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叼上一根烟,同时也递给我一支,火苗跳跃,淡青色的烟雾弥漫开来。我不会抽烟,尝不出香烟的高低贵贱,只觉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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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容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忘掉‘付闲'这个名字。"这话我举双手赞同。眼下既然已经变成海纳川了,那么就算坚称自己是付闲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可不想刚出医院就被送进精神病院。然而要忘掉过去的自己是有难度的,是需要一定心理基础的,是有必要确定我已经了无牵挂的~~所以我首先还是得弄明白一个问题:"哥,付闲到底怎么样?"
海容深深看了我一眼,徐徐吐出一股烟雾,淡淡地说:"他没事,轻微的脑震荡,身上有点擦伤,送进医院第二天就醒了。"
"那,然后呢?"
"然后?休养几天出院啦。"
"再然后呢?"
"走了啊。"海容说,狐疑地看着我,"小川,我发现你车祸后心理年龄极度退化。"
"......"我本来就比海龟年轻好不好?虽然知道再问下去离露馅不远,但那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原装身体啊!就算不能再来一次穿越把它换回来,至少也该让我知道它的去向并确定到底谁钻进去鸠占雀巢了吧!海容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堂弟的灵魂飞哪儿去了?
"哥呀,你干脆告诉我付闲在哪里吧!我想见见他......"
"想见就见呗!"海容潇洒地弹掉一截烟灰,"你做事还要我批准不成?"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他在哪儿!"急呀,莫非我和海龟他堂哥有代沟?!
沐浴在我七月骄阳一般的目光中,海容悠悠吐了个烟圈,偏过头,慢条斯理的一笑:"你问我,我问谁?"
&*%^$#@!!
......
我当机了,我暴走了,我感觉自己被大大地忽悠了!不过最终恶劣的海大少仍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付闲"比我醒得早,由于大家当时都以为咱俩是殉情未遂,所以激愤的海妈妈和海奶奶立即前去声讨小狐狸精,结果言辞激烈闹得双方很不愉快。在海家大家长海容他爸的授意下,海容于是带着支票簿前去调解。谁料那个小白脸出人意料的傲岸刚烈,不仅拒收支票,而且甩下两句很酷的话:"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不必再提。管好你家里人,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说完两袖清风绝然离去。
"看看,连个卖的都比你潇洒,你何必贴上去自讨没趣?"回忆结束,海容摊开手耸耸肩。我大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下巴:"这个......你、你不懂!没听鲁迅先生说过吗?为了忘却的纪念--我非得再见见他不可!"
海容笑笑,不置可否。
那个住进我身体的型男到底是不是海龟啊?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心惊肉跳的说。
四、寻找海龟
复健每天都在进行,终于有一天,医生对我说我可以出院了。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兴奋得把病房拆了!唉~天知道这段日子过得多郁闷!吃饭要吃清淡的,远离电脑看个电视还得在十点前上床睡觉,妈妈奶奶保姆护士成天在眼前转,就差没跟进厕所!而家庭的男性成员和海龟的狐朋狗友们全都学业事业繁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因此医生宣布准许我出院的消息时,我有点出离兴奋了。尤其锦上添花的是,妈妈许诺,我出院那天一定广邀各界名流来开个盛大的PARTY!
所以--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跳过无聊的出院过程,直接将场景切换到酒会现场吧!!
会场布置在海家大宅的后花园。精致的水晶杯砌成三米高的香槟塔,琥珀色的香醇液体喷泉般倾泻下来,在灯光中塑造了梦境般迷离的效果。还有数不清的佳肴,五彩缤纷的鸡尾酒,管弦乐队现场演奏着小夜曲,来来往往衣香鬓影,美不胜收。
我手执高脚酒杯向着每一位过往宾客微笑致意,接受他们的慰问和祝福,或者年轻女性毫不掩饰的青睐目光,意外地游刃有余。有那么一个恍惚,我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就是海纳川了,记忆中平凡的付闲则像个遥远的梦--一个持续了二十多年,冗长而又乏味的梦。梦里总有柴米油盐和无穷无尽的唠叨,还有无数或失望或刻薄或者干脆漠视的眼神。我无比庆幸自己已经从那个梦中醒来,并衷心祈祷最好永远不要重温。
现在的我是出色的,不用看镜子也知道。海纳川......曾经是我的憧憬。无论家世、学识还是风度气质,他始终站在我无法企及的高度,虽然可以尽情仰望,但头抬久了,脖子也会发酸的。呵呵,谁说人和人生而平等?基因本身就有优劣之别。
看吧,又有一位淑女向我举杯了。她穿着身淡紫色长裙,样式简单,却于细节中显出典雅风情--是位知性美女呢!应该属于"白骨精"人群吧?已经是昔日的我不敢高攀的对象了,在这场名流权贵汇集的酒会里却显得平常。
忽然很想试试这副躯壳的魅力。我对她微笑,借着目光传递过去一缕暧昧的电波。女人眼波流转如同秋水,下一刻,竟莲步生辉地向我走来。
"海先生,恭喜康复!"泉水一般清澈悦耳的声音。我含笑致谢,利用这身体略带磁性的嗓音低柔地说:"我不习惯被称作‘海先生',你可以叫我Julian。请问小姐芳名?"这搭讪可不是我原创,以前亲眼见海龟演示过来着。
"叫我May好了,告诉全名你未必记得住。"说着扬起嘴角,露出颊边一个可爱的小酒窝。这女人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此刻甜甜的一笑却成功地令我印象深刻。可惜身为全场焦点的我不可能与她长谈,互通姓名后没两分钟,就看见海容招手唤我,身边站着几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青年才俊。
对大款的召唤我向来不含糊,May这女人倒也识趣,主动向我告辞,一个旋身向近处一富态的中年男子依偎而去--原来也是一傍大款的!
"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我忍不住回眸数次才走向海容,于是招来他的调侃。"呵呵......"总不能告诉你我沉浸在见到同行的惊喜中吧!
海容无意深究,单手扶着我的肩说:"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把我转向左边,"日笙集团董事长阮日笙。"哦,一位三十五六的儒雅男士,灰色西装无框眼镜呈现出一股低调的奢华。"阮董好。"我乖巧地打招呼,握手。
"坤隆地产总裁越书程。"又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白手起家创造了一个个商业奇迹的房地产大王越书程!真没想到他看上去这么年轻,不到四十,黑色亚曼尼西装衬得整个人霸气天成。
"越总,您好。"恭敬地握手。
海容很满意,把我拖向第三位:"这位是锦华娱乐的少东--"他没来得及说完,因为我已经万分惊讶脱口而出:"林经理?!"没错!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不正是指引我走上傍大款职业道路的伟大导师,午夜银河俱乐部的林经理?!!
"你们已经见过了?"海容微愕。林经理眨眨妖魅的桃花眼,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来:"锦华娱乐艺术总监,林逸之。海总,幸会。"
"幸会......幸会!"握着他白玉一般冰凉质感的右手,我再度当机了。锦华娱乐的艺术总监?莫非他是林经理的双胞胎兄弟??正诧异着,林逸之忽然趋近低语:"午夜银河是锦华旗下产业,看来海总也是个风雅人。"说完放开我的手,面上一派泰然自若的笑容。
我只好跟着笑,被身边海容一缕极清淡的目光激出满手心冷汗。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去嫖妓,而是去卖身,而且还很丢脸地被人家涮下来了......
接着我们这群在海容的带领下寻了个静僻之处,吩咐下去,没几分钟佣人们就摆好桌椅,红酒和清淡爽口的菜肴渐次送来。这地方果真不错:一帘瀑布般的长春藤垂下来,巧妙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把舒缓的音乐滤进来;没有繁星般璀璨的灯光,却有漫天星光月影;金秋的桂子飘香,直把空气都染透了,呼吸间清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几位款爷赏景、用餐、低声交谈,谈话内容我半点插不上嘴,索性埋头猛吃。海容不时拿餐巾拭去我嘴边的食物残渣,而每当这时林逸之就会投过来暧昧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生怕他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结果直到酒会结束林逸之的话题也没往我身上绕,反倒我做贼心虚总感觉口干舌燥坐立难安,一个不小心就把桌上的红酒干光了,然后随海容起身送客的时候身子猛一踉跄,天旋地转......
后来发生的事就很模糊了,似乎被扶着上楼进屋,途中被好些人七嘴八舌地关切,聒噪得我头更晕,还有人试图把我从海容胳膊上解下来。于是我愤怒了!谁?!谁敢妨碍老子傍大款--杀无赦!
最后世界终于宁静了,我趴在海容肩头,飞起一脚踹上卧室大门。
"哥......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仗着酒意耍赖说。海容眼神一暗,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小川,我记得......你一直很讨厌我。"
呃?讨厌你?!我吃了一惊,酒醒了一半:"怎、怎么可能?你是个好哥哥!"比我那个只知道剥削压迫我的姐姐好多了!--在心底补充。
"以前如果没有外人在,你压根儿不和我说话。"他似笑非笑。
"那、那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你个死海龟,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你堂哥?难怪跟你那么久从来没见过海容露面!幸好人家不跟你小子计较,不然我现在傍谁去?"哥,自从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我忽然把许多事情都看开了,而且,唔,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嘿嘿,很多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吧?然后主角洗心革面判若两人,身边愣是没一个人起疑!
"......"海容的手顺着我的肩背缓缓滑落到后腰,试探似的停驻片刻,随后蓦地收紧!这下我俩成了面对面紧贴在一起,由于身高相仿,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胯间被什么东西顶着,隔着层层衣裤,那东西的硬度和热度依然惊人。
心脏突然跳得飞起一般,酸软无力的身体燃烧起来,酒精和背德的快感霎时卷起惊涛骇浪。"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并且颤抖,揪扯着海容衣袖的十指也在颤抖。
海容没有回答,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控制住我的后脑勺将嘴唇轻轻印上我的嘴唇,然后就此满足了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浊重炽烈起来的鼻息一阵阵拂过我面颊。
我忍不住又低低叫了他一声:"哥......"两人拉开距离,清晰可见他深色的瞳仁里闪烁着幽暗的光:"小川......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我点点头,嗓子眼像被什么卡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结果--结果绅士立马变恶狼了!他狠狠吻住我的唇,像十天半个月没尝过肉味一样对着它又撕又咬。我呜咽着抗议,谁料引狼入室,被他的舌头长驱直入逮住了不听使唤的舌尖。和海龟体贴细腻的作风不同,海容的吻更像一场赤裸裸的侵犯,深入的舌头就像一条恶毒的小蛇,一定要把自己的猎物绞缠到窒息才罢休。我没办法换气,憋得血液全往脑子里冲,顿时"嗡嗡"的耳鸣声大作,濒临极限的身体仿佛飞腾在云端......
刚出院又醉酒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我似乎很可耻地晕过去了。再睁开眼睛时,整个人已经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直肠深处一阵阵空虚,海容沾染了润滑液的手指却坏心眼地只在入口处浅浅徘徊。
"想要?"他半压在我胸口,另一只手沿着腰线摩挲,引发我难耐的战栗,"想要就求我啊!"配合低沉性感的嗓音,当然还挂上邪派小攻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力免疫的坏笑。
呜呜呜~~海容你小子不厚道!我不要你,我要海龟!海龟从来不这样欺负我!!越想越委屈,加上给自己的定位从来就是小弱受,泪珠子当即噼里啪啦往下掉。
可惜海容不是海龟。所以他没有把我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反而眼神更加明亮兴奋!"呵呵,川儿宝贝,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看你哭过了呢!感觉真怀念哪......"
不......不会吧?我头皮发麻,难道......难道海容其实是个S攻?!不要啊!会出人命的!!霎时欲望、委屈什么的统统飞到爪哇国去了!我只剩下满心恐惧,手脚并用地全力挣扎起来!
"哥,我不玩了,你放开我,放开!"
海容猝不及防,居然真的被我一把掀开。但他随即整整衣襟站起来,唇边扬起一缕阴冷的笑:"终于决定反抗了?呵呵,小川,这才像你嘛!你总知道如何让我......兴奋。"
"海......海容,我警、警、警告你!你别乱来啊!爸爸妈妈伯父伯母都在,我--我叫人了!"
摘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松开丝质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一举一动如同优雅的大猫,眼中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征服欲使得这张与海纳川酷似的面容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极度危险,却也极度魅惑。
"叫啊,宝贝儿!"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向我逼近,"他们就在楼下,你叫两声试试,看谁第一个冲进来?"
"......"你以为我不敢?笑话!我瞪他,深吸一口气,直到肺部传来隐约胀痛,然后气贯丹田:"救--唔唔......"救命T_T......海容这混蛋居然把整个桔子硬塞到我嘴里!哪来这么合适的道具啊?!
扭头一看,我晕!床头柜上分明搁着个巨大的水果篮啊啊啊啊~~~~!!!!过度的惊撼和混乱严重影响我的行动力,等回过神,双手已经被领带牢牢绑床柱上了!一向让语文老师跳脚的我,这时,忽然,想起,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把我收拾好了,海容叼着香烟倚到床头柜上,一面吞云吐雾一面不疾不徐地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刀锋般的视线带着黏滞的情欲扫过皮肤,忽冷忽热的,搞得我浑身汗毛倒竖,拼命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把自己蜷成球状......
也许是被这副可怜兮兮的小M样取悦了,他"噗嗤"一笑,带着几分温柔坐到床沿:"小川,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唔唔唔!(你喜欢欺负我!)"我嘴里塞着桔子无辜地控诉。
温暖的手指轻轻勾画我鼓起的腮帮子,我极力忍受那股异样的感觉,眼泪汪汪地继续用目光控诉。见鬼......老子潜意识里不会有受虐倾向吧?不然干嘛期待他的手摸摸别的地方T_T?
"我最喜欢你小时候叫着‘哥哥'像尾巴一样围着我转,让你哭就哭,让你笑就笑。"低柔的魔性嗓音,"如果不理你,你就会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修长的手指沿颈项滑落到我的脊椎,没有停滞的,一直前进到尾骨的末端。"那个时候......真是想怎么碰你都行呢!"说完笑起来,低沉的笑声仿佛不是通过耳膜,而是由我俩贴合的胸腔直接传进心脏。
原本属于海龟的心理素质极强的心脏在我的支配下彻底混乱了节拍,不仅如此,海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和灼热的烟草味也严重干扰了我的呼吸。我睁大眼,几乎是惊恐的等待他下一个动作,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真可怜,抖得厉害呢......"按住尾椎的手掌转而覆上我不知何时冷汗遍布的臀部,轻重不一地揉捏起来。掌心熨贴着炙烈的情色热度,但是那野兽锁定猎物的目光一次次让我寒从脚下起!
大哥--你要吃就吃,要虐就虐吧!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吓感冒了>_<!!
"是不是很冷?"
呼~~海容终于良心发现了......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接下来海大少总算说了句正牌小攻的经典台词:"别怕,宝贝儿,马上就让你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