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展卷仍是摇头,“你知道,我对那个并不感兴趣。”
“是,你长年只穿白衬衫配西装裤,唉,这都是在学校里那时候搞的,那时你几乎不敢穿其他任何服饰。”
屈展卷岔开话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好,你明天要请我吃海鲜。”
知道了屈展卷那里,住了别人,并且会借睡他的床,还是女人,金夕仁极为不舒服,一想到心里就毛燥燥的。
袁和也看着像坐在火炉上的猴子一样动来动去的金夕仁,沉声道:“你老实点,工作结束我自然放你走。”
金夕仁扒乱头发,“我哪有心思工作。”
“工作是不会背叛你的,付出必有回报,其他,那就不好说了。“
金夕仁呆着想一想,缩起肩。
莫亦凡知道了事情,在一边撺掇,“带我去见见那女孩。”
“你少来,无事生非。”
“没关系,我看看,看看他们有无发展的可能性。”
金夕仁思前想后,同意了莫亦凡的提议,“可是,怎么去呢?冒冒然去别人家不太好。”
袁和也接口了,“就说是谢谢邻居照顾你就可以了,我去办礼物。”
金夕仁身边一众工作人员亦要看这个热闹,于是在一个周末,拉大队人马,进了屈展卷的家。
不明就里的妮娜对于客人很是欢迎,让座倒茶,无奈的屈展卷只得陪上笑脸。
女孩子们在一起比较容易有话题,很快的,妮娜就和玫玫、莲达聊的热火,讨论着时下的衣着和化妆品。
知道莲达是化妆师,妮娜忙请教如何化妆,三个女人坐到阳台上,喝着饮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看妮娜眉飞色舞的样子,屈展卷的眼神中流露出兄长般的温柔,看的金夕仁眼睛冒火。
客厅里,多数时间都是男人们在看电视,屈展卷很少开口。
袁和也看看情况,似无意地问道:“展卷,你妹妹的中国话讲的不错。”
“如果不看发音的话,是还好,语法也不错。”
“都是你教的吗?”
“不。我母亲和他父亲结婚之后,一直住在利物浦的唐人区,在家中文英文混着讲,妮娜那时就学了,后来,我去英国念书时,因为妮娜父亲的工作的缘故,他们一家搬到了牛津附近住,妮娜常来看我,也跟着我学中文,说的多了,就更好了。”
“哦,在英国时你们常常见面,真不错,可以互相照应。”
屈展卷笑了,“初到那时,她才十二,还是孩子,总是缠着我,大半的业余时间都给她占去了,后来,我去巴黎,她还是一有假期就跑到我的学校来。虽然我们是长大后才相识的,不过,有时我会感觉她就像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妹妹一样。”
莫亦凡意味深长地盯着屈展卷,屈展卷下意识的总是在躲他的眼神。
午饭时间,妮娜想要留客要吃饭,“可以吗?屈,请求你,我告诉她们你做菜非常好。”
玫玫也在一旁接口,“我吃过一次屈先生做的饭,很好吃,印象深刻。”
妮娜惊讶,“吃过啊。”
“是,以前帮仁搬东西时来拜访过一次,屈先生有亲自下厨做菜给我们。“
看看妮娜,又看看众人,屈展卷有骑虎难下的感觉,只得点头。
趁着屈展卷下厨的工夫,莫亦凡不断地向妮娜打听消息。
“你好像很喜欢屈先生。“
妮娜骄傲的点头,“当然,我以他为容。“
“看不出来。“望望屈展卷的背影,莫亦凡摇头。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当初,他刚到英国读书,母亲告诉我,哥哥来了,我就想,这个东方人不知是什么样子,结果一见到他,哗,他那样的高大英俊,斯文有礼,可把我惊讶坏了。“
莲达点头,“的确,屈先生外形不错,可以当模特了。“
妮娜大力点头,“我就以为他是。我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希望有个哥哥,可以和我玩,教我东西。屈比我想像中的兄长要好一万倍。邻居和我的同学们都喜欢他,知道他是我哥哥,我那些女同学不知多羡慕。”
玫玫点头,“我都羡慕呢。”
“那时,我的功课不太好,屈给我补习。老师问我们补习老师是谁,我说,是牛津的学生,他都不信。我每次去牛津找哥哥,看到很多人都喜欢他,他的成绩非常好,很受器重,我就很骄傲。后来,他往巴黎读书,我就追过去。”
莫亦凡笑着说道:“看惯了屈先生公务员的样子,真不知他学生时代,是个什么模样。”
“可惜我没带照片来,不然可以让你们看看。同现在样子差不多,也戴眼镜,穿白衬衫。我哥哥啊,可受女同学欢迎了,她们紧盯他不放,为了表示行止端方,我哥哥就不穿牛仔裤这样随便的穿着,一直是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令到很多人以为他是讲师。”
玫玫好奇地问:“那个时候,屈先生就很帅吗?”
妮娜点头,“是啊,样子同现在差不多嘛,很帅,不过现在更成熟。感觉更可以信赖。”
一直安静地听着的金夕仁突然开口,“你哥哥很受女同学欢迎?”
“是啊,那些女同学,还有我的同学,总之就是他身边的女性,都盯住他不放。照我母亲的话讲,那一双双蓝眼睛绿眼睛,弹眼落睛那样紧盯着我哥哥,借问功课的机会找他搭讪。我哥哥脾气好,有问必答,然后她们就误会,要约会我哥哥。”
金夕仁马上问:“他会去吗?“
妮娜摇摇头,“他是绅士,他不会。好像,一次也没有去过吧。”
正说着,突然妮娜笑起来,“我还记得,我在毕业舞会时,我请屈做我的舞伴,他穿上黑色燕尾服,简直就是王子,那份书卷气挡都挡不住。不知有多少女孩想请他跳舞,最后连桌子都弄翻倒了。之后的二个月,我们家电话都响个不住,有人打电话来约会他。”
这里,厨房里的屈展卷开口了,“够了,妮娜,不要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以后什么地方都不必再去了。”
妮娜缩起脖子笑,“那,你在巴黎的事,我就帮你瞒起来。”
平和地吃完这一餐饭,已经是下午了。莲达提议几个女孩子去逛街购物,妮娜马上就答应了。
取过牛仔布的马夹给妮娜,屈展卷温和地对她说,“玩的开心点,需要的话,我去接你。”
莲达笑说:“放心,我们是识途老马。跟着我,一定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妮娜大方地吻别屈展卷,三个女孩说说笑笑地走了。
袁和也等人也笑着告辞。
屈展卷看看金夕仁,他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
送走客人,屈展卷回到客厅,“你不回去吗?”
金夕仁扬起脸,看着屈展卷,“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认识你。你的过去我一点也不知道。”
屈展卷语气平和,“你没有必要知道。”
“你对她那么温柔,你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你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
“她是我妹妹。”
金夕仁拧着眉心,“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也是一种缘分,我们俩就像是兄妹一样,相处的十分融洽。”
“难道我们认识就不是缘分。”
屈展卷转身,“我觉得我们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
金夕仁一下子跳起来,自背后抱住屈展卷,脸贴在屈展卷的背上,“你为什么总是要逃,你为什么不肯敞开你的心。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屈展卷掰开金夕仁的手,“请别这样,请放尊重些。”
“你甚至让她睡在你的床上。”
屈展卷转头,看了金夕仁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走进书房关上门。
晚上,妮娜回来了,欢喜地把采购回来的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给屈展卷看。
突然地,妮娜问出一句,“为什么,客厅的墙上有一道门。”
屈展卷愣了一下,“那是金的经济公司的意思,怕他如果有意外,我可以帮助一下。”
“哦。”
喝着咖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妮娜凝神看着屈展卷,“可以说话么?”
“当然。什么?”
“你并不开心。”
屈展卷闻言,愣了一下。
妮娜微笑着说道:“我一直担心你,知道你有好的工作,但是,我和母亲还是担心你,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从以前,就是一个把什么都埋藏起来,埋藏在心底的人。虽然我知道、母亲知道,有时甚至父亲也知道,你隐藏着什么,独自承担着什么,但是,我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不,”屈展卷摇头,“我。。。。。。”
妮娜坐在屈展卷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头靠在屈展卷肩上,“我爱你,我希望你快乐幸福。你在这里不开心,我看的出来。是什么事令你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
“不,我并没有,你误会了。”
“那么,你黑色眼睛里,那挥之不去的忧郁究竟是什么?即使隔着镜片,我也看的出来。是因为工作吗?亦或是,恋情不顺利?我本以为,可以见到你的女友,可是没有。你们分手了,不是么?请原谅我的好奇,但是请相信,我是关心你。”
屈展卷抚着妮娜金色的发丝,轻轻别转脸,“不,我并没有失恋,是还没有开始。也许,是对新环境的不适应,以及工作上的压力,令我困惑。”
妮娜握住屈展卷的手,“好吧,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再问了。不过我想,也许回英国去,你会开心一些。”
“我为本市服务尚不满两年,怎么能走。”
妮娜扬起脸,“但是,你不开心啊。回英国吧,你还没有博士学位,再回牛津如何,我相信进到校园你会快乐起来。”
屈展卷陷入深思。
“你不是心心念念,总是想着再读博士的吗?如果不是母亲说四个学位你还不满足,你原本是不回来的。”
屈展卷喃喃地说道:“是,我原本并不打算回来的。”
摇动着屈展卷的手臂,妮娜撒娇般地说道:“回去吧,回去吧,我希望可以挽着我的博士哥哥一起上街,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答应我,考虑一下好吗?”
屈展卷点头,“好,我会仔细考虑你的提议。”
当晚,屈展卷辗转反侧,很久都无法入睡。直到后半夜,才朦胧起来。
第11节
突然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可是朦胧中,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直到嘴唇上湿润的感觉真切起来,屈展卷才发现,身上伏着一个人,正在吻着自己。
借着窗外半明的月色,屈展卷看清楚了,身边的人,是金夕仁。
费力地推开金夕仁,屈展卷自沙发上半撑起身子,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金夕仁只是望着屈展卷,一语不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屈展卷说完,金夕仁又压了过来,柔软嘴唇的触感已经非常真实。金夕仁在屈展卷的唇上用力的吸吮,抱紧他不放。
深而炙热的吻,让屈展卷乱了方寸,挣扎的越来越无力,当嘴唇分开时,他只能靠在金夕仁的怀中喘息。
在屈展卷耳畔响起金夕仁的声音,“我真的很嫉妒,为什么她可以和你分享那么多回忆,而我却不行。”
屈展卷低下头,“请你,回去。”
“我会回我的房间,但是,时间还很长,你要明白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对你放手。”
黑暗中,屈展卷看到金夕仁深褐色眼眸里,闪动的光彩。
圣诞节临近,妮娜的假期要结束了,屈展卷帮她整理行李。
“考虑我说过的话。”妮娜一边整理东西,同时提醒屈展卷。
“我会好好考虑。”
“我在英国等你。”
将妮娜送上飞机,屈展卷将车驶离机场,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回去。把车子停在机场附近,下车来靠在车子上,望着天空起起落落的飞机,听到特有的轰鸣,屈展卷只觉得有一种无助的茫然。
为自己竖立起来的高高的篱笆,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为什么?有一种无路可退的感觉。既然是不能接受,还是远远的离开吧。
林子聪的演唱会,非常成功。
演唱会间中,有一场迷你音乐剧,林子聪和和请来的嘉宾金夕仁大秀舞技,热辣诱惑的舞蹈引得观众尖叫连连,几乎要掀翻体育场的顶棚。
金夕仁一共要跳三段舞,先是穿着西装,和一大群舞蹈演员跳踢踏舞和爵士舞,然后脱掉西装,穿黑色的背心,配黑色牛仔裤和战靴,跳街舞,最后,金夕仁穿着白衬衫配蓝色牛仔裤,和林子聪背对背的大跳辣身舞,两个英俊男人一起扭腰的舞姿引起观众们的无限联想。特别是金夕仁在舞动中,有一个把鬓边的头发掠向耳后的动作,被称是性感至极,大照片上遍各大娱乐杂志头条。
预期的效果是充分达到了。
五场演唱会结束,庆功宴上,金夕仁心情大好,和林子聪不停地向众人敬酒。
坐在回去的车上,金夕仁的怀里还抱着一瓶香槟。
袁和也不时从倒后镜看看车后座的金夕仁,他怕他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仁,如果想吐就告诉我停车。”
金夕仁闭着眼睛,摇摇头,“放心,我没事,并不晕,我保留着实力。”
借着街灯,袁和也看着倒后镜中金夕仁英俊的面容,长长睫毛在脸上形成一道暗影,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但是眉心却一直蹙着,没有放开。
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孩子,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也许,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
但是袁和也还是私心的想,如果屈展卷可以接受金夕仁,那将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回到家,洗澡换衣服之后,金夕仁抱着香槟瓶子进了屈展卷家,他希望可以和他一同庆祝一下。
发现书房有动静,金夕仁把香槟瓶放在茶几上,轻手轻脚走过去偷看。
屈展卷考虑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向图书馆提出请辞,但是,他已经有回英国的打算,渴望可以重返校园,得到平静的生活。
其实要躲金夕仁,也不是不难做到,人海茫茫,无名的屈展卷要躲大名鼎鼎的金夕仁,并不困难。
正在徘徊犹豫之间的屈展卷,虽然没有着手收拾物品,但是,他准备了箱子,开始整理书房里的书,打算如果真的要回英国,就可以提前运走。
正在专心整理书籍的屈展卷,一面整理,一面就翻看了起来,正看的入迷,突然,被身后的巨响吓了一大跳。
回过头,屈展卷看见金夕仁一脸怒容,站在书房门外,刚才的巨响,就是他用力把门撞到墙上发出来的。
“请你有点礼貌好吗?”屈展卷看着来人,皱起眉头。
金夕仁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屈展卷,“你在干什么?”
“整理房间。”
“整理房间?”金夕仁打鼻子里哼出一声,“整理房间,为什么要把书装箱,你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