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第一部）————琦琦9902[下]

明终於停下了动作，搂紧了华，嘴里不停地呢喃著："华！华！你真可爱......"明那轻声的呢喃终於将华从巨大的恐惧中拉了回来。他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慢慢地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紧紧地回抱住明，以此来缓解心中的不安。直到天开始泛白时，他才再度睡去。
当华再次醒来时，发现身边竟然是空的，明已经走了。强烈地不安刺激著他的内心。满脑子都是明和那个禽兽的身影，他想忘记那个禽兽的样子，但是怎麽都忘不了。明的存在感却越来越薄弱了。不，明！别走！我害怕！留在我身边啊！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门，开著家里的光速向航空港赶去。
赶到了航空港的他，只来得及目送远去的宇宙舰。明走了！明不在身边了。自己也去法兰吗？！不！不想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太可怕了。怎麽办？自己到底要怎麽办？开著光速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行驶著。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把车开到焰的家附近了。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钥匙还在。那上去看看吧！那里有属於他的东西。
这时明的家里已经炸开了锅。华不见了，家里的光速也不在。估计是华开著光速去追明了。明的老父亲发动了全部能够发动的人，到处找著华。在和明通过GS後，知道了明昨晚干的好事。被气得不轻，儿子竟然在完事後的第二天跑路了。华受过刺激，这种事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是不是有想起什麽不好的回忆。儿子竟然什麽都不过问一走了之。这让华怎麽受得了啊！

寻找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老父亲再次拔通了儿子的GS。
"华不见了，你给我死回来......"
GS那头是长久的沈默，就在老父亲以为儿子根本没有在听时，GS里传来了无奈地声音："对不起，华他会理解我的。他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人。"
"了解你，为什麽要他来了解你。你就不能了解他一点嘛！他现在需要你！"
"不，父亲。我很了解华，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当年他爸爸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他已经不能为自己报仇了，所以，这次由我来。我会给他报仇的。他会支持我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放心吧！"
"孩子，不一样了。现在不一样了啊！华是人鱼了啊！你这样他不会高兴的。回来照顾他啊！你情况特殊，向上层打个报告就能回来了。不要固执了！"
"我知道不一样了。所以，我会帮他完成他不能完成的心愿。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永远站在华的身後仰望他。现在我要站在他的前面了，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我会一件件帮他完成的。好了，我靠港了。再见！"
"等下，等一下。孩子！"
父亲无奈的看著被切断的GS。他想告诉明，他错了。他什麽都不用做就已经在华的前面了，华现在只能跟在他的身後了。但他跑得太快了，华已经跟不上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华的所在之处，看看华究竟需要什麽。但是，他怎麽都联系不上明了。显然明把自己的波段号给阻隔了。这个蠢儿子都在干什麽啊！老父亲现在只能祈祷华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林和龙一起寻找著华，林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给华的钥匙。
"龙，我给过华，焰家里的钥匙。我们去那里找找吧。"
"好，那里可能性挺大的。"
语毕，两人开著龙的飞轮急速向焰的家里驶去。
赶到焰家楼下，那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灯光。两人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还是上去看看吧。说不定华在里面睡著了呢！"
"好，上去看看吧。你带钥匙了吗？"
"没有，我哪来钥匙，唯一那把给华了啊！"
说著，林抱著试试看的心理推了下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龙和林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华一定在里面，怕吓到华，两天轻轻地进了门。两人一间间房的开始找著华的踪影。
突然，龙在书房门前停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也没有开灯。
"龙？怎麽啦？找到华了？"
林急忙跑过来。他顺著龙的目光看向房内。银色的月光下坐著一个人，他穿著上校的军服、戴著头套和医用腿套，没有一点动静。
林先反应过来，冲进去拉著华。"华，你怎麽啦？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样的。来！脱了吧！我带你回家。"说著去拉华的头套。
"不──"华激烈的反应出乎两人的预料。
这不正常，龙医生的直觉告诉他，有什麽地方不对了。看著林呆站在华的面前，他绕到了华的身後，伸手拍在华的肩上。华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龙，并没有恐惧的表现。这让两人都非常诧异。
林显得很高兴，"华，你克服心理障碍了？你好厉害。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你很坚强的。"
龙的脸色则越来越沈重，学过医疗心理学的他。知道事情根本没有林想得那麽简单。华的情况严重了。
"林哥，你能出去下吗？"龙轻声说。
看著龙的脸色，林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不过，还是默默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龙和华两个人。龙拉了张椅子坐在华的面前，开始和他慢慢地聊天。
从他们在一起的过去一直聊到现在。基本上都是龙在说，华只是简单的附和著。龙开始慢慢地把主题切换到菲拉斯大撤退，华的话开始多了起来。趁著华心情比较好时，龙提出想帮华看看身上的伤口。华立刻开始紧张了起来，表现出了强烈地抗拒心理。龙不再坚持要求华把军服脱下来了。他再次绕到华的身後，靠著他问："你现在的心情怎麽样？"
"很平静，我觉得很安全。"华平静地回答著。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和林就在门外。"说著向外走去。
"龙！"华轻声喊道，龙应声回头，"求你了，我睡著了也不要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好吗？他让我觉得很安全。"
龙沈默了一会儿说了声，"我尽量。"便静静地离开了。
在门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林，迫不及待的冲到龙的面前说："他怎麽样？到底怎麽回事？"
"林哥，他的情况很糟糕啊！"
"为什麽？他不是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嘛！"
龙苦笑道，"你让他脱下军服试试。他还是会怕得要命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有在穿著军服的时候才会不害怕从身後过来的人？"
龙点了点头继续道，"他现在把军服当成了依赖的对象。以前是明，现在是军装。这是他逃避的方式，你就从来没有觉得他对明的执著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吗？"
"你在怀疑他对明的爱？不，这不可能的。"
"不，当然不是。他对明是有爱存在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是他的心理支柱，是他保证自己不会崩溃的护栏。这种强烈地心理依赖从三年前就开始了，只是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而已。他爸爸的死让他对明的依赖上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所以，当年他甚至不惜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也要抓住明。这是他这种强烈地依赖性造成的。如果，那时就对他进行一些心理辅导的话。现在他一样会爱著明，但是绝对不会有现在那麽严重的後果。"
"他这样和明有关吗？应该是那次强暴留下的阴影吧！"
"不，如果明能一直留在他身边的话，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因为明没有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开始把依赖性转到焰的身份上了。华睡了三年，他的思想还是停留在三年前。他对明的依赖还像当年那麽强烈。明的离去和他自己的遭遇，使他的不安达到了不再找一个依赖品就要崩溃的程度了。"
"怎麽会这样的？华不是一向都很坚强的嘛！"
"正因为这样我们都忽略了他的感受啊！他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只有一个需要他照顾的爸爸。他是在缺少爱和关怀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不得不坚强。三年前那一连穿的打击，让他几乎崩溃了。我和宏都因为要武考和文考而忽略了他，只有明一直陪伴著他。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爱和关怀吧。所以，他对明除了爱还有超乎我们想象的依赖。我真傻，学了那麽多东西。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没有能和明说清楚。华现在真的很需要他，你在这里看著华，我去赶最後一班宇宙舰去法兰。我会努力说服明，让他回来，留在华的身边。"
"好，你快去。我会好好看著他的。"
正准备离开的龙，突然听到书房内一声闷响，有什麽倒在地上的声音。龙和林都一惊，飞奔进书房。华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龙，他怎麽啦？快来看看啊！"随著林的声音，龙给华做著紧急救助。但是，华依然没有醒来。
"林哥，不行啊！我不是人鱼医生啊！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了。我们送他去人鱼基地吧。你先联系人鱼基地让他们做好准备啊！"

华被送进医疗室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後，林给父亲打了GS。告诉他已经找到华了。为了怕老人家担心，没有将实情告诉老人。就说了明早会回去。检查还在持续著，龙和林都有点不耐烦了。
"怎麽那麽久？刚才不是说了只是疲劳加上精神紧张造成的嘛！怎麽到现在还没弄好？在查什麽东西啊？"龙不耐地说道。
"怎麽问我？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正说著，人鱼医生出来了。
"大夫，他怎麽啦？不是已经确诊了没有问题嘛。还在查什麽啊？"
大夫笑著说："你们谁是他丈夫啊？恭喜了，他有小宝宝了。宝宝已经一个月了。因为他体内构造和一般人鱼有点不同，我们确认花了不少功夫啊！我已经通知了我们这里的权威医师了。他明天会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的。好好照顾他啊！第一个宝宝很重要的啊！"
"有宝宝了，太好了！明他真好命啊！那麽快就有宝宝了。我等下去告诉父亲和爸爸。"林兴奋地叫著。
"是啊。是啊。这说不定是个转机呢。让华把注意力转到孩子身上，对他的心理疾病应该有好处的。大夫，他醒了吗？您告诉他了吗？"
"没有，这个好消息就由你们来告诉他吧。"
"龙，你去说吧。你是医生知道怎麽说比较好。我去打GS告诉父亲。"
"好！"
龙进了医疗室，林则用GS拔著家里的电话。一声、两声、林紧张兴奋地心情越来越高涨，家里马上就会多个满地跑的小孩子了。
"死小子，那麽晚打什麽电话。也不怕吵到你爸爸。什麽事那麽急？"
"父亲，好消息啊！华怀孕了，我们家马上就能有小孩子了。"
GS那头是一片沈默，父亲不高兴吗？还是一时没有反应啊？正当他想再说一次时，GS里传来大喝声："不要告诉华，千万不要让华知道自己怀孕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一定不要让华知道啊！"
"为什麽？是好事啊！为什麽不告诉他。"
"明昨天是第一次碰华。明白了吗？快点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林顿时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这个打击太大了。孩子一个月了，不是明的，是那个禽兽的。如果华知道了，在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下知道的话，天，他完全不敢想象啊！不！得制止龙，龙你千万不能说啊！林顾不上GS里父亲大叫的声音，丢下GS飞奔进医疗室。
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接受，华已经失去意识了，龙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人鱼医生们再次冲进了医疗室。他们被赶出了医疗室。
"林，华的样子好奇怪啊！他和明怎麽了？难道他不期待小孩子吗？"
"那也得要那个孩子是明的才会期待啊！"
"你，你在说什麽啊？这种事不能乱说的啊！"
"父亲和我说了，昨天是明第一次碰华。孩子一个月那意味著什麽啊？"
龙整个人都呆住了，林看著龙的样子也无话可说。隔了半个世纪那麽久，龙开口道："林哥，你说我们都干了些什麽啊？我们一直都在干什麽啊？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为什麽要帮华去菲拉斯。他不去的话，现在什麽事都不会发生。我们和侩子手有什麽区别。"
"龙，已经没有办法了啊！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麽都没有用了。其实，我早就後悔了，为什麽把华让给明。华给了他那麽多机会，他都在干什麽啊！他为什麽这个时候不在啊！他在的话，事情就不会这麽糟糕了。华就不会知道孩子是那个禽兽的了，只要我们到时骗他说孩子早产了一个月就什麽事都没有了。明那死小子，我真想一枪毙了他。"
到天快亮时，林才想起来老父亲还等著自己回话呢。在被父亲一顿臭骂後，回到了龙的身边。
"龙，父亲说让医生想办法把这个孩子给弄掉。这个孩子留著的话，对华的伤害是不可想象的。你知道有什麽办法吗？"
"弄掉孩子？这种事我听都没听说过。而且，我又不是人鱼医生，怎麽会有办法。"
这时，权威的人鱼医生赶来了。看到林，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林中校，哦！不。现在是准将了吧。你们家的小人鱼有宝宝了啊！我们整个基地都等著这一刻呢。"
看著这个有著一面之缘的人鱼医生，林还是站了起来艰难地开了口，"医生，我有事拜托您。"
"什麽事？有事尽管说。只要是和你们家人鱼有关的我一定努力办到。"
"能不能帮我们把华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啊？"林轻声说道。
"什麽？你说什麽？我最近耳朵不是很好。你再说遍，我好像理解错了。"
"我们希望您，把华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也就是让他把孩子流掉。"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你在开玩笑吧！这怎麽可以？而且为什麽要怎麽做？"
"大夫，他的事您多少也有耳闻吧。孩子不是我弟弟的。而且，他也知道了。这孩子不能留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不行，至於为什麽我早就和你说过。只有10%的机率，但经过研究发现只有第一胎的机率能达到50%。我们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这是我们整个人鱼基地花了十多年时间研究制作，甚至毁了顿其拉整个人鱼基地得到的机会。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放弃。"
"您说什麽？您刚才说了什麽？"
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的医生。立刻板起一张脸，对著龙和林说："不管我刚才说了什麽，你们都没有资格询问。你们都是军人，有义务保守国家机密。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吧。我可是名誉军人，我拥有上将的军衔。下级没有资格向上级询问为什麽。我刚才的话，你们漏出去一句就要受到军法处置。明白的就给我退下，那个人鱼现在可是我国的至宝了。我已经通知军方派人员过来负责他的安全。原来你是人选之一，不过，看你刚才的表现。你已经失格了。"
气氛越来越紧张了，这时一个看护士冲过来叫著："医生，不好啦！那个人鱼不见了。我们只是走开了一下而已。我们一直以为他没有醒的，到处都找不到啊！"
人鱼医生发疯似地冲过去拉著看护士的衣领叫道，"你们这群死人，养你们干什麽的啊？怎麽会不见的？......"
林也一个剑步冲上去，对著看护士说："什麽时候不见的？"看著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的看护士，林对人鱼医生说："将军阁下，请你放开他。他这样没有办法说话了。现在我们目标一致了，请您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