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to dream 第一部 迷梦————佑翔

      那个方向是朝著某人的。万一真的让弟弟吐在他身上，他们两个人真不知要结下什麽梁子，一时大脑混乱，就抢了一步，挡在前头。
      「......哥？怎麽办？我、我吐在你身上，真是该死......」
      「不要紧的，我这是几百一件的连锁服饰而已。」
      弟弟似乎不知怎麽很不高兴，一直瞪著我身後的人。但我没法再分心，必须先把弄脏的外衣脱下来，不然渗到里面，就真的得一路走回家了，连坐公车都不敢。
      一边将外套反折收进塑胶袋，一边视察著其他部分......
      「啊......身上的衬衫也沾到了......」
      没差，反正连衬衫也脱了，剩下里头一件短袖T-shirt，也算是OK的......
      只是......
      真有点冷。
      「没关系，都脱下来了，」看他满脸自责，我补个笑，追加一句，「我还可以坐公车的。」
      弟弟眼睛一直离不开我，我的话总是这麽没有说服力吗？
      「......不用，我载你回去。」
      突然间被触摸到肩膀，徐懿贵不合尺寸的外套就盖了上来，尽管只是那麽一下下，我还是吓得缩了下肩膀......
      「......我只是怕你冷。」
      「......」
      是的，今天很冷，但我怎麽会抖的这样厉害？我......
      「......哥哥？你......」
      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颤抖实在是很不具说服力，但我仍努力的想维持些什麽......
      「英、英雄，我没事......徐先生说的没错，我怕冷你也知道......
      「我很怕冷的......」
      「你骗不了人的！你为什麽......」弟弟一激动就捉住我的双臂，弄得骨头都痛了，「竟然抖成那个样子......
      「那个样子，简直就跟从前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跟从前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我眼眶泛红，接著还有点发晕，站不太稳。
      英雄什麽也不顾了，冲上前去一把就抓住徐懿贵，也不管自己的身高比对方还矮。
      「是你对不对......你做了什麽？你对我哥做了什麽？......
      「你......」，那手指掐的死紧，
      「跟当年那时候一样对不对......你对我哥......你......」他咬牙切齿，
      「你这畜生！」
      「英雄！你不准乱说！你......！」，见他又要嘴快，我异常的著急起来，「别、别......」
      「哥！」
      麝香......
      这是失去意识之前我最後能记得的事。
      Dream to dream(11) 上
      更新时间: 04/2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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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上
      那是个阴天，老实说，自己一向不喜欢阴天，雨天的前兆。
      闷闷的天气，连自己心情也晴朗不起来。
      端端正正的写上「杜熙唯」三个字之後，把考卷再翻个面。
      已经放学钟响，今天是期末考的最後一天，又是最後一科，大家交卷的老早已经鸟兽散，一群一群的几个在考试前都计画好相约著逍遥去了。
      考试的日子自己一向很喜欢，因为大家散的快，散的快，有事做，就不会无聊，不会老找人开刀，在我身上寻娱乐。人一散，没有哄闹的驱动力，整起我来就没那麽好玩，而我就能过的安心平静些。
      就算只有一天，也很值得，因为在这天一天的安详，往往之後的好几个星期，甚至整个月，都得靠怀念这天来渡过。我都是这样忍耐的，真的快受不了的时候，就赶紧拿出来想一想。
      我的期望不高，只希望事情少一点，日子过的快一点。然後要活著，我答应过妈妈，还要照顾弟弟的。
      背起书包，缓缓的走出校门，到附近的书店閒晃，也不打算吃午饭。花了整个下午，看了一本冒险的书，瞄一眼窗外，今天天本来就暗，但现在显然是已经晚了，整个天变成深灰色的，等等应该绝对会下雨......六点多了吧？閤起书，我总是爱看冒险类别的，里头的主角都有著阴暗的过去，但是刻苦忍耐，终成大器，衣锦而归，是我可以有所寄托的目标。暗暗期许自己应该要像主人翁那般充满勇气和期望，虽然常常故事的最後，主角都最後光荣的牺牲了......
      「要是能变成那样......也不错，至少有意义点。」
      正喃喃自语，向自己回家常走的那条捷径走去......
      「喂，杜熙......」
      才一回头，一个布袋就套了上来，接著是一阵乱打，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越挣扎就被揍的越惨，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喂！把这小子倒出来我看看！」
      一阵亮光，我直觉是缩紧身体...
      啪！狠很被甩一个耳光！
      「给我看脸。听不懂啊。这个制服是......」
      我完全无法反抗，只觉得被抓著的下颚痛的要裂开......
      「一群饭桶！叫你们绑个国二生，他明明就是高中部的！没有用的东西！」
      一群子弟兵赶紧连声求饶，
      「老大，我们是照著照片抓的啊......」
      「哼！就算长的像......身材差这麽多，根本是个......你看什麽！」
      又是一个耳光......好像流血了，鼻子一阵湿润，......额头的滴到眼里，什麽也......
      看不清楚。
      「......倒是细皮嫩肉多了，啊？......没关系，你十之八九是他哥哥吧，还长的真像......他妈的老子今年还真是倒楣......」被补了两脚，中了骨头，痛的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算了......弟弟揍不到，弄个哥哥玩玩也一样......你要怨，就去怨你那爱惹事的弟弟，叫他给我小心一点，少动我的人......」
      「......我弟他做了什麽，你......啊！你做什......」
      一瞬间脸被侧踩在地上，鼻血一滴一滴的慢慢汇流成小河，我一直很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尤其是不要流血......
      但我今天显然是失败了。
      ......亏我忍了那麽多年。
      「......反正我也听说过你，你被班上的女生整，真不像话......听说你的椅子上还曾经被她们钉上用过的卫生棉？这样你还有脸称的上是个男人吗？」
      感觉自己的长裤被撕破，眼泪和额头的血混在一起，视力仍然一阵清楚一阵模糊......
      我开始害怕，想著无论如何一定要逃走......
      挥了几回空拳，又是一顿好打，接下来的事，就是自己这一生最想忘掉的事......
      恍然之间觉得脚断了，可是再怎麽痛，也比不上，被污辱的疼痛......
      如果自己可以就此消失...会不会比较好受？......
      但是不可以，我答应过妈妈的，差点都忘了。
      又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著雨，一阵一阵打在身上，冰寒刺骨，我多希望就这样消失。
      我这辈子认真的向上苍请求过那麽多年，但他从没有一次回应我，这次也不例外。
      原来路灯是坏的，很黑，没有光，今天连月亮也没有。
      听到呼吸声，好像有一个人蹲在身旁，不像是要打我，也没有压在我背上的举动，还探我的呼吸。
      是在看笑话吗？我自己也想笑，扯到嘴角，隐约觉得又流了血。
      「你腿断了，我要送你去医院。这件裤子你先穿上......」
      一边固定著我的伤处，他一边说著。
      穿著陌生人的衣裤，靠在陌生人的肩膀，连被抱著都无能为力，心里想著又何必呢，开口时的沙哑，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的声音了......
      「......你为什麽要救我？」
      「因为我最讨厌嘴硬的人......你连讨个饶都不会？」
      「想死啊？太便宜你了吧。让你这种人好好活著，才能有看戏的机会和乐趣嘛。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想......」
      我恍惚之间这人好像笑了。
      「你在想，我嘴巴里说要带你去医院，但又凭什麽相信我，对吧？」
      「没......错，我......我凭什麽......
      「要......相信你？」一阵发冷，头晕，可悲的我竟然大舌头起来。
      「你大可以不必相信。」
      ......自梦境中醒过来，还是觉得很不堪，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离开自己的床，穿件外套，想下楼喝些水，渴的紧......
      我明明很喜欢作梦的。但是，这个例外。
      原来我一直都没能逃开。
      烟味。我有不详的预感。
      「原来当年......是你救我哥到医院的？」
      「是的，就是我。我正好站在至高点上，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不过讲话的声音倒是传的很远......」
      「那你怎麽还能袖手旁观！你他妈吴志凌还是不是人啊！你！......」
      哈啾！在场的视线完全转移......
      到我这个主角身上。v
      被发现了啊，不过那是迟早的事，这样还坦然一点。我的腿有点抽痛，因为今天很冷，每当天气冷或是湿气重时，我当年被打断的断骨处，就会有一下没一下的抽，饶是我这种忍耐功夫进入神乎奇技境界的人，也要大大的吃不消。所以我走的有点慢，却反而听的全了。
      (11)下
      ......
      烟味。我有不详的预感。
      「原来当年......是你救我哥到医院的？」
      「是的，就是我。我正好站在至高点上，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不过讲话的声音倒是传的很远......」
      「那你怎麽还能袖手旁观！你他妈吴志凌还是不是人啊！你！......」
      哈啾！在场的视线完全转移......
      到我这个主角身上。
      被发现了啊，不过那是迟早的事，这样还坦然一点。我的腿有点抽痛，因为今天很冷，每当天气冷或是湿气重时，我当年被打断的断骨处，就会有一下没一下的抽，饶是我这种忍耐功夫进入神乎奇技境界的人，也要大大的吃不消。所以我走的有点慢，却反而听的全了。
      原来如此，每当听见吴哥的笑声时，我总是有些异样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吴哥早就认出我了吧，那麽为什麽装作不知道？是怕尴尬吧，我暗骂自己笨，谁会没事对著当事人说些从前的丑事？
      见全场都鸦雀无声，显然好像该是轮我开口的时候。
      「英雄，放开吴哥......当年是他救了我到医院，不然我今天说不定已经无法站在你面前了。要感谢人家才是，知道吗？」
      「哥，可是他当年，明明眼睁睁的看著......根本就......」
      「咳......哈啾！......
      「咳咳。」
      烟味。我又开始过敏了。
      顶著鼻音，我看著弟弟，
      「英雄，他也有他的苦衷吧。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有必要帮别人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书本没有写......法律也没有规定......」怕他不明白，我定定的看著他，
      「怨不得别人的，知道吗？」
      「哥......！那凭什麽要你受罪......我......」
      英雄想起当年问起自己时，我总是随便带过，只说是打错了人，一直追问，才只好说有人提到弟弟的名字。知道弟弟个性冲动，他再问什麽，我就什麽也不答了。吴志凌的一番重现，英雄听到的比我说的还多上许多，复习的全了，加上刚由那梦里醒来，心里又有些揪紧起来。
      「是我的错。哥我对不起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