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还好,听了,长琴心里难受。那个地方他知道,是一处十分漂亮的宫殿,竟把赛里斯关那里,菲尼尔明显立心不良。即使恨不得立即将赛里斯带走,但为了大局着想,长琴还得忍耐。还好菲尼尔现在是个病痨子,应该不会出问题。
日子过得艰难,令长琴意想不到的是祭礼竟然一直拖延着,他就这样数丰日子,耳边不断听取战事消息。据说敌军正在迫近,而菲尼尔的身体也日渐虚弱,恐怕支持不住了。终于撑到拉美西斯·二世兵临城下,神庙才收到紧急通知,要在一晚内准备好所有事宜,祭祀在明日正午举行。
时间仓促,神庙的祭急需人手,长琴借机混进去,事先埋伏。由于事先已经看过立体影象,再加上现成的祭坛供给对比,他总算在神庙内找到一根风景最佳的大柱,在顶上能够清楚祭坛,而且够隐蔽。神庙大石柱不只雕造精细,体积更属上品,要三人联手才能够完全环抱。长琴选定它以后,就在上头度过埃及寒冷夜晚,心中不断突袭演练过程。这一次成功的关键是必须阻止希泰美拉,拿捏下手时机最重要,早了怕神明不认账,晚了赛里斯小命不保。他必须要集中,专心。
终于,一缕晨光自天窗映入。神庙采用开阳式设计,巧妙地动用自然界力量,当晨光初,神庙礼堂也沐浴在在柔光中,散发着神圣魅力。
为了不被人发现,长琴整个人躺平在柱子中央,心情无比紧张,即使以前暗杀巴顿的时候,心跳也没有这么快。
他闭上眼睛,连连深呼吸,试图恢复冷静。
再过几小时就要行动,他必须要在希泰美拉动手的刺赛里斯的同时放箭打断,再跳下去解求赛里斯。二世的军队随后就会攻入,他们若撑过去,成功撤离,这次行动就算完满了。
一系列行动都需要集中注意力,保持镇静最重要。
长琴心中不断默念着上帝保佑,猛地意识到这一蠢行,不觉自嘲。
无神论者竟然慌不择路,找上帝求救了?怪不得上帝闲不下来。
“李长琴,别忘记爷爷名言——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自己动手最劳靠。”
怀抱着大弓,长琴紧张的心情逐渐趋于平静。
对赛里斯,他是志在必得。
另一边,主导祭祀的一方也已经做好准备。今天菲尼尔一身正装前去探望赛里斯,然而赛里斯始终保持缄默,连日来未曾开口说话。菲尼尔艰难地挤出几句话,赛里斯却对他视而不见。
菲尼尔不顾反对,将左右都遣退,与赛里斯单独相处。
“快要结束了,连再见也不道一声吗?”一句话,掺了几声轻咳,显得有点喘。
赛里斯仿佛没有听见问话,他把玩着手腕上精致的青铜镣铐,表情一贯的淡然,始终没有在理会菲尼尔。
“不愧是你,总是清楚怎样折磨人。”
菲尼尔一句话带有怨气,然而眼前镜像般的脸却不改冷漠,仍旧激不起涟漪
“几年来你藏得密实,使我日夜牵挂。但是即使你出现在我面前,却有办法让我更加痛苦。赛里斯!你心里就只装一个李长琴吗?!”
终于,那眼眸终于抬起,四目相对,却仍旧不说话。
这看在菲尼尔眼中,心中更加苦涩。他是一个极端的人,见不着希望,那就只有破灭。
菲尼尔笑得狠戾,他努力将气弱的声音扩大,结果特别沙哑的声音显得阴森可怖。:“罢了。放你,我牵挂;留你,我痛苦。那个蠢女人说得对,倒不如杀了,制成木乃伊。把你的生命给我,身体也留下,总算是完全属于我了。”
话罢,菲尼尔不再关心赛里斯的表情,反正不会让他满意。他喊来奴仆,在众人簇拥下,正要离开。
就在他离去之前,终于听到赛里斯句说话。
“你真的相信祭祀能够续命?”
菲尼尔头也不回地答道:“有关系吗?如果失败,那就当是我俩殉情吧。”
赛里斯的一声哼笑为他送行。
正午时份,阳光在祭坛上描绘天窗轮廊,祭祀活动开始。
原本还能听见低语声,现在神庙内已经一片死寂。长琴谨慎地躺在梁上,不敢随便动作。只听静谧中突然响起金属链条拽拖的声响,长琴不觉屏息。
未几,下头传来祭司的低声吟唱,声音模糊,使人无法听清楚内容。这时候长琴才悄悄挪动身体,探头观察情况,手上弓箭已经拿好,只等时机到就张弓发射。
最后一刻,希泰美拉才拎上凶器,长琴也张弓瞄准。就在动作的前一刻,菲尼尔却突然喊停。他即使他十分虚弱,声音却在神庙内清晰传在各人耳中。
长琴差点就放箭了,吓了一跳,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直至确认不是被发现才松一口气。
只见希泰美拉离开祭坛,跑到菲尼尔身边理论。即使她故意压低声音,但丰富的肢体动作表示她正在愤怒,脸上创疤扭曲挤兑,特别狰狞。
半晌以后,从主座上传来沙哑的声音:“动手吧。”一句话,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模样恐怖的希泰美拉立即欣喜惹狂,高举着凶器就像吃人的妖怪般,急步蹿向赛里斯。
“拉神不会眷顾有罪之人。”赛里斯依旧冷静轻喃一句,便合上眼睛。
就在希泰美拉举起利刃,准备刺穿赛里斯胸膛之际,一支箭矢破风而至,击中她的右肩,刀刃只在赛里斯腰则留下浅浅割痕。
神庙内各人屏息,直觉地抬头观望,只见石柱顶上竟然有人跳下来,单枪匹马杀向祭坛。
希泰美拉凄厉的惨叫撕破宁静,卫兵们犹如刚扭上发条的娃娃,这才知道动作。然而他们都慢了一步,李长琴已经擒住准备用另一只手取凶器的希泰美拉,把她的左肩一并刺伤。
“李长琴!”双手都不能再用,希泰美拉又踢又叫:“该死的你和赛里斯,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们生生世世受天火灼烧!”
“怪物,我认识你吗?”长琴故意嘲讽。
毁容后,希泰美拉最忌别人提及外貌,听到这种讽刺,她快要疯了,挣扎得更厉害。
“你变成怪物是罪有应得,去冥界接受审判吧,永别了。”长琴不留祸害,用匕首一举刺破她的颈动脉。
鲜血喷洒而出,希泰美拉双手捂着脖子,指缝不断溢出绛色血液,大张的嘴巴发出咯咯声响,双眼都几乎爆突。她不甘地死瞪着李长琴,直至生命逝去。
长琴忙着割断皮绳放下赛里斯,哪连正眼都未曾看她一眼。
“长琴,小心。”赛里斯反手抢过匕首,一把格开差点削掉长琴脑袋的剑,再利索地割去最后一根绳索,带着长琴躲开另一记攻击。他注意对方的弓箭手就位,便说:“人太多,我们快点逃。”
长琴将弓和箭交给赛里斯,抢回匕首:“别管我,照顾好你自己。”说着,又一次杀退几人。
赛里斯快速引弓,将箭手一一放倒。
两人合力在神庙内乱蹿,正当闹得激烈之际,神庙大门受到撞击,声音比敲鼓更沉实,更令人心惊胆颤。士兵们管不上追这边两个了,同时瞪着大门,即使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仍祈求这不是真的。
撞击声音不间断,越发猛烈,大门外还隐约传来整齐的吆喝声,节奏分明。
大门终于不堪折磨,随着一声巨响,壮烈地挂门框上。士兵蜂涌而入,黑压压的一片,喊杀声震天撼地。
神庙内鸡飞狗走,乱成一团。
现场变得更混乱,突然有两匹黑马跃过众人头顶,直冲到长琴身前。
“来,跟我走。”是二世,她身后跟着诺布。
赛里斯立即将长琴推上诺布的马,自己则爬到二世马背上,立即遭到二世鄙视,他回以微笑。
“走吧!”诺布大喝一声,首先驱马冲出重围,二世也紧跟其后。
马蹄声密集,他们迅速远离神庙。赛里斯回头,见到他的兄长菲尼尔被护在主位上,投向这边的目光饱含怨恨。
渐渐地,也埋没在厮杀中,再也看不见了。
这一别,也是永别了。
赛里斯终究会伤心,毕竟他们还是血肉相连的兄弟……如果菲尼尔没有错爱他,没有妄想得到埃及,一切会更美好。然而事实既已造成,再也无法挽回。
二世将他们送到安全地点,立即又回去主持战局,诺布也要前去协助。
远远就见百门之都沐浴在战火中,古城仿佛在哭泣。
长琴管不上古城,急忙把赛里斯全身检查一遍,确认人还是完完整整才松了口气。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胜利,兴奋之情上涌,差点要跪地滑行指天挥拳给拉神抛飞吻,不过那套动作太足球,他还是低调一点,只是扯过赛里斯往那脸上狂吻一通。
“哦耶!成功了!”
赛里斯摸摸脸,好一会才相信这是事实,见长琴这样毛躁的举动,不觉莞尔:“这是要吻我,还是要往我脸上涂口水?”
长琴睨视着赛里斯,一脸木然地挑眉:“涂口水,嫌不够吗?要不要舔舔?”话落,挑衅地吐出舌头。
这是小白兔在大灰狼面前跳弗朗明戈,可以成为不知死活的典范了。无可避免地,他的舌头被‘吃掉了’。
后来,李长琴经过反思,总结出这是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过度兴奋引发的脑残症状。幸好现在条件不足,吃吃嘴巴已经是限制级了,总算是脱险了。
风和日丽下,只见赛里斯满带微笑的脸突然揍近,李长琴就听耳边传来轻喃。
“别忘记,我们以前在草丛里……”
“我现在想掐死你。”长琴诚实地表示。
赛里斯立即退开,那笑脸正经着,哪有半分恶作剧的元素。李长琴再一次体验何谓腹黑,使坏也这般心安理得。
“不喜欢在这里,我们何不离开呢?诺布叔应该没有问题。”
长琴挑眉,睇向赛里斯有所暗示的表情,却不赞成:“我要确认希泰美拉和菲……那两个人都已经解决。”
赛里斯顿了顿,仅仅是轻点头,又挨近长琴一点,没有进一步行动。
长琴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头有兄姐各一,自然对赛里斯的感受有所体会。再怎么犯错,那毕竟是家人。即使菲尼尔真招人恨,生离死别时,赛里斯难免会伤心。
“好了,等这事解决了,我赔你就是。”
这一个‘赔’字,意义可大了。
赛里斯笑容加深,眼珠子轻转,突然问:“是不是我要什么都可以?”
“对。”长琴干脆地答应,反正他有心理准备,而且赛里斯也是懂分寸的人。大不了,他就连着被吃几天吧。
赛里斯得到承诺,显得十分愉快:“那就好。”
这异常的表现,倒让李长琴有些不安,他支吾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那你想要什么?”
赛里斯脸带神秘笑容:“晚一点告诉你。”
“喂!我说明了哦,不准玩道具,不要S M之类的变态游戏。”
一阵风刮过,赛里斯一头黑发随风轻扬,显几分飘逸灵秀。只见他眉头深锁,食指轻摩下巴,作沉思状。
“S M是什么?”
这下长琴风中凌乱了,一时情急,他又脑残了。
“……别问了。”
赛里斯瞧见长琴略带尴尬的神色,便不再追问。
第六十七章 结局HE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二世派人前来迎接。
夜色怆然,长琴和赛里斯骑马进入底比斯。只见眼下一片狼籍,四处火光,浓烟弥漫。卫兵们四处搜索,面对遍地尸骸却一脸木然。
到达目的地,长琴和赛里斯不觉互觑一眼,看见对方的惊讶。因为他们被带到神使府。
在府外就见到了墨特,他对刚下马的二人欠身:“神使大人。”
长琴懒得纠正这称呼,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怎么回事?诺布呢?”
“诺布因为腿部受伤,行动不便,正在屋内休息。”墨特解释。
听说诺布受伤,长琴和赛里斯都吓了一跳,连忙赶进屋内,确认诺布只是受到轻伤,才松了口气。担心过后,长琴不觉出言戏弄:“诺布,你这黄金圣斗士竟然受伤了?真没用,还是回家种田吧。”
诺布拄着拐杖跳起来了,“喂,你这个动不动把身体当盾牌用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你管得着我?快点把腿治好。”
“得了,我强壮着,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赛里斯见状,失笑:“还好是轻伤,不然娜沙姨以后要训叔叔倒立了。”
这一句话惹得诺布挥起拐杖追打嘴毒的赛里斯,后者轻轻巧巧地闪身避开,始终从容。
“神使大人,我已经打点好府内一切。王子有话:只要他还活着,这座房子就属于你,请安心住下。”
知道是二世一番心意,但长琴不太想接受:“我们在底比斯也有住处。”
“神使大人,王子仅是为感谢你们的帮助而送礼,并没有其它意思。”
这点小事也不值得争执,长琴摊摊手:“反正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如果留空也没关系,我也没有意见。”
“在我有生之年,没有人能要走这所房子。”
声音自后头传来,循声望去,来人果然是二世。
长琴扬眉:“你已经是法老,埃及是你说了算,对吧?”
二世听出其中暗讽,不过比起以前,这种程度是温和多了,他苦笑着接受了。他吩咐下去,士兵产搬进两副棺木。
“希泰美拉和菲尼尔……你希望怎样处理?”
二世让人开棺,两具尸体躺在里头。
长琴和诺布都偷偷注意赛里斯,而后者则十分平静。
赛里斯注意到了,便说“这是他的选择,我不会太伤心……人终有一死,免不了。”
说道不伤心,然而这句话就够悲观了。
长琴没什么可说,他给予赛里斯一记拥抱作为支持。
赛里斯回以拥抱,环紧怀里人,嗅吸着恋人的味道,笑意变浓,轻喃:“我们都不要太伤心。”
李长琴总感觉这一句话有点奇怪,又想不出所以,只当是自己太过敏感,便抛开了。
“该做的都做了,阿努比斯怎么不出来给个说法?”长琴左右看不见神明踪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已经解除诅咒。
赛里斯正要说什么,突然瞄见凭空出现的身影,就顿住,抬指示意大家看去。
只见狼首人身的阿努比斯缓缓走近,室内一片死寂。
[因为判决胜负比预想中更费时间。]
这胜负就是成败关键,长琴焦急地问:“又是你们自行决定吗?究竟怎样?”
“你赢了。”
另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大伙闻声回首,就见棺材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人。
但是对于长琴,这可不陌生,正是麻烦的源头赛特呢。
赛特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变,看向棺内二人的表情略带不屑:“哎,少掉两个玩具。不过李长琴,想不到你竟然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你真是不简单。”
长琴知道赛特好奇,可他不准备解释:“反正我做到了,阿努比斯,赛特说我赢了,是真的吗?”
“你竟然不相信我。”赛特摆出刻意且夸张的伤心表情。
[众神讨论过后,判定你胜出。]
长琴喜上眉梢,第一时间就要与赛里斯分享喜悦,却在一瞬间看见赛里斯凝重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又立即扯起笑容,但长琴已经看清楚了。
“你是怎么了?”
赛里斯正要说,赛特却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