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音——水无月火月

作者:水无月火月  录入:01-14

转了个方向,我把车子原本开向他家的路线改成了开往市区后停靠在路边。
“我们去吃饭好么?”拉了手闸,我说。
邵文有点疑惑的转过头望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真的是很认真,邵文迟疑着点点头,随后
颔首皱眉思考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又发动了引擎。
“他经常骚扰你?”
“……也不是。好像是失恋了。”
“为什么找你?”还是那个问题。
“…………”邵文又陷入了沉默。
“他……曾经私下问过我是不是同性恋。”邵文又看向窗外,整个头都随着汽车晃动着。
我还是了解他的。
至少,知道他不会是那种人——那种寂寞时就找个玩伴打发时间的人——像我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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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晚上,我喜欢坐在邵文公寓的阳台上喝啤酒。邵文总会在周末时备上几罐。
不过有时候,闷热的夜晚里,我们会一起去外面喝上几杯。两个同样外表不差的男人坐在酒吧
里,难免会引来单身女子搭讪。以前不出入这种地方的邵文在一开始还会求助般的看着我的脸
,到后来,已经学会和对方作些无关痛痒的闲聊了。
“觉得这里的气氛怎么样?”我问他。
“你以前都在这里消遣么?”邵文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我。
“不,是比这要刺激的地方。”我喝光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笑得别有深意。
“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孤独。”我不太能抓得住他的视点,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看着我的
鬓角还是肩膀。
“你不是和我一起来的么。”
“是啊。————你喝醉了?”他的眼神有点迷离,我觉得满足起来。
“没有啊,喝醉的是你吧。”
有时候拿着啤酒坐在阳台,或是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邵文,我都会想起那天的对话。偶尔会觉得
他是在询问我以前是不是很孤独。
可是现在我之所以会和他一起去酒吧喝酒,完全是因为身处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邵文的表情和
态度让我感受到他只看着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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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很阴,临近中午时还下起了大雨。
接到恺文的电话后我立即赶到了医院,可是只看见恺文站在病房外,表情呆滞的看着我。
我并没有见到老爸最后一面。
思绪又是一片空白。
我浑身滴水的按响了劭文家的门铃。邵文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门。发梢一直在滴水,滴进了眼镜
,又流在脸上,一点也不温热。
邵文抓住我的手第一次这么温暖,我看着他领口露出的锁骨,还有白皙的颈,无一不散发着温
暖的气息。
我抱住了他。真实的感觉到了。他的头发散发着温暖的洗发乳的香味,就连衣服也柔软温暖。
“邡恺臣?”他的唇就在我的耳旁,吐出气息的同时震动了我的耳膜。我稍一使力,含住了他
的耳朵。
他开始颤抖起来,没有很认真的推着我,试探的声音又传过来,“你怎么了?”
我又吸吮了他的脖子,然后抬起头,看见了他没有戴眼镜的眼镜已经有了红红的血丝。
“邡恺臣?”他皱着眉看着我,随手带上了门,随后惊呼着被我拉到了卧室。
他知道我要作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你怎么了?”他还是不断询问着我,在轻微推阻的同时打量着我的神色。
“邵文……”我的气息变得浑浊起来,鼻间尽是他的味道,混杂在我身上散发出的雨水的气味
中。
他被我纠缠着渐渐被压倒在床铺上,我知道他的身体还是像我最后一次抱他时那样习惯于对我
敞开。因为没过多久,他的唇已经变成红色。
我受到了蛊惑,生平第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温暖。
浅浅的吻还没有加温时,他忽然压抑着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吻也立刻转移了阵地,被欲望所驱使。
邵文好像很痛苦的看着我一遍又一遍的达到高潮,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我抱着他的身体,看着他的头发渐渐被汗水完全浸湿。
“邵文……很痛么?”我更加深入,听到他的惊喘。
“……邡……邡恺臣…………”劭文的声音从疑惑变得无力又脆弱。
我已经完全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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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劭文已经离开了房间.
桌上摆着早餐,还是我喜欢的样式.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穿上了衣服,离开了他的公寓.
有些事情,似乎没做之前,你会觉得它很疯狂.
但是一做起来,就变得稀松平常了.
一个星期后,我结婚了.
对象是Linda,昔日的寻欢伴侣.
她似乎并不惊讶我的求婚,而我的公司的确需要一个强硬的合作伴侣.她的爸爸,给了我所想要
的一切.
我知道她只是出于好玩才答应这场闹剧般的婚姻,她也知道我的邀约并不是出于爱情.
只是,我真正想要的,她并不知道.
婚前的那晚,我在酒吧里和三个性格迥异的男人拥吻.
午夜时分,我丢下衣衫半敞的俊秀男孩离开了旅馆.
从那以后,我一直没有见到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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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Linda结婚三个月,她终于告知我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
其实她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我也知道她并不喜欢小孩.可是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她坚决不要小
孩的决心.
我开始有一点慌了手脚.可是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如愿的杀死我的孩子.这也应该感谢她以前
的放浪行为-----医生说她的子宫已经不能再经受人工流产所带来的创伤了.
Linda生产后,医生又通知了我们,她以后不可能再怀上婴儿了.Linda对此非常高兴,她再也不用
经受生产的痛苦了.毕竟为了保住她皮肤细嫩的小腹,并没有实施剖腹产.当然,痛苦也增加了数
倍.
婴儿很健康,还是个男的.除了眉毛比较细,其他的地方几乎和我一模一样.Linda自从生下孩子
以后几乎没有抱过他.她总是叫着口水沾到了她的身上,或是孩子好重之类的话,然后把他递给
保姆.
孩子出生的第四天,Linda对我说:"爸爸说给儿子起名叫[劭文]好不好?"
我的手松了一下,价值不菲的杯子跌在地板上碎成了几半,弯下腰去拣时还刮伤了手指.
[劭文]?
[邵文]?
"好啊.是个好名字."
邡劭文-----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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阀门一被打开,似乎就无法控制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寂寞和孤独,可是一到平静清凉的夜晚,总会想起曾经近在咫尺的温暖气
息.
也许真的想过就此停住----如果这真的就只是一场错误疯狂的迷恋而已.一年就又这么过去了,
麻木,伴着习惯了寂寞的等待.
站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想到的却还是只有他----邵文..........
Linda在生下劭文没多久,就如鱼得水般返回了社交界.我也因为加紧手边的计划而渐渐放任她
的自由.
不久,她便和一个混血的小开交往甚密.
我也自然找了信任的侦探社留下了足够日后用的证据.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剩等两个月过后,我的资金回笼.
有时候回到家里,看见保姆抱着哭泣的劭文,心里会觉得似乎为这个孩子选择了一对残忍的父母
.
偶尔也会有守着他入睡的时候.
----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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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接到了侦探社打来的电话.一向只是传真联系的合伙人会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有
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
福利院发生火灾,邵文受了伤.
我丢下手中的工作火速赶到医院,看见了在走廊里哭泣的邵仪.
"邡大哥---"邵仪认识我,见到我有点惊讶,可是马上有陷入了悲伤,眼泪掉了下来.
"他怎么样?"我问,顾不得安慰.
"哥他---都是为了救我---他手受伤了---好像是骨折--"
"只有骨折?"
"昏过去了--"邵仪说着就又掉下眼泪,手上还抱着绷带.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我急忙走过去,询问情况.
邵文外伤并不严重,除了右臂轻微骨折以外,肩膀、背部有一些擦伤.可是混乱中被重物砸到头
部,陷入了昏迷.
我和邵仪走进病房,看见了半边脸都被包起来躺在床上的邵文.他比两年前瘦了,脸上也有擦伤.
我走到床前,碰了碰他的左手,感觉到了活着的温度.
"哥........."邵仪轻轻的唤着他,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以后就又哭了起来.
"别担心,他只是昏倒了."我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过来.
"邡大哥......."
"没事的."
我回头,把视线停留在已经两年没有见到的面孔上,有种切肤的痛.似乎两年来的所有想法都变
成了心疼.
"医生说...哥可能会昏迷很久."邵仪捂住嘴,抑制着悲伤.
很久?
"不要紧."我说,"我会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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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天了.
前天,我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Linda的父亲在我递交离婚协议的当天就撤了对一个项目的投资,
结果我那笔没来得及回笼的资金造成了不小的亏损.
手续办得非常顺利,Linda在看到自己偷情被拍到的照片后不得不痛快的签字.
"我现在在想,你和我结婚是不是只是为了要一个孩子?"她在最后这样对我说.
上午回了一次家,换了三天没有脱掉的衣服,又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医院.
已经进入了冬季。
阳光变得和煦起来。我踩在草丛里看似随意铺设的石子路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想想两年来的日子似乎只是一场梦般。现在,我只是专心的在等待我想要的人回来。
医院还是有着独特的消毒水味道。走廊里也还是能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庭院里的树木和草地。
邵仪煲了汤带过来给我喝.
"哥还没醒."
"我只出去了四个小时而已."我微微笑着说.
邵仪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邡大哥,你这几天一直都陪在这里,今天还是由我来吧."
我接过汤碗,把点滴的速度调得慢一些,"你昨晚也没睡,还是我来.----有一个孩子不是哮喘又
复发了么?"
"那真实麻烦你了."邵仪看了看沉睡的邵文,开口,"我哥只把你带回过家里,他从不和我提起其
他朋友."
我有些惊讶,然后送走了满面愁容的邵仪.
邵文的脸色不太好,我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让他苍白的脸能照得到阳光.午后和煦的光线从窗
户射进来.房间里静的似乎能听得到光线流动的声音.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脸,直到太阳把它晒的有些红润起来,才走到床边.他包住了半边脸的绷带已
经拆下,额角上的伤口缝了两针。
他总是这样为了别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么?
邵文的唇已经干燥得仿佛一扯动就会流出血丝。我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线条柔和的下巴。
[难道我以后就要这样看着你么?]
心里涌出这个念头,我的冷静开始动摇了.
"邵文."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感受到它们没有被注入丝毫力气.
"邵文......"我坐下来,揉着他微凉的手指,然后与之交握.
"醒过来吧."我说,“对我说说话。”
不要再这样静静的漠视我了。
哪怕只是像以前那样只是注视着我也好。
“邵文……睁开眼睛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
我开始用双手揉按他的手腕,看着他筋骨分明的白皙手指出神。
就在我准备再一次握住它们的时候,修长的食指却微微动了一下。
我的心失控的颤抖起来,低头看见了邵文迷朦的双眼。
“邵文?”我放下他的手,激动的呼吸加快。
“………………”邵文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开始诧异起来的打量着我的脸。
“-----邵文?”我站起身,又抓住他的手,把脸凑的更近一些希望他快一点认出我。
“…………”邵文的唇打开了一条缝隙,却什么也没有说。
“邵文,”我的右手抚上他的脸,对着他茫然的眼神,手足无措。“我是邡恺臣----你认
得我吗?”
“…………这是哪……?”他的声音很干涩,像是金属刮削的声音。
“邵文,别和我玩失忆---”我微微抬起他的脸,听见他吃痛得呻吟。“我是谁,你还记得
吗---”
“……邡……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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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邡……恺臣……?”
我盯着他的反应,终于见到他的视线变得清明。
“……邡恺臣?”他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失败了,“你……我……”
我冷静下来,“这里是医院。”
“……医院?”他的视线跟着我的身影。我不禁在心里苦笑起来。
“福利院发生火灾,你受伤撞到头,已经昏迷了四天。”
“昏迷……”他闭上了眼睛,我抬手按响了呼叫铃,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小仪她……”
“她很好,只是轻微擦伤。”
“那就好。”
医生们走进来,开始为他做检查。我在这时退出病房,来到室外给邵仪打了个电话。
回到病房时,邵文已经坐起身,正在发呆。
“有哪里不舒服么?”我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他垂着脸。
“没有,我很好。”
“不会头晕么?”
“……有一点。”他微微皱起了眉,一副困扰的样子。
“怎么了?”
“你……来多久了?”邵文没有看我的眼睛。
“要躺下么?”
“……不了。”
我们陷入了沉默。
刚刚醒来的邵文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医生又来过一次说是还要做一些脑部检查。没过多久,邵
仪就来了。
当晚,我离开了医院。回到了香水味变淡的家。这才想起来Linda在离婚前就已经经常外宿了

劭文刚刚吃完奶睡着。我看着他小小的手脚,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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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早在半年前就辞掉了M大的讲师工作。
我知道他一直在福利院帮忙。大概也在继续着翻译原稿的工作吧。
推书 20234-01-14 :何处觅广寒 三(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