高潮仿如被追击的猎物般的情事里几乎虚脱，还没等气息渐渐平伏已沉沉睡去的自己把所有善后的事都置之脑后，完全没有对对方那句唯一的情话有所感应，当时并不知道在往后两人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听到如此直白的诉说了。
再醒来，是第二天快中午时。我睁开眼，这是自己的房间，他不在，这种光景有那么一瞬给我时光倒退的感觉，那时也是这样：我睡觉，他打机，想起昨晚，反觉不太真实，我们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昨晚真是疯狂之夜，我以前从没试过连续地做，累死了！在被子下伸展了一下，唉，腰酸腿软，全身乏力！很想上厕所！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我勉强爬起来的时候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摩挲我的脸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不舒服？"他那种鲜少流露的柔情使我感动，纵使要痛苦，可以使他幸福的话，我可能毫不犹豫会去做。
"嗯，帮我倒杯水来，好吗？"在他仿如深切爱恋的目光下，我有些羞耻感，稍稍转过头去。
"别这么客气嘛，我觉得好幸福，阿学！"他轻松地说着这种叫人感到夸张的感受同时低头吻我的耳后、颈侧，忽来的快感叫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连心都战栗了一下。
他一走开，我赶紧挣扎起来，随手拉过旁边的衣服穿上，赤脚踩在地上。步覆蹒跚地挪进卫生间，冲了个热热的澡。精神是不错，不过肛门好象老是张开着似的，让我很不自在。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热茶后又想上厕所，可是这次连尿都没有。坐立不安地吃过他准备的午餐又跑厕所，虽然很有便意，却什么都拉不出来，不禁怀疑是哪里有问题？怅然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抬脚时看见他一脸戏谑地站在门旁："便意只是一种错觉，你不要跑来跑去了！"我瞪了他一眼："你倒很清楚！""你这种样子实在太可爱啦！"话音刚落就把我抱个满怀。不满地从他怀里挣脱，打了个电话回店里请假，然后重新钻进被窝里。
他跟进来爬到我身上，象狗一样在我脸上嗅了一番，只差没伸出舌头来舔："阿学，把你房间改成木地板好不好？我想试一下和你在地板上做！"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调皮的脸，这个就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沉默寡言的男人吗？看来我所不知道的他还很多，"要换鞋多麻烦！""不麻烦！我明天开始休年假。""我没钱！""我有啊。"我不耐烦地把他推倒在旁边，转了个身："随便你！现在让我睡好不好！""好好睡一觉，我知道你有些受伤啦！"在离开前，他终于伸舌在我唇上舔了一下。
第二天下班回来看见果然开始装修房间地板。两人挤在他的单人床上，睡梦中感到他压在自己腹部的大腿重量，翻身推开来，对方大概因此醒了一下，伸手把自己拖进怀里，更把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醒了过来，开始觉悟两人的共同生活就是这样，在非常暖的气息中又不知不觉地熟睡。
四天后地板换好了，两人改在我的床上同眠。"你在哪上班？"
"中港城旁边的饼店，干嘛？"
"没事，可不可以做？"
"才刚刚觉得恢复正常，今晚我们还是好好地睡觉吧。"
"是该好好睡啊！"他一边把我转向他，一边用脚趾扯我的睡裤。
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看着他笑嘻嘻的脸，不禁有些动摇，低头轻吻他的额："韧，你放过我吧！"
"还在蜜月你就这么克制啊！"他搂着我的颈，很认真细致地亲我的嘴，结果我又沦陷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走到车站，居然看见他在那里，见了我，他撇撇嘴角我就知道他是在等我。两人上了车，因为早过了乘车高峰期，所以有座位可以选择，于是走到最后那排位子上坐下来："你的车呢？"
"卖掉了。"
"缺钱？"
"是啊，你那时走没多久我就遇上周转不灵，贱卖了！才用了不到三年，我自己用的时候还保养得比老婆还好呢！"
"坐车才可以好好地观赏路边景致嘛。"
"挤车的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说得这么轻松！"我笑了，现在自不用说，以前我也常常早出晚归，很少遇上上下班高峰期，所以真的不怎么挤过。
"你何必来呢，浪费钱！"z
"从经济角度看的话，这样更省钱。你想想我的车子起动一下的油费、磨损费，还有我要在前面的双黄线违反交通规则掉头过来的危险，被抄牌的话，罚款可以坐几个来回的车了。"
"嘁！怎么搞得周转不灵啊？买辆摩托车吧，我出一半。"
"为什么只出一半，送我一辆又怎么样！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我想了想，苦笑起来："真不好意思，我存折里只有五位数不到的金额。"那已经是我可以用的全部现款。
"你穷成这样，房子不是随时会断供？"
"已经供完了。"就是为了交房款，再加上回家那两年入不敷出才会这样。
"怪不得，你不在那时我怎么就不见银行来催交费，还好我找到交水电费的存折，否则还真麻烦，又找不到契证。"
"噢！房屋契证还在银行没拿回来，几乎忘了！你明天去办这事，好不好？隔那么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拿不回来就惨了！"
"哼，你有时候还真够狠！"
我没再哼声，会变成这样绝对是意想不到，以前会有想不周到的事，以后还是会有，会有什么麻烦谁现在可以全知道？
他的年假有十几天，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只要一回家就如影随形地被他纠缠着要做爱，第一个星期我因此迟到了四次，不过还真是越来越习惯，快感越来越销魂，虽然有担心过长期如此会不会使用过度，但还是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只要听到他责备自己浪费了他两年时间就随波逐流了。
"明天送你上班，记住叫我！"
"你都睡得象头死猪，还敢说。"
"谁让你不叫我！"
"少来！太麻烦了。"
但是他象对一个女孩子一样，每天晚上都到车站接我，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