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游戏 三 提线木偶——紫苍冥

“菲亚斯，你……”洛法的声音在茉莉的瞪视下嘎然而止。

“好了，茉莉。”菲亚斯伸手将洛法扶了起来，他望向茉莉，祖母绿的眸子温暖而坚定，“要善待自己所创造的生命，茉莉，你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你不能带头伤害他们。”

茉莉低着头、撅着嘴，却还是点了点头，菲亚斯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她明白，那是他在教导着她，以一种非常严苛的态度。

“洛法，来。”茉莉说的情况他大概可以了解，身体与灵魂本就是相互吸引的，更何况洛法的身体还是构筑在那头龙的骨骼上，完全的抹去骨骼上的灵魂印记，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更何况，如果放任这么下去的话，那头龙搞不好会连洛法的精神一并吞噬——着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本能。

“不要伤害小黑。”洛法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充满希翼的望着菲亚斯，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他，胜过自己的母亲——虽然他已经明白自己不过是母亲的创造物，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承认着神无月，或者说茉莉，是他的母亲。

“如果你能够配合的话，它就一定没事，”菲亚斯摸了摸洛法的头发，有些刚硬，但是一点儿也不扎手，和记忆中一样，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让他代替西维尔也不错。

菲亚斯摸了摸洛法的头发，有些刚硬，但是一点儿也不扎手，和记忆中一样，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让他代替西维尔也不错。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从脑海里踢了出去，因为——西维尔是独一无二的。

“嗯！”洛法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兴奋的光芒，除了对茉莉有些畏惧之外，洛法的性格是很让菲亚斯喜欢的，如西维尔一般狂妄、自信，可是却并不啰嗦。

“这里交给我吧。”菲亚斯看了茉莉一眼，似乎对这些小事并不太在意。

茉莉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创造洛法不过是她的一个试验，换句话说，洛法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作品，她并不希望菲亚斯对他付出真心，甚至可以说，她开始有些后悔创造了洛法，就算使用了巨龙了骸骨和无数珍贵的材料，也无法改变他身为人类的事实，是人就一定会死，那么菲亚斯就会伤心，而她最不想让菲亚斯伤心。

“是。”明知道让茉莉没有反驳菲亚斯的话，作为部下，她只需要服从他的意志，然后，用自己的方式让他幸福，所以当茉莉看到看到安德里奥的时候，她立刻就发现了他与西维尔是同样的灵魂，也就是说他是西维尔的转世。

茉莉有些恼怒，她在安德里奥滞留的城市里感到了残留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显然，布拉德和艾芬克尔都来过这里，但是自己却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虽然着和她刻意回避那两位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把这种错误算在自己头上的。

不过小安德里奥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开口“茉莉姐姐”、闭口“茉莉姐姐”，一会儿夸她漂亮，一会儿说她温柔，鬼知道茉莉的性格哪里能和温柔沾上边儿，没有和夜姬无心一样成为女王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而这还是和种族有很大的关系，妖一族的性格都比较淡漠，所以她也没那种没事折腾人的习惯，对于洛法，也只有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才会给予惩罚。

“茉莉姐姐，那、那个西维尔是什么样的人呢？”面对安德里奥不断的追问，茉莉很是头痛，她开始后悔跟安德里奥提起那个少年，也许是因为太小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嫉妒，反倒是表现的很好奇。

“很嚣张，除了菲亚斯，他可是谁的帐都不买呢，有点啰嗦，可是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茉莉说道，她是挺喜欢西维尔的，那少年有主见，做起事情来也很干脆，他总是有明确的目的，似乎从来也不会迷惘，也许就是那样的心态，才会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那我是不是可以变成西维尔那样的人呢？”安德里奥更加好奇的问道，表情上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跃跃欲试。

“安想要变成西维尔那样的人？”茉莉有点奇怪，一般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吧？因为这么一来，变成了完全的代替品。

“是啊！”安德里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明白茉莉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呢？”因为喜欢么？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还不懂得什么叫爱吧？

“因为、菲亚斯喜欢呐！”安德里奥显得理所当然，“我要勾引菲亚斯，当然得投其所好啦！可惜我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了，如果能恢复了就好了，可是如果恢复的话，说不定我就不是安德里奥而是西维尔了，伤脑筋哦……！”

勾引？茉莉的脸色黑了一黑，别说如果勾引的人是安德里奥的话，说不定就很成功，只是论起啰嗦来，安德里奥比西维尔已经是青出于蓝了，茉莉可不敢想象他的啰嗦程度再上升一个档次会是什么结果。

“茉莉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菲亚斯啊，走得好慢哦！”也不想想是谁要求走路的，安德里奥毫不心虚的抱怨着，“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菲亚斯了！！然后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把我变得像西维尔一样，啊！不行，不能问他！”就在茉莉的心因为他的话整个儿提起来的时候，他又说出了让她可以放心话，“呐……茉莉姐姐，菲亚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朋友啊？跟他一样厉害的？！”

茉莉的心里一紧，“菲亚斯特别的朋友？安……有遇到过么？”菲亚斯应该不会主动提起，那么，是与另外三方有了接触么？

“没有啊，”安德里奥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菲亚斯是神嘛，总不可能一个部下、或者朋友都没有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茉莉送了口气，要不要把这个麻烦推给那三位呢？唤醒记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危险，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意识，万一失败的话……可是想想，如果因此可以让那三位不再碍眼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问题在于——让她背叛菲亚斯是不可能的，可是好不容菲亚斯已经可以像过去一样和他们相处了，她是不会容忍别人破坏的，把安德里奥交给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只要稍微诱导一下，绝对可以让他们从菲亚斯的眼前消失。

“茉莉姐姐，你怎么了？”安德里奥望着茉莉阴晴不定的脸色，“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你偷偷告诉我吧？你放心哦！我不会对菲亚斯说的，因为菲亚斯知道的话，一定又会说，‘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嘛！’可是菲亚斯对我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耶，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太没有魅力了！！！”

黑线。

茉莉不知道安德里奥的想象力怎么会那么丰富，菲亚斯没有要他一定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太小的缘故，不过安德里奥的话，到是坚定了她的决心，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消失。

微微一笑，茉莉揉了揉安德里奥的小脑袋，“好吧，姐姐想想办法，”她说道，“不过，这会儿你要乖乖的跟我‘飞’回去，好不好？”

安德里奥看看她，又看看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终究不舍的点了点头……

数日后，在奥都学院城内的某栋房子里，布拉德扬着手中碧绿色的叶子走进了房间，“茉莉给我们发了一条小信息。”

“她？”夜姬无心不屑的哼了一声，茉莉看她不顺眼，她看茉莉也一样不顺眼。

“说是安德里奥想要恢复西维尔的记忆，但是不想让菲亚斯知道，做起来有些风险，愿不愿意做随便我们。”艾芬克尔抢过那片叶子，以精神力读道——这是所有天界的存在传递信息的方法，人类的精神力具有的唯一性，但是他们确实可以通过协调改变自身的频率，当然重要的信息会有特殊的加密方式，就不是像此刻这般人人都可以看的了。

“会不会是陷阱？”夜姬无心不放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还记得轩雨的话吧？”艾芬克尔说道，“而且既然是安德里奥的意思，想来菲亚斯也不会怪什么吧？”

他的话，让另外的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布拉德笑了一下，“茉莉可是给我们送了份大礼呢……”

051. 谁的陷害

菲亚斯望着被茉莉推到自己面前的安德里奥，总觉得这孩子和离开他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却说不上来，毕竟那只是一种感觉。

“洛法呢？”茉莉看着坐在客厅中的几个人，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不由的出声问道。

“还在睡，”菲亚斯说道，看到茉莉皱起眉头，知道她是误会了，又开口解释道，“那个法术让他吃了很大的苦头，不过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精神上的疲惫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补充，所以我已经告诉其他人，不要叫醒他了。”

既然菲亚斯都这么说了，茉莉的神色也就缓和了下来，她并不是多么不近人情的，更何况，创造洛法，她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只是她太过追究完美，以致于无法忍受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而作为参照体的菲亚斯，在她的眼中，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妖从厨房里端出点心，放到桌子上，虽然此刻并不是吃点心的时间，但是精美的点心除了用来吃之外，还是可以拿来做摆设的。

茉莉有些惊奇于房间的变化，无论她多么的不愿意承认，此刻房间给人的感觉，却是比她离开的时候要好得多，她的手笔一向素雅、清淡，而此刻经过妖的调整，更多出了几分温馨，让她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哇……！我最喜欢的！”安德里奥看到点心，两只眼睛顿时发出了恶狼一般的光芒，说起来被菲亚斯带出来后，他可是被妖的手艺养刁了嘴巴，除非饿得不行，否则不对他的胃口的东西，他是绝对不碰的，离开菲亚斯的这些日子，他也只是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没有饿死的状态。

“洗手去！”妖一巴掌拍开他黑糊糊的“爪子”，“你去挖煤矿了么？怎么弄得这么脏？！”

安德里奥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灰都是他在地摊上东摸摸、西摸摸摸回来的，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茉莉，准确的说是看了看茉莉的一袭白衣，坏心的一笑，扑了过去，“茉莉姐姐！哪里有水可以洗手的？！”嘴上这么数着，一双小黑手却在茉莉的衣服上蹭啊蹭啊，蹭得她的白衣一片斑驳。

“死小鬼……放开我的衣服！”茉莉满脸黑线，她到不是心疼衣服，反正只要一个法术，就可以清理干净，但是，就是看不惯这个死小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啊！

“安，过来。”菲亚斯凝出一个水球浮在空中，“到这里来洗吧。”

安德里奥毕竟还是小孩子，听到菲亚斯的召唤，立刻就乖乖的跑了过去，洗干净了手和脸，扑到菲亚斯的怀里，在他的脸颊上响亮的“MUA”了一个，开心的说道，“果然还是亲爱的疼我！”说完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就安静了下来，他的体制本来就弱，之前疯玩过又被茉莉带着瞬移回来，早就累得不行了。

菲亚斯对他释放了一个小小的隔音法术，让大家的谈话不至于吵醒他，转头向茉莉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按照他的想法，以茉莉的实力，只需要一个白天就足够来回了，可是她却去了足有五天之久。

“耽搁了那么久，真是非常抱歉，因为前四天这孩子根本不肯跟我瞬移，他的体制太弱，如果半途挣扎的话，我怕会他会受伤，所以也只得由着他走路了。”茉莉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不是在怪你，所以不用道歉，安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菲亚斯安抚道。

“小孩子总是比较贪玩的，那天你们没回来，我就猜，应该是安把你拖住了。”妖借口道，他只是随便说说，只是抬眼的瞬间似乎看到茉莉的眼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闪过？！

“是啊！”茉莉温和的笑着，“这个小家伙也很罗嗦呢！刚见面的时候，我被他吵得头都大了。”安德里奥为了打听她的三围尺寸，居然连，如果不告诉他，他就去对菲亚斯说，她试图非礼他，这种威胁都说出口了。

是错觉么？妖有些疑惑的底下了头，应该是错觉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得罪过她，耳朵里已经听不清菲亚斯在和茉莉说笑着什么了？只是心底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现出来……

然而，让妖感到不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龙在洛法复原之后徘徊了数日，然后随着艾萨一同离开，菲亚斯对洛法很好，也许是不自觉的受到那样的性格的吸引，当年沉默的龙族青年的位置被佛罗里格斯所代替，他总是安静的待在一边听安德里奥吵闹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妖就像当初在学院一般，负担起所有的家务，而身为主人的茉莉也会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微笑帮些忙。

总而言之，日子平静的甚至有些无聊，因为不再奔波，菲亚斯又恢复了他那种晚睡晚起，昼夜颠倒的习惯。

午饭之后，妖像往常一样做了点心放到桌上，安德里奥也像往常一向扑上去，捏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在一旁笑看着这一切的茉莉忽然上前一巴掌拍掉了安德里奥手里的点心。

金色的小圆饼落在地上滚了两圈，躺下不懂了，洛法闲来无事养的猫受到香味的吸引，从房间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叼起那片小圆饼，爬上柜子，吃了起来。

“洛法！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猫放出来！”茉莉抱怨道，因为这里是她的实验室，这样不安定的东西到处乱跑可是很容易闯祸的。

“对不起！”洛法从楼上冲了下来，以往他开门的时候都会把猫关进笼子的，不过今天他没有想到菲亚斯会来找他，他清楚母亲对菲亚斯的重视，所以在让猫跑出房间和怠慢菲亚斯这两者之间，他很自然的选择了前者。

菲亚斯跟在他的后面，他有些疑惑，茉莉昨天晚上忽然对他说，有意想让洛法与他签订契约，按照茉莉的意思，洛法本就是作为玩具和代替品被制造出来的，可是菲亚斯并不需要这样听话的玩具，那种东西他只要想要，自己就可以制造出一大堆，虽然他不会为了一件玩具去拒绝茉莉，让她不开心，但洛法并不是东西，他有着自己的思想，而菲亚斯也有能力照顾他的想法，所以他打算征求一下洛法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跟着他的话，他可以把契约的条件定得很宽松。

遗憾的是，他还没有开口，洛法就因为一直猫被茉莉叫下去了，如果再晚一点，洛法请他坐下，或者洛法对茉莉没有那么畏惧，而在请菲亚斯稍等一会在下楼的话，也许一切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妖被逼到了墙角，一脸仓惶无措，茉莉怒视着他，看那神情，似乎只要妖有什么异动，一定会被击杀当场，佛罗里格斯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因为茉莉的铁青的脸色而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安德里奥一脸无辜的站在茉莉的身后，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不是我……”在茉莉的威压下，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甚至不得不用手扶着墙壁才能让自己不倒下。

“那你倒是说说可能是谁？”茉莉轻一挑眉，又向前逼了一步。

洛法看着地上死去的猫，和猫的尸体边仅仅有一小块齿印的小圆饼，脸上不由的闪过的一丝惊异，仅仅只是一小口而已……好霸道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