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男生VS可恶大男人————月下兰[上]

说完男人看了蹲在地上已经把钱收起来的女孩子，随後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龙砚就听见女孩子忽然大声哭起来了。
"非礼啊，来人啊，非礼啊！"
龙砚愣了......
没用一分锺周围就围上来好多人，女孩子装的受到惊吓的样子靠在一边打哆嗦，还假装擦著眼泪哭诉。
"这个人，这个人非礼我，大白天的，呜......"
龙砚真的很想杀人！
四周的人都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抓著自己的男人好象是正义的使者那样大义凛然的说著什麽。
"看你长的象个斯文人似的，竟然干这麽下流的事。大白天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女朋友不过是跟你问了路，你就上手摸。是不是他妈的不想活了？"
"不会吧，这小夥子看起来不象是那种人啊。"
"这可不好说，外表看起来是不象，谁知道心里怎麽回事啊。"
"要是我有他那一张脸，还用的著非礼！女人早就呼呼的往身上贴了。"
"真的假的？我怎麽看都象是那女的非礼那男的啊。"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让龙砚开始沈不住气了，很明显围观的人都不相信非礼这种事是龙砚会做的。一旁做戏的女孩子很快就发现了局势不对！便上前一步。
"他非礼我是真的。你们看看，他摸我的时候手上瓶子的商标印还在呢。"
女孩子的话音刚落，顿时在四周响起了对龙砚的斥责声。拉著他的男人还声讨著要报警抓人，就在龙砚决定非要把这两个人送进地狱的时候，在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澈又响亮的声音。
"你说谎！他才不会做那种事呢。就是你们两个想要敲诈他的钱！"
龙砚惊讶的看著站在面前的人，红红的脸上那双大眼睛愤怒的蹬著女孩子！
他，他怎麽会在这里？龙砚顿时又愣了。

其实，早在龙砚撞了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站在马路对面的方月寻就看见了他们。只是想著"我才不要去管他的事"的方月寻坚决的等著公车。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生气，他一边看著还一边数落著。
"那个笨蛋，干吗给他们钱啊，啊！还给那麽多！"
"啊！非礼？那个家夥非礼别人？开什麽玩笑，那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自恋狂怎麽可能去非礼别人！"
"天呐，他都不会解释吗？笨蛋......啊，受不了了！"
在路人奇怪目光注视下的方月寻终於忍不住朝，马路对面跑过去。
"臭小子你谁啊？"
抓著龙砚的男人立刻恶狠狠的看著方月寻，女孩子也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胡说八道！这个人非礼我，是人都看见了！"
"是人？你的意思是说，站在这里的都不是人了？你们有谁亲眼看见她被非礼了？"
方月寻的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纷纷摇头。方月寻得意的看著一脸惊慌的女孩子继续说道。
"他们没看见我可是看的很清楚，他走路不小心撞了你，你和那个人就敲诈了他的钱！然後你又开始大声喊什麽非礼。你说，警察来了应该抓谁啊？"
"臭小子，你少胡说八道！他就是非礼我了，撞了我的时候摸我了，警察来了也是抓他！"
"这个人绝对不会坐那种事，虽然他整天冷著脸，个性也很别扭，说话又尖酸刻薄，但是他绝对不会做这麽龌龊又下流的事！因为他比谁都要讨厌这种事，就算让他看上一眼也会厌恶到极点！"
龙砚在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想著，这是在夸我啊，还是在损我啊？可看著方月寻那拼命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心里面就有一种陌生的暖意。
"看来你们认识啊，那你当然是帮著他说话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连你一起告！"
女孩子也顾不得刚才自己还在伪装的可怜样，看上去简直要把方月寻一脚踩死才甘心的说。
"你报警啊，还怕你啊！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长的比非洲野人还难看的脸谁会非礼你啊？"
方月寻的话引来周围一阵笑声，连龙砚都要忍不住了。这种情况下女孩子气的直跺脚。
"你，你说什麽？"
"说你难看死了！还有你这身衣服......喂，你给他们多少钱？"
方月寻忽然看著龙砚问道，龙砚随口就告诉了他。方月寻的眼睛立时大了好几倍！
"啊！？三千多！你有没有问题啊！这种衣服不要说三千了，我看三百都不值！你们要不要脸啊，这种，这种，这种，这是什麽东西啊？亏你不知道羞耻的穿出来。把钱还给他！"
小家夥，太有意思了！好象是他被讹了一样。龙砚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没有了火气，兴致勃勃的看著方月寻为自己讨会公道。
方月寻是越说越有气，这个平时对自己刻薄的象是恶地主一样的人，怎麽就乖乖的给钱了？怎麽就说都不说的让人抓著？那他方月寻岂不是比这两个混蛋还好欺负？
方月寻在气愤不平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危险，他一心只想著要教训一下两个混蛋。一旁的龙砚似乎也忽略了还有一个人抓著他的事，等看见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那个抓著自己的男人朝方月寻扑过去的时候，刚刚那团愤怒之火刹时成倍的燃烧起来。
还在对著女孩子说要她还钱，就听见身边的议论声突然不一样了。下意识的转头那个抓著龙砚的男人狰狞的朝自己扑过来，方月寻在短暂的时间内大脑空白了。
眼看著那拳头就要打在脸上，方月寻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本能的闭上眼睛之後只能咬著牙硬挺著，可是，方月寻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什麽抱在怀里，随後从那个人的身上穿来了沈闷的声音。方月寻赶紧睁开眼睛......眼前的龙砚紧紧的抱著他，身後的男人刚刚正在收回踢在龙砚身上的脚，等男人还要挥拳的时候，龙砚放开怀里的方月寻转身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他的眼神冰冷而充满了威严，甚至可怕。
"不许碰他！"
所有的人都被龙砚那王者般不容侵犯的气势所震撼，被龙砚抓住的男人面无血色的双腿打颤。龙砚象是在看一种低等生物的蔑视目光扫过男人的脸，方月寻可以看见龙砚背上清晰的脚印，什麽都来不及思考的他只能傻傻的看著龙砚高大的背影。
这个时候，不清楚是谁报了警，三个身穿制服的人从人群中走过来。
警察将龙砚和男人分开，要带著几个人上车。龙砚拉著其中一个警察走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麽。等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龙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方月寻。
"没事了，回家吧。"
不知道为什麽方月寻突然红了脸，心也跟著！！的跳起来。
6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月寻一直低著头不说话，刚刚龙砚保护了他的事虽然非常的在意。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想不明白。
龙砚看了看身边的人，他那只受伤的手臂让龙砚无法忽略此时拿在手里看起来有些分量的袋子。
"给我。"
"啊？"
"我说把东西给我。"
"我自己可以拿。"
这点东西他自己还拿的动，虽然从一开始手臂一直在疼，但他也不愿意依赖别人。
龙砚皱了一下眉头，不管方月寻的意愿直接从他的手里拿过了两个袋子。径直的朝前面加快了脚步。方月寻嘟著嘴巴倔哒，倔哒的跟在後面。

躺在床上的方月寻一直在想著下午发生的事，他似乎对那个冲过来抱著自己的男人感到陌生。他不得不承认，龙砚当时的行为让他感到震惊，感到温暖。那个再他心里始终扮演著坏人角色的龙砚竟然会为他挨了别人一脚！回来的路上还帮著自己拿东西。虽然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可他还是在进了家门以後说了"谢谢"真是没有想到，他也会说"谢谢"......原本应该说谢谢的不是他自己才对吗？为什麽啊......仔细想想，也许他并不是那麽糟糕的人。
以前，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呢？
将身体翻过来看著天花板，方月寻想起了龙砚在被他气出家门时脸上浮现出的愤怒表情里有著哀伤的味道。自从他说过龙砚没有权利辞退自己以後，龙砚再也没有提过要他走的事情，除了要他每天擦玻璃以外也没有要他做什麽过分的工作。冷静下来想想每一次争吵自己好象都说了很难听的话。以前王夺也说过自己"你呀，就是嘴巴不饶人。"。
方月寻想到这里逐渐发觉每次和龙砚吵完之後都会好难受，总象是自己在做些伤害别人的事，做些自己讨厌的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平心静气的面对龙砚，总是一看见他就想和他吵。直到看著他离开，直到冷静下来思考，直到回想著......才发觉那个人也会受伤，那个人也会难过......如果，如果有人也对自己说了那种话，恐怕早就用拳头招呼对方了吧。龙砚，那个人什麽都没有说，只是走开了，带著被伤害的表情走开了......再仔细想想，他不过是嘴巴坏了一点，个性差了一点......可自己的嘴巴好象更坏，个性更差的样子。
方月寻郁闷了。

清晨，龙砚吃过早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
"那个......"
龙砚停下了脚步，回身看著眼睛红红的人低著头的样子。这还是方月寻第一次不敢看他一副很紧张的时候。
龙砚的心里有些好奇，也不说话问他，就这样两个人沈默的足有三四分锺的时间。
"有事吗？"
差不多了，再这样耗下也没什麽意思。
"是那个......"
看著他支吾的样子，龙砚的手拿住了几天来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五千元钱。
"对不起。"
啊？对不起？为什麽？
以上是猛然间在龙砚脑子里蹦出来的七个字。
方月寻的脸红红的，却没有什麽气愤的表情，像极了害羞的小猫。
"我，我想说......我，不该那样说话......那个，晚上我想了很长时间，其实，我并不是那麽讨厌你，就算我讨厌你，也不应该说你那种话,所以，我想，我想，我应该和你道歉。对不起......还有，那个，昨天的事，那个......谢谢你。"
最後那一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他低著头红著脸道歉的表情说不出究竟是那里可爱，就是让龙砚看在眼里，心里痒痒的洋溢著温暖。
当沈默有成为了两个人的主题，空气中多了些柔和少了些锋利。不多时龙砚才发觉不走的话真的不行了。
"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再让我看见你带著伤工作就彻底炒了你！"
说完话就离开的龙砚并没有看见方月寻那可爱的表情，歪著一边的嘴角，微微皱著秀美的眉毛，小山猫怎麽想怎麽分辨不出，刚刚自己听到的话究竟是在关心，还是在职责，或是在威胁？

将车顶放下，让适中的速度迎著阳光和晨风。龙砚一路上都在回想著临出门前那个小东西有趣的表情。大大的黑眼睛闪亮闪亮的，眨个不停的睫毛象小扇子一样的充满了灵性。眼神飘忽不定的不敢看著自己，连可以看的见的耳朵脖子都红红的颜色，实在不清楚他还是害羞还是紧张。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晚上还是一副恨死谁的表情，一大早就用那麽可爱的样子道歉......那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麽啊？
在龙砚对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脸上一直挂著淡淡的微笑。

从医院走出来，方月寻捂著刚刚打过针的屁股苦著脸朝车站走去。
他似乎并没有後悔早上道歉的事，不但没有後悔，反而觉得开心了许多，心里也不在有那种沈闷不愉快的感觉了，仿佛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 *　*

一整天下来心情都很好，时不时的想起早上那张红彤彤的脸，就无意识的露出笑容，搞的秘书忐忑不安了一天，直怀疑她的上司是不是什麽时候被人掉了包。
回到家的龙砚和平时没什麽两样，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说什麽，好象以前那些争吵，眼泪，愤怒没有发生过一样。到了时候方月寻还是准时叫龙砚吃饭，在沈默的过程中结束的晚饭多了一种温馨的感觉。回到书房继续工作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龙砚的肚子又饿了。
只打算在冰箱里随便找点吃的东西，龙砚在刚刚走下一楼就看见了厨房里的灯光。
这麽晚了他还在做什麽？
龙砚走到厨房的时候看见方月寻似乎在煮什麽东西。
"你在干什麽？"
"啊！"
被吓了一跳的方月寻顿时扔掉了手里的东西，龙砚左看右看都没弄明白那是什麽。
"你走路怎麽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方月寻的手安抚著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龙砚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之後有问了他。
"这麽晚了你还在煮什麽东西？"
"我，我饿了。"
灯光下方月寻又红了脸，有些调皮的嘟起了看上去红润的小嘴，有了些许说不清让人看了心里软绵绵的感觉。
"我是在问你做什麽？"
"做面啊。"
"面？你是说地上的东西吗？"
龙砚用目光指了指掉在地上的东西，方月寻很不满意的拣了起来。
"这是冷面，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冷面？韩国的料理吗？龙砚的表情开始变的十分的怀疑。
"你说这种看起来象是白色钢丝的东西是面？"
哈，有钱人对原始食材的认识都是这麽可恨吗？
方月寻在心里吐糟著龙砚，但还是很好心的介绍了一番。
"冷面在下水之前都是这样的，要在温水里浸泡到软化为止，然後才能下锅煮。"
对於冷面制作的过程龙砚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歪著头看见了一些已经泡软的冷面。他的眼神似乎让方月寻想到了什麽。
"那个......你要不要，要不要也尝一尝？"
平时方月寻为龙砚准备的料理都是口味与营养搭配的产物，基本上都是些方月寻打死自己也舍不得买的东西。象是眼前这样成本加在一起也超不过十元的东西，方月寻觉得龙砚绝对会不屑一顾，但他还是问了。
"正好我也饿了，多做一点吧。"
说完扔下有些吃惊的方月寻，龙砚去客厅看起了电视。
大约半个小时的工夫，方月寻将做好的冷面放在了他的面前。
该怎麽说呢？龙砚看著眼前碗里的东西......切好黄瓜丝和香菜很容易辨认出来，浮在上面的芝麻也很熟悉，还有薄薄的牛肉，可是，这是什麽？
"这是什麽东西？"
龙砚指著碗里白色的细细的条状物体问道。
"是水梨丝。"
说完方月寻转身就要回厨房。
"你也坐下吧。"
方月寻愣了一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总之，他还是拿著自己的那碗面坐在了龙砚的面前。这是十几天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酸酸甜甜的，带有一些辣味，因为里面的汤是凉的吃在嘴里非常的舒服，龙砚第一次吃的这麽没有风度。
"你吃的这麽快，一会肚子会不舒服的。"
有些看不过去的方月寻打破了两人间只有吃面的声音的场面，龙砚抬头看了看他似乎并没有在意的样子，但是却开口说话了。
"你做的冷面好象和韩国传统的做法不太一样。"
"让你说的，好象我是什麽大师傅似的。这种东西又便宜又方便，只要做的不难吃就好了，我可没有研究过什麽传统的做法。"
"味道很好，可以拿出去开店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麽好了。我妈妈就说我......"
原本还带有些羞涩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方月寻低下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失落到让人心疼的地步。
龙砚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打量著眼前情绪转换的过快的人。小小的头顶，瘦瘦的肩膀，坐在椅子上低著头垂著肩使他看上去更加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