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碰触之爱————如瑄

作者:如瑄  录入:03-20

「你从来没有亲自送过我衣服!我跟你有婚约以来,你一个服饰公司的社长,却从来没送过我衣服!」伸手一指,站在不远处一直安静旁观的伊格尔突然被点名了。
伊格尔不是喜欢冷眼旁观,只是实在是无法说什麽话......现在也感受到大小姐的怒气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而她......她的全身上下穿的戴的,都是你一手打点的!对不对?」
「爱兰......」维德想著绝对不要伊格尔陪他受罪,这是自己造的因,爱兰有付出过真心,她有责问自己的权利,不过他不想要连伊格尔也因为他的过错遭到污蔑!
「她有什麽好?不过是个家里公司被夺去的穷孤儿!有什麽好值得你爱的!说穿了,大家都知道她只是贪图你的财产罢了,你以为她真的爱你?」指著伊格尔的鼻子,爱兰的张狂,无法用情绪激动四个字简单的解释。
「呵呵!我想也是,你叫做土狼嘛!土狼当然要配母狼才搭嘎啊!」也许是愤怒过度,现在的爱兰,已经不是那个人人夸她文静婉约的可人儿了。
「爱兰你......!」自己可以被污辱,不过维德绝不允许他人贬低伊格尔!
「一点也不像......」一直静静听著她的谩骂,看著有意要庇护自己的维德,伊格尔突然开了口。
这个女孩子,是真的倾心於维德,虽然只是依照父母的安排,不过放下的心意,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要怎麽做,才能彻底阻断对一个不爱她的人继续坚持她的爱呢?
只怕是要让她恨他了。
「你说什麽?」听到伊格尔那句话,她停下来,不可致信的看著伊格尔。
「维德,你竟然说她长的有点像我,我看一点也不像啊!」不回答爱兰的问题,转而向维德求答案,句尾若有似无的轻笑,爱兰因这几句话,完全晓得自己趋於败势,不可挽回了。
自己真是看错了人,也白白爱上了人,罢了!既然他只是把自己当替身,自己何必一直坚持当这个烂角色呢?
「你真是个烂男人!我不想再看见你!」跺著脚,她气呼呼的离开了。
爱兰的离开,带给这个不算小的试衣间,满满的沉默,伊格尔默默摘下帽子,站在穿衣镜前,看著镜中的自己,也透过镜子反射,看著维德。
「谢谢你,伊格尔,还有对不起......」镜中的男人低著头说著话。
「我可不是在帮你,我是真的觉得不像!」由镜中看过去,方才爱兰打的那一巴掌,还在维德的脸上留下红痕。
「我现在也这样觉得,愈看著你,就愈觉得不像了。」维德笑的苦苦的,虽然注定对不起爱兰,不过伊格尔肯为自己想办法开脱,这令他十分开心。
「你这烂男人、真是烂男人!」
「对,你说的对。」
爲什麽连这麽离谱的事都做的出来呢?爲什麽连相像与否都不会分辨?爲什麽要这样去伤害另一个人呢?
在伊格尔还没有出现在维德面前之前,维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麽爱上一个人,却也重重的伤害到另一个人。
可是,即使伤害了其他人,爱他的心情,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也许爱情的本质,就是如此的不美丽而且残酷的吧!
「走啦!」
在镜里头,伊格尔看见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的男人,缓缓的坐了下来,颓然的像只失去爪子和利齿的野兽,沉思著伊格尔无法参透的心事。
这样的消沉,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
「咦?」
「我们该走了!」
微的一抬头,没料到伊格尔无声无息的,就站在他面前,维德一伸手就可以环抱住他的细腰的极近距离。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靠你太近?」维德笑笑地问他,他当然希望可以跟伊格尔之间的距离快速缩短,不过要在伊格尔不感到反感的前提下。
「你会对我做什麽吗?」
「我现在好想抱抱你啊!」说此话时,维德感受到距离自己极近的那具温暖肉体僵了僵,却是勉强止住自己没有向後退去,连忙接下去说:「可是要你答应我才会这麽做的。」话毕,那个身体就放松了下来。
「那不就好了,我说,该走了!」
「牵我......」
「什麽?」太小声了,听不清楚。
「......」沉默了一会:「牵我!」再次大胆提出要求。
「爲什麽!」自己不会站起来啊?我说不准碰我,你竟然反著要我主动碰你?伊格尔给他一个大白眼,却意外地迎向一双莫名期待的热切目光。
「我不能碰你,你来碰我嘛~~」
当场败下阵来......这个耍赖、撒娇的大男人......你以维你几岁了?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脸啊!心里这样想,可是身体还是禁不起维德的楚楚哀求,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太宠他的同时,手已经伸了出去,缩不回来了!
伸出的手,马上就被握住,伊格尔再没时间反悔了,指间抵不住的一阵轻颤。
虽是伊格尔牵住了维德的手,轻轻的不施一点力道,不过维德一个反握,便在不牵动他手腕上的伤口下,站起身来,愉快的向门口走去。
伊格尔对被牵著走的情况有点不满,维德刚刚说牵他,不是只拉他起来牵一下下就好了吗?没说要一直牵著走啊!好奸诈!
算了!爱握就让他握吧!又没有什麽损失,也没有被逼迫,更没有严重恶心的感觉,而且他又笑的那麽开心,真想不通,自己爲什麽就要为了他的笑容努力呢?
可是自己竟然也有点愉快。
他的手暖暖的,跟他的笑容一样。
很舒服,这一切,全都让自己感到很舒服。
先这样吧!其他的事,以後再想吧!
 
「威克尔先生......」
「叫我维德就好,伊格尔。」
「你应该叫我诺顿小姐才对。」
「哎呀!你明明知道我们已经不是普通关系了......嗯?」
「呜!嗯......不行......这是公众场合......啊!别碰那边......啊!」
「你别缩嘛!」
「你弄得我好痛!啊!」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嘛......嗯?你没事吧?」
「呼......下次不让你做了啦!我要找艾尔帮我,他比你灵巧熟练的多了!」
「呜!别这样说嘛!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如何绑头发的啦!你的头发那麽长!」
「我也不想留那麽长啊!」实在是......有很多原因......
「头皮还痛吗?」
「呼!现在还好......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笨手笨脚的。」伊格尔看维德在帮他选女性服饰的时候,那个熟练度啊,连真正的女人,恐怕都自叹不如吧?还以为他跟女性常有亲密接触,才会如此了解,後来想想,原来只是因为他是做服饰业的,而隔行如隔山,对发型,他当然是无能为力,连一枝发饰要固定在伊格尔头上,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尽是弄痛头皮。

伊格尔身为一个杀手,难免受伤挨痛,长久的训练下来,对於痛苦,有比正常人,多出好几倍的忍耐本事,呼痛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更多的时候,是连眉头也不多皱一下的。
这样的伊格尔有一个小小的痛穴,就是头皮,无稐如何就是忍受不了头发拉扯头皮的痛,不过也是因为在维德面前,他才明白的表现出他的不适。
在维德面前,自己是可以不用忍耐、不用隐藏的,伊格尔刚意识到这点,身体却老早诚实以对了。
 
在宴会刚开始不久,发现散散的放著长发不管的伊格尔,维德就敏锐的发现了,深觉不妥,坚持帮他整理起来的,伊格尔本人倒是一点自觉也没有。
在这个不知形容是豪华还是虚荣的场合中,披头散发是不合乎礼仪的,而且那样也跟维德精心为伊格尔挑选的衣服不搭配。
「这样行了!」好不容易弄好了,维德也已经满头大汗了,伊格尔的头皮也痛麻了。
「我要走了......」来这场宴会,本来就不是单纯来玩的、或是炫耀这一身华丽,得让维德离开一点,再去找那剩下来的杀人凶手报仇,可不能把维德给拖下水啊!这最後一人,心机不但最深沉,也是最接近那罪恶的源头萨克斯组织的人,如果顺利的话,便可以轻易的斩草除根,结束掉所有梦魇。
「你要小心......」维德的担心,溢於言表,其实他是不想要伊格尔去涉险的,不过深知伊格尔意志的他,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我会的。」
「如果真的会痛,不要勉强自己啊!」
「我知道。」
「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看著这样担忧自己却因为实在帮不上什麽忙而愧疚的维德,实在觉得他像一只被丢在路边淋雨的小狗,让人不放心的频频回头照看。
不说点什麽止住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恐怕是无法移动脚步了啊!
「维德。」轻轻呼唤他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有双深黑色的眼,现在满满的充填著不安与担忧:「这里的菜实在太难吃了,回去之後,我想吃你做的宵夜,可以吗?」说这话时,伊格尔微微的盪开嘴角、上扬。
如果世上有所谓的定心丸,这个笑容,应该就是了吧!
仍旧带著冷冽、又如作梦般美好,不管看几次,为得还是会被他所迷倒,他想都不想就道:
「当然可以啊!」
「就这麽说定了。」
维德亲手的作的料理,不一定比得上大厨作的筵席名菜,虽然伊格尔根本没吃过任何一道这里的菜,杀手是不吃别人经手的食物的,但伊格尔是真心的想吃维德亲手做的菜的。
   
今天的目标,巴柏.斯坦,在伊格尔的复仇名单中的最後一个,也是最难对付、和萨克斯集团最有直接接触的关系人,伊格尔默默的、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模拟,要如何解决他?
轻易地发现了目标,不愧是大商人,是众人聚集的中心,远远的,伊格尔站在围绕他的人群圈的外野,在隙缝中,交接著类似不期而遇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睨著,但不再接近,却也不离开,没多久,巴柏就注意到伊格尔,与站在他身旁的秘书,交换了几句话,秘书随即离开,伊格尔接下来要做的,只剩下养精蓄锐以及等待。
被『礼貌性』的引领到个别室伊格尔仍佯装浑然无所觉,巴柏随後进入,将秘书下属等,都遣了下去,伊格尔听著,他们走了出去,将门反锁後,守在门外没有离去,不傀是以小心谨慎出名的狡猾商人,一个眼神将仆俾教的像忠狗一样。
垂著视线,表现的一副小家碧玉的闺女模样。c
「夏绿蒂.诺顿?」巴柏上下打量他一段时间後,终於开口。
充满不屑的,也不回话,伊格尔一抬眼,就是一个『你没资格叫我妹的名字』的嘲讽眼神。
「找我有事?有事就快说!不要在这装清高浪费我的时间!」
「先生何以说出这种话?毕竟是你把我请来这,不是吗?」
「你胆子不小!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没、有、人,从没有人敢如此对有钱有势的巴柏如此说话的,更何况是要容忍这样一个没钱没名的女流之辈在他面前造次?巴柏音量瞬间提高了两三倍!
「七年前我就只知道你是个杀人凶手,怎样?你还有别的头衔吗?」无惧於将要逼近的粗壮男人,伊格尔的话锋,更加锐利的直切到重点。
「你这是在威胁我?」以身材上的强势,巴柏逼近伊格尔身边,方才在宴会上脸上始终戴著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残忍与凶恶。
「这不是威胁,你要为你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尽管伊格尔心中烧著熊熊的怒火,可说出的话仍是冷冰冰的,在巴柏的耳中听来,简直是笑话!
「哈哈哈!」不改其嚣张目中无人的态度,巴柏听罢伊格尔的警告,仰天狂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怎麽除掉那两个废物的?不过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就凭你,一个女孩家,过来就要我付出代价,你以为你是谁啊?」
巴柏走向前,估价般的上下打量伊格尔的全身上下,那种彷若被舔噬周身的恶心感,直叫伊格尔颤栗,不过他硬是忍了下来。
「萨克斯,你听过这个名字吧?我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你,我身後有他们撑腰著呐!找我报仇?真是异想天开啊?」伴随著那淫靡的笑,巴柏看著伊格尔无波的表情,心念一动,一把就扳过伊格尔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他。
「你到是长得挺像你那美丽的娘亲的,当初真该留下那美人的,只不过她那死女人是杀手的种,有两下子,竟也碰不了她半分,只是啊!抓到她的儿女用刀比两下子,马上就跪地不起了,家眷还真是金纷家族的真正弱点啊!」
伊格尔一直听著,原本湛蓝的朣色浮上一抹艳色,那红,是血和泪积聚起的恨啊!他却只是听著,听著那凌迟般的言语不断刮过耳鼓,眼前闪过他母亲为他们力拚到最後一口气的模样,然後他轻轻的笑了......

第十三章

「不过......我记得第一个死的是......哇啊啊啊啊啊!」在须臾之间发生的,巴柏甚至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问题,那血、不停的自双腕上深深的两道伤口处,汩汩的流出!
「想起来了?」所谓杀人的最高境界,刀不血刃,衣不沾腥,伊格尔深深的一划,身形一掠,人已站在巴柏的身後,巴柏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移位,惊骇的转过头去,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上,两瓣嫣红正冷冷的开合著:「怎麽不说下去?你们第一个杀的,是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女孩?」
冷眼望著惊叫挣扎、最终还是倒在自己流出的血泊之中的巴柏,伊格尔低头审视自身,确定血一滴也没有溅上衣角,稍微松一口气,这是维德替他所选,不应被这种脏东西沾上。
「......你究竟......是谁?」半边脸被自己的血染上,狰狞地用尽最後一丝威势,尽管连声带都控制不住,还是颤巍巍的发出疑问。
「我是那女孩的......哥哥。」顿了顿,哥哥一词充满瑟缩的愧欠。
「......少骗人!他早就......」
「对,他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个要向你们报仇的厉鬼罢了!」是啊!伊格尔.诺顿早已不存在於人世间,看著这一屋子的狼籍,又如何开口自己是为最亲爱的家人化为厉鬼的呢?慈爱的父母不会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双手血腥,最体贴人的妹妹夏绿蒂不愿看见自己堕入魔道的,更何况是使用她最美丽的名字犯过!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你们的名字,爸、妈、夏绿蒂......
维德......
要是你当初不救我的话......我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啊!你救回来的不是活人,是心已死的鬼魂啊!
维德......我脏污的连轻喃你的名字都不配啊!
「我......不管你是谁......你必须救我!你不可能杀了人,还可以平安无事的走出这个房间!」一手压著只不住血的伤口,巴柏口唇青白,面露死相,还可以说话这件事令伊格尔感到意外,果然祸根难除,动脉被完美的切断了,血也流的差不多了,其实现在送医院也还有救,但伊格尔只愿确认他的死,丝毫无所动摇。
「你杀了人,不也多活了七年吗?」也许得让他受更多的痛苦他才会有所觉悟:「我母亲也求你放过我们,你们有听吗?」
「我是伊格尔.诺顿,诺顿家的最後一人,同时也是金纷家的血缘者,杀手家族之下,从没有目标逃得过!」
咕鲁著不知所云,巴柏知自己只剩下最後一丝希望......
房门砰的一声大开,仅秘书一人持枪,冲了进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把装了消音器的黑色凶器,对准额头的那一枪,下手之际几乎无声无息......
提早结束巴柏的性命。
冷哼一瞄写满为什麽的巴柏的脸,死人如果会说话,他会把疑问问完的,伊格尔想过,外边的人不再他动手的第一时间进来,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夏绿蒂.诺顿?」无视於以凄惨的模样躺在地上,曾经被加害者尊称为主人的尸体,那位曾经是秘书的加害者,只顾跟伊格尔对话,露骨的审视评估伊格尔全身上下。
隔音好像还是有点效果,似乎伊格尔的真正身分没被发现,以同样的眼光打量来人:「萨克斯的爪牙?」不回答他的问题,冷冷的问著。
「你必须乖乖的跟我走。」伊格尔的回话,似乎史他更加确定他所以为的伊格尔的身分,枪口直直指向伊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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