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斯丁,潘若毕苦笑了,要亲自审问吗?要亲眼目睹他的惨状?开心吗,撒哈斯丁?被你玩弄在手掌中的我,现在如此虚弱的模样,让你自大的心满足吗?
撒哈斯丁倚在门口,眯起狭长的眼睛看似无意,其实却很细致的打量着潘若毕,纤细的身体,一袭白衣,双臂平展被束缚在巨大的原木刑架上,虚弱苍白的模样,齐颈的短发低垂着,乌黑的短发中尖尖的耳朵,那仇恨愤怒的双眼直勾勾的从下而下的盯着自己。
后面的仆从小心翼翼的搬来铺着软锦的椅子,端坐的摆在潘若毕的前面,撒哈斯丁君临天下的坐下,挥手屏退所有的下人。
偌大的刑室,就剩下撒哈斯丁和潘若毕,仅仅两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却一高一低的,在中间横垮着鸿沟,无法逾越。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盯着消瘦的潘若毕,撒哈斯丁想是不在意的开口。
潘若毕恨恨的盯着他,倔强的嘴里没有一丝声响。
撒哈斯丁抬眼看着被束着的潘若毕,眼睛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两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习惯潘若毕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他的撒娇,他的脾气,他轻易负气的嘴,随意任性的娇气,一切的一切,他曾经意外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突然失去了,撒哈斯丁才发现,有潘若毕的日子自然的就像空气,他根本就不能抽离。
一直孤身独眠,甚至连最爱的嫔妃都从来不留下过夜的撒哈斯丁,却在失去潘若毕不到两天,清晨起来,竟很自然的舒展着胳膊,寻找着潘若毕。
美味佳肴的餐桌前,明明都是他的最爱,对面空空荡荡的位置,竟让他没有了任何的食欲。
换好早朝的衣服,他习惯性的回头,期盼那欣赏渴望的目光,床上的空空荡荡破坏了他一天的心情。
他以为潘若毕会向自己求情,像以往一样,无赖的撒娇蒙混过关,可是他低估了那小小身体里的倔强,潘若毕沉默的像现在的空气一样。
像是不经意的,撒哈斯丁散漫的目光,轻柔的摸索着潘若毕柔软的身体,心里发出轻轻地叹息。
他不在意潘若毕的背叛,他说过他会微笑着原谅他的一切,他只是希望潘若毕哭着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只要潘若毕愿意,他会再给他百倍千倍的宠爱,只要潘若毕一句轻言软语。
狠下心来,把他押下去的那一刻,潘若毕那一句,从未爱过,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划过撒哈斯丁的心。
潘若毕扬开双手让自己抱的样子,让萨哈斯丁坚信,那不过是潘若毕一时生气,口不择言。
潘若毕怎么会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青涩的身体,在自己身边放任的表情,轻轻地微笑,撒娇的语气,怎么会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呢?
哥哥--,突然的声音让撒哈斯丁一愣,哥哥--,哥哥--,潘若毕因为思念而哭泣的脸,有和哥哥亲过,潘若毕坦诚而羞涩的脸,哥哥--,哥哥--,偶尔梦魇中潘若毕呢喃的呼喊……
撒哈斯丁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自己对他的宠爱绝对不会逊色任何人,但他还是在选择中,选择了背叛自己,更倾向与他的哥哥,他日日夜夜想念,念念不忘的哥哥!
撒哈斯丁的脸铁青了,俊唇紧紧地抿紧,打量潘若毕的目光中有了一丝犀利……
魔陀 正文 第6☆4章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撒哈斯丁站起身体,身材隽永的萨哈斯丁身量极高,本来就比潘若毕高出两头的撒哈斯丁,站起来刚好与被束的潘若毕平行。
苍白的小脸,消瘦的手指仿佛透过苍白到晶莹的皮肤可以完全的看到下面的骨骼。撒哈斯丁忍住了自己想握住潘若毕冰凉小手的冲动。
潘若毕闭着眼睛,就是不说话。
“在我和你哥哥之间你爱谁?”撒哈斯丁像若无其事的问道,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潘若毕。
在我和你哥哥之间你更爱谁?撒哈斯丁问得风轻云淡,内心却波澜四起,像是不经意的拂过潘若毕低垂的黑发。
“我爱哥哥!我只爱哥哥!我从来爱的只有哥哥!”潘若毕突然睁开眼睛,大声道。
“不要耍脾气,若。”撒哈斯丁轻道。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潘若毕说得咬牙切齿,魔族爱憎分明,思考极端,被无情的背叛后恨意分外的明显。
“若,还在生气吗?生气的不该是我吗?被背叛的不是我吗,若若为什么那么生气呢。”撒哈斯丁无言的苦笑道。
背叛的是他!?潘若毕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中的愤怒却更加的高涨了,无耻!潘若毕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明明是他用那么绝情的脸看着自己,明明是他不相信自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撒哈斯丁就那么肯定是自己背叛了他!一股血气涌上来,潘若毕一口气噎在了胸口。倔强的偏过脸,潘若毕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
“若,你真的不爱我吗?”撒哈斯丁没有管住自己的手,还是拂上了潘若毕偏过去的侧脸。
“不爱!”潘若毕回答得沉静。
“说谎!”撒哈斯丁笑了,潘若毕怎么可能不爱他。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潘若毕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晰,头转过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撒哈斯丁,没有一丝回避!
撒哈斯丁一愣,放在潘若毕肩膀上的手收紧了,“若若,不要任性!你知道我生气我把你关了进来,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被你背叛的我,难道就不会难过吗!”
我没有背叛你!潘若毕在心中大喊,出口的却是:“我爱的只有哥哥,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魔族强烈的报复心,让委屈的潘若毕不屑于解释。
啪!石砌的墙体剧烈的震动了,撒哈斯丁一脚踏在了墙上!
“若,不要因为生气想惹我,而口不择言!”撒哈斯丁的脸沉到铁青。
“我爱哥哥!我就爱哥哥!我……”潘若毕嘶心竭底的大叫,仿佛只有这样的话才能消抵自己心中的痛苦,潘若毕仿佛上瘾一样,不断的重复这样的话,话音未落,已经被怒不可遏的撒哈斯丁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
潘若毕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鲜红的血慢慢地从嘴角流下,潘若毕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打了……
潘若毕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撒哈斯丁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愧疚而心痛的脸。
“若,”撒哈斯丁心痛的想抚摸潘若毕微红的脸。
“撒哈斯丁,”突然,潘若毕平静的声音,“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是真的没有爱过你!”
撒哈斯丁摸着潘若毕脸的手僵了。
“从来就没有爱过。”潘若毕看着前方,悠然的说道。脸上没有冲动和愤怒。
撒哈斯丁愣了,感到浑身如坠冰窟的冰凉。他可以理解潘若毕在气极之下的口不择言,毕竟他了解潘若毕,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任性到极致的人,对自己的错误从来就不会反省。他恣意妄为,撒娇赖皮,魔族的任性,魔族的无情,他都能够原谅和理解。
可是,从来没有爱过!?撒哈斯丁不敢置信的看着平静的潘若毕,潘若毕沉静的脸没有一丝的愤怒和逃避。这么真挚直白的脸是装不出来的!潘若毕真的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撒哈斯丁被重重的击中!
“哈哈……哈哈……”撒哈斯丁突然狷狂的笑了,“好一个只爱你哥哥!可是你哥哥却不爱你!”
“你说什么!”潘若毕怒道。
“不是吗?”撒哈斯丁不屑的看着潘若毕,“他若爱你,又怎么会送你来我的身边?”
“我不会听你胡说的,哥哥会来神界接我!”情急之下,潘若毕说出了临行时哥哥对自己的承诺。
“哈哈哈哈哈……,来神界来接你!”撒哈斯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如此,潘若毕,原来你一直呆我身边,是为了等待哥哥来接你,原来你对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
“你哥哥已经不要你了,你踏进神界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回不去了,你哥哥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把你送来的。”撒哈斯丁冷笑着,揭露了最残酷的事实。
潘若毕说不出话,平时积累的隐约不安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你骗人!”潘若毕的声音颤抖了。
“若没有我的保护,身为魔族的你真的可以活到现在?”撒哈斯愣冷冷的看着他。
“我……”潘若毕张着嘴,说不出话,大大的眼睛终于储满了泪水。
“你骗我!”眼泪终于在娇嫩的脸上纵横交错,潘若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身后的铁链一响,潘若毕深隐在体内的魔翼突然挣脱身体的束缚,在潘若毕情绪失控下,陡的从潘若毕的背脊出伸展出来。纯黑色,膜状连片式的魔族膜翼,尽情的在潘若毕身后伸展,展开来竟有两米多长!
“你骗人……”潘若毕因为刚刚情绪的失控,失去了大量的精力,哭泣的脸楚楚可怜。
“若,不要和我闹脾气了,”撒哈斯丁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轻轻地抚摸着潘若毕激动伸展着的膜翼,“若,我爱你。”撒哈斯丁深情的说,轻轻地抚摸着潘若毕的膜翼,潘若毕的膜翼薄薄的,嫩嫩的,由于长期藏在身体里,润泽的光度漂亮而柔和,微微颤动而舒展着,有一直动人怜惜的可怜。
撒哈斯丁是第一次看到潘若毕的膜翼,那么的诱人可爱,黑色的薄翼下,满是生命的涌动。
“撒哈斯丁,”潘若毕突然静静地说,“哪怕被哥哥背叛一万次,我也只爱哥哥!”太平静的口吻,太执着的表情。
撒哈斯丁的心彻底的抽痛了,“只爱你哥哥是吗!”撒哈斯丁心痛如盗绞,“只爱你哥哥!”手不自觉的用力了,那么柔和的手感,撒哈斯丁很清晰的听到了清脆骨头折断的声音。
“啊!!”潘若毕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背后致命的疼痛,让潘若毕几欲抽搐过去。
“不要!!”无任是神族背后的羽翼还是魔族身后的膜翼,都是两族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轻轻触碰都痛得不轻的地方,因为脆弱所以一般都是小心翼翼的藏在身体了,轻易不肯拿出来。
此刻潘若毕稚嫩的膜翼却被撒哈斯丁无情的曲折,“不要!!”潘若毕痛的喋血。
撒哈斯丁冷着脸,心下一狠,手用力往后一撕,血浆迸射!潘若毕背后的半边膜翼,整个齐齐的,竟被活活从潘若毕的背上撕了下来!
“啊!!!”潘若毕痛苦,凄厉的惨叫声,刹那间响彻了整个地牢,回响在了神宫的上空!
魔族的膜翼和神族的羽翼一样,是抵挡外界细菌入侵的重要屏障,只有膜翼完整,他们才能维持体内系统的平衡。
撒哈斯丁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鲜血淋漓的整边膜翼,竟然一时间反应不够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潘若毕无比凄厉的惨叫,撒哈斯丁才回过神来,手中温热的触感,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在盛怒之下竟然活活的撕下了潘若毕的膜翼!
“若!!”情急之下,撒哈斯丁心口一甜,竟然吐出一口鲜血。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失去维持机能平衡膜翼的潘若毕,完全的失去了抵抗外部喜酒入侵的能力。
细菌凶悍的,毫无顾忌,向着膜翼破损的魔族尽情的侵袭……
魔陀 正文 第65章
外部的细菌迅速的从潘若毕的右边,背后血淋淋狰狞咧开的偌大伤口,快速的进入了潘若毕的身体,成堆成群的沿着潘若毕的肌理,顺着潘若毕的血管,汹涌的涌进来,腐蚀着潘若毕的的血液,纠结着潘若毕的肌肤。
大量的细菌,纠结成钢筋一样的蠕动,从潘若毕的破缺的右肩背部,慢慢地侵蚀过来,所到之处,灼肉削骨的疼痛,整个肌肉都纠结扭曲成丑陋、不可复原的像树根一般的形状,可陋而恐怖。
这样的肌肉纠结慢慢地从潘若毕的背部,蔓延过右边的肩膀,慢慢地的侵上了潘若毕右边的脖颈,渐渐的爬上了右边稚嫩的脸庞!
潘若毕的疼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徒劳的张着嘴,已经痛得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脸庞痛得整个曲扭,眼珠几欲迸出,用力的挣扎,被铁链束缚的身体,结实的钢链被他挣扎的当当乱响,潘若毕像一只垂死的鹅,身体的颤抖已经呈现出一种不可能的状态。
短短不过几分种的时间,漫长的却像过了一个世纪,肌肉的纠结和曲扭已经完全的占据了潘若毕的整个右脸。
潘若毕终于支撑不住,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若,若,”撒哈斯丁刚刚情急之下吐出一口鲜血,现在意识终于清醒,赶紧把已然重伤的潘若毕赶紧放了下来。
得益于左边另一半膜翼的庇护,细菌没有再次侵袭,占据了潘若毕右边的上半身后,慢慢地平静了来。
撒哈斯丁小心翼翼的把潘若毕平放在床榻上,经过御医的敷药治疗后,潘若毕终于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躺着,奄奄一息。
撒哈斯丁心痛的解开潘若毕胸前的衣襟,凹凸不平根状凸起,从潘若毕的后背蔓延到右肩,占据着潘若毕的右脸,原本光洁、俏丽的脸,变得恐怖而可陋!
撒哈斯丁心疼的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蔓延到脸上的根状凸起,手下粗糙的触觉提醒着自己,潘若毕的痛苦已经无法代替!
曾经那么光滑的皮肤,活生生被扭曲、纠结,那份惨绝人寰的痛苦,让撒哈斯丁不忍回想。
若若,撒哈斯丁懊悔不已,心如刀绞的呼唤着潘若毕的名字,自己怎么能在气极之下对潘若毕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若若……,撒哈斯丁紧紧抓住床沿的手,指甲迸裂,丝丝的鲜血渗出,从撒哈斯丁的手指蜿蜒滴在了地面……
魔界边界某地,戒备森严的营房。一个年轻男子裸背,从床榻上坐起来。
“怎么了?”背后的男人,宽厚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拂上年轻男子赤|裸着的光洁背部。
“我打算再去一趟神界。”男子沉吟了许久,才轻轻地说道。
“恩?”躺在他背后的男人撑起身体,健壮的胳膊从后面结实的环绕住他,“翼,去做什么?”硕大的头颅用力的蹭着男子的头发。
“格古别闹!”诺翼正色道。
格古微微一笑,无所谓的放开了他,下床穿衣,道:“现在大战在即,你还是不要随意的出入神界为妙。”
“可是!”诺翼申辩道,“我买通在神界的眼线告诉我,潘若毕亲王被抓起来了!”诺翼不自觉的激动了。
正在穿衣服的格古微微一怔,“那也是魔王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吧。”格古回避了这个话题。
“才不是!潘若毕亲王被押一定和我去神宫拿的防御图有关!”诺翼激动的站了来。
“那又怎么样?”格古心疼的为赤|裸的诺翼披上外套,天气微凉,他也不希望他纤细的爱人因此而感冒,“不正是多亏了你拿来的防御图,我们才省了不少的事,兵力布置的如此得当,魔王才会特许你来我的营帐小聚啊。”格古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诺翼激动的推开他,“潘若毕亲王,潘若毕亲王,潘若毕亲王他……”
“翼!”格古用力抓紧了他的胳膊,“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潘若毕的情况连魔王都管不了!”格古用力的抓紧了自己的爱人,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你是说,”诺翼仿佛明白,又迷惑的盯着格古,“魔王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把潘若毕亲王送到神界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