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越来越响的牙床与牙床碰撞的声音让我心情出奇的好,啧啧两声讥笑着感叹,“连太子这个头衔都已经是个废的了,你现在竟然还穿龙袍?我要是去皇上那告一状,你说,结果会是什么?”
“来人。”气的发抖的太子怒喊,马上,本来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三四个守在外面的侍卫马上持着刀剑进来团团围住我。“这女人就赏赐给你们了,慢慢玩,留条命就好。”衰人太子笑着命令。那笑容,不是普通的猥琐。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后在确定太子脸上的表情后狞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后退,慢慢玩?怎么玩?
如果我真是女人,这样的语气,这样猥琐的笑,就一个玩法吧。
你个死太子,你等着,我们的梁子结大发了!
药效应该到了吧,才这么想着,面前的几人身体就开始摇摇欲坠,那个甲一反应最快,马上张口叫人,可嘴型是出来了,声音却没出来,看着他满脸惊骇,在强撑着站了一会后不甘心的无力倒在地下,我脸上的笑容加大,特别是在看到他偏着身体尽量往与自己主子反方向的方向倒去时。
转身绕过已经倒下的那几个侍卫把房门关上的同时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瓷瓶碎片扔掉,可惜了,随手拿来的只是我打算无聊时拿来整人的药,你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呢,要是毒药该多好,直接一了百了。
“我说你们的运气真不错,那么多毒药,偏偏我选到一瓶最没杀伤力的出来。”
拨开怒瞪着眼想阻拦我的甲一走到太子面前,本来想从他身上剥点衣服穿来着,再怎么说,我也是托他的福才会挨了那么久的冻。但看到这闪亮亮的明黄色……我还是算了。
随手扯下用来当饰品用的丝帘卷在身上,淡淡的暖意马上传来,我满足的用脸在上面蹭了蹭,然后在他们的怒火中慢悠悠的坐到主位上,慢悠悠的开口,“前~太子殿下啊,地上舒服吧,刚刚我可是躺了好久呢,虽然硬了点,凉了点,但总体来说,还不错,你说对吧。”
“啊,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那你就别说了吧,静静听我说就好。”斜倚在把手上看着眼睛里能喷出火,一脸凶样的太子我很好心情的笑,
“我呢,很讨厌别人威胁我,更讨厌别人拿我威胁人,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通常会杀人。”特意停了一下,用脚挑起一把刀先用手试了一下锋利度,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太子面前蹲下,拿着刀在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晃悠:“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前~太子殿下,你说,我该先杀谁呢?还是,我该先拿谁来慢、慢、玩,恩?”
本来还在因为我总是特意拖长那个‘前太子殿下’而满脸怒火的他在明晃晃的刀面前脸色猛的惨白,嘴唇颤抖,眼珠紧紧盯着刀的方向,就怕我一不小心落到他身上哪个地方……虽然我是真的很想不小心的把刀掉在他身上。
不过还好,他也就这样而已。
如果他要是像电视剧里那些反派一样,得势的时候嚣张无比,失势的时候就成了跪着喊你爷爷的那种软蛋的话……我会为康熙看人的眼光默哀三分钟———虽然这中间也可能有我还没做出什么让他们特别害怕的事情有关。
身后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接着眼角一丝亮光闪过,没回身我直接把手里的刀扔了过去。同时闪身抓过朝我挥来的刀柄向前一用力,身后的人便被甩到前面,倒地时发出的那声沉重的闷响仿佛是砸在我心底。
看着地上腹部只能看到刀柄,满身都是鲜血的但还是尽力挡在太子身前的人,我眨眼抹去眼中第一次杀人的害怕与对这种愚忠的感慨,沉默了一会,“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主子的。”
这人真的很机警,在知道自己中了药后他竟然还能在倒下的那一刻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倒去,然后慢慢尽量不引起我注意的移动,本来这药的作用,主要还是会让人全身无力,不能说话那是附带的,可他竟然能移动,而且还能储蓄力量拿刀来砍我……要不是他那该死的愚忠,我多想把他拐回去啊。
深吸了口气,我看向脸色已经渐渐回复正常,眼中隐隐还带着喜意的太子,冷哼,“已经答应了死人的话,我是不会不兑现的,只是,就像刚刚你吩咐的一样,我会慢慢玩,留条命就好。你,要跟我慢慢玩么?”
看他脸色又变白我笑,可惜了,因为还在睡觉的关系,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药,而且,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一大群人在房里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起疑心,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过久比较好。
想到这我拍了拍惨白着脸瞪着我的太子,
“前太子殿下,我们夜家呢,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十倍的行为准则,但今天是我第一次开荤,所以就这么算了,但我警告你,别再想打我家哥哥的主意,不然,我想你是知道我家哥哥的身手的,杀一个被废了两次的太子,还是很容易的,你说对不。”
衰人太子的脸色又变铁青了,牙齿咬的嘣嘣响。我很怀疑再这么咬下去他牙齿会不会碎,不过碎了更好。
恩,心情好了点,该走了。
只是,对他先前的那句‘慢慢玩’我还是很介意,就这么走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眼珠一转,我坏笑着弯腰把衰人太子身上的衣服剥掉一半,另一半胡乱的挂在身上,让人看起来像是完事后胡乱披在身上的,然后在他圆睁的眼中拖过旁边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几个侍卫压在他身上,顺便把那几侍卫的衣服也拉开。
这样还是不怎么解恨,于是又拉过一只手搭在他胸口的红点上,再拉过一只手放在他大腿内侧,站起身,顶着某太子已经青得不能再青的脸摸着下巴观察。
恩,很像是几人在搞BL,而且,这姿势,太子比较像受。
拍拍手,“好了,来你家做客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转身,走到门边正要拉门,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咕咕声———小貂?
开门,夜昕倚在门旁的柱子上,他肩头坐着小貂,抬眼看清房里的情况后他眉毛一挑,“玩的可尽兴?”
“非常尽兴。”我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你怎么找到这的?”
他指了指正直着身一脸邀功状的小貂,“它带来的。”
“哦。”我点头表示收到。“走吧,回家睡觉去,我困了。”
夜昕挑眉,直接往前走。
“等等。”叫住他,我转身很好心的替里面那几个可怜的人关门,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推开,“对了,忘了告诉各位,你们中的药,药效持续一整天,所以,你们现在祈祷吧,希望在明天这时候之前没人会进来。”眼神转冷,“前太子殿下,记住,别再来找我麻烦,不然,下次我就天天来跟你慢慢玩。”
“夜啊。”
“恩?”
“没事。”
……
“夜啊。”
“说。”
“……没事。”
……
“夜啊。”
“你要再说没事我会马上把你扔掉。”咬牙切齿的声音,显示出人现在的心情。呃,我现在还趴在他背上呢,要他真扔,受苦的可是我。
“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害怕啊。”
深呼吸,“……说。”
“我杀人了。”
“就为了这?”
……
这种继续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对我话中主题毫不在意的反问。
好吧,我又白痴了。
他一杀手,杀一个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什么。
“他知道我不是女人了。”我闷闷的趴在他背上说。
那个甲一,那时被我打断的话,应该就是怀疑我就是小叶子吧……毕竟,他也是高手,扛着我走了那么久,没理由不知道我不是女人。
“我不想杀他的,真的,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我真不想杀他的,可那时我却想都没想,反射性的刀就捅了过去,然后他就死了……我变成杀人凶手了。”
“他们那种人,从小就被灌输了要忠于太子的思想,如果你没杀他,那么以你刚刚你那么羞辱太子的做法,以后,这人就是第一个向你挥刀的人,所以,你这是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叫自保。他死了,只能说是你们的立场决定一切。”夜昕转头看着我,淡淡结下话语,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说的好象也有理,
“可,可当时我猜到了他会来杀我,我……”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如果那些侍卫真的按着太子的话跟你慢慢玩,如果我真的被威胁而去杀了八阿哥,如果真到了那时,你还会去自责么。”
想到那几个如果,我摇头,“不会。”
“那如果有人要杀我,或者要杀你家那些阿哥,你杀他会自责么?”
我一愣,想了想坚定的摇头,“不会。”
“那你就不要再后悔杀他了,因为如果真有那么几个如果,到时你还是会杀他。”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在快要到天然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怎么知道太子说过的话?
重重拍拍夜昕的肩膀,“说,你什么时候去的?”
“这很重要?”
“当然。”
“在你下药的时候,看你玩的那么开心,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好了,到家了,下来。”说完直接一直托着我的手往后一用力,幸好我反应快点,不然现在就在练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式了。
“……”看着已经走进门的夜昕,磨磨牙,我忍。
“咕咕……”
旁边,先跑回来的小貂在那捂着肚子嘲笑。再磨牙,看在今天晚上你把夜昕带过去的份上,我再忍。
气呼呼的走进天然居大门,却发现夜昕从柜台上一手拿瓶竹叶青一手拿两个杯子走了过来,怎么,现在都快凌晨了,还不想睡么?
正要问他,却见他边走边朝着我左边开口,“十四阿哥深夜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十四阿哥?
身体僵了一下,我看过去,只见十四正皱眉看着我。
“十四……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险险在后面加了个阿哥,我惊讶的问。
76.提亲
“爷是来喝酒的,不行吗?”
可能是我语气太过惊讶,他瞪了我一眼后有点不快的说,我摸摸鼻子没说话。
只是,喝酒?
抬头从开着的大门看向隐隐发白的天迹……这时候来喝酒?这话也太不靠谱了吧。
好笑的看向他,这时我才看到他头发松散,很明显是随便扎的。眉眼深处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最近朝里的局势那么紧张,累是肯定的。
可现在,他却在半夜跑过来‘喝酒’,是收到我被绑走的消息了吧。
嘴角的笑意顿住,小叶子,就真这么值得你这么关心么?
就算是,明明在你们眼中我就只是个长的比较像他的人而已啊。
“还有,你披的这是什么东西,丑不拉叽的跟个乞丐一样。”
他边说边伸手扯向我围在身上的丝帘,而我还处在失神阶段,根本就没注意他朝我伸来的手,等他的手伸到我面前时我才回神,急忙躲开。
一个是反应慢了,但躲的迅速,一个是反应迅速,已经伸出的手飞快向前一探……于是,两者相撞的结果,就是惨剧的必然发生。
所以,马上,一声清脆的布料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我很庆幸,有夜昕在场。
我更庆幸,我竟然还能在那声清脆声音响起的同时,满脑子全是糨糊的时候勉强转身。
背后的清凉只维持了几秒的时间,马上一件披风就披到我身上解除了我的危机。
我脸色青白,嘴唇哆嗦着看向眼角隐隐在抽搐的夜昕,双手紧紧抓着他在第一时间披到我身上的披风。
所以说我很庆幸夜昕在场,不然,以我现在就算披了披风也感觉满背清凉的情况下,我能守住我就是小叶子这个秘密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
“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全都给我滚出去。”
一阵寂静过后,十四大怒着朝着愣在旁边的侍从大吼,我悄悄撇过头,刚好见到那几个侍从的背影,那速度,只怕跟刘翔比也不见的会输。
跑那么快……十四有那么可怕么?我在心里嘀咕。再撇过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眼角处一片白色的布条迎着刚好吹过的晨风飘扬,而布条的另一端,是十四的手。
背后还是一片清凉,脸上的红云到现在才迟钝的显现,没胆子去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紧了紧披风我留下一句“我去睡觉”就飞身朝后院奔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
第二天醒来,是被震天的敲门声震醒的。
揪着被子我挺尸般的坐立,一双赤红的眼死瞪着在门外那只手的敲打下发出一声声‘嘎吱’响声的门板,我揪着披散的头发大吼,
“外面的,你最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不然你马上就去给我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他爸爸的,昨天晚上那么折腾,到了床上,一闭眼还老是浮现那片白色的布条,好不容易睡着时已经隐隐能听到墙外的人声,我现在脑袋里跟有人在敲鼓似的疼,可他竟然还跑来吵我?!纯粹找死!
“二,二爷,大爷差小的来叫您。”门外先是一阵寂静,在我就要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声音带着迟疑响起。
夜?他找我干吗?
“告诉他我在睡觉,让他下午再来。”
门外又是一静,接着“二爷,现在已经是未时(下午一点至三点)了。而且大爷说了,你,你要不快点滚,滚下去的话,他会亲自过来请你。”那个小厮断续的复制夜昕的话,“大爷还说了,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背。立刻,马上!”
……丫丫的,你那语气模仿的挺像啊。
不过那姓夜的今天的火气怎么那么大?
而且,自己闯的祸?我闯什么祸了我?
但事出总有因,抓抓头我朝着外面喊,“你去告诉他我知道了,马上下来。”
“是,不过二爷,大爷说了,限你一刻钟之内赶到二楼梅字号厢房,一刻钟,现在已经过了一半了。”
……
……
“你怎么不早说!”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赶到二楼,我一脚踢开房门打着阿欠进门,“姓夜的,说吧,我闯什么祸了,需要这么十万火急的召我过来。”
没人回答。
我疑惑的睁开到现在还眯着的眼,却见面前,桌子旁,椅子上,端坐着几个我非常熟悉的,这几年老是不经过我同意跑到我梦里骚扰我的人……而且他们脸上,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寒霜。
本来还残存的睡意迅速退散,眼睛猛的圆睁。
呃……天下红雨了吗,还是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不然以现在的局势,为什么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么,统一战线的坐在一起?
再看,除了十四之外,他们一个两个还在眼都不眨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